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rnout/職業倦怠》 CH.91-100
--
91. 賽後
清晨的陽光從窗外折射而入,還窩在淨白床褥間的男孩本能地皺皺眉,慢吞吞地翻了身更縮進被子裡。而早先一步起床的男人則是無聲地拉上了窗簾,才回到床上把男孩重新摟進懷裡。
睡眠被小小打擾了下的男孩嚶嚀了些什麼,胡亂抓了幾下便依著習慣自然而然地攀在男人胸膛上繼續沉沉入睡。男人微瞇著眼,勾著淺淺的笑容,修長的指尖捲著細軟的黑髮。
時間還早,他的男孩當然可以多賴一會兒床。
過了半小時,Harry才醒了過來。在暖呼呼的床上蹭了蹭,幾分鐘後覺得觸感不太對地睜開眼睛,望著眼前一片潔白,由於剛清醒大腦還沒恢復平時運轉速度的救世主顯得有些遲疑地歪了歪頭。
「……?」
看著小愛人難得迷糊的模樣,Lucius輕輕笑出聲,「Good moring, my dear.」
順著聲音的來源抬頭望過去,茫然的綠眼睛眨了幾下,直到額頭被印下一記輕吻才慢慢回過神,原先扯著男人睡袍的手緩緩撫上被吻了的額,不知為何明明不是第一次被親吻卻是首度感到了類似羞赧的情緒。
或許是男人的表情過於虔誠。
「……Morning, Lucius.」輕聲回應,Harry垂下視線,靈巧地下了床,看了看四周才發現自己身處Malfoy莊園的家主臥房,回頭望著床上的男人,努力地回想了一會兒,但記憶卻只到兩人在帳篷裡的情形然後便沒了後續。
「你睡著了。」有技巧地省略了一些關鍵部分,比方說愛人暈紅著臉在自己身上磨磨蹭蹭不肯離開的可愛模樣,那可是他要好好珍藏的記憶,「所以就直接帶你回來了。」
忽略了在他打算直接把人抱回莊園時受到的阻礙,其中包含被自家教子的特殊飲食習慣給嚇到的Black家主、由於心虛所以回過神來便想到要封救世主口的魔法部長、因為Hogwarts的選手獲勝了而顯得過於興奮的觀眾們,還有那些更多的被Voldemort復活的消息給驚動的人群與媒體們,毫不心虛的Lucius笑得十分坦然。
狐疑地盯著床上的男人看了一會兒,Harry最後決定先去洗個澡讓自己清醒清醒再來解決自家伴侶說話總喜歡藏東藏西的習慣。
用過了Malfoy莊園異常豐盛的早餐,被說服晚上才回學校的救世主坐在伴侶大腿上,翠綠直勾勾盯著灰藍,「Lucius.」
「嗯?」
發覺對方沒打算直接招供,Harry想了想決定從比較重要的事情開始問起,「Sirius呢?」
「被Regulus跟Lupin架回去了。」精簡地回答,然後在小伴侶明顯不贊同的目光下繼續補充,「顯然他們不知道你的……飲食偏好和一般巫師有點小出入,不過在他做出失控的事情以前,驚嚇之餘還擁有理智的Lupin制住了他。」
在計畫裡安插了去Grimmauld Place的行程,Harry點頭,然後想起了很重要的一個問題:今天可不是假日,「……沒人阻止你帶我回來?」
事實上,想阻止的人可多了。鉑金貴族臉上的笑意頓了會兒,低頭親了親男孩軟嫩冷涼的臉頰。
「Dumbledore的存在還是有點價值的。」
被譽為當代最偉大的白巫師可不是沒有道理的,即使被救世主所帶回的消息所驚嚇,在Hogwarts現任校長的安撫下還是穩定了大部分人慌亂的心,也因為Dumbledore和Grindelwald聯手拖住了Fudge跟那些媒體與觀眾們,他才得以趁隙帶著進食到一半便紅著臉睡了過去的小伴侶回家。
「……那、Moody呢?」Harry想起那個將獎盃改成港口鑰的男人,雖然他有事先告訴校長,也相信Dumbledore會將這件事情妥善辦好,卻還是忍不住想再確認一次。
「昨天在發現你不見以前他就被逮起來了,Severus調換了他的變身水,時效一到他就變回了Barty Crouch,立刻就被現場的Auror給抓了起來,真正的Moody也被立刻送去St. Mungo治療了。」
「噢。」Harry點點頭,安靜了下來沒再開口。他想知道的事情差不多就這樣,既然知道學校裡的食死徒已經被解決,他便安了心。
然後換成Lucius盯著他,「Harry,你是不是應該要交代一點事情?」
被詢問的男孩眨眨眼,表情茫然而無辜。
摟著男孩的手移動了位置,捧起救世主仍包著繃帶的手臂,Lucius以眼神示意,明確地表達出雖然傷口已經被治療的差不多了但是作為伴侶的他依舊非常不悅。
「這個啊……Voldemort的復活儀式要用我的血,Bella下手當然不會留情。」Harry無所謂地聳聳肩,剛才洗澡的時候他有拆開來看一下,傷口癒合的很好,估計擦個幾天藥應該就沒什麼事情了。
「那你的計畫?」暗暗記了Bellatrix一筆,明白對Harry而言那道傷口根本一點也不重要的Lucius不想在這件事情上面死纏造成伴侶的不愉快,於是他挑挑眉繼續下個話題。
沒想到Harry卻突然笑了起來。
「Love?」
Harry笑意盈盈,看向面露不解的大鉑金,「……Tom成功了,以後不會再有Voldemort了。」
