《Burnout/職業倦怠》 CH.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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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送上門的不吃白不吃
Slytherin們的表情都扭曲了一下,級長在一片寂靜中清了清喉嚨,「首先,要鞠躬、」
「我不是問這個,我想知道規則是用目前國際通用的巫師決鬥規則還是另外有規定?」Harry歪著頭,眼底一點情緒也沒有,一雙祖母綠的眼睛顯得那樣深邃平靜,「在魔法的使用上有詳細規定嗎?」
感覺到救世主整個人的氣場似乎和平常不太一樣,級長靜了片刻才開口,「由於你們有約定,所以是國際通用的巫師決鬥規則,但這裡是Hogwarts,點到為止,沒有重傷當然也不會有死亡。」
是提醒,也是警告。今年五年級的級長本來以為只是兩個一年級學生之間的爭鬥,頂多小打小鬧就過去了,但在看見黑髮救世主的模樣時,還是忍不住地補充了幾句他本來以為根本用不到的叮嚀,但願是他多想。
Harry點點頭,然後目光轉向對面的對手,「我沒問題了。」
「Potter,行李收拾好了嗎?我要你今晚就滾出Slytherin,不、我要你滾出Hogwarts。」
部分的Slytherin皺起眉,卻沒有開口。Draco就坐在一旁,本來想說些什麼就又因為Harry漫不經心的表情住了嘴。然後眾人視線轉向Harry,等待他的賭注。
「這樣啊。」Harry轉動著手裡的魔杖,左思右想,本來想著要不要乾脆把眼前心高氣傲的貴族送去Muggle界玩一天但又覺得這樣似乎對其太殘忍只得作罷,「……那你要是輸了的話,就無條件替我做三件事吧。」
魔杖交會激出一束紅光落入兩人胸口,契約成立。
鞠躬,轉身走三步數到三,決鬥開始。這是一般默認的決鬥模式,通常在Gryffindor內部純屬切磋模式的決鬥大賽都是這麼辦的,但這裡可是Slytherin,會乖乖數到三才轉過身丟魔咒的人簡直是奇葩。
側身躲過在級長才剛喊完一便朝自己背後飛過來的軟腿咒,「Silencio、Relashio、Reduc──」Harry轉過身甩手就是一連串的咒語,先讓敵人發不出聲然後卸去對方身體的力氣,然後及時忍住了順口就要一起扔出去的粉碎咒。
「……Expelliarmus!」魔杖輕揮,讓Freon的魔杖脫手,Harry抓著兩根魔杖在一片嚇人的寂靜中走向因為全身力氣被卸去而軟倒在地的小Slytherin,懶洋洋地蹲下解開了對方身上的咒語,「Freon,三件事,可別賴掉了。」
「你、你一個混血的雜種竟然敢啊啊啊啊──!」臉上帶著被羞辱的氣憤,Freon看起來像是還想再繼續說些什麼,卻在一瞬間抱著頭尖叫了起來。
皺眉,Harry的眼神一瞬間銳利起來。他剛才可沒用什麼精神類的攻擊魔法,一手抓住Freon的手另一手搭上對方的額頭,卻出乎意料地感覺到劇烈的黑魔法波動。
很快地Harry反應過來,在對方體內注入自身的魔力,利用自己的魔法將那團黑魔法能量給包覆起來,然後他建立了一個短暫的渠道,慢慢把那團黑魔法詛咒引導出來。
而原先還在劇烈尖叫的Freon則是在過程中逐漸和緩,臉色驚恐慘白地看著從自己體內被提取出來黑糊糊的一團,在Harry終於把詛咒和人完全分離以後終於還是蒼白地昏了過去。
「把Freon送去Pomfrey夫人那裡。」Harry垂著眼盯著手裡的詛咒,一抓進手裡他就知道,一個Imperio,還是一個施用在十一歲小巫師身上的Imperio。
幾個反應比較快的高年級Slytherin一人一邊地把脫力昏厥的Matthew Freon扛起帶離了交誼廳。
試著解讀咒語的資訊,Harry抿起唇。守護幼崽可是魔法世界不可違逆的定理之一,居然為了區區一個平凡普通卻被大眾稱作是救世主的男孩而對一個孩子下這種手,這讓Harry心裡繃著的某條弦突然啪地一聲斷裂。
沒有太多的猶豫,Harry瞇著眼讓手裡的黑魔法能量團又增大了兩三倍,幾個快速的手勢晃過,蠻橫地把加了許多料的詛咒送回施咒人身上。看著救世主男孩手上的東西憑空消失,多數被眼前超現實場景給震撼住的Slytherin們才回過神。
但看著救世主的眼神無一例外都帶著驚懼。
低年級的看見Harry Potter簡單幾個咒語就撂倒了Matthew Freon,還在他身上弄出了看起來就很邪惡的東西。而高年級的則是看見了救世主一連串順暢的咒語、徒手抓出了Matthew Freon身上的黑魔法詛咒,看那樣子甚至還可能是把詛咒加倍返還施咒人。
他才一年級,多可怕的實力!
Harry無所謂地撫平長袍上的皺褶站起身,慢吞吞地邁開步伐朝著自己的寢室走了過去,走了幾步卻又突然回過頭,一直沒有什麼表情的臉突然輕輕勾起一個微笑,「沉默是個好習慣,是吧?」
……
現在他們相信Harry Potter真的夠格做救世主了。
※
泡在熱水裡,Harry深深吸了一口氣,泡在水裡的手指指甲變得十分尖銳,原先一直隱藏得很好的尖牙也在唇間若隱若現。平常都很小心克制著身體的活動量,卻不巧地在缺糧的今天失控。
「好想抓個誰來咬……」
浴室門口傳來敲門聲,「Harry,你在裡面嗎?」
浴室外的小鉑金一臉擔憂,他的室友已經洗了兩個多鐘頭的澡了;浴室裡的類血族滿眼掙扎,他的室友就像一道自動送上門的美食,吃或不吃,兩邊在拉扯。
「……Harry?」
在浴池裡挫敗地嘆息了聲,Harry甩甩腦袋讓自己清醒點,「沒事,我剛才不小心睡著了,一會兒就出去。」
匆匆收拾好自己,鬆垮垮地穿著睡衣又抓著條浴巾擦拭著溼漉漉的頭髮,Harry踏出浴室,在外頭的Draco才拎著自己的睡衣往浴室走了過去。
「嘶──」
一時不查,Harry尖銳的指甲劃過Draco毫無防備的手臂,雖然傷口不深卻還是滲出了點點血液。Harry的眼睛在轉瞬間由翠綠轉為鮮紅,而Draco還來不及尖叫求援就被活生生撲倒在地。
小鉑金最後的記憶是一雙很美麗的紅色眼睛,在一片黑暗中閃閃發亮。
12. 拳頭大點果然有好處
「Draco、快醒醒。」
Malfoy家的小少爺輕輕睜開眼,覺得頭有點痛。他的黑髮室友就站在他的床邊,似乎站了好一段時間。坐起身,例行清晨低血壓產生的頭暈目眩讓他嘟噥了幾句咒罵,然後掀開被子準備下床梳洗。
頭重腳輕。
眼明手快地扶住踏地瞬間癱軟的金髮男孩,Harry心裡晃過一絲愧疚但仍是維持著平常的態度,「你今天看起來……可能是因為昨天晚上摔得那一跤有影響吧,臉色不太好,要不我替你和院長請個假?」
坐在床邊,Draco皺起眉,揉揉太陽穴,「昨晚什麼?」
Harry眨眼,指著浴室門口,「昨晚我出來忘了告訴你地板沒乾,結果你一踏進去就滑了一跤,後腦勺直直給扣上了門檻,好大一聲。……你現在沒事吧?」
「如果頭暈頭痛都不算,沒事。」
「那就好,我本來打算你要是再不醒就去找院長和Pomfrey夫人替你看看是怎麼回事了。那你今天好好休息,我替你請假?」
想了想,Draco點點頭,又躺回床舖,「魔藥學的論文在桌上,幫我交。」
替小鉑金拉好被子放下床幕,Harry把對方桌子上的羊皮紙收進書包裡,確定了東西都帶齊了才走出房門,很體貼地沒告訴房裡正在休養中的小少爺其實他昨晚沒有洗澡這件事情。
才踏出房間,Harry感覺到外頭的學生們同時一陣不自然的尷尬沉默才恢復了原先的氣氛。朝著幾個比較認識的同學點點頭打算打過招呼,Harry才對著所有的一年級生宣布:「Draco今天身體不適。」
一年級次席很快地站了出來讓所有人排好隊準備帶去大廳用餐,然後他為難地看著Harry,「那個,您……」
Harry頗為驚奇,對於自己竟能被Slytherin使用敬稱來稱呼。隱約猜到對方在為難什麼,Harry.善解人意的.Potter比了比醫院廂房的方向,「次席,我想在早餐前先去探望下Freon,請同意我的離隊。」
「請。」
Harry Potter在Slytherin的地位很微妙。不是首席不是次席,但他是救世主。原先在昨晚的決鬥事件發生以前,多數人都抱持著觀望的態度,部分人是眼不見為淨,他總是跟在Malfoy家繼承人身邊,不是身後而是真正的身邊,這是Malfoy家的小少爺認可對方值得結交的一種表示。
由於Malfoy,他們接受了一隻理論上應該是純種獅子的小傢伙混進了他們這樣冷血的蛇窩裡,而且小獅子貌似還挺如魚得水。
可那也僅僅只是接受蛇窩裡有隻獅子跑來跑去。
但在昨晚的決鬥過後,就算是原先就明目張膽排斥救世主的學生也斂起了嫌惡的態度,更別提那些抱著觀望態度的人們,一個個都開始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關注起救世主未來的一舉一動。
一個強大的巫師是絕對值得結交的,而且他還是即將在Slytherin走向輝煌的黃金男孩。在用實力講話的Slytherin,在此刻算是真正同意了救世主Harry Potter的存在,真正認可了他的Slytherin身分。
敏銳地察覺了Slytherin眾人對自己態度的微妙改變,Harry最後什麼也沒說只是穿過了人群朝著醫院廂房的位置走去。
他說想探望Freon可不是只是說說而已。昨天他在拔除黑魔法詛咒時其實對雙方的消耗都大,也因此造成了昨天晚上的小慘劇,而他這個重生的靈魂都尚且如此了更何況是今年只有十一歲的孩子?
推開純白的門,Harry小心翼翼地探頭。
「孩子,有什麼事情嗎?」溫柔慈愛的醫療女巫微笑著走了過來,替門外的男孩拉開了門。
「日安,夫人,我想請問Matthew Freon的情況有好點了嗎?」
一瞬間,Pomfrey夫人做為Hogwarts隱藏版Boss的氣勢頃洩而出,「我真不敢相信!平時小打小鬧就已經太超過了,居然還有黑魔法傷害!Slytherin這種內部決鬥的傳統我當年就說過應該要廢除、我一定會跟你們院長好好談談這件事,昨晚跟他決鬥的是誰?」
Harry猶豫了幾秒最後還是乖巧地舉起手,「我。」
醫療女巫盯著乖巧的男孩,將原本要出口的責罵收了回去。在床上躺著的孩子受到的可是極為嚴重的黑魔法傷害,一個一年級的小巫師是絕對無法做到這點的,「……你們昨晚是為什麼要決鬥?」
「Freon覺得我不該是個Slytherin。」Harry避重就輕地回答,省略了那些謾罵與約定,「決鬥時他突然倒下、好像很疼似的抱著頭尖叫,於是學長們緊急把他送來。……我想趁上課前先來看看他,他還好嗎、夫人?」
「狀態不好。」或許是因為Harry態度良好,Pomfrey夫人親自領著他來到了病床前,輕聲解釋,「幸好詛咒已經被拔除,不然可是差點就要成為永久傷害了。大概後天會醒,但即使如此他還是得在這裡躺好一陣子直到那些影響消失。」
Harry點頭,趁著醫療女巫去拿藥時檢查了下病人身上的黑魔法殘留,試著把那些零散的能量給提取出來並清除乾淨,又確定了對方身上的復原魔法順利運行,黑髮的男孩這才離開了醫院廂房。
走進大廳到Slytherin的長桌上坐好,Harry先替自己倒了杯番茄汁,才抓了幾片吐司開始慢慢地抹起果醬。厚厚一層紅艷艷的草莓果醬讓他心情明快許多,嚼嚼吐司又喝了一口番茄汁,Harry在腦海裡規畫起一天的行程。
早上先是兩堂符咒學,下午是魔藥學。上午應該有時間可以拿點補血的食物回宿舍給Draco,順道再去貓頭鷹棚寄封信給Arkin Papa,下午上完魔藥學以後應該還有時間可以和Hermione、Ron、Neville一道去圖書館交換一下課堂心得。
生活如此充實,但他卻隱隱約約覺得似乎少了些什麼。
「Potter,一起去教室嗎?」用餐完畢正在擦嘴的Harry突然聽見斜後方傳來了這麼一句,目光隨著注意力一同朝發話方望了過去,救世主在腦袋裡自動提取出站在自己斜後方的人們的身分。
熟悉的大塊頭Vincent Crabbe和Gregory Goyle,還有聽說在Hogwarts就學七年裡摔碎無數女孩兒們心的Blaise Zabini以及據傳是Slytherin地下女王的Pansy Parkinson。
上輩子的記憶裡這一群人在他的眼裡看來就是Malfoy的跟班們,戰爭時期就算和解了也沒有太多接觸,只能在開會時見過一兩眼。而戰後更是不必說,頂多就是知道誰結婚了哪兩個家族聯姻了諸如此類的消息,還是Draco在例行的來看看救世主死了沒的拜訪中知道的。
但這一次分到Slytherin的救世主很顯然讓小Malfoy少爺龍心大悅,於是他在開學的隔天就十分榮幸地認識了這一群少爺的青梅竹馬們,但依舊沒有太多的接觸,頂多就是遇到會打聲招呼,Draco在的時候就會一道走,無聊搭個幾句話的交情。
難得他們會主動在Draco不在的時候搭理自己。算是徹底感覺到Slytherin對待自己的態度變得有多麼不一樣,Harry想著原來適時地露一手果然對自己的校園生活品質有莫大幫助的同時站起身拿起書包。
「喔,好啊。」
13. 今天不上漂浮咒
心不在焉地撥弄著分配到的羽毛,這堂課是和Ravenclaw合上的,所以他左邊坐著Hermione右邊坐著Blaise Zabini,以他為中心涇渭分明地切出Slytherin和Ravenclaw兩邊。
做為純血貴族的驕傲讓他們不願意親近Muggle出身的Hermione,但開學以來這位Ravenclaw小女巫的出色表現足以讓他們緊守自己的嘴巴不惹事情不掀爭端,而Harry甚至在幾個不經意的注視裡發現了他們對她的欽佩。
是個好現象,也許他可以試著和緩Gryffindor和Slytherin之間的矛盾與不合。
畢竟在他記憶中當年在Hogwarts求學的那幾年、滋生最多學院爭鬥事件的就是以他和Draco為首的Gryffindor和Slytherin們,而既然現在幾個愛惹事的主兒都在他周遭並且看起來相處情形似乎還算可以,也許他可以試試看讓這群人和平相處?
這會兒大家都在練習新教的指向咒,教材是質地很輕又方便操作的羽毛。Harry垂著眼瞼假裝自己正在練習,實際上只是無聊地揮揮魔杖沒念出咒語。
「Harry,Malfoy呢?」Hermione趁著練習的空檔詢問一旁的友人。
開學到現在她和Malfoy家的少爺一直都還維持在互相稱呼彼此姓氏的程度,其實不只是Hermione,連Neville和Ron也是。一開始Harry還覺得沒什麼畢竟上輩子就算在戰後他們也是這樣稱呼彼此,但是現在還是十一歲的小巫師,那些偏見歧視什麼的也在相處過後慢慢消弭了,那麼拘謹究竟是為了什麼,都喊自己Harry了不是。
「Draco今天身體不舒服,在寢室裡休養。」黑髮男孩用魔杖戳了戳桌上的羽毛,一種好像忘記了什麼的感覺又突然襲上,讓他不解地歪了歪頭。
「感冒了?」對身旁黑髮男孩的舉動皺起眉,卻也沒有開口斥責。Slytherin向來愛藏拙,而且加諸在對方身上的光環太多了,這讓對方並不開心,她看得出來。
輕揮魔杖,手腕優雅標準地一翻一彈,Ravenclaw的小女巫成功地讓眼前的羽毛輕飄飄地指出了一個方向,讓教授符咒學同時也是Ravenclaw院長的Flitwick驚喜地喊了出聲。
「各位、看哪,Miss Granger成功了!為此給Ravenclaw加五分,大家快繼續練習!」
「Hermione,妳真厲害。」Harry真心誠意地讚美著,「不過妳是想讓羽毛指向哪裡?」
「本來我是想指往圖書館。」褐髮的小女巫盯著桌上顯然不指往圖書館的羽毛,探究地想了想,「啊,可能是剛好想到Malfoy吧。你說他在寢室休息是感冒了嗎?」
「可能昨晚太晚睡,他今天早上醒來說頭疼。」
在班上一部分人都成功讓羽毛指出方向後,Harry才揮揮魔杖完成課堂作業,羽毛在輕旋了幾圈以後漂浮起來,然後不停轉動。他知道這代表什麼,需要定位的地方太遠或是不可標記。
異樣的羽毛形態吸引了Professor Flitwick 的注意力,「Mr. Potter,這可真是不常見的情況啊,你定位的地點在哪呢?」
Harry放下魔杖讓羽毛輕輕墜落到地上,表情依舊平靜無波,只是語氣帶著淺淺的無可奈何,「……我定位的地方是我的家,看來是太遠了呢,教授。」
全班一瞬間都陷入了沉默,而Flitwick雖然明白任何人在Hogwarts想要指出自己家裡的方向多半都會出現這種結果,因為指向咒的涵蓋範圍其實並不如想像中的那麼廣,但仍是為了黑髮男孩語氣中淡淡的惆悵而感到有些心疼。
作為四學院的院長之一,他當然知道小救世主在他五歲那年就不知所蹤,當年他也為了尋找救世主而試驗了許多魔咒卻也都一無所獲。當看見這個孩子平平安安的出現在Hogwarts裡的時候,他是高興的,為了自己過去傑出的兩個學生共同孕育的孩子能夠平安無事。
清清喉嚨,Flitwick用他不大的手掌拍了拍Harry的肩膀,「很好的示範,Mr. Potter,Slytherin加兩分。……還沒有成功的各位要趕快加油,下課前如果還沒有成功,今天的作業就要再額外增加三英吋,分析自己不能施行魔咒的原因。」
「Harry,你……」
「我沒事的Hermione,妳下午是什麼課?」
「和Hufflepuff合上的草藥學,你們是和Gryffindor合上的魔藥學?」小女巫帶著些微憐憫地看著身旁的友人,「Snape教授這禮拜教的是凝血劑,你們可得小心點,務必記得皇血草要切段、血棘得切絲,然後一定要間隔三秒才下鍋。昨天Hufflepuff在課堂上燒穿了十幾個大釜,教授臉都黑了。」
「收到。」Harry點點頭,偏頭望了眼時間,「Sprout教授這禮拜上紅晶鞭笞花,小小的很可愛,在妳不碰它的前提下。但要是碰了,千萬別用火系法術,水系冰系才是制服它們的好幫手。」
「非常實用的建議。」
簡短地交換完各自的課堂心得,Harry看時間差不多了,就開始一點點收拾起自己的學習用具,「那麼晚點圖書館見?」
「好的。」
下課鈴響,大家紛紛收拾自己的學習用具,於是Harry自然而然地轉過頭面對自家學院的同學們,依著離自己的遠近一一點名「Zabini、Parkinson、Crabbe, Goyle,一起去大廳嗎?」
自然早早就收拾好的Slytherin點頭站起身,表情都有一點不自在。
畢竟救世主幾乎整節課都在跟那個Ravenclaw的Muggle種嘰嘰喳喳,雖然這是開學以來一直就存在的現象,但平常總是招呼了Draco就走的男孩這回竟然回頭招呼了他們,這是否可以看做救世主一種示好的表現?