回想起當時某人從魔藥鍋裡出來以後的情形,Harry笑意更深。
Lucius心裡先是為了不會再有Voldemort的這件事情而鬆了一口氣,注意到小愛人過於明快的情緒,Malfoy家主低下頭和自顧自笑得很樂的小Potter額抵著額,然後忍不住啄了啄近在咫尺的唇瓣,「介意跟我分享一下你的快樂嗎,親愛的?」
「Hmmm……Tom遇上了一點小麻煩,我本來以為他不介意,我還特別確認過了。」Harry眉眼彎彎,明亮的綠眸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語氣卻十分無辜,「……但事實上他好像真的很介意這件事情的樣子。」
直覺伴侶嘴裡的事情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的鉑金貴族挑起眉,但憑著心裡難得對黑魔王產生的八卦好奇之心他仍是追問了下去,「介意什麼事情?」
突然想起那個某人在領著一批食死徒的情況下、臨走前竟然還特別撂下了狠話要他不准回來對任何人嚼舌根,否則他不介意重操舊業當個稱職的好魔王。
Harry為難地瞅瞅Lucius,左思右想。思考著究竟是該守口如瓶維護Tom的尊嚴還是應該滿足親愛的伴侶的好奇心。
「Harry?」
……反正Tom其實也就只是不想讓Arkin Papa知道自己不能見人了嘛,給Lucius知道沒什麼的,都給手底下一群食死徒看了不是。反正如果Tom真的要重操舊業當魔王,自己也不是沒辦法制住他,而且為了這種事情要毀滅世界未免太丟臉,Tom不可能會這麼做的。
在心裡打定主意,Harry眨眨眼睛一臉純良。
「Well……介意他的新身體長了一張蛇臉的這件事情。」
92. 暑假初
暑假期間,預言家日報大大地刊登了三巫鬥法大賽的最終結果,卻隻字不提Harry回到Hogwarts後透露的消息,想來大概是魔法部盡全力打壓的結果。悠悠哉哉翻著報紙,Harry略顯訝異地挑起眉,發現報紙上竟然沒有出現任何詆毀自己的言論。
連一句說Harry Potter精神失常、散播不實謠言只為了譁眾取寵的惡意語句都沒有。
想來大概也是Lucius從中斡旋的結果。
和記憶中沒有區別得魔法部可是以打壓救世主為己任的,Cornelius Fudge堅持活在自己快樂的否認小王國裡,不相信Voldemort復活、不敢公佈一群最瘋狂的食死徒已經逃離了Azkaban的消息,死死咬著說Harry Potter只為了重新取回大眾的注目焦點而撒下漫天大謊、說他早就瘋了。
想起過去糟糕的回憶,Harry抿抿唇有些煩躁地把沒看幾頁的報紙給收了起來,戴上了自己看店時使用的墨色紗罩才走進店舖正式開始營業。
親愛的Arkin Papa昨晚風塵僕僕地回到家裡,扔了一個不滿灰塵看起來有些陳舊的包裹擺在起居室裡說等他睡醒再處理後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現在應該是還在休息。
Moonlight of blood在夜行巷是一間非常有名的店,只有長期在夜行巷進出的人們才知道的好地方。雖然表面上是賣珍稀的魔藥藥材和一些黑魔法書籍,但若是熟客的話就會知道這間店是只有想不到,沒有買不到,只要說得出物品名稱,店主人總是有辦法弄到手。
不過因為前陣子Arkin滿世界亂跑而自己又在Hogwarts忙,店已經好久沒開了。用了幾個無杖的清潔咒把灰塵清除掉,Harry整理著商品,雖然東西都沒怎麼大變動,但他還是習慣拿起來稍稍檢查一下、確認物品的狀態依舊完美無缺。
或許是因為太久沒開張,Moonlight of blood深鎖的店門開啟以後,Harry光是一個早上便接待了幾十個客人。
送走店裡的最後一名客人,Harry坐在櫃台後面懶懶地趴到桌面上,「真是破記錄了……」
剛起床弄好午餐打算招呼外頭正在顧店的寶貝養子一起來吃的血族親王一踏出連接著起居室與店鋪的門時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副景象,於是覺得很久沒和孩子進行親子交流的血族Papa乾脆地把僅僅開了一個早上的店門給關上,然後直接動手把自家小孩提回起居室。
「Papa,那是什麼?」偏頭望著被隨手棄置在一旁的包裹,Harry把嘴裡的三明治吞下口後詢問。
修長的雙腿交疊著以極為舒適的姿勢倚在沙發上,Arkin的目光隨著Harry一同望向旁邊的布包,殷紅的眼眸瞬間染上了複雜的情緒,嘴唇微微動了卻沒出聲。
視線偏移,血族親王轉移了話題,「……那本日記呢?」
「Tom離家出走了。」知道不能把某人終於擁有了身體卻毀了容的消息透露給自家Papa,Harry選了一個比較委婉的說法,「等他找到人生正確的方向就會回來了,所以你大概會有好一陣子見不到他。」
Arkin挑起眉,「一本本子是能流浪到哪,廢紙回收廠?」
Harry仰頭認真地思考了一下,「Tom不能回收的,Papa。」那本日記本可是防水淹防火燒兼防撕毀抗腐蝕──蛇怪毒液除外──,堅固得很。
「哦。」立刻就對某人的去向失去興趣,Arkin目光再次回到了最開始引起話題的包裹上,沉默不語,卻伸手拿了起來。
確定養父的心情不是很好,Harry伸手又拿了一個三明治啃了起來,乖巧地沒再開口。從他對血族親王的了解,能讓一向自由自在沒心沒肺習慣了的他這樣的原因只有一個。
很久很久以前,Arkin有個靈魂伴侶。
靈魂伴侶是種很奇妙的存在。對血族而言,就像難以逃脫的癮,一旦染上了就戒不掉,唯一能從根本戒除掉的方法就是打從一開始便不要沾染上,只要不碰、就不會上癮、自然也不會有後續的麻煩問題。
沒人知道靈魂伴侶究竟是如何定下的,就是遇到了就會知道是他、然後無法自拔地想再更近一點、直到毫無間隙從肉體到靈魂都緊密貼合的親密。
和Veela為愛而生的習性不同,血族的習性更加接近共享。所以即使沒有和命定的伴侶結合也不足致死,但只要一結合就是不離不棄生死相依。非常標準的一旦要了就是全部,否則就寧可全都不要。
做為純正無比的血族,Arkin當然有個命定的靈魂伴侶,而依照他任性妄為向來標榜著血族要順應自己內心渴望的行為準則,當然他也和他的伴侶結合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曾經。
Arkin的伴侶死了,他還活著,活得非常好,並且絕口不提那段過往,即使說起也只是淡淡帶過。而如果不是在轉換體質的時候執行者與其直系傳承者的記憶會自然而然地彼此交融,他也永遠不會知道那些事情。
即使只是片段,但參雜在裡頭的情感卻強烈到能讓人輕鬆拼湊出大概。
Arkin知道他看見了那段他不願言說的過往,沒說什麼只是揉了揉他的腦袋,而Harry沒有發下任何誓言卻一直自動自發地守口如瓶、不猜也不問。
他沒有刨開人家心裡傷口再往裡頭灑鹽的虐待癖,而且那是他的Arkin Papa。
略略顯得有些煩躁地瞪著手上的東西,Arkin用手指爬梳了下柔順的長髮,白皙美麗的指尖遲疑著最後還是將外層包著的牛皮紙給撕開,一個老舊的木盒。血族的男人掀開盒蓋,裡頭由於年代關係已經變得粗糙的紅布包著一條項鍊。
一條純銀製的十字架墜鍊,十字架上頭鑲嵌著幾顆鮮紅的碎鑽,精緻而簡單。
Harry望著他的養父,下一刻血族親王便拿起了項鍊,碰觸到十字架的掌心被毫不客氣地灼傷並發出了滋滋的腐蝕聲、Harry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看見在下一刻從十字架上頭的紅色碎鑽裡發出的治療光芒立刻治癒了那些傷痕。
光是看到這樣的畫面Harry便明白那條項鍊不是現代的東西,而是來自再更久遠的以前,那個史書已經很少記載的大信仰時代。
血族不怕的是當代的十字架與聖水,因為那些曾經輝煌狂熱的信仰年代早已消失無蹤,如今只剩下那些徒具形式並不具備任何力量的信仰、不夠虔誠的祈禱自然也就無法得到任何驅魔效果。
跟Arkin手裡的不一樣,血族親王手裡如今握著的可是真正大信仰時代留下來的東西。Harry望著養父的手掌心被反覆灼傷後再癒合,對方卻一點鬆手的意願也沒有,忍不住皺起了眉。
光明與黑暗註定無法相容,卻在傷害的同時予以療癒。
極端的排斥與絕對的守護。
這只說明了這條墜鍊曾經的擁有者大概就是Arkin的靈魂伴侶、一個力量強大的聖職者。
「Isaac……」Arkin壓低了聲音輕聲喃喃,還想再說些什麼卻在最終揉合成了一聲嘆息。
93. 親人愛人
經過了那天小小的情緒失常以後,Arkin又恢復了平時的模樣,只是胸前多了一條墜鍊,不時地就會拿起來反覆把玩。
看來Tom那時候給Arkin Papa的刺激真的很大。
可憐的Tom。
如果可以,Harry當然希望Arkin心裡那道像是不管過了多久都不會痊癒的陳年舊傷能被撫平,否則每每挖開總是生生撕裂的疼。但雖然心裡期待著未來把臉給整回來的黑魔王能夠順利追到自家Papa,讓年長的血族能有個新對象轉移注意力,但那畢竟不是他能作主的事。
決定權可不在他手上。
「Papa,同學說要來家裡幫我慶生,順便還想滿足他們對店裡長期的好奇心。」難得父子倆同時在櫃台後頭坐著,Harry一面整理著新進的藥材一面報備,目光微微偏移看了下血族目前的情況,接著便習慣性地在心裡再次為那正在不知名的遠方改造臉蛋的Tom默哀一次。
收起掌心正在把玩的十字架,血族親王挑眉思考了一下,「人類十五歲也的確是個適合成長的好歲數。」
「……Lucius也會跟著一起來。」
「來做什麼?」語氣瞬間差了好幾個等級,年長的血族瞇起眼上上下下檢查了寶貝兒子好幾遍,「……我不在的這段期間那傢伙沒對你胡來吧?」
親吻、擁抱、同床共枕都是之前有做過的事情,所以應該不算在胡來的範圍裡吧?歪歪頭思考了下養父口中所謂「胡來」的定義,Harry最後搖搖頭。