餐桌上的救世主總是安靜專注的用餐,面無表情的側臉總讓人有種即使黑魔王進攻Hogwarts也無法使他放棄用餐的感覺。曾經,在昨晚以前的曾經,Slytherin們其實曾經偷偷計畫著在用餐時間偷襲救世主試試他的斤兩。
他們觀察後發現那是黑髮男孩看起來最放鬆的時候,當然也可能是因為那時候他才不會用那雙深不見底的綠眼睛注視著人。但在昨晚過後,那些不乾淨的、檯面下的所有小把戲通通收了起來就像從不曾存在過一樣。
旁若無人地用餐完畢,Harry拿起紙巾擦了擦嘴。然後拿起空的餐盤裝了一點記憶中室友比較常伸手取用的食物,接著又倒了杯蘋果汁,以一個男孩絕對不應該有的標準姿勢單手穩穩托著餐盤一手拿著飲料站起身。
「我替Draco拿點食物,晚點見。」禮貌地朝著對自己投以注目禮的人們解釋,Harry轉身離開了大廳。
回到宿舍的時候理所當然屬於Malfoy少爺的那個床位上頭還有著鼓鼓的一包,細微的起伏讓進入房間的男孩明白對方的身體還在藉由睡眠拼命補足昨晚缺失的大量血液,於是把食物放在小茶几上又施了個保溫咒確保對方不管何時醒來都有熱呼呼的食物得以享用,Harry漂浮了一把椅子放在室友床邊,就著變形術跟一點小小的魔法技巧造出來透著微微日光的窗開始閱讀。
14. 嘿、兒子,你運氣真好!
他和Arkin Papa都不怕日光,Arkin是因為本身的能力足夠強悍,據他的說法他連教廷供著的聖水都沒感覺,做為類血族的他其實身上還有至少一半算是人類,而血族傳承的部分他承繼了他的血族父親的能力,所以、為什麼會怕陽光?Papa說,陽光大蒜十字架木樁跟那啥鬼特製金屬銀跟聖水,向來是血族社會最底層的低賤吸血鬼才會怕的。
手裡的書頁輕輕翻過一頁,年幼的血族男孩微微瞇起眼。窗戶被不耐煩地啄了啄,他家雪白美麗的小公主在窗外拍著翅膀,腳上綁著一個包裹。感嘆了句Hedwig好姑娘,連我不知道詳細地方開在哪的窗子妳也能找到,真該頒給妳一個年度優秀貓頭鷹獎。
沒有獎牌跟獎盃,只得餵了驕傲的小公主一點貓頭鷹糧,順了順那雪白的羽毛後目送她離開。
那扇窗戶並不是憑空捏造,而是從Hogwarts的牆壁上創造一扇窗戶再把空間互相接合,才能形成這扇在地窖裡卻能看見戶外風景的窗子。Harry沒和Draco說他怎麼弄的,也沒有讓其他Slytherin知道他們寢室裡有窗子,畢竟空間相關的法術可不是那麼容易,他可不想再造成什麼讓所有人驚嘆十一歲的救世主真是天才的圍觀場面。
闔起書,Harry把包裹暫時擺在床頭櫃上,拆開印著臘印的信封取出裡面厚厚一疊的信紙,難得一個吊兒啷噹的血族能有這麼工整的字體,這是Harry至今看見都還會不自覺感嘆的事情。
入眼第一句:兒子,你中頭獎了。
快速地把信看完,Harry瞪著眼前床罩裡正熟睡著的室友,不知道自己應該闖進去搖醒對方問個清楚還是應該要遵守校訓眠龍勿擾。最後因為上課時間快到了,黑髮男孩才把信件收妥,又打開包裹檢查了下,在口袋裡補充了足夠的小點心才踏出了寢室。
魔藥學,因為固定的搭檔今天請假的關係,Harry只有自己一個人。垂著眼依照黑板上的講解和Hermione事先的小叮嚀,黑髮的救世主始終專心致志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剛才他趁著拿藥材的空檔提醒過Ron那些小重點了,希望他不會出什麼大紕漏才好。戴著龍皮手套用銀刀俐落地把手裡淡紫色的藥材切成一段段,然後再把尾端泛著紅的幾片葉子切絲,這對做慣了家事的他自然沒什麼。
目光落到一旁不知為何就記憶中而言似乎變近了許多的幾個Slytherin,正一臉認真嚴肅如臨大敵地面對眼前需要動刀的藥材,精準地一刀刀慢慢地劃下,而他一直以來不覺得對方擁有多少腦袋的兩名大塊頭也在自家院長的威壓下,一臉凝重地瞪著手裡完好無缺的藥材,看起來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動手。
於是Harry拿了塊布把自己切好的藥材包好,朝旁邊走了過去,抬起手點了點一臉困擾的Crabbe,「你們的還沒切,能跟我換嗎?我覺得我切得不太好,想再試一次。」
把布包放到操作台上展開,整齊劃一的、處理好的、連魔藥學教授都不能從裡頭挑出缺點的材料。這讓部分看見的Gryffindor感嘆起自己為什麼不拿著藥草發呆以求換得救世主手裡處理完美的材料。
看見大塊頭們傻楞楞地點頭,Harry隨口提點了幾句讓他們快點開始做,才拿著完整的藥材回到自己的工作檯上,抓起銀刀快速地切切剁剁,不一會兒又趕上了所有人的進度、甚至還有些超前。
把處理完的藥材依照順序放入,然後在煙霧顏色變化以後變換攪拌的方向。在心裡默數著秒數,然後把最後一項材料丟入粉紅色的液體中,伴著魔力混入藥水中,順時針三圈,停頓五秒,最後逆時針七圈半,熄火。
很好,Harry,這鍋凝血劑就算Draco不在你好歹也能拿個E。拿起水晶瓶盛裝起亮粉紅色的魔藥,黑髮男孩如此想著一面把鍋子裡的魔藥給通通裝起來,然後動作猛然一滯,放下勺子盯著已經裝了五六瓶的藥水,有點苦惱。
「Potter,O,繼續裝。」拎著評分板的黑袍教授不知何時出現在男孩身後,觀察了魔藥的色澤和濃度,分數給得有些不情願,「一瓶放講桌上。」
言下之意是剩下的送去醫院廂房。Harry重新動作了起來,本來他以為沒有Draco亮閃閃的加持,偏心的大蝙蝠怎麼可能讓一個Potter好過,看來他低估了某人對Slytherin的偏心。
把裝好的十幾瓶魔藥擺在桌上,Harry先拿了一瓶貼上名字才拿去講台前放好,然後回到位置上開始寫起操作日誌,並不時地給看來在操作上有困難的同學們一點不著痕跡的小提示。
這在之前一向是Draco的工作。
那個小少爺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渾蛋,被他認定是朋友的人他其實都會放在心裡認真照料,像是拿切好的材料偷偷和Crabbe、Goyle交換或是在處理魔藥時低低唸出聲給旁邊的青梅竹馬們提示。在一開始他還會偷覷Harry的臉色,但在發現Harry一點反應也無甚至是有點鼓勵的時候他也就不再遮掩。
Harry唯一不同的是他這些小提示也送到了一看就是手忙腳亂的Gryffindor那裡,當然是在魔藥學教授沒注意到的情況下。在羊皮紙上書寫的內容被巧妙的轉印到Ron的工作檯上形成了淺淺的水痕,會在Ron看完以後消失。
於是Ron雖然磕磕絆絆但也還是能做出差強人意勉強算是合格的魔藥,即使被Snape批評得體無完膚,但整體而言在Gryffindor裡還算是成績不錯的一個。
「比較魔法與魔藥在傷口凝血方面的不同效果,十三吋,今天沒完成魔藥的交二十吋。下周一前交,下課!」
怒氣沖沖的Slytherin院長一揮魔杖敞開魔藥教室的大門,意味著你們這群該死的小巨怪可以滾了。於是所有人匆匆忙忙地收好東西,魚貫走出。
Harry一把扯住垂頭喪氣的紅髮男孩,每個Gryffindor上完魔藥學總是會這樣頹喪,Harry想起自己也曾經是其中一員,不過大多數時候他是和魔藥學教授一樣怒氣沖沖的,「Ron,一起去圖書館寫作業?」
「大家都去?」朝著自家學院的同學們揮揮手道別,紅髮的Gryffindor和救世主身後的Slytherin保持了一段理智的距離,在黑髮男孩點頭以後目光落到那些貴族孩子們的身上,「……他們也去?」
Harry眨眨眼,回過身偏了偏頭,他其實不是很確定這群在今天互動還算不錯的幾隻小蛇會不會願意那樣各個學院混雜在一起共同討論作業什麼的,雖然想讓大家和諧共處卻也明白躁進不得的黑髮救世主慢慢地開口詢問,「嗯……你們來嗎?」
銀綠相間的小蛇們互看一眼。
Hogwarts的人們早就對救世主總能吸引到各個學院學生的體質見怪不怪了。於是他帶著一個Gryffindor跟一群Slytherin進入圖書館時並沒有得到太多驚詫的目光。
熟門熟路地晃到一個安靜的角落,Hufflepuff的男孩正一臉苦惱地盯著眼前的變形學課本,手邊的羊皮紙寫不到兩吋長。而理應坐在他身旁的Ravenclaw女孩座位上堆著滿滿的書,此刻卻不見蹤影。
Neville感覺到有人走過來,邊抬起頭邊綻開了圓潤的微笑,「Harry、Ron,你們來了──啊……你們好。」看見不熟悉的人時他愣了一下,臉頰紅了一點然後有點害羞地點點頭問好。
「下午好,Neville。」招呼著所有人坐下,捧著一疊書的小女巫也正巧走了回來。
「Oh、Harry,你可終於來了,我正好有個問題想和你討論。」把書重重放到書桌上,小女巫呼出了一口氣,然後她注意到例行的聚會裡多出來的幾個人,稍微愣了會兒,接著點點頭,「午安。」
揮揮魔杖建立了一個足以包覆住他們身處的這個角落的靜音咒,Harry作為此刻人際關係的樞紐,於是清了清喉嚨一個個開始介紹。
被帶進救世主讀書討論會的Slytherin們覺得那個黑髮碧眼的男孩他們真的看不透。這麼文靜卻又意外強悍,看起來冷漠但實際上觀察起來又會發現他很溫柔,原先在他們眼裡看來這個黑髮的男孩就是頂著救世主光環、但實際上毫無能力的、又一個打算依附在Draco身邊的小跟班。
他們不懂為什麼Draco會願意讓這樣一個平庸無奇的Potter跟在身邊,還願意忍耐著和Potter這群朋友們相處,要知道這群人裡要嘛是笨蛋要嘛是純血叛徒不然就是Muggle種,可是現在他們好像稍微懂了一點。
15. 很多事情都是從小就看得出跡象的
看著Potter和Granger習以為常地替Crabbe跟Goyle訂正錯誤,Blaise突然覺得眼前的畫面有點不真實。他自認看人的眼光不錯,而直覺告訴他眼前的這些人也許現下都還看不出利益,卻都是值得結交的一群,他相信Pansy跟他是一樣的看法。
Slytherin不輕易交朋友,因為交了必然會付出信任,而信任對他們而言代表了太多東西。
「呃,Mr. Zabini,我能請教你幾個魔藥學的問題嗎?」怯生生的聲音在耳畔響起,Blaise轉頭看見一個圓潤的男孩朝著自己露出了一個靦腆害羞的微笑。那模樣就像他父親最初也是最後送給自己作為生日禮物的玩具熊一樣,看起來暖呼呼的柔柔軟軟。
「好的,Mr. Longbottom。」他揚起紳士的微笑。
觀察了大環境好一會兒,沒打算立刻開始處理作業的Pansy搖著小而精緻的摺扇,貴族式地挑起眉,「如果我是你,Weasley,我不會那麼蠢得直接把書上的內容抄進作業裡。」
紅髮的Gryffindor搔了搔後腦,頓下了振筆疾書的羽毛筆,轉頭看著她,花了一點時間看起來像是終於用起了裝飾品般的腦袋,然後莫名其妙突然冒出了一個傻裡傻氣的笑容,「嗯,妳說得對,可是這幾個地方我不是很懂。」
這讓本來預計會和Gryffindor吵一架的Pansy驚訝了。然後她微微揚起下巴,伸手抽過了被Weasley擺在眼前的符咒學書籍,「……看在你這麼可憐的份上,本小姐就勉為其難地指點你一下。」
紅髮的Weasley只是傻笑。
Ron的思考方式很簡單,從一段時間的相處下來他知道Malfoy不是什麼壞胚子,頂多就是嘴巴壞了點但是只要無視就可以了,而Slytherin那種貴族舉止他雖然看不慣,但每個人都有自己不一樣的生活習慣。
小孩子的想法很單純,既然不壞那就是好,既然他都能和聽說是食死徒裡最邪惡的Malfoy幾乎天天一起窩圖書館寫作業了,沒道理其他的Slytherin不行。而尊重所有的女性是媽媽灌輸給他根深蒂固的觀念,即使那個女孩是個Slytherin,嘴大概是Malfoy的六成壞。
但Slytherin就是那樣的嘛,Harry說那是彆扭。而Gryffindor的美德就是寬容大度不計較,所以他不介意,他是個優秀的Gryffindor。
和Hermione討論了幾個變形學的問題,Harry最後記錄了幾個要點在筆記本上,然後他才站起身,「我去找點書。」
在書架間穿梭,Harry憑著記憶來到專門擺著魔法生物相關書籍的架前。踮著腳尖拿下了幾本磚塊書,依著索引找到自己需要的頁數翻了過去,一個金髮的美麗生物在書頁間對著他搔首弄姿,直到Harry不耐煩地用手指推開她。
Veela,在他的印象裡就是曾經看過的Quidditch世界盃屬於保加利亞隊的吉祥物,一群美麗但生氣時會變成鳥人的東西,噢還有幾年以後Bill那來自法國的老婆、同時也是他三巫鬥法大賽的對手之一。
他可以確定的是Fleur Delacour生氣的時候不會變成那種醜陋的鳥人,但這毫無疑問對他對於了解Veela這個目標而言全無幫助。
最快的方法大概是詢問Draco,但要解釋為什麼又太麻煩。
垂著眼開始看起資料。不管怎麼說,人家Lucius Malfoy是個Veela而且似乎他魔法生物的那一部分承認他Harry Potter是伴侶的這件事實已經產生。並且據他的養父表示,那個Lucius Malfoy、他血族部分認定的伴侶已經找上門了,似乎是開學前短暫的小接觸成功地激發了對方的血統覺醒。
Arkin Papa說,Wow、兒子,一個Veela,你真是中大獎了,又專情又順服。
Harry只能揉揉額角,在心裡重複念了幾遍自己的名字:Harry Trouble Potter。這已經是他養成的一種習慣了,他天生就是麻煩的製造器或吸引機或其他什麼等等之類的,麻煩總是充斥在他的生活周遭。
黑髮男孩匆匆翻閱了幾本書,最後抱起了其中幾本回到座位。
「Harry,你怎麼突然對魔法生物感興趣了?」注意到友人捧回來的書,Hermione眨眨眼,把自己借的書挪了挪好讓男孩有地方放書。
「總覺得好像挺有趣的。」Harry翻開第一本,密密麻麻的記載讓他一瞬間花了眼,看似隨意地翻了幾種,然後定在敘述Veela的頁面,試著抓住幾個關鍵字。
Veela,眾所皆知不分男女的有著驚人的美麗,是上古時期魅惑精靈的一種。高等的Veela力量強大,亦是Veela族群中唯一能和人類結合並產生後代的一支。而Veela不分族群皆對伴侶忠誠、順服,若是得不到伴侶的愛,他們將會迅速地走向死亡。
Wow,Papa、還真的是大獎。
這下黑魔王肯定要少掉Malfoy這個聰明的左右手了。Harry漫無邊際地想著,挑選了一本看來介紹的最為詳盡的書留著打算借回寢室慢慢看,然後他決定讓自己輕鬆一點,來看看其他人的情況。
看起來似乎還不錯。
「Harry,黑魔法防禦術的作業你做了嗎?」正和Parkinson討論著某個問題的Ron抬起頭,「那篇比較Grindylow(滾帶落)和Hinkypunk(哼即砰)的。」
在書包裡翻了一下,Harry抽出一卷羊皮紙,「這兒,你們可以一起看。」
Ron接過羊皮紙,看了一遍後指著某處,「瞧,Harry也這麼寫。」
Parkinson不貴族地翻了個白眼撇過臉,甩開了扇面替自己搧風,Harry體貼地沒提醒她現在的氣溫說實在的搧風稍嫌多餘了點。
Harry正想說些什麼,卻突然想起那件他遺忘了很久的事情。
他的傷疤很久沒疼了。好久好久以前,額頭上的閃電總是熱辣辣的疼,不時地提醒他有個宿敵、也總是不合時宜地詔告天下救世主就在這裡,引來各式各樣不同的目光。
手指輕輕撫過前額的閃電,這動作他多久沒做了?從上輩子殺了Voldemort以後零零散散地過了十幾年,來到這個世界起碼也八九年,他的傷疤沒有疼過。而記憶中曾經的一年級,每當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後腦勺對著自己時,那疤痕就會開始灼痛。
Professor Quirrell依舊是那個說話結結巴巴包著頭巾的男人,上課的品質仍是悲慘得令人驚嘆,扣除掉身上濃濃的蒜味以外還是有著一股不容易被察覺的死人才有的腐敗味道和黑魔法超出身體負荷、使用過度的氣息。
他只記得確認Professor Quirrell是他記憶中的那個,卻忘了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動靜的傷疤。
16. 那些刻意忽略卻又不得不Try Again的往事
「Harry,怎麼了嗎?」
回過神,一直沒什麼表情的救世主放下了手,習慣性地勾起淺淺的微笑安撫身旁的好友。當年他這個撫摸傷疤的習慣讓所有人總是膽戰心驚深怕又要發生什麼事情,到了戰爭後期這動作簡直成了某種固定的開戰信號。
「嗯,沒什麼。」
淺淺的微笑讓所有人一瞬間都愣住,Slytherin的兩隻小蛇是因為前一晚的超現實洗禮而產生的僵直,其他三個學院的孩子們則是因為眼前景像的少有而感到驚訝。
他們當然知道Harry會笑,畢竟在火車上他們也見過那彎彎的眉眼,只是他們從沒見過幅度這麼大這麼明顯的笑容。
「……Harry,你有表情了耶。」Ron揉揉眼睛,伸出手試著捏了捏救世主蒼白的臉頰,然後被手裡感覺到的溫度嚇了一跳,「好冰!你不舒服嗎?」
抬起手也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有啊,我體溫一直都這樣。」
最後Harry除了本來選定的一本介紹魔法生物的書以外,還挑了幾本靈魂學的書一起借出圖書館。從司書手裡接過書籍的時候,他盤算著要找個夜晚去禁書區探探,雖然等聖誕節回家也可以翻翻養父的那些黑魔法禁書收藏。
Harry突然很懷念上輩子他所繼承的Black家,一整個圖書館的黑魔法藏書啊。不過搞不好Potter莊園裡也會有,上輩子還沒來得及進去好好尋寶就給炸回三歲了,也許聖誕假期可以回Potter家看看?