「那就好。」滿意地勾起微笑,一面把Harry整理好的藥材放到專門的容器裡保存好,血族親王恢復了平時與愛子說話時的溫柔語調,「你才十四歲,他要是敢對你亂來我只好動手廢了他了。」
嚴格說起來,要十五了。Harry明智地把回應扼殺在喉嚨裡,「他怕我帶一群小孩在夜行巷會有危險。」
「他不知道這裡根本沒人敢動你?」
某種程度上在夜行巷裡的地位十分崇高的血族男孩指指自己的眼睛,去接幾個好友的時候他可不能頂著一雙紅眼睛去,「但是他們也許會對Harry Potter出手,更別提後面還帶一串未成年的孩子。」
他總不可能在好友面前毫不猶豫地把礙事的傢伙們通通依照往例斷手斷腳丟路邊吧,那樣的震撼就太大了。把新進的物品都整理好,Harry重新坐回椅子上開始等待客人上門。
Arkin望著他親自顧著長大的孩子。他一年一年顧著、一點一點教著。把他從人類轉化為類血族讓兩人真正意義上有了血緣的連結,耐心地教導他正確的、除了戰鬥以外的生活方式,看著他從毫無情緒波動到現在能笑能鬧甚至懂得渴望明白爭取。
他的寶貝、他美麗的Harry,竟然這麼早就被他的靈魂伴侶給找到了。如此想著,一瞬間的不愉悅油然而生。
「……我還是不喜歡他。」
Harry眨眨眼,伸手扯了扯不知為何竟鬧起了小彆扭的養父衣袍的一角,試著扭轉某隻Veela在血族親王眼裡的壞印象,「Papa……Lucius很照顧我、對我很好的。」
「……Papa對你就不好嗎?」
「不,不一樣的。」Harry搖搖頭,「Papa是Papa,Lucius是伴侶,你們是不一樣的。」
雖然同樣都是生命中十分親密的存在,可是家人和愛人總是有區別,不可能完全一樣。明明一樣可以親吻也可以擁抱,但就是本能的會知道不一樣,就是會感覺到家人之間的親密溫暖,就是能感受到伴侶之間柔軟纏綿的情感交融。
怎麼能夠混為一談,不管對那一邊而言都是不尊重。
把自家一臉認真的小孩抓進懷裡,Arkin一把揉亂了Harry的髮,沒再開口。
或許,還是能夠獲得幸福的,他最最心愛的兒子。
※
Draco惴惴不安地看了眼站在身旁的父親,十五歲的金髮少年評估了一會兒當前的情況,確定在人來人往的斜角巷自家父親即使再討厭Muggle血統也一時半會兒不會發作,更別提接下來要來的人裡有Harry,之後父親或許一高興就不會想起這回事了。
再不然,請Harry去和父親說說估計也是可以過關的。
Slytherin向來謀定而後動,打定主意的小鉑金於是勇敢地在自家父親眼前牽起了才剛抵達的Ravenclaw小女友的手。
Lucius挑起眉。
「咳嗯,父親,這是Hermione Granger,之前和您提過的、Ravenclaw的榜首。……Hermione,這是我父親。」替其實都有聽過彼此的事情卻十分湊巧從沒有近距離接觸過的兩人彼此做著介紹,Draco頂著自家父親似笑非笑的目光卻依舊抓著女孩的手沒放開。
「您好,很榮幸能見到您,Mr. Malfoy。」明白身旁的少年是頂著多大壓力向眼前的貴族介紹自己,Hermione行了一個標準用於見長輩的禮節。
「……Draco常提起妳,Hogwarts每年的榜首小姐,Miss Granger。」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沒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什麼有違貴族風範的舉動,Lucius淡淡的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勉強對於眼前一雙少男少女交握著的手視而不見。
知道自己暫時過了一關的Draco偷偷吁出一口氣,而Hermione則是把正鬆了一口氣的小鉑金拉到遠一點的旁邊講悄悄話。
「Draco,你父親也要一起去幫Harry慶生?」
「呃、大概是,我沒問。」小少爺眨了眨銀灰的眼。在莊園裡確定了沒遺漏什麼東西便打算和自家父親進行出門例行報備時的他可沒想過對方會就那樣站起身隨著他一起來到斜角巷。
「……他不會覺得彆扭嗎?」
Draco小心翼翼地覷了Lucius一眼,然後扭過頭,「我想,會覺得彆扭的大概是我們。」
隨著男友的視線也看了大貴族一眼,Hermione同意地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到場,同為Slytherin貴族的Pansy和Blaise神色如常地向鉑金家主打了招呼,Neville略為膽怯地輕聲問了好,而Ron則是彆彆扭扭地行完禮便逃到了一邊,畢竟Malfoy和Weasley的現任家主向來對彼此都不怎麼友好。
「……Draco,你爸爸怎麼跟來了?」
掃了愁眉苦臉的紅髮小獅子一眼,Draco挑起眉,「他也想替Harry慶祝生日。」
「可是、」
Ron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讓一旁的Pansy舉起扇子一敲直接鎮壓了下來,「Lucius叔叔是Harry的伴侶,怎麼不能來?」
「噢……Pansy,有點疼……」揉揉被敲的腦袋,Ron嘶了一聲。
Pansy小小驚呼了一聲,連忙替Ron揉了揉,「我忘記今天扇子的材質比較硬了,還好嗎?」
「……還行。」
「Nev,暑假過得好嗎?」Blaise笑意盈盈地伸手捏捏將近一個月沒見的小獾臉蛋,肉呼呼的好手感讓他忍不住又多捏了幾下。
習慣了Blaise三不五時對自己揉揉捏捏的行為,Neville皺著眉嘆了口氣,「還是老樣子,魔藥學的期末考試成績不太好,奶奶不怎麼高興。」
「這樣吧,八月你來我家裡住,我替你惡補一下魔藥學?」
「……那我今天回家再問問我奶奶好了。」
看著一群孩子聚集到了離自己稍遠的地方說悄悄話,Lucius沒說什麼,只是耐心地等待小伴侶出現。一群人交流完,正巧Harry也踏著悠悠哉哉的腳步來到了約定會合的地點。
「等很久了嗎?」點點人數確定所有人都到齊,Harry朝著所有人招招手,往自己來時的方向走了過去,「跟我來吧,等一下要小心點,今天我家裡附近出了點事情不太平靜。」
94. 拜訪救世主
領著幾個朋友,Harry走在最前面。
說家裡附近不太平靜倒不是嚇唬人,雖然說夜行巷每天都有黑吃黑的事情發生,大家也早就見怪不怪了,但一般都會在角落自行解決,而且還會很有默契地不敢鬧到位於最深處的自家門前。
沒想到今天自己剛走出店門就看見幾具歪七扭八橫在自家門前血淋淋的屍體,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讓他不由地瞇起了眼。
出於習慣他簡單看了下屍體的狀態,發覺行兇者的手法並非一道道乾淨俐落的索命咒,而是先予以折磨、挑斷他們的手腳筋又折了他們的四肢才用最原始的刀割方式切斷了這些人的喉嚨。
極為兇殘,行刑式的殺人手段。與其說是單純的黑吃黑,倒不如說像是在藉機展示什麼。或許是立威、也可能在挑釁。
這讓過了幾年和平日子的他某根神經突突地跳了一下,身體裡屬於血族的那一部分不小心便躁動了起來。強自壓下翻湧著的嗜血渴望,Harry迅速俐落地扔出幾個魔法把眼前一堆有礙觀瞻的屍體處理好,轉頭便打算前往斜角巷赴約,卻被人給攔住了腳步。
「喂,小鬼,讓你們店主出來!」
才一眼Harry就確定眼前的巫師是不懂規矩的新住戶,有一點實力卻太過驕傲自滿,以為殺了幾個人就能夠在夜行巷稱王。看來把屍體丟在門口也是打算先鎮住位於最裡頭、理論上而言最不好惹的店家。
簡單分析了來者的心態,Harry慢吞吞地揚起頭,「……先生,今天是我生日。」
──夜行巷生存的第一條規矩,別對陌生人出手,即使對方看起來十分無害。
因為生日的關係Harry沒下殺手,只是動手卸了對方的關節又封了魔核,雖然沒徹底殺了對方可能會造成未來自己的麻煩,但在生日的當天殺人怎麼想都覺得有點掃興,特別是有朋友要來的今天。
結果因為自己久違了的動手竟然如此溫和,讓那些見證事情完整發生的巫師們躁動了起來,雖然靠著以往的威壓不至於讓他們過於放肆,但難保自己帶了一群未成年巫師進去也能順順利利抵達巷底最深處,而且當他再踏進來時,他的身分是Harry Potter,並不是Moonlight of Blood的紅眼男孩。
所以說家裡附近不太平靜就是這麼回事。
在心裡嘆了口氣,想著要不要乾脆讓Lucius帶著集體現影到店門口,但又覺得一口氣帶六個未成年人也真是太難為自家伴侶了。一面思考著一面熟門熟路地在蜿蜒曲折的巷弄裡穿梭,越來越偏僻的街道讓後面跟著的幾個孩子面面相覷。
本來以為是不是走錯了,但在後頭似乎是壓陣用的鉑金貴族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是沉默不語地跟著走。有人會把商店開在這麼偏僻的地方嗎?用眼神交流著疑惑,幾個孩子靜靜地跟著好友的步伐,幾度想開口問卻又磨磨蹭蹭地將問句重新吞了回去。
一個拐彎,和斜角巷截然不同的街道映入眼簾。
黑暗、陰沉,各式各樣的黑市交易、千奇百怪散發著陰鬱氣息的黑魔法違禁品,英國巫師界最知名的地下交易聚集地──夜行巷。
「……Harry?」
一直站在前頭的救世主男孩轉過身,露出了安撫性質的溫柔微笑。
「嗯……歡迎來到夜行巷。」
幾個孩子這才終於徹底地明白Malfoy家主為何會跟在他們身後一語不發也沒有向他們曾經有幸見過的那樣佔有慾極強地把自家好友摟進懷裡蹭蹭磨磨,原來完全是出自安全考量,他是特別過來保護他們的。
雖然緊張卻還是掩不住好奇地偷偷觀察起從小就被大人們告誡不能隨便進來的黑暗巷道,和習慣了的、明亮的斜角巷反差極大。緊緊跟在救世主身後,即使遲鈍如Gryfindor也能感覺到路邊一個個看不清臉的巫師們所投射在自己身上不懷好意的眼神。
但說也奇怪,那些人卻也只是看著,一點也沒敢上前挑釁。Harry挑挑眉,想著莫非自己出來時感受到的躁動是自己誤解了?