把借的書放到書桌上,黑髮的男孩才終於意識到自家室友就站在自己眼前,白皙柔軟的臉頰還因為生氣而鼓了起來。
「唔、Draco?」
「你居然讓我沒洗澡就上床!」
Harry眨眨眼,反應過來,「哦,那我下次會記得先替你洗乾淨。」
小鉑金的臉驀地竄紅,「不、不用了!」
覺得小貴族真難伺候的救世主決定轉移話題,「你餓了嗎?我想去吃晚餐了。」
最後小少爺在Harry神色如常但實際上半懷著愧疚替他殷勤佈菜的行為中消了氣,接受了那些他喜歡的食物卻囁嚅著婉拒了Harry隨後送到他手邊的番茄汁,而Harry只是聳聳肩把玻璃杯拿回自己的勢力範圍。
番茄汁很棒呢,營養豐富色澤艷麗。
抿了一口,Harry如此想著。目光慢騰騰地晃到教師席正文文靜靜用著餐的斯文版黑魔王載體。現在想想,Professor Quirrell還是他除了Dumbledore記憶裡和二年級十六歲魔王虛影以外他看過長的最正常的活體Voldemort了。
視線轉了個新方向,看見閃爍著雙眼一臉慈祥和藹的白鬍子老校長,沒有回應對方俏皮的眨眼也沒有慌亂地低下頭,平靜地回望幾秒發現那雙鏡片後的藍眼睛沒有除了:「我是好校長我慈祥和藹正直又善良!」以外的訊息,Slytherin的救世主收回視線,和盤子裡的五分熟牛排展開激戰。
他當然沒有向老校長炫耀他還年輕還咬得動牛排的意思。
※
「Severus,我親愛的孩子。」
「我不是你親愛的孩子,如果你那已經被澱粉跟糖侵蝕得所剩無幾的腦袋還能負荷一點最基本的思考,就該知道不該浪費魔藥師的時間,除非你不再需要你的健齒魔藥。」
「Oh……親愛的Severus,你知道,Harry這孩子有點不太對勁,這讓我十分憂心。」不請自來的校長先生在魔藥教授的辦公室裡找了一個最暖和、最靠近爐火的位置坐下,魔杖輕揮替自己準備了一點糖果和一杯純蜂蜜。
魔藥大師繼續他的攪拌。
「他太安靜了,一點都不像James和Lily的孩子。我還記得James是多麼的熱情洋溢,而Lily又是多麼的聰明大方,青春活潑的少年少女啊!」
「我更寧願稱呼James Potter是粗魯莽撞驕傲自大被父母寵壞的蠢貨。」在魔藥裡拌入鼻涕蟲的觸角汁液,魔藥大師不屑地一字一頓。
老校長喝了一大口純蜂蜜,「小Harry在課堂上的表現都還挺不錯的啊,就是安靜了點,聽Minerva說他上課都不太和同學說話,學生們也說他一直都沒什麼表情哪。」
「學校一個月前的話題,Albus,你多麼明察秋毫啊。」
Dumbledore噎了一下,腆著老臉還是繼續說了下去,「他有James帥氣的外表,還有一雙Lily的綠眼睛,可是他好像一點都沒有繼承到他們開朗的個性。」
「那雙眼睛是我唯一願意容忍他待在我的學院裡的唯一原因,如果以長相分院他毫無疑問會屬於那充滿巨怪的Gryffindor。」Slytherin的院長一臉嫌惡。
「啊、Slytherin,怎麼小Harry──」在蛇王死光的注視下老蜜蜂及時收住了自己的句子,閃爍著藍眼睛轉移話題,「不知道Harry適不適應學校的生活,我們聖誕假期是不是該給他做個家庭訪問呢?」
「只要你能找到那個『不可偵測』。」魔藥學教授冷笑,把最後的藥材撒進魔藥裡才熄了火,然後他注意到校長若有所思的表情,「……我假設,你不會想把偉大的救世主塞回他那群愚蠢的Muggle親戚家裡?」
如果是,他想他並不介意讓老校長重溫一次開學宴後的蛇王怒吼。
「你知道,Lily的血緣保護魔法必須得在親人的保護之下……」
「──如果救世主還把那裡當成家的話。」
Dumbledore看起來像是又老了幾歲,「Severus,我放不下心。Harry不熱情、不活潑,沒有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活力,他也從來不在宵禁之後溜出寢室,他、」
「他是個Slytherin,別期望他像個毛毛躁躁的Gryffindor。」
「Severus,我和你一樣關心小Harry。而你應該也知道,Tom只是消失,總有一天會回來,如果我們不在這些時候抓緊時間替小Harry訓練,他怎麼能夠面對那些強大的威脅?」
魔藥大師抿唇不語。
「Severus,就當是幫我這個老人一個忙?」
「……每周兩次勞動服務,一次家訪。」終於做出妥協,魔藥大師在那半月形鏡片後的湛藍眼眸重新閃爍起來時惡意地補了一句,「為了這些事情,我想我不得不暫停熬製你的健齒魔藥,直到我有餘裕的時間。」
超時工作後看見老闆皺得比菊花還慘烈的臉總是能讓他心情變好一點。
即使Harry希望自己的學生生活過得低調又平凡,但似乎這兩個單詞永遠不會青睞他。Hogwarts目前最熱門的賭盤已經從誰能讓救世主變臉轉為誰能預測到老蝙蝠下次罰救世主勞動服務的理由。
至於始終身處賭盤中心的黑髮男孩則是一臉淡定,看著對面扭扭捏捏、不知道是生氣還是害羞總之臉頰紅撲撲的、剛從醫院廂房被放出來的Matthew Freon,「Freon,家庭小精靈做的南瓜餅應該還不錯。」
「……」彆扭地把手邊的南瓜餅推到救世主面前,「Potter,謝謝。」
知道對方指的是什麼,Harry點點頭算是接受了眼前男孩的謝意又伸手抓了塊南瓜餅小小咬了一口,接著因為口味太過甜膩而立刻抓起牛奶喝了一大口,猶豫了片刻,最後Harry還是決定放下手裡的食物。
「Potter,浪費食物,晚上七點勞動服務。」一身黑的魔藥教授不知何時出現在救世主身後,低聲宣布。
綠眼男孩轉過身,眨眨眼,神色如常,「知道了,教授。」
直到黑袍教授翻捲著黑袍大步離開大廳,而救世主坐回自己座位上繼續尋找合胃口的食物後,被自家教父周身散發著的黑色氣場給鎮得無法動彈的小鉑金才伸出手指戳了戳友人。
「Harry,你最近怎麼惹到Snape教授的?」
Harry.在老蝙蝠眼裡看起來長得像爸爸的.Potter聳聳肩,「人要是運氣不好,連呼吸都會成為罪過。」
細數了幾項友人從最初到現在被罰勞動服務的原因,金髮的小少爺最後選擇給身旁正在走霉運的救世主一個憐憫的眼神,然後試著轉移其他焦點驅散那些令人不快的話題。
「萬聖節要到了,你想好那天的化妝舞會要扮什麼了嗎?」
Slytherin的小Potter的眼裡瞬間湧出了一連串複雜的情緒,就在小鉑金認真考慮著是不是應該換下一個更安全的、比方說是有關天氣真好你好我也好的那一類話題時,男孩終於給出了回應。
「吸血鬼吧,看看我能不能嚇跑Professor Quirrell。」
對於自己現在能夠當個小孩忝不知恥地提著南瓜小籃子挨家挨戶喊Trick or Treat的這件事情Harry還是很有實行熱情的,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的小夢想有沒有機會在Hogwarts實現。
晚間,黑髮的救世主在魔藥教授辦公室裡悠悠哉哉剝著豆莢,把豆子和豆莢分開。很多抑制藥劑的基礎液都是用這種俗名為蛇豆的豆子熬製而成的,在剝的時候豆莢會像蛇一樣扭動讓操作者不好施力也不好處理,但在Harry手裡卻溫順的像是一般家庭廚房在處理的蔬菜。
不清楚究竟是蛇語者的功勞還是血族的氣息一樣對魔藥藥材有用,救世主以超出魔藥教授本人預期還要快上許多的速度處理著勞動服務的內容,並且十分技巧性地擋住了監督者的視線不讓藥材的異常狀態被察覺。
因為刻意放慢了速度,所以就算做得輕輕鬆鬆卻仍是做滿兩個小時的黑髮男孩捧著一籃顆顆飽滿圓潤的蛇豆送到正在批改作業的魔藥教授眼前,「教授,請問這些要放去藥材儲備間還是操作台那裡?」
「……操作台。」空出手稍微檢查了一下男孩的勞動成果,Snape頗為滿意地微微點頭,盤算著接下來應該可以替好友再熬製新一批的Veela血統抑制劑。接著他頭也沒回,「在宵禁以前回到你的寢室,Potter。我不希望明天看見Slytherin的寶石出現任何因為學生夜遊被逮到而產生的短少。」
「是的,院長。」
如今的Hogwarts在他眼裡已經沒有任何能夠引起他探索興趣的誘因了,甚至是開學宴時由校長親自宣布的禁區也不例外,他可不想去比較上一世和這一世的差別。
在浴池裡懶懶地翻了身,Harry扳著手指算起記憶裡在之後會發生的幾件事情。Quirrell的巨怪、Hagrid的龍蛋、禁林受傷的獨角獸、禁區活板門下的闖關遊戲還有可憐的人不人鬼不鬼的Voldemort。
啊,那幾隻巨怪就是在萬聖節闖進Hogwarts的。
17. 南瓜充斥的節日與注定悲劇的巨怪以及女廁附近那個脫隊的孩子
於是萬聖節當天,所有人只能看見一個面無表情卻渾身透著落寞氣息的救世主踏在Hogwarts的走道上。
鬱悶的小吸血鬼在晚宴時穿著絲質白襯衫又套了件斗篷,連偽裝也沒有地乾脆露出了平時收束得好好的尖牙,眼睛的顏色倒是還維持在救世主標誌的翠綠。他最後一次可以厚顏無恥裝天真向所有人討要糖果的機會啊。
咬了幾口牛排,最後他在某位黑魔法防禦術教授還沒闖進大廳摧毀一切氣氛以前找了個心情不好想一個人去外頭走走的理由,在幾個朋友擔憂的視線中離開了大廳。
不知不覺晃到了二樓廢棄的女用盥洗室,沒想到就連一向都盤據在馬桶上的Moaning Myrtle如今也不見蹤影。在女廁門口猶豫了會兒要不要下去和寂寞了很久的蛇怪打聲招呼,最後Harry想了想還是選擇了蹲在這條平時不太會有人經過的走廊上發呆。
等春天再來吧,蛇也需要冬眠的。
抓抓凌亂的頭髮,Harry站起身打算回寢室,卻被空氣中若有似無的臭味給打消了念頭,是巨怪。
根據味道還不重的情形看來巨怪離自己所身處的地方還是有段距離的,但是依照自己吸引麻煩的體質看來最後那東西肯定會在Hogwarts偉大的指引下來到救世主男孩的面前,抽出魔杖握在手裡,Harry決定等待。
結果比巨怪先到的是整齊劃一的尖叫聲。
三步併兩步衝向尖叫的來源,果不其然發現幾個好友稚嫩驚恐的臉龐。幾個男生把唯二的兩個女孩擋在身後,一行人手裡都緊緊抓著魔杖,但Harry一看就知道他們的腦袋裡其實一片空白。
如果是成年後的他們,Harry知道自己應該要擔心的反而是巨怪的安全。如此想著,手裡卻毫不含糊地舉起魔杖,「Wingardium Leviosa!」
「Harry!」
聽見脫隊友人的聲音又看見巨怪手裡的木棒被漂浮了起來,幾個被嚇壞的孩子異口同聲地喊出聲。而被呼喊的男孩只是點點頭,手腕轉了幾個方向操縱空中的木棒讓巨怪頭暈目眩,最後收回操控的魔力讓原先一直依靠魔力支撐在空中的木棒垂直墜落、一把砸昏了巨怪。
退後幾步離開巨怪倒地的波及範圍,藉著視線的死角Harry補了一記強力昏迷咒才往朋友們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你們沒事吧?」
紅黃藍各一再加上三個綠的,想著過去的Gryffindor三人組該不會從此要變成Hogwarts七人組的Harry任由幾個朋友圍繞著他檢查,順便也看看他們有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沒事,我們才剛遇上巨怪你就來了。」
「Harry,你怎麼會走到這邊?」
「呃、隨便走一走,不知不覺就來到這裡了。」搔搔臉,「倒是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Malfoy家的小鉑金伸手比了比救世主身上、在今晚出寢室以前被室友強行別上的亮閃閃袖扣,Harry抬起手認真研究了一下,在他一開始以為是普通花紋的地方發現了追蹤咒的蹤跡,於是了悟地點頭。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幾個教授抓著魔杖急匆匆地趕過來。
「──真不敢相信!你們幾個新生竟然沒有跟著級長回寢室!」Gryffindor的院長率先趕到,嘴唇抿起嚴厲的線條。
Harry在McGonagall說出扣分的話語以前先舉起了手,目光跟語氣都是十足的誠摯懇切,「對不起,教授,他們是出來找我的。我今晚因為心情不是很好,所以出來走一走,不知道有巨怪闖入的消息。讓教授們為我們擔心真的非常抱歉。」
面對眼前微微垂下頭表達誠懇歉意的男孩,McGonagall即使生氣也消了大半,更別提她心中的情緒其實緊張要遠遠大過憤怒,而在看見幾個孩子雖然受到驚嚇卻毫髮無傷的模樣時她其實鬆了很大一口氣。
「這巨怪是你們打倒的嗎?」嬌小的Ravenclaw院長蹦蹦跳跳,蹲在巨怪身邊觀察了會,才尖聲問道,語氣興奮異常。
「Harry剛剛用漂浮咒讓巨怪手上的木棒飄起來砸昏了巨怪。」Ravenclaw的小女巫乖巧地回答了自家院長的問題。
「非常出色,能夠靈活運用剛學到的魔咒,我想我能為Mr. Potter的臨危不亂替Slytherin加上十分。」
「好了,這邊就交給我們,你們幾個趕快回自己所屬的學院交誼廳向級長報到。」Hufflepuff的院長溫柔的微笑,伸手拍了拍自家學院學生的肩膀,想起圓臉男孩開學至今的豐功偉業,「Mr. Longbottom,小心別再迷路囉。」
「是的,院長。」Neville紅著臉點點頭。
一行人習慣性地朝著Hufflepuff走,然後在路過一幅水果靜物畫時Harry突然停下了腳步,讓其他幾個人都不解地看著他,「Harry?」
「我有點餓了。」在友人們疑惑的目光中他探出手指搔了掃水果靜物畫上的洋梨,梨子咯咯地笑著扭了扭最後變成了門把,然後Harry旋開門招呼著朋友們進入。
「哇喔!」Ron發出驚呼,看著家庭小精靈們興奮異常地端上一盤又一盤的食物。
由於今晚的騷動,讓家庭小精靈們精心準備的萬聖節大餐幾乎沒被消耗掉多少,在Harry開門以前牠們正在集體撞牆企圖找出這次的萬聖節大餐之所以不得學生們歡心的原因。
Harry拿了一盤果醬小甜餅慢慢地啃著,接著一男一女在他身旁坐下包圍了他,「……?」
「So,Harry,是什麼讓你心情不好呢?」Hermione以一種開導的語氣開口,而Harry注意到其他幾個人在同時豎起了耳朵一副想聽取秘辛的模樣。
把嘴裡的食物吞下肚,Harry伸手拿了一個小甜餅擺在手心裡揉揉捏捏,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想玩Trick or Treat,可是Hogwarts好像沒有這個。」
一陣尷尬的沉默。
「Harry,那你之前的萬聖節是怎麼過的?」
「……我家那邊環境比較複雜,不適合。有一年萬聖節我Papa帶我去了法國玩,其他大多數時候我都是在家裡看書以及刻南瓜。」而如果是還在Dursley家的時候,碗櫥就是他這種小怪物最適合待的地方。
Harry咬著點心,然後聳聳肩,從口袋裡掏出恰好六個巴掌大、刻好的南瓜小燈籠塞到每個人手裡,「來,萬聖節快樂,這是我今天下午刻好的,施過保鮮咒了,可以擺一個星期喔。」
幾個孩子比較著彼此手裡造型各異的小南瓜,精緻的雕刻讓即使是最矜持彆扭的三隻小蛇都愛不釋手。
Neville捧著和自己臉蛋差不多圓潤的南瓜歪頭看著Harry,「那你自己的呢,Harry?」
「我自己的比較大,所以放在寢室,明天要寄回家裡收藏。」大概比劃了一下大小,「Papa說要證明自己長大所以每年都要刻得比前一年還要大。如果你們好奇的話……也許有機會我可以邀請你們來我家看?」
說完,Harry自己愣了一下,茫然地眨了眨眼,為了自己竟脫口而出的邀請話語,活了兩次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自然而然地說出口、他的家。腦中想起夜行巷裡擺滿各式各樣奇怪物品的店面以及在店舖後頭、他們日常起居的地方養父懶洋洋伏在沙發上啜飲著酒的畫面,心口一暖。
其他幾個人看著黑髮救世主突然迷茫柔軟起來的表情,都很有默契地沒有開口打斷他的思緒,心思比較多的幾個快速的眼神交流,然後跟著另外兩個沒什麼其他心思的友人一同反覆觀察手裡的禮物。
「……時間不早了,我們快回寢室吧。」請家庭小精靈替每個人都打包了一小袋點心,Harry恢復了平時的模樣招呼著幾個好友。
把容易迷路的Neville送回Hufflepuff,再送Ravenclaw的Hermione公主回塔樓,路上放走Gryffindor的紅髮小獅子,四個Slytherin的孩子才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回到地窖。
然後讓黑著一張臉的蛇王給逮進院長辦公室狠狠訓了一頓,作為禍首的救世主光榮地贏得了長達一個月的勞動服務,另外三隻小蛇倖免於難,不排除是小Potter犯後態度良好並且發揮了血緣裡Gryffindor天性一肩扛下所有罪責的原因。在他看來,魔藥教授給的勞動服務也就是那些,他都習慣了,而且多練習一點未來在課堂上實際操作的速度也會理所當然地變快。
於是Harry .勇敢的.Potter從容就義。
18. 由勞動服務所引發的一些調皮的小困擾
「Severus,你這次的抑制劑……」鉑金貴族迎向從壁爐踏出來的好友,沒有例行的貴族式寒暄而是直接切進主題。
魔藥大師挑眉,逕直走向桌上幾瓶金色的藥劑,觀察了會兒色澤又旋開瓶塞嗅了嗅氣味,「和之前的一模一樣,Lucius。」
Lucius替彼此都倒了杯酒,卻沒有繼續說有關藥劑的問題,「我前陣子又去了那間店。」
「Well,出現了即使喝抑制劑也無法控制的衝動嗎?」
Lucius抿了一大口酒,決定不理會好友言語裡的揶揄,「店主回來了,他說那孩子上學去了。」
「Durmstrang?」
魔藥大師可沒忘記那個店主是隻不折不扣的血族,他的孩子自然沒有例外也會是血族。而一般擁有魔法生物顯性血統的家庭向來不太選擇Hogwarts,這是魔法界一向的慣例。
「他沒說。」鉑金貴族語氣顯得有些挫敗,「而我想他已經知道那孩子是我的伴侶。……但是Severus,雖然這麼說有點、Well,你這次做的這批抑制劑,雖然氣味一樣,但我感覺效力減弱了。」
「……伴侶對你的吸引力變大了?」
Lucius微微皺起眉頭,凝神細想當魔藥滑進喉嚨裡那種細微的感覺,最後他嘆了口氣。他是Malfoy家族幾百年來難得一個被伴侶觸發了血緣覺醒的Veela,相關的事情根本從來沒有人教過他,他也從來不覺得自己身上那已經稀薄了好幾代的Veela血統有可能會覺醒,於是那些細微的差別他也只能靠自己分辨。
「我不確定。那種感覺就像……你說他會不會送那孩子去上Hogwarts了?所以在魔藥課的時候接觸到了藥材櫃。」
「這屆新生沒一個是紅眼睛的。」魔藥大師回想了課堂上那些驚懼的小臉蛋,看著好友困擾的模樣,「……而且血族和其他魔法生物血緣者不同,如果要就讀Hogwarts的話是會在新生資料上註明的。」
Lucius顯得有些煩躁地順了順自己的髮尾,「……我甚至連自己伴侶的名字都不知道。」
看著好友連自己的寶貝頭髮都顧不上了,Snape終於還是開口安慰提點了幾句,「Well,就我所知,每間學校幾乎都有聖誕假期,而就算你的小伴侶聖誕節沒有離開學校,暑假總會回家。不管是巫師還是其他魔法種族都不會放任幼崽亂跑,耐心等待吧。」
「……Slytherin總是耐心的。」壓抑著體內沸騰起來想要尋找伴侶並且立即與其締結婚約的衝動,Malfoy家主把杯中的酒液一口喝乾,「Draco最近的情況如何?前陣子他信裡提到他早上低血壓的症狀似乎更加嚴重了。」
「他最近很好,好到都可以跟著偉大的Potter救世主四處惹事生非了。」想起萬聖節的那一晚,Slytherin的院長眉頭便狠狠擰起,同時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肌肉過於緊繃,同天晚上受創的腳也隱隱作疼。
鉑金貴族在一瞬間表情緊繃了起來,「你怎麼看?」
知道對方詢問的是那個在開學宴上造成轟動的小Potter,Slytherin的院長沉默了會,最後給了個保守的答案,「……Slytherin接受了他。」
一個晚上,Slytherin的態度整個大轉變。他知道那天晚上Harry Potter和Matthew Freon有一場決鬥,但所有被他叫來詢問的學生皆表示那場決鬥在中途就因為Matthew Freon身上的黑魔法詛咒爆發而終止,幸虧及時送到Pomfrey那裡進行搶救,才撿回一條小命。
他之後詢問Pomfrey也得到了相同的結果,並且他們都知道那樣嚴重的黑魔法傷害,一個一年級的學生不可能做到。可若是決鬥中途就暫停,為什麼Slytherin們的態度變了?這中間必定發生了什麼事。
但是不管他怎麼詢問,低年級到高年級的學生全都三緘其口,最多也只願意說那個Potter家的孩子擁有足以被Slytherin承認的實力,卻不約而同堅定地否認他在決鬥過程有使用任何的黑魔法。