他沒想到的是,過去他動手向來都是乾脆俐落的斷手斷腳,只需要幾瓶魔藥就能夠輕鬆搞定,但今天看來下手雖然溫和了許多卻是直接封了人家的魔核,讓對方硬生生從一個有實力的巫師跌落到啞炮的地位,這對一個巫師而言簡直比死還痛苦。
而就算變了眼睛的顏色,從身上隱隱約約散發著的淡淡黑暗魔壓也能讓有實力的資深巫師們看出Harry是誰。資深的不敢動,那些資歷尚淺的當然也不會輕舉妄動出去當靶子。
一路順遂地領著朋友們回到自家門前,發現店門已經打開一副正在營業中的模樣,想著難得自家Papa這麼早起床開店的Harry踏了進去,「Papa,我帶朋友回來了。」
端著杯醒神用的血慢慢抿著,Arkin勾起微笑看著一個個擠進店裡的孩子,「歡迎你們,路上還好嗎?」
僵硬地點了點頭。
Merlin!他們可從來就不知道他們親愛的Harry從小就在夜行巷長大!
替彼此做完介紹,Harry走出店門看著站在外頭沒進門的伴侶,護送的目標任務達成,他只是在等小伴侶出來給他一個暫時告別的吻。
讓男人微微彎下腰,十五歲的男孩微微墊起腳尖送上親吻,「回去路上小心。」
「別忘了你答應我的。」啄了少年粉嫩的唇瓣一下,大鉑金在小伴侶點點頭表示知道後十分愉悅地消影離開。
重新回到店鋪裡,領著朋友們把店舖裡的商品逛了一遍,看著幾張熟悉的臉龐帶著敬畏的表情看著眼前的一切,Harry只是笑咪咪的一一介紹,同時也順便普及一下相關黑魔法物品的知識。
交代了一下哪些能碰哪些不行,Harry讓幾個好友自行找自己有興趣的部分參觀後才回到櫃台。
「早上有點吵。」
Harry小心翼翼地望了距離櫃檯還有段距離的友人們一眼,才點點頭,「我清理掉了,是個新來的。」
「你留下來的那個,今天正好有個老朋友來,我就順手讓他帶走了。」明白自家養子不想讓旁邊幾個小朋友聽見過於兒少不宜的內容,Arkin配合地換了種比較含蓄的說法。
明白早上那人的下場不會太好,畢竟讓血族帶走也不是什麼值得慶祝的事情,要嘛成為糧食要嘛成為血僕。
「……不過難得看你下這麼重手呢。」
「可能被刺激到了吧。」Harry回想了一下,「我果然還是比較喜歡俐落點的手法。」
95. 書單
雖然接受了一次震撼教育,幾個孩子適應力還算良好的經過了半天便沒再像剛開始那樣一驚一詫,而是能夠像平時一樣的打鬧聊天。
相對於幾個在魔法界長大的孩子而言,純Muggle血統的Hermione接受度反而更加好些。對她來說,雖然明知這是巫師界裡很危險的地方,但就她看來也就只是另一個階層的人們專屬的、和一般人不太相同的生活形態。
細心的她當然也注意到在據說危險的巷弄裡穿梭著的他們有多麼安全,有Harry跟Mr. Malfoy在,即使是心懷歹念的黑巫師也不敢直接出手。
她能感覺到,Harry很喜歡自己的家,他在這裡過得很好。她也終於見到了Harry時常掛在嘴邊的Arkin Papa,一個優雅俊美的還擁有著不可思議的好廚藝的男人,那對父子倆互動裡那份自然而然的、屬於家人間的溫柔親密可一點都無法造假。
Harry很開心,這樣就夠了。
由於時間的關係,參觀完Moonlight of Blood、吃完Arkin親手做的生日蛋糕,再把禮物親手交給好友後嬉嬉鬧鬧了一陣子,一群人便需要啟程各自返家了。雖然來的時候無法通過壁爐,但回程的時候由於是回到各自家裡的壁爐,只要是血緣者就自然可以從任何壁爐回到家裡,因此回程便安全許多。
一一送走好友,Harry帶著需要回到Muggle界的Hermione回到斜角巷,她的父母已經在約定好的破釜酒吧裡面等待。
Harry抽出隨身攜帶的手帕替女孩拂去裙子上的煤灰,「那麼,我就送妳到這裡了,回家路上要小心。」
「嗯。再次祝福你生日快樂,終於十五歲了。」給了站在壁爐邊的男孩一個深深的擁抱,Hermione笑意盈盈地又給了Harry一個頰吻,「你家很不錯,Harry,以後我還能再來嗎?」
男孩先是有點驚訝地眨了眨眼,才柔軟地微笑應允,「當然,只要妳想來,我隨時都歡迎妳。」
「只是你或許還得麻煩地來接送我。」回想了下自己來時的方式,Hermione小小皺起眉,她還不夠強、沒有自信能夠隻身一人闖進在夜行巷這麼裡面的地方,「Hmmm……這幾年的話,是一定,不是或許。」但是幾年後,她一定可以。
「沒問題。」
※
「親愛的,生日快樂。」
才剛降落在Malfoy莊園,Harry就被早就算好位置待在原地等了不曉得多久的Veela給恰好接住。
「唔、謝謝。」像是在水管裡被擠壓的感覺還沒過去,Harry微微皺著眉發現自己即使已經用了好幾年依舊討厭港口鑰的移動方式。
注意到男孩皺起的眉,Lucius親親Harry的眉間,「怎麼了?」
「……討厭港口鑰。」慣性地攬上男人的脖頸任由對方抱著走,反正Lucius在把自己給抱起來以後,在到達目的地以前是絕對不肯把自己放下來的。
為了戀人難得孩子氣的嘟嚷而輕輕笑了出聲,Lucius抱著人來到了餐廳。對於能夠獨佔自家小愛人生日當天一整晚,鉑金貴族顯得十分滿意。
「Love,晚上留下來嗎?」
手裡正挖著布丁的手停頓了下,Harry抬頭望向笑得一臉純良的大鉑金,又低頭望了自己顯然還在發育中的身體,沒有說話,但表情清楚明白地寫著「我才剛滿十五歲你打算對我做什麼。」
雖然說這一兩年他的身高抽長了許多,但這輩子過著天天吃飽睡好日子的Harry對於自己身體的成長還是抱著十分樂觀的想法,雖然不知道是因為天生骨架就小還是因為其他不明的原因,讓站在好友中央的他不管怎麼看都仍是屬於嬌小纖瘦的那一個,不過至少發育比上輩子好了嘛。
Harry.始終對上輩子身高很在意的.Potter放下正在舀布丁的湯匙,轉而拿起放在一旁的牛奶喝了一大口。
「我只是想你了,Harry。」面對Harry懷疑的眼神,Lucius一點也不心虛。
Harry試著指出伴侶的語病,「Lucius,我們下午才見過面。」
「我指的是獨處。」把男孩喜歡吃的蛋糕切了一口大小再用叉子插起湊到了對方嘴邊,「嘗嘗?我讓小精靈們特別做的。」
張嘴接受了男人的餵食,清爽的口感在嘴裡化開,帶著數種莓果混合而成的微微酸甜味,「唔,好吃。」
討好地又插起一口送到伴侶嘴邊晃了晃,「今晚留下來?」
Harry挑起眉,看著自家伴侶期待的表情,最後還是點下了頭。反正Lucius的床睡起來很舒服、被Lucius抱著也可以睡得很好,他基本上沒什麼拒絕的理由。
隔天早上在浴室裡,望著身上青青紫紫的吻痕,Harry突然覺得有點後悔。
Lucius的確沒做什麼,一開始也只是很平常的親吻與擁抱,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親著親著就越親越下面,然後氣氛就在不知不覺間改變了。到了後來兩人有小小的裸裎相見,但似乎是為了還在發育中的自己,男人頂多就是壓著他磨磨蹭蹭又摸又吻又咬。
而即使到了最後他們也只是用手替彼此抒解身體上躁熱的慾望,嚴格說起來沒做完全套。
整體而言還是很舒服的一個晚上,至於會後悔的原因只是因為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有些是位於衣服掩蓋不到的位置,Harry覺得麻煩。
倒不是說他不想承認和Lucius的關係,只是生日當晚留宿Malfoy莊園,隔天就帶著一身吻痕回到家裡,不管自己是先回那個地方,他的家長們大概都會二話不說直接衝來莊園獵殺孔雀吧。
噢,Potter莊園的部分倒是可以稍微放心點,但是James爸爸絕對會衝去No.12, Grimmauld Place向教父告狀的。
泡了個溫暖舒適的澡,Harry香香暖暖地穿著浴袍走出浴室,恰好Lucius關上窗走了過來,手上拿著一封十分眼熟的信。
「Hogwarts的書單來了。」把信放到男孩手裡,鉑金貴族微笑著抱起渾身散發著與自己同款香氣的伴侶坐回床上,沒有干擾對方拆信的動作,只是不時地啄吻幾下。
把羊皮紙從信封裡抽出再展開,Harry先確認自己的課程沒有錯誤,才把目光放到下面列出來的書單上。然後在看到黑魔法防禦術的書單時,他先是瞪大了眼睛又仔細地看了兩三遍,接著才發出了絕望的小小哀鳴。
《魔法防禦理論》,這代表他們五年級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依舊是Dolores Umbridge那個討人厭的女人。
96. 自力救濟
「Harry?」
摟著突然發出哀鳴的伴侶晃了晃,Lucius的視線轉向對方手裡拿著的羊皮紙,想從中找出任何引發對方哀鳴的元凶。
沒立即回應Lucius的疑惑,Harry從手環的儲物空間裡翻出兩面雙向鏡,先是拿起其中一面朝著鏡子裡喊了喊,「Gellert、Gellert!」
遠端的鏡面晃了晃,慢吞吞地空間移轉,接著一個躺在床上金髮青年出現在鏡子裡,一點也不在意形象地打了個呵欠,「噢,小Harry,這時間對一個老人而言可真是太早了……」
「Dumbledore校長呢?」