而就他的觀察結果,Potter家的小崽子一如以往,表現普普通通中等偏上,沒什麼表情也對外界的眼光不怎麼在意,一副就是活在自己世界裡的模樣,唯一的不同是Slytherin接納了他,於是常跟救世主混在一起的名單裡多了幾隻小蛇。
Lucius替自己又斟了一杯紅酒,「那你呢,Severus?」
「……我的立場一如以往,Lucius。」仰頭一飲而盡杯子裡的紅酒,「比起救世主的問題,你更該擔心你那下落不明的小伴侶。我回Hogwarts了。」
目送好友略顯僵硬的背影在碧綠的火焰中消失,鉑金大貴族只是緩緩勾起微笑,他當然知道那個擁有一頭紅髮的Gryffindor女巫,很優秀,只可惜是Muggle血統。
接著他抿起唇,想起那個謎一樣的男孩,他的伴侶。血液裡叫囂著的是想和盡速伴侶締結的渴望,明明能夠擁有Veela的愛是件幸福的事情,但很顯然夜行巷的那隻吸血鬼對此不屑一顧,才會那樣顧左右而言他、不願透露出那男孩的消息。
雖然才十一歲著實也小了點。
有點困擾地揉揉太陽穴,Lucius望著桌上一排整齊的血緣抑制劑輕聲歎息。
「還是找不到人嗎?」捧著一盤小點心與一壺紅茶走進,Malfoy莊園女主人雅緻的臉龐噙著淺笑來到了自家丈夫對面,替自己倒了杯紅茶捧進手心。
Lucius盯著餘下的另一只空杯,片刻後他放下了自己手裡的酒杯並揮揮手讓家庭小精靈收走那些暫時不適合出現的飲品和玻璃杯,「Narcissa,親愛的,為何不找些更能襯托出妳高貴美麗的事情來關心呢?」
「Lucius,我的愛,你的幸福是此刻我最關心的事情。」臉上的微笑美麗卻略顯哀愁,「只可惜我不是你命定中的那一人。」
「那真是太遺憾了。」語氣聽不出任何遺憾失落,Lucius終於還是替自己也倒了杯紅茶,「……Cissa,那孩子才十一歲,不急。」
「但你連他是誰都不知道,你的血統已經覺醒,而最迫切的締結儀式最初要求的只是一個吻,你大可以等到他成年再完成整個儀式,但你根本撐不到他成年才開始要求締結。……就算用了抑制劑,你也熬不過那些一天比一天更加洶湧的渴望。」
「親愛的,妳什麼時候成了Veela專家的?」
「從你的Veela血緣被觸發開始。……Lucius,你知道你得盡快找到他,不然你會被你體內的Veela給生生折磨致死的!無法和伴侶締結的Veela──」
「冷靜點,我親愛的夫人。」Lucius輕輕啜了口香暖的紅茶,情緒反而平靜下來,「至少,等到聖誕節或暑假的這點時間我還是有的,Severus的抑制劑相當有效,我們的小龍還不至於那麼小就成為家主。」
看著丈夫一臉平靜的模樣,Narcissa也只得靠喝紅茶來平靜自己的情緒,同時轉移了新的話題,「小龍說他最近早上低血壓的情形似乎更嚴重了。」
「我有問Severus,他說Draco看來一切正常,而且過一陣子就是聖誕假期了,必要的話,到時候也能請個醫師來替他檢查。」
「嗯。」
19. 養龍是所有男孩們的夢想
「Hagrid,我們知道你喜歡那些你所謂可愛的小東西們,但這次真的……」一群孩子並排站在Hagrid的小木屋裡,Ravenclaw的褐髮小女巫一手插著腰,一手指著火堆,一臉嚴肅、努力地尋找合適的措詞,「Well……太超過了。」
Hagrid手絞著手不知所措地站著,黑甲蟲似的眼睛不時地看看火堆又看看眼前的一排小巫師們。
「但是Hermione,這是龍欸。」Ron艱難地吞了一口口水,在一片靜默中挺身而出。
「真高興你知道這是龍!Ron Weasley!你知道一條龍出現在Hagrid的屋子裡代表了什麼嗎?牠不只是一條龍!牠還是──」
「──一條挪威脊背龍。」一臉平靜的小鉑金順勢接過話,銀灰的眼眸裡燃燒著狂熱。注意到身旁Ravenclaw幾乎要具現化的怒意,Draco頓了一下慢吞吞地又開口,「Hermione,每個男孩都有養龍的夢想。」
幾個男孩紛紛點頭,但在褐髮女孩的目光掃到正佇立在一旁的黑髮救世主時對方卻沒有立即點下頭,正確地來說,他正看著火堆裡的龍蛋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Harry?」
「……Hagrid,你知道牠出生後不用一個月就會把你的房子撐爆吧?」
「Ha,總算還是有人有腦子了。」一直都沒有出聲的Pansy輕哼,兩個女孩站在同一戰線,堅決反對養龍。
「但是Harry……Norbert還只是顆蛋!」
「作為家長,你得在孩子出生前就先替牠打算好未來。」Harry一臉認真嚴肅,「Norbert是龍,需要空間、需要學飛,更別提牠還會噴火,你的房子怎麼看都不適合養牠。而且要是魔法部來盤查,非法養龍被抓到了你不只給自己帶來麻煩,校長先生大概也很難善後。」
雖然他一點都不介意給Dumbledore找點事情做。
注意到大個子都要哭了,Harry放緩了語氣,「被抓到了還是得送走,你忍心看小Norbert剛出生就被人粗魯地運送到你不知道是哪裡的地方去嗎?而且你確定牠真的能被安全地護送到目的地?還不如趁早把牠送到你知道的地方、未來還有機會再見面。」
被Harry的話給說服,半巨人和幾個孩子開始苦惱新的問題,不知道該把目前還是顆蛋的挪威脊背龍送去哪才算是安全。小鉑金十分苦惱,雖然喜歡龍卻也知道自家父親不可能同意自己在莊園裡養一頭真正的龍,另外幾個孩子更是想也不可能。
「Harry,你想到什麼好地方沒有?」目光瞥向仍是一臉淡定觀察著龍蛋的室友,Draco隨口問了句。
試探性地伸出手指戳了戳被火烤得暖呼呼的蛋殼,Harry眨眨眼,意外地感覺到被自己碰過的蛋似乎動了動、並且更朝著自己的方向微微扭動著靠近,直到龍蛋堅硬溫暖的蛋殼再度碰到自己的指尖、撒嬌般地蹭了蹭以後Harry才開口,「……動了。」
「啊?」
朝被自己吸引了注意力的人招招手,Harry伸手摸摸龍蛋又把手拿得遠了點,那顆蛋果然如他預期地朝著他挪了挪又蹭了蹭。
「Wow……」
「有誰能解釋一下嗎?」收回手卻發現龍蛋有要滾出火堆直撲自己懷裡趨勢的黑髮男孩只得把手擺回原處。
「很明顯,牠喜歡你。」Blaise也湊了過來,「這讓我想到草藥課那些黏著你不放的跳跳藤。」
似乎是想起當時的場景,除了Harry以外的幾個Slytherin和當時與其同堂的Hufflepuff男孩都露出了微妙的笑容。
「不只跳跳藤,之前的紅晶鞭笞花也是,追著Harry的腳邊跑啊跑的。」
「啊,真可惜我們草藥課沒跟你們合上,所以那些溫室裡好像被巨怪肆虐過的痕跡都是因為Harry嗎?」
「一部分是,有些植物看見他就會群起暴動、死死往他身上撲,害得Sprout教授只能叫Harry一株株的安撫好再送到每個同學手裡。」
「真神奇!」
「Sprout教授說她教書教了這幾十年來從沒遇過像Harry這樣受植物們歡迎的學生呢……」
幾個孩子吱吱喳喳討論起救世主在草藥課的各項事蹟,引得Harry只得縮去角落對著龍蛋又搓又揉,決定不管幾個好友的調笑、專心思考起眼前這顆在上輩子帶給他一次禁林震撼之旅經驗的龍蛋如今的歸屬。
本來想說要不要送去古靈閣給妖精們訓練起來守金庫,這樣未來要是真的不幸走上搶劫金杯一途至少還能夠有條熟識的龍,但想想妖精們訓練龍的手段,他還是果決地打消了念頭。
趁著Harry專注思考,碩大的龍蛋逮著機會就一把滾進了男孩懷裡,讓Harry不由自主地晃了晃才穩住。哭笑不得地看著在自己懷裡儼然就是要安家立業的龍蛋,Harry最後還是拍拍蛋殼就任由牠在自己懷裡磨磨蹭蹭。
不然送回夜行巷讓Arkin Papa煩惱?年紀那麼一大把了總該比他們這些孩子們還多長些見識知道該怎麼辦、應該把這孩子送去哪裡吧?
「那個、Hagrid,你願意相信我一次嗎?」抱著龍蛋,救世主男孩看著身旁一臉渴望龍蛋也向自己撒嬌的半巨人,「我養父的門路比較多,你願意讓我聖誕假期帶Norbert回去請他幫忙嗎?」
Hogwarts的獵場看守人很是糾結。他當然相信Harry,只是他捨不得他的小Norbert,但是他也知道Harry說的沒有錯,他不能養龍、不能再給Dumbledore添麻煩了。
而且Norbert看起來這麼喜歡Harry……
「那……好吧,Norbert就麻煩你了,Harry。」
黑髮的男孩一臉慎重地點點頭,「Hagrid,我一定會讓Papa給Norbert找個很棒的新家的,而且還會盡量爭取未來可以去看牠的機會。」
發覺事情就在他們討論Harry神秘的吸引力時悄悄定案,幾個男孩子在抱怨了幾句Harry居然趁亂奪得Norbert的歸屬處理權實在太不夠義氣後又滿懷希望地開口。
「那Harry,我們聖誕假期可以去你家拜訪嗎?」
救世主無所謂地偏頭,「如果你們的家長不介意,聖誕節假期歡迎你們來我家玩。」
幾個Slytherin垂下肩膀,純血貴族在聖誕節總是有許多宴會必須得參加。
Neville也失望地歎了口氣,「我奶奶肯定不讓我出門的。」
「啊,我聖誕節要留校。Percy一定會把Fred、George跟我看得牢牢的。」
仔細算一算發現幾個好友聖誕假期都無法來家裡拜訪,Harry聳聳肩,雖然有點失望卻也鬆了口氣,畢竟現在就讓他們發現自己家裡住夜行巷大概還是太刺激了。
「What、古靈閣遭竊?」注意到一旁剪報斗大的標題,Hermione驚呼出聲,「McGonagall還告訴我古靈閣是世界上除了Hogwarts以外最安全的地方!」
「我父親總是說,不能太信任那些妖精。」
「但是──」
Harry抱著龍蛋,聽著朋友們你一語我一言的討論,由於這一次他並不是Hagrid領著去斜角巷的,他自然不會知道那個遭竊的金庫早就被Hagrid給提領一空。開學至今,他一次也沒有往禁區闖過,聖誕節他也打算回家,就不知道Dumbledore該怎麼讓他這個安安份份的Slytherin接觸到那些線索、並且主動走進禁區裡闖關拯救魔法石。
他對Voldemort的確沒有好感,但比起消滅黑魔頭,他更希望維持平靜安穩的生活。當年的Dumbledore當然對他很好,但卻也一步一步地操控著他的人生,那樣的生活太辛苦,他不願意再那樣乖巧無知地當一顆棋子、然後一無所知愚蠢地害死自己周圍重要的人們。
他會避免那些情況,他想要守住每個人的生命,但是以自己的方式。
他的人生,他要自己掌握。
「Harry?」
「啊、抱歉,剛才走神了。」抽回思緒,「剛才你們說什麼?」
「你覺得古靈閣怎樣?」
「……除了推車以外,大致上還可以接受。」Harry聳聳肩,「至於金庫的安全措施,其實應該也挺森嚴的。」想起過去的經驗,Harry神色微妙地搖搖頭,不願再說下去。
搶劫古靈閣什麼的,他大概是瘋了才會做第二次。
20. 作為Papa最重要的職責就是把寶貝的追求者打出家門
把那些奇異但實際上能夠互相連接起來的訊息拋諸腦後,Harry一面期待著聖誕節一面淡定地接受魔藥學教授給予的種種勞動服務,反正就是些處理魔藥藥材的雜事,偶爾還會讓他調配一些未來會才會學到的魔藥。
「Potter.」
例行性地上繳魔藥成品以後,原先正在認真批改低年級魔藥學作業的魔藥學教授卻在他準備離開時突然出聲喊住了他。
「請問還有事情嗎,院長?」救世主把魔藥瓶排好,乖巧地站在桌子旁邊靜待Slytherin院長下一步的指示。
「……你聖誕假期要回家?」
「嗯,是的。」Harry點頭,語氣柔軟了些,「Papa要帶我出去玩,聽說要去澳洲、那裡比較暖和的樣子。院長有什麼需要我幫忙帶回來的嗎?」
魔藥大師想了一下,「水籃球藻跟暗礁螺旋草。」
救世主拿出記事本把魔藥大師的要求記了下來,「好的,我會替院長留意的。」暗暗思索著自家店鋪裡的庫存,稍微更動了下自己未來的行程規畫,想著也許Potter莊園的探索還要要再延後一段時間,在心中輕輕嘆了口氣。
走在回寢室的路上,小Potter有點後悔自己竟然答應得那麼快。
「算了,又沒說一定會找給他。」
Slytherin救世主心裡的小蛇晃了晃尾巴,悠悠哉哉地晃回了寢室。他還有幾份論文還沒寫完,雖然離要交的期限還有一點時間,但他如今早已習慣提前完成那些作業。
對名次什麼的他倒是不在意,只是面對學業的態度變得更加嚴謹認真了。上一世他總是馬馬虎虎渾渾噩噩,每年都為了Voldemort而煩惱,沒有黑魔王困擾的日子裡,他的時間也總被Quidditch訓練給佔得滿滿的,因而忽略了太多學習。
說到Quidditch,這一次他可是安安份份地一點風頭也沒出。對他來說,飛行是一種享受。Quidditch是娛樂是消遣,比起競賽其實他更喜歡那份自由自在徜徉在天空中與風競速的暢快感。
「Harry?你今天回來的真早。」從浴室裡走出一個香噴噴暖呼呼的小少爺,對於平時總是弄到宵禁前一刻才回到寢室的室友如今竟然坐在位置上感到由衷的訝異。
「今天院長讓我煮魔藥。」把空白的羊皮紙在桌面上展開,抓著羽毛筆寫了幾行又匆匆擱下筆,轉頭盯著小鉑金一臉認真。
小少爺被瞧得渾身不自在,「……怎麼了?」
「你看起來氣色不錯。」白裡透紅粉嫩粉嫩的。骨子裡本質上也算是個大叔的救世主瞇著一雙翠綠的眼認真打量,不自覺地評估起今晚到隔壁床位尋找宵夜的可能性。
Harry自認是個非常懂得節制的血族,只有在忍不住的時候才會趁著室友不注意睡著後偷偷咬個兩口吸點血,但最近不知為何他對血液的需求量大增,而味道與伴侶的氣味相近的小Malfoy自然首當其衝成了最佳的替代品。
願Merlin保佑他撐得到聖誕假期回家詢問養父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心裡懷著淡淡的罪惡感,黑髮男孩持續盯著室友約莫五分鐘的時間以後終於平靜地收回視線。
而Draco不知為何突然感覺到一股涼意自脊椎處直直竄上腦門。
當世界被皚皚白雪覆蓋的時候,Harry提著一小袋行李踏下火車,目送也要回家過聖誕節的好友們一個個被家人接走,然後轉身慢吞吞地出了車站。
他喜歡下雪,喜歡冬天。
他喜歡這樣安靜的世界,雖然白得有點刺人。黑髮男孩戴起鴨舌帽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一個閃身彎進了一條狹窄陰暗的小巷子裡以後旋即消失了蹤影。而在另外一端的街道上,一身黑的男人持續注視著對街,然後在目標的男孩瞬間消失以後皺起眉,佇立了會兒後才轉身離去。
「Papa,我回來了。」
把為數不多的行李放好,Harry捧著從被放進行李袋裡就顯得相當躁動不安直到被捧進懷裡才以一副很委屈的模樣在自己身上東蹭蹭西磨磨的龍蛋走到起居室的沙發坐下,讓正好從外頭店舖走進起居室打算跟自家寶貝兒子打聲招呼的血族挑起眉。
「你哪裡弄來的這顆契約龍蛋?」
「契約龍蛋?」以指節輕輕叩了扣蛋殼,Harry歪頭看著正挨著自己坐下的養父,「不是普通的挪威脊背龍嗎?」
「My dear son,你的運氣還能再好一點嗎?」年長的血族搖頭輕歎,從男孩的懷裡抓出那顆龍蛋研究了起來,原先龍蛋還努力掙扎著想回到男孩的懷裡,最後發現都是徒勞無功以後便放棄了掙扎。
研究完畢,把蛋塞回養子懷裡,「基本上這小傢伙是跟定你了,等出殼你就可以收了牠,當然如果你沒主動收、牠也會想盡辦法讓你收了牠。」注意到男孩的表情,血族親王又補充,「牠會棲息在你的影子裡,不怎麼佔空間。」
抱著龍蛋安撫性地拍了拍,「啊、Papa,我最近……吸血的需求變得很大,這樣是正常的嗎?」
「當然,親愛的,你正在長大。」Arkin微笑著把男孩攬進懷裡,被賞了一記白眼後才繼續補充,「不過一部分大概也是因為你的伴侶。」
「關他什麼事?」下巴擱在蛋上,Harry轉換了眸色望進身旁與自己同色的眼眸,「我跟他沒接觸啊。」
「寶貝,他是個Veela。」
年幼的血族偏頭等待下文。
「你知道Veela都有個命定的伴侶,而他們需要和他們的靈魂伴侶進行締結嗎?」
「我看過書,可是那不是要等到成年──」瞬間止住了話,男孩抿抿唇,讓男人繼續說下去。
「他上次來的時候身上有很重的抑制劑的氣味,大概也是魔藥的功勞才能讓他撐了這麼久還沒有因為遲遲未跟伴侶開始締結而產生衰弱。但血統抑制劑並不是個長期的好方法,他頂多撐個一年。」Arkin從腦海裡挖出有關Veela的知識,然後勾起一個惡意的笑,「我敢打賭他現在一定在為了查出你究竟在哪裡而傷透了腦筋。」
「你沒跟他說我在Hogwarts?」
「我跟他說,我兒子去上學了。」
11. 送上門的不吃白不吃
Slytherin們的表情都扭曲了一下,級長在一片寂靜中清了清喉嚨,「首先,要鞠躬、」
「我不是問這個,我想知道規則是用目前國際通用的巫師決鬥規則還是另外有規定?」Harry歪著頭,眼底一點情緒也沒有,一雙祖母綠的眼睛顯得那樣深邃平靜,「在魔法的使用上有詳細規定嗎?」
感覺到救世主整個人的氣場似乎和平常不太一樣,級長靜了片刻才開口,「由於你們有約定,所以是國際通用的巫師決鬥規則,但這裡是Hogwarts,點到為止,沒有重傷當然也不會有死亡。」
是提醒,也是警告。今年五年級的級長本來以為只是兩個一年級學生之間的爭鬥,頂多小打小鬧就過去了,但在看見黑髮救世主的模樣時,還是忍不住地補充了幾句他本來以為根本用不到的叮嚀,但願是他多想。
Harry點點頭,然後目光轉向對面的對手,「我沒問題了。」
「Potter,行李收拾好了嗎?我要你今晚就滾出Slytherin,不、我要你滾出Hogwarts。」
部分的Slytherin皺起眉,卻沒有開口。Draco就坐在一旁,本來想說些什麼就又因為Harry漫不經心的表情住了嘴。然後眾人視線轉向Harry,等待他的賭注。
「這樣啊。」Harry轉動著手裡的魔杖,左思右想,本來想著要不要乾脆把眼前心高氣傲的貴族送去Muggle界玩一天但又覺得這樣似乎對其太殘忍只得作罷,「……那你要是輸了的話,就無條件替我做三件事吧。」
魔杖交會激出一束紅光落入兩人胸口,契約成立。
鞠躬,轉身走三步數到三,決鬥開始。這是一般默認的決鬥模式,通常在Gryffindor內部純屬切磋模式的決鬥大賽都是這麼辦的,但這裡可是Slytherin,會乖乖數到三才轉過身丟魔咒的人簡直是奇葩。
側身躲過在級長才剛喊完一便朝自己背後飛過來的軟腿咒,「Silencio、Relashio、Reduc──」Harry轉過身甩手就是一連串的咒語,先讓敵人發不出聲然後卸去對方身體的力氣,然後及時忍住了順口就要一起扔出去的粉碎咒。
「……Expelliarmus!」魔杖輕揮,讓Freon的魔杖脫手,Harry抓著兩根魔杖在一片嚇人的寂靜中走向因為全身力氣被卸去而軟倒在地的小Slytherin,懶洋洋地蹲下解開了對方身上的咒語,「Freon,三件事,可別賴掉了。」
「你、你一個混血的雜種竟然敢啊啊啊啊──!」臉上帶著被羞辱的氣憤,Freon看起來像是還想再繼續說些什麼,卻在一瞬間抱著頭尖叫了起來。
皺眉,Harry的眼神一瞬間銳利起來。他剛才可沒用什麼精神類的攻擊魔法,一手抓住Freon的手另一手搭上對方的額頭,卻出乎意料地感覺到劇烈的黑魔法波動。
很快地Harry反應過來,在對方體內注入自身的魔力,利用自己的魔法將那團黑魔法能量給包覆起來,然後他建立了一個短暫的渠道,慢慢把那團黑魔法詛咒引導出來。
而原先還在劇烈尖叫的Freon則是在過程中逐漸和緩,臉色驚恐慘白地看著從自己體內被提取出來黑糊糊的一團,在Harry終於把詛咒和人完全分離以後終於還是蒼白地昏了過去。
「把Freon送去Pomfrey夫人那裡。」Harry垂著眼盯著手裡的詛咒,一抓進手裡他就知道,一個Imperio,還是一個施用在十一歲小巫師身上的Imperio。
幾個反應比較快的高年級Slytherin一人一邊地把脫力昏厥的Matthew Freon扛起帶離了交誼廳。
試著解讀咒語的資訊,Harry抿起唇。守護幼崽可是魔法世界不可違逆的定理之一,居然為了區區一個平凡普通卻被大眾稱作是救世主的男孩而對一個孩子下這種手,這讓Harry心裡繃著的某條弦突然啪地一聲斷裂。
沒有太多的猶豫,Harry瞇著眼讓手裡的黑魔法能量團又增大了兩三倍,幾個快速的手勢晃過,蠻橫地把加了許多料的詛咒送回施咒人身上。看著救世主男孩手上的東西憑空消失,多數被眼前超現實場景給震撼住的Slytherin們才回過神。
但看著救世主的眼神無一例外都帶著驚懼。
低年級的看見Harry Potter簡單幾個咒語就撂倒了Matthew Freon,還在他身上弄出了看起來就很邪惡的東西。而高年級的則是看見了救世主一連串順暢的咒語、徒手抓出了Matthew Freon身上的黑魔法詛咒,看那樣子甚至還可能是把詛咒加倍返還施咒人。
他才一年級,多可怕的實力!
Harry無所謂地撫平長袍上的皺褶站起身,慢吞吞地邁開步伐朝著自己的寢室走了過去,走了幾步卻又突然回過頭,一直沒有什麼表情的臉突然輕輕勾起一個微笑,「沉默是個好習慣,是吧?」
……
現在他們相信Harry Potter真的夠格做救世主了。
※
泡在熱水裡,Harry深深吸了一口氣,泡在水裡的手指指甲變得十分尖銳,原先一直隱藏得很好的尖牙也在唇間若隱若現。平常都很小心克制著身體的活動量,卻不巧地在缺糧的今天失控。
「好想抓個誰來咬……」
浴室門口傳來敲門聲,「Harry,你在裡面嗎?」
浴室外的小鉑金一臉擔憂,他的室友已經洗了兩個多鐘頭的澡了;浴室裡的類血族滿眼掙扎,他的室友就像一道自動送上門的美食,吃或不吃,兩邊在拉扯。
「……Harry?」
在浴池裡挫敗地嘆息了聲,Harry甩甩腦袋讓自己清醒點,「沒事,我剛才不小心睡著了,一會兒就出去。」
匆匆收拾好自己,鬆垮垮地穿著睡衣又抓著條浴巾擦拭著溼漉漉的頭髮,Harry踏出浴室,在外頭的Draco才拎著自己的睡衣往浴室走了過去。
「嘶──」
一時不查,Harry尖銳的指甲劃過Draco毫無防備的手臂,雖然傷口不深卻還是滲出了點點血液。Harry的眼睛在轉瞬間由翠綠轉為鮮紅,而Draco還來不及尖叫求援就被活生生撲倒在地。
小鉑金最後的記憶是一雙很美麗的紅色眼睛,在一片黑暗中閃閃發亮。
12. 拳頭大點果然有好處
「Draco、快醒醒。」
Malfoy家的小少爺輕輕睜開眼,覺得頭有點痛。他的黑髮室友就站在他的床邊,似乎站了好一段時間。坐起身,例行清晨低血壓產生的頭暈目眩讓他嘟噥了幾句咒罵,然後掀開被子準備下床梳洗。
頭重腳輕。
眼明手快地扶住踏地瞬間癱軟的金髮男孩,Harry心裡晃過一絲愧疚但仍是維持著平常的態度,「你今天看起來……可能是因為昨天晚上摔得那一跤有影響吧,臉色不太好,要不我替你和院長請個假?」
坐在床邊,Draco皺起眉,揉揉太陽穴,「昨晚什麼?」
Harry眨眼,指著浴室門口,「昨晚我出來忘了告訴你地板沒乾,結果你一踏進去就滑了一跤,後腦勺直直給扣上了門檻,好大一聲。……你現在沒事吧?」
「如果頭暈頭痛都不算,沒事。」
「那就好,我本來打算你要是再不醒就去找院長和Pomfrey夫人替你看看是怎麼回事了。那你今天好好休息,我替你請假?」
想了想,Draco點點頭,又躺回床舖,「魔藥學的論文在桌上,幫我交。」
替小鉑金拉好被子放下床幕,Harry把對方桌子上的羊皮紙收進書包裡,確定了東西都帶齊了才走出房門,很體貼地沒告訴房裡正在休養中的小少爺其實他昨晚沒有洗澡這件事情。
才踏出房間,Harry感覺到外頭的學生們同時一陣不自然的尷尬沉默才恢復了原先的氣氛。朝著幾個比較認識的同學點點頭打算打過招呼,Harry才對著所有的一年級生宣布:「Draco今天身體不適。」
一年級次席很快地站了出來讓所有人排好隊準備帶去大廳用餐,然後他為難地看著Harry,「那個,您……」
Harry頗為驚奇,對於自己竟能被Slytherin使用敬稱來稱呼。隱約猜到對方在為難什麼,Harry.善解人意的.Potter比了比醫院廂房的方向,「次席,我想在早餐前先去探望下Freon,請同意我的離隊。」
「請。」
Harry Potter在Slytherin的地位很微妙。不是首席不是次席,但他是救世主。原先在昨晚的決鬥事件發生以前,多數人都抱持著觀望的態度,部分人是眼不見為淨,他總是跟在Malfoy家繼承人身邊,不是身後而是真正的身邊,這是Malfoy家的小少爺認可對方值得結交的一種表示。
由於Malfoy,他們接受了一隻理論上應該是純種獅子的小傢伙混進了他們這樣冷血的蛇窩裡,而且小獅子貌似還挺如魚得水。
可那也僅僅只是接受蛇窩裡有隻獅子跑來跑去。
但在昨晚的決鬥過後,就算是原先就明目張膽排斥救世主的學生也斂起了嫌惡的態度,更別提那些抱著觀望態度的人們,一個個都開始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關注起救世主未來的一舉一動。
一個強大的巫師是絕對值得結交的,而且他還是即將在Slytherin走向輝煌的黃金男孩。在用實力講話的Slytherin,在此刻算是真正同意了救世主Harry Potter的存在,真正認可了他的Slytherin身分。
敏銳地察覺了Slytherin眾人對自己態度的微妙改變,Harry最後什麼也沒說只是穿過了人群朝著醫院廂房的位置走去。
他說想探望Freon可不是只是說說而已。昨天他在拔除黑魔法詛咒時其實對雙方的消耗都大,也因此造成了昨天晚上的小慘劇,而他這個重生的靈魂都尚且如此了更何況是今年只有十一歲的孩子?
推開純白的門,Harry小心翼翼地探頭。
「孩子,有什麼事情嗎?」溫柔慈愛的醫療女巫微笑著走了過來,替門外的男孩拉開了門。
「日安,夫人,我想請問Matthew Freon的情況有好點了嗎?」
一瞬間,Pomfrey夫人做為Hogwarts隱藏版Boss的氣勢頃洩而出,「我真不敢相信!平時小打小鬧就已經太超過了,居然還有黑魔法傷害!Slytherin這種內部決鬥的傳統我當年就說過應該要廢除、我一定會跟你們院長好好談談這件事,昨晚跟他決鬥的是誰?」
Harry猶豫了幾秒最後還是乖巧地舉起手,「我。」
醫療女巫盯著乖巧的男孩,將原本要出口的責罵收了回去。在床上躺著的孩子受到的可是極為嚴重的黑魔法傷害,一個一年級的小巫師是絕對無法做到這點的,「……你們昨晚是為什麼要決鬥?」
「Freon覺得我不該是個Slytherin。」Harry避重就輕地回答,省略了那些謾罵與約定,「決鬥時他突然倒下、好像很疼似的抱著頭尖叫,於是學長們緊急把他送來。……我想趁上課前先來看看他,他還好嗎、夫人?」
「狀態不好。」或許是因為Harry態度良好,Pomfrey夫人親自領著他來到了病床前,輕聲解釋,「幸好詛咒已經被拔除,不然可是差點就要成為永久傷害了。大概後天會醒,但即使如此他還是得在這裡躺好一陣子直到那些影響消失。」
Harry點頭,趁著醫療女巫去拿藥時檢查了下病人身上的黑魔法殘留,試著把那些零散的能量給提取出來並清除乾淨,又確定了對方身上的復原魔法順利運行,黑髮的男孩這才離開了醫院廂房。
走進大廳到Slytherin的長桌上坐好,Harry先替自己倒了杯番茄汁,才抓了幾片吐司開始慢慢地抹起果醬。厚厚一層紅艷艷的草莓果醬讓他心情明快許多,嚼嚼吐司又喝了一口番茄汁,Harry在腦海裡規畫起一天的行程。
早上先是兩堂符咒學,下午是魔藥學。上午應該有時間可以拿點補血的食物回宿舍給Draco,順道再去貓頭鷹棚寄封信給Arkin Papa,下午上完魔藥學以後應該還有時間可以和Hermione、Ron、Neville一道去圖書館交換一下課堂心得。
生活如此充實,但他卻隱隱約約覺得似乎少了些什麼。
「Potter,一起去教室嗎?」用餐完畢正在擦嘴的Harry突然聽見斜後方傳來了這麼一句,目光隨著注意力一同朝發話方望了過去,救世主在腦袋裡自動提取出站在自己斜後方的人們的身分。
熟悉的大塊頭Vincent Crabbe和Gregory Goyle,還有聽說在Hogwarts就學七年裡摔碎無數女孩兒們心的Blaise Zabini以及據傳是Slytherin地下女王的Pansy Parkinson。
上輩子的記憶裡這一群人在他的眼裡看來就是Malfoy的跟班們,戰爭時期就算和解了也沒有太多接觸,只能在開會時見過一兩眼。而戰後更是不必說,頂多就是知道誰結婚了哪兩個家族聯姻了諸如此類的消息,還是Draco在例行的來看看救世主死了沒的拜訪中知道的。
但這一次分到Slytherin的救世主很顯然讓小Malfoy少爺龍心大悅,於是他在開學的隔天就十分榮幸地認識了這一群少爺的青梅竹馬們,但依舊沒有太多的接觸,頂多就是遇到會打聲招呼,Draco在的時候就會一道走,無聊搭個幾句話的交情。
難得他們會主動在Draco不在的時候搭理自己。算是徹底感覺到Slytherin對待自己的態度變得有多麼不一樣,Harry想著原來適時地露一手果然對自己的校園生活品質有莫大幫助的同時站起身拿起書包。
「喔,好啊。」
13. 今天不上漂浮咒
心不在焉地撥弄著分配到的羽毛,這堂課是和Ravenclaw合上的,所以他左邊坐著Hermione右邊坐著Blaise Zabini,以他為中心涇渭分明地切出Slytherin和Ravenclaw兩邊。
做為純血貴族的驕傲讓他們不願意親近Muggle出身的Hermione,但開學以來這位Ravenclaw小女巫的出色表現足以讓他們緊守自己的嘴巴不惹事情不掀爭端,而Harry甚至在幾個不經意的注視裡發現了他們對她的欽佩。
是個好現象,也許他可以試著和緩Gryffindor和Slytherin之間的矛盾與不合。
畢竟在他記憶中當年在Hogwarts求學的那幾年、滋生最多學院爭鬥事件的就是以他和Draco為首的Gryffindor和Slytherin們,而既然現在幾個愛惹事的主兒都在他周遭並且看起來相處情形似乎還算可以,也許他可以試試看讓這群人和平相處?
這會兒大家都在練習新教的指向咒,教材是質地很輕又方便操作的羽毛。Harry垂著眼瞼假裝自己正在練習,實際上只是無聊地揮揮魔杖沒念出咒語。
「Harry,Malfoy呢?」Hermione趁著練習的空檔詢問一旁的友人。
開學到現在她和Malfoy家的少爺一直都還維持在互相稱呼彼此姓氏的程度,其實不只是Hermione,連Neville和Ron也是。一開始Harry還覺得沒什麼畢竟上輩子就算在戰後他們也是這樣稱呼彼此,但是現在還是十一歲的小巫師,那些偏見歧視什麼的也在相處過後慢慢消弭了,那麼拘謹究竟是為了什麼,都喊自己Harry了不是。
「Draco今天身體不舒服,在寢室裡休養。」黑髮男孩用魔杖戳了戳桌上的羽毛,一種好像忘記了什麼的感覺又突然襲上,讓他不解地歪了歪頭。
「感冒了?」對身旁黑髮男孩的舉動皺起眉,卻也沒有開口斥責。Slytherin向來愛藏拙,而且加諸在對方身上的光環太多了,這讓對方並不開心,她看得出來。
輕揮魔杖,手腕優雅標準地一翻一彈,Ravenclaw的小女巫成功地讓眼前的羽毛輕飄飄地指出了一個方向,讓教授符咒學同時也是Ravenclaw院長的Flitwick驚喜地喊了出聲。
「各位、看哪,Miss Granger成功了!為此給Ravenclaw加五分,大家快繼續練習!」
「Hermione,妳真厲害。」Harry真心誠意地讚美著,「不過妳是想讓羽毛指向哪裡?」
「本來我是想指往圖書館。」褐髮的小女巫盯著桌上顯然不指往圖書館的羽毛,探究地想了想,「啊,可能是剛好想到Malfoy吧。你說他在寢室休息是感冒了嗎?」
「可能昨晚太晚睡,他今天早上醒來說頭疼。」
在班上一部分人都成功讓羽毛指出方向後,Harry才揮揮魔杖完成課堂作業,羽毛在輕旋了幾圈以後漂浮起來,然後不停轉動。他知道這代表什麼,需要定位的地方太遠或是不可標記。
異樣的羽毛形態吸引了Professor Flitwick 的注意力,「Mr. Potter,這可真是不常見的情況啊,你定位的地點在哪呢?」
Harry放下魔杖讓羽毛輕輕墜落到地上,表情依舊平靜無波,只是語氣帶著淺淺的無可奈何,「……我定位的地方是我的家,看來是太遠了呢,教授。」
全班一瞬間都陷入了沉默,而Flitwick雖然明白任何人在Hogwarts想要指出自己家裡的方向多半都會出現這種結果,因為指向咒的涵蓋範圍其實並不如想像中的那麼廣,但仍是為了黑髮男孩語氣中淡淡的惆悵而感到有些心疼。
作為四學院的院長之一,他當然知道小救世主在他五歲那年就不知所蹤,當年他也為了尋找救世主而試驗了許多魔咒卻也都一無所獲。當看見這個孩子平平安安的出現在Hogwarts裡的時候,他是高興的,為了自己過去傑出的兩個學生共同孕育的孩子能夠平安無事。
清清喉嚨,Flitwick用他不大的手掌拍了拍Harry的肩膀,「很好的示範,Mr. Potter,Slytherin加兩分。……還沒有成功的各位要趕快加油,下課前如果還沒有成功,今天的作業就要再額外增加三英吋,分析自己不能施行魔咒的原因。」
「Harry,你……」
「我沒事的Hermione,妳下午是什麼課?」
「和Hufflepuff合上的草藥學,你們是和Gryffindor合上的魔藥學?」小女巫帶著些微憐憫地看著身旁的友人,「Snape教授這禮拜教的是凝血劑,你們可得小心點,務必記得皇血草要切段、血棘得切絲,然後一定要間隔三秒才下鍋。昨天Hufflepuff在課堂上燒穿了十幾個大釜,教授臉都黑了。」
「收到。」Harry點點頭,偏頭望了眼時間,「Sprout教授這禮拜上紅晶鞭笞花,小小的很可愛,在妳不碰它的前提下。但要是碰了,千萬別用火系法術,水系冰系才是制服它們的好幫手。」
「非常實用的建議。」
簡短地交換完各自的課堂心得,Harry看時間差不多了,就開始一點點收拾起自己的學習用具,「那麼晚點圖書館見?」
「好的。」
下課鈴響,大家紛紛收拾自己的學習用具,於是Harry自然而然地轉過頭面對自家學院的同學們,依著離自己的遠近一一點名「Zabini、Parkinson、Crabbe, Goyle,一起去大廳嗎?」
自然早早就收拾好的Slytherin點頭站起身,表情都有一點不自在。
畢竟救世主幾乎整節課都在跟那個Ravenclaw的Muggle種嘰嘰喳喳,雖然這是開學以來一直就存在的現象,但平常總是招呼了Draco就走的男孩這回竟然回頭招呼了他們,這是否可以看做救世主一種示好的表現?
餐桌上的救世主總是安靜專注的用餐,面無表情的側臉總讓人有種即使黑魔王進攻Hogwarts也無法使他放棄用餐的感覺。曾經,在昨晚以前的曾經,Slytherin們其實曾經偷偷計畫著在用餐時間偷襲救世主試試他的斤兩。
他們觀察後發現那是黑髮男孩看起來最放鬆的時候,當然也可能是因為那時候他才不會用那雙深不見底的綠眼睛注視著人。但在昨晚過後,那些不乾淨的、檯面下的所有小把戲通通收了起來就像從不曾存在過一樣。
旁若無人地用餐完畢,Harry拿起紙巾擦了擦嘴。然後拿起空的餐盤裝了一點記憶中室友比較常伸手取用的食物,接著又倒了杯蘋果汁,以一個男孩絕對不應該有的標準姿勢單手穩穩托著餐盤一手拿著飲料站起身。
「我替Draco拿點食物,晚點見。」禮貌地朝著對自己投以注目禮的人們解釋,Harry轉身離開了大廳。
回到宿舍的時候理所當然屬於Malfoy少爺的那個床位上頭還有著鼓鼓的一包,細微的起伏讓進入房間的男孩明白對方的身體還在藉由睡眠拼命補足昨晚缺失的大量血液,於是把食物放在小茶几上又施了個保溫咒確保對方不管何時醒來都有熱呼呼的食物得以享用,Harry漂浮了一把椅子放在室友床邊,就著變形術跟一點小小的魔法技巧造出來透著微微日光的窗開始閱讀。
14. 嘿、兒子,你運氣真好!
他和Arkin Papa都不怕日光,Arkin是因為本身的能力足夠強悍,據他的說法他連教廷供著的聖水都沒感覺,做為類血族的他其實身上還有至少一半算是人類,而血族傳承的部分他承繼了他的血族父親的能力,所以、為什麼會怕陽光?Papa說,陽光大蒜十字架木樁跟那啥鬼特製金屬銀跟聖水,向來是血族社會最底層的低賤吸血鬼才會怕的。
手裡的書頁輕輕翻過一頁,年幼的血族男孩微微瞇起眼。窗戶被不耐煩地啄了啄,他家雪白美麗的小公主在窗外拍著翅膀,腳上綁著一個包裹。感嘆了句Hedwig好姑娘,連我不知道詳細地方開在哪的窗子妳也能找到,真該頒給妳一個年度優秀貓頭鷹獎。
沒有獎牌跟獎盃,只得餵了驕傲的小公主一點貓頭鷹糧,順了順那雪白的羽毛後目送她離開。
那扇窗戶並不是憑空捏造,而是從Hogwarts的牆壁上創造一扇窗戶再把空間互相接合,才能形成這扇在地窖裡卻能看見戶外風景的窗子。Harry沒和Draco說他怎麼弄的,也沒有讓其他Slytherin知道他們寢室裡有窗子,畢竟空間相關的法術可不是那麼容易,他可不想再造成什麼讓所有人驚嘆十一歲的救世主真是天才的圍觀場面。
闔起書,Harry把包裹暫時擺在床頭櫃上,拆開印著臘印的信封取出裡面厚厚一疊的信紙,難得一個吊兒啷噹的血族能有這麼工整的字體,這是Harry至今看見都還會不自覺感嘆的事情。
入眼第一句:兒子,你中頭獎了。
快速地把信看完,Harry瞪著眼前床罩裡正熟睡著的室友,不知道自己應該闖進去搖醒對方問個清楚還是應該要遵守校訓眠龍勿擾。最後因為上課時間快到了,黑髮男孩才把信件收妥,又打開包裹檢查了下,在口袋裡補充了足夠的小點心才踏出了寢室。
魔藥學,因為固定的搭檔今天請假的關係,Harry只有自己一個人。垂著眼依照黑板上的講解和Hermione事先的小叮嚀,黑髮的救世主始終專心致志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剛才他趁著拿藥材的空檔提醒過Ron那些小重點了,希望他不會出什麼大紕漏才好。戴著龍皮手套用銀刀俐落地把手裡淡紫色的藥材切成一段段,然後再把尾端泛著紅的幾片葉子切絲,這對做慣了家事的他自然沒什麼。
目光落到一旁不知為何就記憶中而言似乎變近了許多的幾個Slytherin,正一臉認真嚴肅如臨大敵地面對眼前需要動刀的藥材,精準地一刀刀慢慢地劃下,而他一直以來不覺得對方擁有多少腦袋的兩名大塊頭也在自家院長的威壓下,一臉凝重地瞪著手裡完好無缺的藥材,看起來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動手。
於是Harry拿了塊布把自己切好的藥材包好,朝旁邊走了過去,抬起手點了點一臉困擾的Crabbe,「你們的還沒切,能跟我換嗎?我覺得我切得不太好,想再試一次。」
把布包放到操作台上展開,整齊劃一的、處理好的、連魔藥學教授都不能從裡頭挑出缺點的材料。這讓部分看見的Gryffindor感嘆起自己為什麼不拿著藥草發呆以求換得救世主手裡處理完美的材料。
看見大塊頭們傻楞楞地點頭,Harry隨口提點了幾句讓他們快點開始做,才拿著完整的藥材回到自己的工作檯上,抓起銀刀快速地切切剁剁,不一會兒又趕上了所有人的進度、甚至還有些超前。
把處理完的藥材依照順序放入,然後在煙霧顏色變化以後變換攪拌的方向。在心裡默數著秒數,然後把最後一項材料丟入粉紅色的液體中,伴著魔力混入藥水中,順時針三圈,停頓五秒,最後逆時針七圈半,熄火。
很好,Harry,這鍋凝血劑就算Draco不在你好歹也能拿個E。拿起水晶瓶盛裝起亮粉紅色的魔藥,黑髮男孩如此想著一面把鍋子裡的魔藥給通通裝起來,然後動作猛然一滯,放下勺子盯著已經裝了五六瓶的藥水,有點苦惱。
「Potter,O,繼續裝。」拎著評分板的黑袍教授不知何時出現在男孩身後,觀察了魔藥的色澤和濃度,分數給得有些不情願,「一瓶放講桌上。」
言下之意是剩下的送去醫院廂房。Harry重新動作了起來,本來他以為沒有Draco亮閃閃的加持,偏心的大蝙蝠怎麼可能讓一個Potter好過,看來他低估了某人對Slytherin的偏心。
把裝好的十幾瓶魔藥擺在桌上,Harry先拿了一瓶貼上名字才拿去講台前放好,然後回到位置上開始寫起操作日誌,並不時地給看來在操作上有困難的同學們一點不著痕跡的小提示。
這在之前一向是Draco的工作。
那個小少爺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渾蛋,被他認定是朋友的人他其實都會放在心裡認真照料,像是拿切好的材料偷偷和Crabbe、Goyle交換或是在處理魔藥時低低唸出聲給旁邊的青梅竹馬們提示。在一開始他還會偷覷Harry的臉色,但在發現Harry一點反應也無甚至是有點鼓勵的時候他也就不再遮掩。
Harry唯一不同的是他這些小提示也送到了一看就是手忙腳亂的Gryffindor那裡,當然是在魔藥學教授沒注意到的情況下。在羊皮紙上書寫的內容被巧妙的轉印到Ron的工作檯上形成了淺淺的水痕,會在Ron看完以後消失。
於是Ron雖然磕磕絆絆但也還是能做出差強人意勉強算是合格的魔藥,即使被Snape批評得體無完膚,但整體而言在Gryffindor裡還算是成績不錯的一個。
「比較魔法與魔藥在傷口凝血方面的不同效果,十三吋,今天沒完成魔藥的交二十吋。下周一前交,下課!」
怒氣沖沖的Slytherin院長一揮魔杖敞開魔藥教室的大門,意味著你們這群該死的小巨怪可以滾了。於是所有人匆匆忙忙地收好東西,魚貫走出。
Harry一把扯住垂頭喪氣的紅髮男孩,每個Gryffindor上完魔藥學總是會這樣頹喪,Harry想起自己也曾經是其中一員,不過大多數時候他是和魔藥學教授一樣怒氣沖沖的,「Ron,一起去圖書館寫作業?」
「大家都去?」朝著自家學院的同學們揮揮手道別,紅髮的Gryffindor和救世主身後的Slytherin保持了一段理智的距離,在黑髮男孩點頭以後目光落到那些貴族孩子們的身上,「……他們也去?」
Harry眨眨眼,回過身偏了偏頭,他其實不是很確定這群在今天互動還算不錯的幾隻小蛇會不會願意那樣各個學院混雜在一起共同討論作業什麼的,雖然想讓大家和諧共處卻也明白躁進不得的黑髮救世主慢慢地開口詢問,「嗯……你們來嗎?」
銀綠相間的小蛇們互看一眼。
Hogwarts的人們早就對救世主總能吸引到各個學院學生的體質見怪不怪了。於是他帶著一個Gryffindor跟一群Slytherin進入圖書館時並沒有得到太多驚詫的目光。
熟門熟路地晃到一個安靜的角落,Hufflepuff的男孩正一臉苦惱地盯著眼前的變形學課本,手邊的羊皮紙寫不到兩吋長。而理應坐在他身旁的Ravenclaw女孩座位上堆著滿滿的書,此刻卻不見蹤影。
Neville感覺到有人走過來,邊抬起頭邊綻開了圓潤的微笑,「Harry、Ron,你們來了──啊……你們好。」看見不熟悉的人時他愣了一下,臉頰紅了一點然後有點害羞地點點頭問好。
「下午好,Neville。」招呼著所有人坐下,捧著一疊書的小女巫也正巧走了回來。
「Oh、Harry,你可終於來了,我正好有個問題想和你討論。」把書重重放到書桌上,小女巫呼出了一口氣,然後她注意到例行的聚會裡多出來的幾個人,稍微愣了會兒,接著點點頭,「午安。」
揮揮魔杖建立了一個足以包覆住他們身處的這個角落的靜音咒,Harry作為此刻人際關係的樞紐,於是清了清喉嚨一個個開始介紹。
被帶進救世主讀書討論會的Slytherin們覺得那個黑髮碧眼的男孩他們真的看不透。這麼文靜卻又意外強悍,看起來冷漠但實際上觀察起來又會發現他很溫柔,原先在他們眼裡看來這個黑髮的男孩就是頂著救世主光環、但實際上毫無能力的、又一個打算依附在Draco身邊的小跟班。
他們不懂為什麼Draco會願意讓這樣一個平庸無奇的Potter跟在身邊,還願意忍耐著和Potter這群朋友們相處,要知道這群人裡要嘛是笨蛋要嘛是純血叛徒不然就是Muggle種,可是現在他們好像稍微懂了一點。
15. 很多事情都是從小就看得出跡象的
看著Potter和Granger習以為常地替Crabbe跟Goyle訂正錯誤,Blaise突然覺得眼前的畫面有點不真實。他自認看人的眼光不錯,而直覺告訴他眼前的這些人也許現下都還看不出利益,卻都是值得結交的一群,他相信Pansy跟他是一樣的看法。
Slytherin不輕易交朋友,因為交了必然會付出信任,而信任對他們而言代表了太多東西。
「呃,Mr. Zabini,我能請教你幾個魔藥學的問題嗎?」怯生生的聲音在耳畔響起,Blaise轉頭看見一個圓潤的男孩朝著自己露出了一個靦腆害羞的微笑。那模樣就像他父親最初也是最後送給自己作為生日禮物的玩具熊一樣,看起來暖呼呼的柔柔軟軟。
「好的,Mr. Longbottom。」他揚起紳士的微笑。
觀察了大環境好一會兒,沒打算立刻開始處理作業的Pansy搖著小而精緻的摺扇,貴族式地挑起眉,「如果我是你,Weasley,我不會那麼蠢得直接把書上的內容抄進作業裡。」
紅髮的Gryffindor搔了搔後腦,頓下了振筆疾書的羽毛筆,轉頭看著她,花了一點時間看起來像是終於用起了裝飾品般的腦袋,然後莫名其妙突然冒出了一個傻裡傻氣的笑容,「嗯,妳說得對,可是這幾個地方我不是很懂。」
這讓本來預計會和Gryffindor吵一架的Pansy驚訝了。然後她微微揚起下巴,伸手抽過了被Weasley擺在眼前的符咒學書籍,「……看在你這麼可憐的份上,本小姐就勉為其難地指點你一下。」
紅髮的Weasley只是傻笑。
Ron的思考方式很簡單,從一段時間的相處下來他知道Malfoy不是什麼壞胚子,頂多就是嘴巴壞了點但是只要無視就可以了,而Slytherin那種貴族舉止他雖然看不慣,但每個人都有自己不一樣的生活習慣。
小孩子的想法很單純,既然不壞那就是好,既然他都能和聽說是食死徒裡最邪惡的Malfoy幾乎天天一起窩圖書館寫作業了,沒道理其他的Slytherin不行。而尊重所有的女性是媽媽灌輸給他根深蒂固的觀念,即使那個女孩是個Slytherin,嘴大概是Malfoy的六成壞。
但Slytherin就是那樣的嘛,Harry說那是彆扭。而Gryffindor的美德就是寬容大度不計較,所以他不介意,他是個優秀的Gryffindor。
和Hermione討論了幾個變形學的問題,Harry最後記錄了幾個要點在筆記本上,然後他才站起身,「我去找點書。」
在書架間穿梭,Harry憑著記憶來到專門擺著魔法生物相關書籍的架前。踮著腳尖拿下了幾本磚塊書,依著索引找到自己需要的頁數翻了過去,一個金髮的美麗生物在書頁間對著他搔首弄姿,直到Harry不耐煩地用手指推開她。
Veela,在他的印象裡就是曾經看過的Quidditch世界盃屬於保加利亞隊的吉祥物,一群美麗但生氣時會變成鳥人的東西,噢還有幾年以後Bill那來自法國的老婆、同時也是他三巫鬥法大賽的對手之一。
他可以確定的是Fleur Delacour生氣的時候不會變成那種醜陋的鳥人,但這毫無疑問對他對於了解Veela這個目標而言全無幫助。
最快的方法大概是詢問Draco,但要解釋為什麼又太麻煩。
垂著眼開始看起資料。不管怎麼說,人家Lucius Malfoy是個Veela而且似乎他魔法生物的那一部分承認他Harry Potter是伴侶的這件事實已經產生。並且據他的養父表示,那個Lucius Malfoy、他血族部分認定的伴侶已經找上門了,似乎是開學前短暫的小接觸成功地激發了對方的血統覺醒。
Arkin Papa說,Wow、兒子,一個Veela,你真是中大獎了,又專情又順服。
Harry只能揉揉額角,在心裡重複念了幾遍自己的名字:Harry Trouble Potter。這已經是他養成的一種習慣了,他天生就是麻煩的製造器或吸引機或其他什麼等等之類的,麻煩總是充斥在他的生活周遭。
黑髮男孩匆匆翻閱了幾本書,最後抱起了其中幾本回到座位。
「Harry,你怎麼突然對魔法生物感興趣了?」注意到友人捧回來的書,Hermione眨眨眼,把自己借的書挪了挪好讓男孩有地方放書。
「總覺得好像挺有趣的。」Harry翻開第一本,密密麻麻的記載讓他一瞬間花了眼,看似隨意地翻了幾種,然後定在敘述Veela的頁面,試著抓住幾個關鍵字。
Veela,眾所皆知不分男女的有著驚人的美麗,是上古時期魅惑精靈的一種。高等的Veela力量強大,亦是Veela族群中唯一能和人類結合並產生後代的一支。而Veela不分族群皆對伴侶忠誠、順服,若是得不到伴侶的愛,他們將會迅速地走向死亡。
Wow,Papa、還真的是大獎。
這下黑魔王肯定要少掉Malfoy這個聰明的左右手了。Harry漫無邊際地想著,挑選了一本看來介紹的最為詳盡的書留著打算借回寢室慢慢看,然後他決定讓自己輕鬆一點,來看看其他人的情況。
看起來似乎還不錯。
「Harry,黑魔法防禦術的作業你做了嗎?」正和Parkinson討論著某個問題的Ron抬起頭,「那篇比較Grindylow(滾帶落)和Hinkypunk(哼即砰)的。」
在書包裡翻了一下,Harry抽出一卷羊皮紙,「這兒,你們可以一起看。」
Ron接過羊皮紙,看了一遍後指著某處,「瞧,Harry也這麼寫。」
Parkinson不貴族地翻了個白眼撇過臉,甩開了扇面替自己搧風,Harry體貼地沒提醒她現在的氣溫說實在的搧風稍嫌多餘了點。
Harry正想說些什麼,卻突然想起那件他遺忘了很久的事情。
他的傷疤很久沒疼了。好久好久以前,額頭上的閃電總是熱辣辣的疼,不時地提醒他有個宿敵、也總是不合時宜地詔告天下救世主就在這裡,引來各式各樣不同的目光。
手指輕輕撫過前額的閃電,這動作他多久沒做了?從上輩子殺了Voldemort以後零零散散地過了十幾年,來到這個世界起碼也八九年,他的傷疤沒有疼過。而記憶中曾經的一年級,每當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後腦勺對著自己時,那疤痕就會開始灼痛。
Professor Quirrell依舊是那個說話結結巴巴包著頭巾的男人,上課的品質仍是悲慘得令人驚嘆,扣除掉身上濃濃的蒜味以外還是有著一股不容易被察覺的死人才有的腐敗味道和黑魔法超出身體負荷、使用過度的氣息。
他只記得確認Professor Quirrell是他記憶中的那個,卻忘了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動靜的傷疤。
16. 那些刻意忽略卻又不得不Try Again的往事
「Harry,怎麼了嗎?」
回過神,一直沒什麼表情的救世主放下了手,習慣性地勾起淺淺的微笑安撫身旁的好友。當年他這個撫摸傷疤的習慣讓所有人總是膽戰心驚深怕又要發生什麼事情,到了戰爭後期這動作簡直成了某種固定的開戰信號。
「嗯,沒什麼。」
淺淺的微笑讓所有人一瞬間都愣住,Slytherin的兩隻小蛇是因為前一晚的超現實洗禮而產生的僵直,其他三個學院的孩子們則是因為眼前景像的少有而感到驚訝。
他們當然知道Harry會笑,畢竟在火車上他們也見過那彎彎的眉眼,只是他們從沒見過幅度這麼大這麼明顯的笑容。
「……Harry,你有表情了耶。」Ron揉揉眼睛,伸出手試著捏了捏救世主蒼白的臉頰,然後被手裡感覺到的溫度嚇了一跳,「好冰!你不舒服嗎?」
抬起手也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有啊,我體溫一直都這樣。」
最後Harry除了本來選定的一本介紹魔法生物的書以外,還挑了幾本靈魂學的書一起借出圖書館。從司書手裡接過書籍的時候,他盤算著要找個夜晚去禁書區探探,雖然等聖誕節回家也可以翻翻養父的那些黑魔法禁書收藏。
Harry突然很懷念上輩子他所繼承的Black家,一整個圖書館的黑魔法藏書啊。不過搞不好Potter莊園裡也會有,上輩子還沒來得及進去好好尋寶就給炸回三歲了,也許聖誕假期可以回Potter家看看?
把借的書放到書桌上,黑髮的男孩才終於意識到自家室友就站在自己眼前,白皙柔軟的臉頰還因為生氣而鼓了起來。
「唔、Draco?」
「你居然讓我沒洗澡就上床!」
Harry眨眨眼,反應過來,「哦,那我下次會記得先替你洗乾淨。」
小鉑金的臉驀地竄紅,「不、不用了!」
覺得小貴族真難伺候的救世主決定轉移話題,「你餓了嗎?我想去吃晚餐了。」
最後小少爺在Harry神色如常但實際上半懷著愧疚替他殷勤佈菜的行為中消了氣,接受了那些他喜歡的食物卻囁嚅著婉拒了Harry隨後送到他手邊的番茄汁,而Harry只是聳聳肩把玻璃杯拿回自己的勢力範圍。
番茄汁很棒呢,營養豐富色澤艷麗。
抿了一口,Harry如此想著。目光慢騰騰地晃到教師席正文文靜靜用著餐的斯文版黑魔王載體。現在想想,Professor Quirrell還是他除了Dumbledore記憶裡和二年級十六歲魔王虛影以外他看過長的最正常的活體Voldemort了。
視線轉了個新方向,看見閃爍著雙眼一臉慈祥和藹的白鬍子老校長,沒有回應對方俏皮的眨眼也沒有慌亂地低下頭,平靜地回望幾秒發現那雙鏡片後的藍眼睛沒有除了:「我是好校長我慈祥和藹正直又善良!」以外的訊息,Slytherin的救世主收回視線,和盤子裡的五分熟牛排展開激戰。
他當然沒有向老校長炫耀他還年輕還咬得動牛排的意思。
※
「Severus,我親愛的孩子。」
「我不是你親愛的孩子,如果你那已經被澱粉跟糖侵蝕得所剩無幾的腦袋還能負荷一點最基本的思考,就該知道不該浪費魔藥師的時間,除非你不再需要你的健齒魔藥。」
「Oh……親愛的Severus,你知道,Harry這孩子有點不太對勁,這讓我十分憂心。」不請自來的校長先生在魔藥教授的辦公室裡找了一個最暖和、最靠近爐火的位置坐下,魔杖輕揮替自己準備了一點糖果和一杯純蜂蜜。
魔藥大師繼續他的攪拌。
「他太安靜了,一點都不像James和Lily的孩子。我還記得James是多麼的熱情洋溢,而Lily又是多麼的聰明大方,青春活潑的少年少女啊!」
「我更寧願稱呼James Potter是粗魯莽撞驕傲自大被父母寵壞的蠢貨。」在魔藥裡拌入鼻涕蟲的觸角汁液,魔藥大師不屑地一字一頓。
老校長喝了一大口純蜂蜜,「小Harry在課堂上的表現都還挺不錯的啊,就是安靜了點,聽Minerva說他上課都不太和同學說話,學生們也說他一直都沒什麼表情哪。」
「學校一個月前的話題,Albus,你多麼明察秋毫啊。」
Dumbledore噎了一下,腆著老臉還是繼續說了下去,「他有James帥氣的外表,還有一雙Lily的綠眼睛,可是他好像一點都沒有繼承到他們開朗的個性。」
「那雙眼睛是我唯一願意容忍他待在我的學院裡的唯一原因,如果以長相分院他毫無疑問會屬於那充滿巨怪的Gryffindor。」Slytherin的院長一臉嫌惡。
「啊、Slytherin,怎麼小Harry──」在蛇王死光的注視下老蜜蜂及時收住了自己的句子,閃爍著藍眼睛轉移話題,「不知道Harry適不適應學校的生活,我們聖誕假期是不是該給他做個家庭訪問呢?」
「只要你能找到那個『不可偵測』。」魔藥學教授冷笑,把最後的藥材撒進魔藥裡才熄了火,然後他注意到校長若有所思的表情,「……我假設,你不會想把偉大的救世主塞回他那群愚蠢的Muggle親戚家裡?」
如果是,他想他並不介意讓老校長重溫一次開學宴後的蛇王怒吼。
「你知道,Lily的血緣保護魔法必須得在親人的保護之下……」
「──如果救世主還把那裡當成家的話。」
Dumbledore看起來像是又老了幾歲,「Severus,我放不下心。Harry不熱情、不活潑,沒有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活力,他也從來不在宵禁之後溜出寢室,他、」
「他是個Slytherin,別期望他像個毛毛躁躁的Gryffindor。」
「Severus,我和你一樣關心小Harry。而你應該也知道,Tom只是消失,總有一天會回來,如果我們不在這些時候抓緊時間替小Harry訓練,他怎麼能夠面對那些強大的威脅?」
魔藥大師抿唇不語。
「Severus,就當是幫我這個老人一個忙?」
「……每周兩次勞動服務,一次家訪。」終於做出妥協,魔藥大師在那半月形鏡片後的湛藍眼眸重新閃爍起來時惡意地補了一句,「為了這些事情,我想我不得不暫停熬製你的健齒魔藥,直到我有餘裕的時間。」
超時工作後看見老闆皺得比菊花還慘烈的臉總是能讓他心情變好一點。
即使Harry希望自己的學生生活過得低調又平凡,但似乎這兩個單詞永遠不會青睞他。Hogwarts目前最熱門的賭盤已經從誰能讓救世主變臉轉為誰能預測到老蝙蝠下次罰救世主勞動服務的理由。
至於始終身處賭盤中心的黑髮男孩則是一臉淡定,看著對面扭扭捏捏、不知道是生氣還是害羞總之臉頰紅撲撲的、剛從醫院廂房被放出來的Matthew Freon,「Freon,家庭小精靈做的南瓜餅應該還不錯。」
「……」彆扭地把手邊的南瓜餅推到救世主面前,「Potter,謝謝。」
知道對方指的是什麼,Harry點點頭算是接受了眼前男孩的謝意又伸手抓了塊南瓜餅小小咬了一口,接著因為口味太過甜膩而立刻抓起牛奶喝了一大口,猶豫了片刻,最後Harry還是決定放下手裡的食物。
「Potter,浪費食物,晚上七點勞動服務。」一身黑的魔藥教授不知何時出現在救世主身後,低聲宣布。
綠眼男孩轉過身,眨眨眼,神色如常,「知道了,教授。」
直到黑袍教授翻捲著黑袍大步離開大廳,而救世主坐回自己座位上繼續尋找合胃口的食物後,被自家教父周身散發著的黑色氣場給鎮得無法動彈的小鉑金才伸出手指戳了戳友人。
「Harry,你最近怎麼惹到Snape教授的?」
Harry.在老蝙蝠眼裡看起來長得像爸爸的.Potter聳聳肩,「人要是運氣不好,連呼吸都會成為罪過。」
細數了幾項友人從最初到現在被罰勞動服務的原因,金髮的小少爺最後選擇給身旁正在走霉運的救世主一個憐憫的眼神,然後試著轉移其他焦點驅散那些令人不快的話題。
「萬聖節要到了,你想好那天的化妝舞會要扮什麼了嗎?」
Slytherin的小Potter的眼裡瞬間湧出了一連串複雜的情緒,就在小鉑金認真考慮著是不是應該換下一個更安全的、比方說是有關天氣真好你好我也好的那一類話題時,男孩終於給出了回應。
「吸血鬼吧,看看我能不能嚇跑Professor Quirrell。」
對於自己現在能夠當個小孩忝不知恥地提著南瓜小籃子挨家挨戶喊Trick or Treat的這件事情Harry還是很有實行熱情的,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的小夢想有沒有機會在Hogwarts實現。
晚間,黑髮的救世主在魔藥教授辦公室裡悠悠哉哉剝著豆莢,把豆子和豆莢分開。很多抑制藥劑的基礎液都是用這種俗名為蛇豆的豆子熬製而成的,在剝的時候豆莢會像蛇一樣扭動讓操作者不好施力也不好處理,但在Harry手裡卻溫順的像是一般家庭廚房在處理的蔬菜。
不清楚究竟是蛇語者的功勞還是血族的氣息一樣對魔藥藥材有用,救世主以超出魔藥教授本人預期還要快上許多的速度處理著勞動服務的內容,並且十分技巧性地擋住了監督者的視線不讓藥材的異常狀態被察覺。
因為刻意放慢了速度,所以就算做得輕輕鬆鬆卻仍是做滿兩個小時的黑髮男孩捧著一籃顆顆飽滿圓潤的蛇豆送到正在批改作業的魔藥教授眼前,「教授,請問這些要放去藥材儲備間還是操作台那裡?」
「……操作台。」空出手稍微檢查了一下男孩的勞動成果,Snape頗為滿意地微微點頭,盤算著接下來應該可以替好友再熬製新一批的Veela血統抑制劑。接著他頭也沒回,「在宵禁以前回到你的寢室,Potter。我不希望明天看見Slytherin的寶石出現任何因為學生夜遊被逮到而產生的短少。」
「是的,院長。」
如今的Hogwarts在他眼裡已經沒有任何能夠引起他探索興趣的誘因了,甚至是開學宴時由校長親自宣布的禁區也不例外,他可不想去比較上一世和這一世的差別。
在浴池裡懶懶地翻了身,Harry扳著手指算起記憶裡在之後會發生的幾件事情。Quirrell的巨怪、Hagrid的龍蛋、禁林受傷的獨角獸、禁區活板門下的闖關遊戲還有可憐的人不人鬼不鬼的Voldemort。
啊,那幾隻巨怪就是在萬聖節闖進Hogwarts的。
17. 南瓜充斥的節日與注定悲劇的巨怪以及女廁附近那個脫隊的孩子
於是萬聖節當天,所有人只能看見一個面無表情卻渾身透著落寞氣息的救世主踏在Hogwarts的走道上。
鬱悶的小吸血鬼在晚宴時穿著絲質白襯衫又套了件斗篷,連偽裝也沒有地乾脆露出了平時收束得好好的尖牙,眼睛的顏色倒是還維持在救世主標誌的翠綠。他最後一次可以厚顏無恥裝天真向所有人討要糖果的機會啊。
咬了幾口牛排,最後他在某位黑魔法防禦術教授還沒闖進大廳摧毀一切氣氛以前找了個心情不好想一個人去外頭走走的理由,在幾個朋友擔憂的視線中離開了大廳。
不知不覺晃到了二樓廢棄的女用盥洗室,沒想到就連一向都盤據在馬桶上的Moaning Myrtle如今也不見蹤影。在女廁門口猶豫了會兒要不要下去和寂寞了很久的蛇怪打聲招呼,最後Harry想了想還是選擇了蹲在這條平時不太會有人經過的走廊上發呆。
等春天再來吧,蛇也需要冬眠的。
抓抓凌亂的頭髮,Harry站起身打算回寢室,卻被空氣中若有似無的臭味給打消了念頭,是巨怪。
根據味道還不重的情形看來巨怪離自己所身處的地方還是有段距離的,但是依照自己吸引麻煩的體質看來最後那東西肯定會在Hogwarts偉大的指引下來到救世主男孩的面前,抽出魔杖握在手裡,Harry決定等待。
結果比巨怪先到的是整齊劃一的尖叫聲。
三步併兩步衝向尖叫的來源,果不其然發現幾個好友稚嫩驚恐的臉龐。幾個男生把唯二的兩個女孩擋在身後,一行人手裡都緊緊抓著魔杖,但Harry一看就知道他們的腦袋裡其實一片空白。
如果是成年後的他們,Harry知道自己應該要擔心的反而是巨怪的安全。如此想著,手裡卻毫不含糊地舉起魔杖,「Wingardium Leviosa!」
「Harry!」
聽見脫隊友人的聲音又看見巨怪手裡的木棒被漂浮了起來,幾個被嚇壞的孩子異口同聲地喊出聲。而被呼喊的男孩只是點點頭,手腕轉了幾個方向操縱空中的木棒讓巨怪頭暈目眩,最後收回操控的魔力讓原先一直依靠魔力支撐在空中的木棒垂直墜落、一把砸昏了巨怪。
退後幾步離開巨怪倒地的波及範圍,藉著視線的死角Harry補了一記強力昏迷咒才往朋友們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你們沒事吧?」
紅黃藍各一再加上三個綠的,想著過去的Gryffindor三人組該不會從此要變成Hogwarts七人組的Harry任由幾個朋友圍繞著他檢查,順便也看看他們有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沒事,我們才剛遇上巨怪你就來了。」
「Harry,你怎麼會走到這邊?」
「呃、隨便走一走,不知不覺就來到這裡了。」搔搔臉,「倒是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Malfoy家的小鉑金伸手比了比救世主身上、在今晚出寢室以前被室友強行別上的亮閃閃袖扣,Harry抬起手認真研究了一下,在他一開始以為是普通花紋的地方發現了追蹤咒的蹤跡,於是了悟地點頭。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幾個教授抓著魔杖急匆匆地趕過來。
「──真不敢相信!你們幾個新生竟然沒有跟著級長回寢室!」Gryffindor的院長率先趕到,嘴唇抿起嚴厲的線條。
Harry在McGonagall說出扣分的話語以前先舉起了手,目光跟語氣都是十足的誠摯懇切,「對不起,教授,他們是出來找我的。我今晚因為心情不是很好,所以出來走一走,不知道有巨怪闖入的消息。讓教授們為我們擔心真的非常抱歉。」
面對眼前微微垂下頭表達誠懇歉意的男孩,McGonagall即使生氣也消了大半,更別提她心中的情緒其實緊張要遠遠大過憤怒,而在看見幾個孩子雖然受到驚嚇卻毫髮無傷的模樣時她其實鬆了很大一口氣。
「這巨怪是你們打倒的嗎?」嬌小的Ravenclaw院長蹦蹦跳跳,蹲在巨怪身邊觀察了會,才尖聲問道,語氣興奮異常。
「Harry剛剛用漂浮咒讓巨怪手上的木棒飄起來砸昏了巨怪。」Ravenclaw的小女巫乖巧地回答了自家院長的問題。
「非常出色,能夠靈活運用剛學到的魔咒,我想我能為Mr. Potter的臨危不亂替Slytherin加上十分。」
「好了,這邊就交給我們,你們幾個趕快回自己所屬的學院交誼廳向級長報到。」Hufflepuff的院長溫柔的微笑,伸手拍了拍自家學院學生的肩膀,想起圓臉男孩開學至今的豐功偉業,「Mr. Longbottom,小心別再迷路囉。」
「是的,院長。」Neville紅著臉點點頭。
一行人習慣性地朝著Hufflepuff走,然後在路過一幅水果靜物畫時Harry突然停下了腳步,讓其他幾個人都不解地看著他,「Harry?」
「我有點餓了。」在友人們疑惑的目光中他探出手指搔了掃水果靜物畫上的洋梨,梨子咯咯地笑著扭了扭最後變成了門把,然後Harry旋開門招呼著朋友們進入。
「哇喔!」Ron發出驚呼,看著家庭小精靈們興奮異常地端上一盤又一盤的食物。
由於今晚的騷動,讓家庭小精靈們精心準備的萬聖節大餐幾乎沒被消耗掉多少,在Harry開門以前牠們正在集體撞牆企圖找出這次的萬聖節大餐之所以不得學生們歡心的原因。
Harry拿了一盤果醬小甜餅慢慢地啃著,接著一男一女在他身旁坐下包圍了他,「……?」
「So,Harry,是什麼讓你心情不好呢?」Hermione以一種開導的語氣開口,而Harry注意到其他幾個人在同時豎起了耳朵一副想聽取秘辛的模樣。
把嘴裡的食物吞下肚,Harry伸手拿了一個小甜餅擺在手心裡揉揉捏捏,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想玩Trick or Treat,可是Hogwarts好像沒有這個。」
一陣尷尬的沉默。
「Harry,那你之前的萬聖節是怎麼過的?」
「……我家那邊環境比較複雜,不適合。有一年萬聖節我Papa帶我去了法國玩,其他大多數時候我都是在家裡看書以及刻南瓜。」而如果是還在Dursley家的時候,碗櫥就是他這種小怪物最適合待的地方。
Harry咬著點心,然後聳聳肩,從口袋裡掏出恰好六個巴掌大、刻好的南瓜小燈籠塞到每個人手裡,「來,萬聖節快樂,這是我今天下午刻好的,施過保鮮咒了,可以擺一個星期喔。」
幾個孩子比較著彼此手裡造型各異的小南瓜,精緻的雕刻讓即使是最矜持彆扭的三隻小蛇都愛不釋手。
Neville捧著和自己臉蛋差不多圓潤的南瓜歪頭看著Harry,「那你自己的呢,Harry?」
「我自己的比較大,所以放在寢室,明天要寄回家裡收藏。」大概比劃了一下大小,「Papa說要證明自己長大所以每年都要刻得比前一年還要大。如果你們好奇的話……也許有機會我可以邀請你們來我家看?」
說完,Harry自己愣了一下,茫然地眨了眨眼,為了自己竟脫口而出的邀請話語,活了兩次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自然而然地說出口、他的家。腦中想起夜行巷裡擺滿各式各樣奇怪物品的店面以及在店舖後頭、他們日常起居的地方養父懶洋洋伏在沙發上啜飲著酒的畫面,心口一暖。
其他幾個人看著黑髮救世主突然迷茫柔軟起來的表情,都很有默契地沒有開口打斷他的思緒,心思比較多的幾個快速的眼神交流,然後跟著另外兩個沒什麼其他心思的友人一同反覆觀察手裡的禮物。
「……時間不早了,我們快回寢室吧。」請家庭小精靈替每個人都打包了一小袋點心,Harry恢復了平時的模樣招呼著幾個好友。
把容易迷路的Neville送回Hufflepuff,再送Ravenclaw的Hermione公主回塔樓,路上放走Gryffindor的紅髮小獅子,四個Slytherin的孩子才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回到地窖。
然後讓黑著一張臉的蛇王給逮進院長辦公室狠狠訓了一頓,作為禍首的救世主光榮地贏得了長達一個月的勞動服務,另外三隻小蛇倖免於難,不排除是小Potter犯後態度良好並且發揮了血緣裡Gryffindor天性一肩扛下所有罪責的原因。在他看來,魔藥教授給的勞動服務也就是那些,他都習慣了,而且多練習一點未來在課堂上實際操作的速度也會理所當然地變快。
於是Harry .勇敢的.Potter從容就義。
18. 由勞動服務所引發的一些調皮的小困擾
「Severus,你這次的抑制劑……」鉑金貴族迎向從壁爐踏出來的好友,沒有例行的貴族式寒暄而是直接切進主題。
魔藥大師挑眉,逕直走向桌上幾瓶金色的藥劑,觀察了會兒色澤又旋開瓶塞嗅了嗅氣味,「和之前的一模一樣,Lucius。」
Lucius替彼此都倒了杯酒,卻沒有繼續說有關藥劑的問題,「我前陣子又去了那間店。」
「Well,出現了即使喝抑制劑也無法控制的衝動嗎?」
Lucius抿了一大口酒,決定不理會好友言語裡的揶揄,「店主回來了,他說那孩子上學去了。」
「Durmstrang?」
魔藥大師可沒忘記那個店主是隻不折不扣的血族,他的孩子自然沒有例外也會是血族。而一般擁有魔法生物顯性血統的家庭向來不太選擇Hogwarts,這是魔法界一向的慣例。
「他沒說。」鉑金貴族語氣顯得有些挫敗,「而我想他已經知道那孩子是我的伴侶。……但是Severus,雖然這麼說有點、Well,你這次做的這批抑制劑,雖然氣味一樣,但我感覺效力減弱了。」
「……伴侶對你的吸引力變大了?」
Lucius微微皺起眉頭,凝神細想當魔藥滑進喉嚨裡那種細微的感覺,最後他嘆了口氣。他是Malfoy家族幾百年來難得一個被伴侶觸發了血緣覺醒的Veela,相關的事情根本從來沒有人教過他,他也從來不覺得自己身上那已經稀薄了好幾代的Veela血統有可能會覺醒,於是那些細微的差別他也只能靠自己分辨。
「我不確定。那種感覺就像……你說他會不會送那孩子去上Hogwarts了?所以在魔藥課的時候接觸到了藥材櫃。」
「這屆新生沒一個是紅眼睛的。」魔藥大師回想了課堂上那些驚懼的小臉蛋,看著好友困擾的模樣,「……而且血族和其他魔法生物血緣者不同,如果要就讀Hogwarts的話是會在新生資料上註明的。」
Lucius顯得有些煩躁地順了順自己的髮尾,「……我甚至連自己伴侶的名字都不知道。」
看著好友連自己的寶貝頭髮都顧不上了,Snape終於還是開口安慰提點了幾句,「Well,就我所知,每間學校幾乎都有聖誕假期,而就算你的小伴侶聖誕節沒有離開學校,暑假總會回家。不管是巫師還是其他魔法種族都不會放任幼崽亂跑,耐心等待吧。」
「……Slytherin總是耐心的。」壓抑著體內沸騰起來想要尋找伴侶並且立即與其締結婚約的衝動,Malfoy家主把杯中的酒液一口喝乾,「Draco最近的情況如何?前陣子他信裡提到他早上低血壓的症狀似乎更加嚴重了。」
「他最近很好,好到都可以跟著偉大的Potter救世主四處惹事生非了。」想起萬聖節的那一晚,Slytherin的院長眉頭便狠狠擰起,同時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肌肉過於緊繃,同天晚上受創的腳也隱隱作疼。
鉑金貴族在一瞬間表情緊繃了起來,「你怎麼看?」
知道對方詢問的是那個在開學宴上造成轟動的小Potter,Slytherin的院長沉默了會,最後給了個保守的答案,「……Slytherin接受了他。」
一個晚上,Slytherin的態度整個大轉變。他知道那天晚上Harry Potter和Matthew Freon有一場決鬥,但所有被他叫來詢問的學生皆表示那場決鬥在中途就因為Matthew Freon身上的黑魔法詛咒爆發而終止,幸虧及時送到Pomfrey那裡進行搶救,才撿回一條小命。
他之後詢問Pomfrey也得到了相同的結果,並且他們都知道那樣嚴重的黑魔法傷害,一個一年級的學生不可能做到。可若是決鬥中途就暫停,為什麼Slytherin們的態度變了?這中間必定發生了什麼事。
但是不管他怎麼詢問,低年級到高年級的學生全都三緘其口,最多也只願意說那個Potter家的孩子擁有足以被Slytherin承認的實力,卻不約而同堅定地否認他在決鬥過程有使用任何的黑魔法。
而就他的觀察結果,Potter家的小崽子一如以往,表現普普通通中等偏上,沒什麼表情也對外界的眼光不怎麼在意,一副就是活在自己世界裡的模樣,唯一的不同是Slytherin接納了他,於是常跟救世主混在一起的名單裡多了幾隻小蛇。
Lucius替自己又斟了一杯紅酒,「那你呢,Severus?」
「……我的立場一如以往,Lucius。」仰頭一飲而盡杯子裡的紅酒,「比起救世主的問題,你更該擔心你那下落不明的小伴侶。我回Hogwarts了。」
目送好友略顯僵硬的背影在碧綠的火焰中消失,鉑金大貴族只是緩緩勾起微笑,他當然知道那個擁有一頭紅髮的Gryffindor女巫,很優秀,只可惜是Muggle血統。
接著他抿起唇,想起那個謎一樣的男孩,他的伴侶。血液裡叫囂著的是想和盡速伴侶締結的渴望,明明能夠擁有Veela的愛是件幸福的事情,但很顯然夜行巷的那隻吸血鬼對此不屑一顧,才會那樣顧左右而言他、不願透露出那男孩的消息。
雖然才十一歲著實也小了點。
有點困擾地揉揉太陽穴,Lucius望著桌上一排整齊的血緣抑制劑輕聲歎息。
「還是找不到人嗎?」捧著一盤小點心與一壺紅茶走進,Malfoy莊園女主人雅緻的臉龐噙著淺笑來到了自家丈夫對面,替自己倒了杯紅茶捧進手心。
Lucius盯著餘下的另一只空杯,片刻後他放下了自己手裡的酒杯並揮揮手讓家庭小精靈收走那些暫時不適合出現的飲品和玻璃杯,「Narcissa,親愛的,為何不找些更能襯托出妳高貴美麗的事情來關心呢?」
「Lucius,我的愛,你的幸福是此刻我最關心的事情。」臉上的微笑美麗卻略顯哀愁,「只可惜我不是你命定中的那一人。」
「那真是太遺憾了。」語氣聽不出任何遺憾失落,Lucius終於還是替自己也倒了杯紅茶,「……Cissa,那孩子才十一歲,不急。」
「但你連他是誰都不知道,你的血統已經覺醒,而最迫切的締結儀式最初要求的只是一個吻,你大可以等到他成年再完成整個儀式,但你根本撐不到他成年才開始要求締結。……就算用了抑制劑,你也熬不過那些一天比一天更加洶湧的渴望。」
「親愛的,妳什麼時候成了Veela專家的?」
「從你的Veela血緣被觸發開始。……Lucius,你知道你得盡快找到他,不然你會被你體內的Veela給生生折磨致死的!無法和伴侶締結的Veela──」
「冷靜點,我親愛的夫人。」Lucius輕輕啜了口香暖的紅茶,情緒反而平靜下來,「至少,等到聖誕節或暑假的這點時間我還是有的,Severus的抑制劑相當有效,我們的小龍還不至於那麼小就成為家主。」
看著丈夫一臉平靜的模樣,Narcissa也只得靠喝紅茶來平靜自己的情緒,同時轉移了新的話題,「小龍說他最近早上低血壓的情形似乎更嚴重了。」
「我有問Severus,他說Draco看來一切正常,而且過一陣子就是聖誕假期了,必要的話,到時候也能請個醫師來替他檢查。」
「嗯。」
19. 養龍是所有男孩們的夢想
「Hagrid,我們知道你喜歡那些你所謂可愛的小東西們,但這次真的……」一群孩子並排站在Hagrid的小木屋裡,Ravenclaw的褐髮小女巫一手插著腰,一手指著火堆,一臉嚴肅、努力地尋找合適的措詞,「Well……太超過了。」
Hagrid手絞著手不知所措地站著,黑甲蟲似的眼睛不時地看看火堆又看看眼前的一排小巫師們。
「但是Hermione,這是龍欸。」Ron艱難地吞了一口口水,在一片靜默中挺身而出。
「真高興你知道這是龍!Ron Weasley!你知道一條龍出現在Hagrid的屋子裡代表了什麼嗎?牠不只是一條龍!牠還是──」
「──一條挪威脊背龍。」一臉平靜的小鉑金順勢接過話,銀灰的眼眸裡燃燒著狂熱。注意到身旁Ravenclaw幾乎要具現化的怒意,Draco頓了一下慢吞吞地又開口,「Hermione,每個男孩都有養龍的夢想。」
幾個男孩紛紛點頭,但在褐髮女孩的目光掃到正佇立在一旁的黑髮救世主時對方卻沒有立即點下頭,正確地來說,他正看著火堆裡的龍蛋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Harry?」
「……Hagrid,你知道牠出生後不用一個月就會把你的房子撐爆吧?」
「Ha,總算還是有人有腦子了。」一直都沒有出聲的Pansy輕哼,兩個女孩站在同一戰線,堅決反對養龍。
「但是Harry……Norbert還只是顆蛋!」
「作為家長,你得在孩子出生前就先替牠打算好未來。」Harry一臉認真嚴肅,「Norbert是龍,需要空間、需要學飛,更別提牠還會噴火,你的房子怎麼看都不適合養牠。而且要是魔法部來盤查,非法養龍被抓到了你不只給自己帶來麻煩,校長先生大概也很難善後。」
雖然他一點都不介意給Dumbledore找點事情做。
注意到大個子都要哭了,Harry放緩了語氣,「被抓到了還是得送走,你忍心看小Norbert剛出生就被人粗魯地運送到你不知道是哪裡的地方去嗎?而且你確定牠真的能被安全地護送到目的地?還不如趁早把牠送到你知道的地方、未來還有機會再見面。」
被Harry的話給說服,半巨人和幾個孩子開始苦惱新的問題,不知道該把目前還是顆蛋的挪威脊背龍送去哪才算是安全。小鉑金十分苦惱,雖然喜歡龍卻也知道自家父親不可能同意自己在莊園裡養一頭真正的龍,另外幾個孩子更是想也不可能。
「Harry,你想到什麼好地方沒有?」目光瞥向仍是一臉淡定觀察著龍蛋的室友,Draco隨口問了句。
試探性地伸出手指戳了戳被火烤得暖呼呼的蛋殼,Harry眨眨眼,意外地感覺到被自己碰過的蛋似乎動了動、並且更朝著自己的方向微微扭動著靠近,直到龍蛋堅硬溫暖的蛋殼再度碰到自己的指尖、撒嬌般地蹭了蹭以後Harry才開口,「……動了。」
「啊?」
朝被自己吸引了注意力的人招招手,Harry伸手摸摸龍蛋又把手拿得遠了點,那顆蛋果然如他預期地朝著他挪了挪又蹭了蹭。
「Wow……」
「有誰能解釋一下嗎?」收回手卻發現龍蛋有要滾出火堆直撲自己懷裡趨勢的黑髮男孩只得把手擺回原處。
「很明顯,牠喜歡你。」Blaise也湊了過來,「這讓我想到草藥課那些黏著你不放的跳跳藤。」
似乎是想起當時的場景,除了Harry以外的幾個Slytherin和當時與其同堂的Hufflepuff男孩都露出了微妙的笑容。
「不只跳跳藤,之前的紅晶鞭笞花也是,追著Harry的腳邊跑啊跑的。」
「啊,真可惜我們草藥課沒跟你們合上,所以那些溫室裡好像被巨怪肆虐過的痕跡都是因為Harry嗎?」
「一部分是,有些植物看見他就會群起暴動、死死往他身上撲,害得Sprout教授只能叫Harry一株株的安撫好再送到每個同學手裡。」
「真神奇!」
「Sprout教授說她教書教了這幾十年來從沒遇過像Harry這樣受植物們歡迎的學生呢……」
幾個孩子吱吱喳喳討論起救世主在草藥課的各項事蹟,引得Harry只得縮去角落對著龍蛋又搓又揉,決定不管幾個好友的調笑、專心思考起眼前這顆在上輩子帶給他一次禁林震撼之旅經驗的龍蛋如今的歸屬。
本來想說要不要送去古靈閣給妖精們訓練起來守金庫,這樣未來要是真的不幸走上搶劫金杯一途至少還能夠有條熟識的龍,但想想妖精們訓練龍的手段,他還是果決地打消了念頭。
趁著Harry專注思考,碩大的龍蛋逮著機會就一把滾進了男孩懷裡,讓Harry不由自主地晃了晃才穩住。哭笑不得地看著在自己懷裡儼然就是要安家立業的龍蛋,Harry最後還是拍拍蛋殼就任由牠在自己懷裡磨磨蹭蹭。
不然送回夜行巷讓Arkin Papa煩惱?年紀那麼一大把了總該比他們這些孩子們還多長些見識知道該怎麼辦、應該把這孩子送去哪裡吧?
「那個、Hagrid,你願意相信我一次嗎?」抱著龍蛋,救世主男孩看著身旁一臉渴望龍蛋也向自己撒嬌的半巨人,「我養父的門路比較多,你願意讓我聖誕假期帶Norbert回去請他幫忙嗎?」
Hogwarts的獵場看守人很是糾結。他當然相信Harry,只是他捨不得他的小Norbert,但是他也知道Harry說的沒有錯,他不能養龍、不能再給Dumbledore添麻煩了。
而且Norbert看起來這麼喜歡Harry……
「那……好吧,Norbert就麻煩你了,Harry。」
黑髮的男孩一臉慎重地點點頭,「Hagrid,我一定會讓Papa給Norbert找個很棒的新家的,而且還會盡量爭取未來可以去看牠的機會。」
發覺事情就在他們討論Harry神秘的吸引力時悄悄定案,幾個男孩子在抱怨了幾句Harry居然趁亂奪得Norbert的歸屬處理權實在太不夠義氣後又滿懷希望地開口。
「那Harry,我們聖誕假期可以去你家拜訪嗎?」
救世主無所謂地偏頭,「如果你們的家長不介意,聖誕節假期歡迎你們來我家玩。」
幾個Slytherin垂下肩膀,純血貴族在聖誕節總是有許多宴會必須得參加。
Neville也失望地歎了口氣,「我奶奶肯定不讓我出門的。」
「啊,我聖誕節要留校。Percy一定會把Fred、George跟我看得牢牢的。」
仔細算一算發現幾個好友聖誕假期都無法來家裡拜訪,Harry聳聳肩,雖然有點失望卻也鬆了口氣,畢竟現在就讓他們發現自己家裡住夜行巷大概還是太刺激了。
「What、古靈閣遭竊?」注意到一旁剪報斗大的標題,Hermione驚呼出聲,「McGonagall還告訴我古靈閣是世界上除了Hogwarts以外最安全的地方!」
「我父親總是說,不能太信任那些妖精。」
「但是──」
Harry抱著龍蛋,聽著朋友們你一語我一言的討論,由於這一次他並不是Hagrid領著去斜角巷的,他自然不會知道那個遭竊的金庫早就被Hagrid給提領一空。開學至今,他一次也沒有往禁區闖過,聖誕節他也打算回家,就不知道Dumbledore該怎麼讓他這個安安份份的Slytherin接觸到那些線索、並且主動走進禁區裡闖關拯救魔法石。
他對Voldemort的確沒有好感,但比起消滅黑魔頭,他更希望維持平靜安穩的生活。當年的Dumbledore當然對他很好,但卻也一步一步地操控著他的人生,那樣的生活太辛苦,他不願意再那樣乖巧無知地當一顆棋子、然後一無所知愚蠢地害死自己周圍重要的人們。
他會避免那些情況,他想要守住每個人的生命,但是以自己的方式。
他的人生,他要自己掌握。
「Harry?」
「啊、抱歉,剛才走神了。」抽回思緒,「剛才你們說什麼?」
「你覺得古靈閣怎樣?」
「……除了推車以外,大致上還可以接受。」Harry聳聳肩,「至於金庫的安全措施,其實應該也挺森嚴的。」想起過去的經驗,Harry神色微妙地搖搖頭,不願再說下去。
搶劫古靈閣什麼的,他大概是瘋了才會做第二次。
20. 作為Papa最重要的職責就是把寶貝的追求者打出家門
把那些奇異但實際上能夠互相連接起來的訊息拋諸腦後,Harry一面期待著聖誕節一面淡定地接受魔藥學教授給予的種種勞動服務,反正就是些處理魔藥藥材的雜事,偶爾還會讓他調配一些未來會才會學到的魔藥。
「Potter.」
例行性地上繳魔藥成品以後,原先正在認真批改低年級魔藥學作業的魔藥學教授卻在他準備離開時突然出聲喊住了他。
「請問還有事情嗎,院長?」救世主把魔藥瓶排好,乖巧地站在桌子旁邊靜待Slytherin院長下一步的指示。
「……你聖誕假期要回家?」
「嗯,是的。」Harry點頭,語氣柔軟了些,「Papa要帶我出去玩,聽說要去澳洲、那裡比較暖和的樣子。院長有什麼需要我幫忙帶回來的嗎?」
魔藥大師想了一下,「水籃球藻跟暗礁螺旋草。」
救世主拿出記事本把魔藥大師的要求記了下來,「好的,我會替院長留意的。」暗暗思索著自家店鋪裡的庫存,稍微更動了下自己未來的行程規畫,想著也許Potter莊園的探索還要要再延後一段時間,在心中輕輕嘆了口氣。
走在回寢室的路上,小Potter有點後悔自己竟然答應得那麼快。
「算了,又沒說一定會找給他。」
Slytherin救世主心裡的小蛇晃了晃尾巴,悠悠哉哉地晃回了寢室。他還有幾份論文還沒寫完,雖然離要交的期限還有一點時間,但他如今早已習慣提前完成那些作業。
對名次什麼的他倒是不在意,只是面對學業的態度變得更加嚴謹認真了。上一世他總是馬馬虎虎渾渾噩噩,每年都為了Voldemort而煩惱,沒有黑魔王困擾的日子裡,他的時間也總被Quidditch訓練給佔得滿滿的,因而忽略了太多學習。
說到Quidditch,這一次他可是安安份份地一點風頭也沒出。對他來說,飛行是一種享受。Quidditch是娛樂是消遣,比起競賽其實他更喜歡那份自由自在徜徉在天空中與風競速的暢快感。
「Harry?你今天回來的真早。」從浴室裡走出一個香噴噴暖呼呼的小少爺,對於平時總是弄到宵禁前一刻才回到寢室的室友如今竟然坐在位置上感到由衷的訝異。
「今天院長讓我煮魔藥。」把空白的羊皮紙在桌面上展開,抓著羽毛筆寫了幾行又匆匆擱下筆,轉頭盯著小鉑金一臉認真。
小少爺被瞧得渾身不自在,「……怎麼了?」
「你看起來氣色不錯。」白裡透紅粉嫩粉嫩的。骨子裡本質上也算是個大叔的救世主瞇著一雙翠綠的眼認真打量,不自覺地評估起今晚到隔壁床位尋找宵夜的可能性。
Harry自認是個非常懂得節制的血族,只有在忍不住的時候才會趁著室友不注意睡著後偷偷咬個兩口吸點血,但最近不知為何他對血液的需求量大增,而味道與伴侶的氣味相近的小Malfoy自然首當其衝成了最佳的替代品。
願Merlin保佑他撐得到聖誕假期回家詢問養父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心裡懷著淡淡的罪惡感,黑髮男孩持續盯著室友約莫五分鐘的時間以後終於平靜地收回視線。
而Draco不知為何突然感覺到一股涼意自脊椎處直直竄上腦門。
當世界被皚皚白雪覆蓋的時候,Harry提著一小袋行李踏下火車,目送也要回家過聖誕節的好友們一個個被家人接走,然後轉身慢吞吞地出了車站。
他喜歡下雪,喜歡冬天。
他喜歡這樣安靜的世界,雖然白得有點刺人。黑髮男孩戴起鴨舌帽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一個閃身彎進了一條狹窄陰暗的小巷子裡以後旋即消失了蹤影。而在另外一端的街道上,一身黑的男人持續注視著對街,然後在目標的男孩瞬間消失以後皺起眉,佇立了會兒後才轉身離去。
「Papa,我回來了。」
把為數不多的行李放好,Harry捧著從被放進行李袋裡就顯得相當躁動不安直到被捧進懷裡才以一副很委屈的模樣在自己身上東蹭蹭西磨磨的龍蛋走到起居室的沙發坐下,讓正好從外頭店舖走進起居室打算跟自家寶貝兒子打聲招呼的血族挑起眉。
「你哪裡弄來的這顆契約龍蛋?」
「契約龍蛋?」以指節輕輕叩了扣蛋殼,Harry歪頭看著正挨著自己坐下的養父,「不是普通的挪威脊背龍嗎?」
「My dear son,你的運氣還能再好一點嗎?」年長的血族搖頭輕歎,從男孩的懷裡抓出那顆龍蛋研究了起來,原先龍蛋還努力掙扎著想回到男孩的懷裡,最後發現都是徒勞無功以後便放棄了掙扎。
研究完畢,把蛋塞回養子懷裡,「基本上這小傢伙是跟定你了,等出殼你就可以收了牠,當然如果你沒主動收、牠也會想盡辦法讓你收了牠。」注意到男孩的表情,血族親王又補充,「牠會棲息在你的影子裡,不怎麼佔空間。」
抱著龍蛋安撫性地拍了拍,「啊、Papa,我最近……吸血的需求變得很大,這樣是正常的嗎?」
「當然,親愛的,你正在長大。」Arkin微笑著把男孩攬進懷裡,被賞了一記白眼後才繼續補充,「不過一部分大概也是因為你的伴侶。」
「關他什麼事?」下巴擱在蛋上,Harry轉換了眸色望進身旁與自己同色的眼眸,「我跟他沒接觸啊。」
「寶貝,他是個Veela。」
年幼的血族偏頭等待下文。
「你知道Veela都有個命定的伴侶,而他們需要和他們的靈魂伴侶進行締結嗎?」
「我看過書,可是那不是要等到成年──」瞬間止住了話,男孩抿抿唇,讓男人繼續說下去。
「他上次來的時候身上有很重的抑制劑的氣味,大概也是魔藥的功勞才能讓他撐了這麼久還沒有因為遲遲未跟伴侶開始締結而產生衰弱。但血統抑制劑並不是個長期的好方法,他頂多撐個一年。」Arkin從腦海裡挖出有關Veela的知識,然後勾起一個惡意的笑,「我敢打賭他現在一定在為了查出你究竟在哪裡而傷透了腦筋。」
「你沒跟他說我在Hogwarts?」
「我跟他說,我兒子去上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