畫面裡的金髮青年驚呼了一聲,畫面晃了晃像是拿著鏡子的某人在急急忙忙遮掩著什麼,接著不遠處傳來了個聽不太清楚的聲音說著什麼,老魔王哄了幾句卻被毫不留情地揮開,隨後金髮青年重新回到了畫面裡,一臉埋怨。
「……你怎麼知道Albus被我拐來了?現在不是還在暑假,Hogwarts沒這麼缺校長吧?我和Albus才、」
「──Gellert Grindelwald,把鏡子給我!」
畫面一陣全白,Harry估計是掉到了床單上頭的關係,隨後一陣模模糊糊的布料磨擦聲跟一些其餘的不明聲響過了好一會鏡子才重新被拿起來,這次對上的是一個長相清秀的紅髮青年。
Harry眨眨眼,「Dumbledore教授,早安,您年輕的模樣真好看。」
「是吧是吧,我家Al年輕時多麼美麗卻偏偏要把自己弄成那副德性……」來自得意洋洋的德國魔王。
「──他是Dumbledore?」來自Harry身後受到驚嚇的鉑金貴族。
畫面彼端的紅髮青年不自在地紅著臉把身旁的金髮青年推開,湛藍的眼睛溫和地眨了眨,「Harry,這麼早找我有事情嗎?」
Harry皺起眉,「Professor,今年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為什麼會是Dolores Umbridge……」
鏡子裡的Dumbledore也攏著眉,微微嘆了口氣,只是說了一個詞,「魔法部。」
「就算是部長強塞來的您應該也能說已經有人選了不是嗎?不然讓Gellert來也行啊。」
金髮青年突然擠進了畫面裡一臉愧疚,「小Harry,我當年Durmstrang沒畢業,英國不肯讓我拿教師資格,不然我也想去Hogwarts玩玩的。」
「……那Durmstrang怎麼肯讓沒畢業的你當校長?」
Gellert眨眨眼,一臉驕傲,「全世界也只有英國敢不承認我,不過或許明年就不是問題了。」
「沒事幹嘛不好好念書弄到自己被退學呢……」Harry看向Hogwarts如今變的年輕許多的校長,「就沒有其他人肯申請這個職位了嗎?」
「小Harry,我當年成績可是頂尖的,不過只是課餘時間做了幾個小實驗而已、是那群老頑固不懂總實驗總是伴隨著一點風險!」
「光你所謂的『一點風險』就炸了Durmstrang作為學校運作基底的古魔法陣,要是再讓你待下去是不是連教職員跟學生也給你炸上天了?」把對方沒說完的話補完,紅髮青年伸手把不斷插話的某人推開,「在魔法部的施壓下,根本沒人來應徵這個職位。Harry,這回Cornelius是鐵了心要安插一個人進Hogwarts,就算不是黑魔法防禦術教授,也會是其他職位。」
「Hogwarts總督察……」Harry悶悶不樂地想起上輩子五年級種種不愉快的回憶,「我明白了,Dumbledore教授。開學見,祝您有個愉快的假期。」
收起專門用來連繫Grindelwald的雙向鏡,Harry瞪著另外一面背後鑲著紅色碎鑽的雙向鏡,猶豫了一下還是拿了起來,卻沒立即啟動。
「Lucius,我不喜歡那位Umbridge女士。」放鬆了身體靠在伴侶身上,Harry側身揚起臉讓男人吻了吻,「比討厭Voldemort還要討厭。」
「那麼,我去應徵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職位?」低頭攫取了伴侶粉嫩柔軟的唇,不帶情欲的淺淺啄吻。只要Harry能開心,他當然願意為了他的男孩前去Hogwarts當那群崽子的保姆。
搖搖頭,Harry把記錄著書單的羊皮紙給扔到了地上,「但她還是會用另外的名義出現在Hogwarts裡,到時候連Dumbledore教授也可能管不了她。」
Lucius抱著男孩換了種方向思考,認真評估起把魔法部長換下來的可能性。而被他抱在懷裡的男孩則是啟動了雙面鏡,「Hello, Tom?」
鏡子裡的畫面先是一片漆黑,模糊了好一會兒後Harry依舊只能看見一個不清楚的人影,明白黑魔王的臉似乎恢復的不是很順利,壓抑下自己調侃對方的渴望,救世主試探性地開口,「呃、早安?」
「……你最好有充足的理由構成這次的聯繫。」復活後連聲音都變得嘶啞的魔王開啟金口,聲音帶著濃濃的起床氣。
「Well,我本來想問你目前對於攻打魔法部的興趣有多大,不過還是算了。」Harry的眼神透著同情與憐憫,望著眼前被魔法刻意模糊了的臉孔,想了想最後終於還是面露關心地詢問了一下,「嗯……臉部重建的進度順利嗎,Tom?」
黑魔王乾脆俐落地切斷了通訊。
聳聳肩,把兩面雙向鏡都收了起來。Harry嘆了口氣,果然還是只能自力救濟了。在伴侶懷裡逃避了幾分鐘的現實,昨天剛滿十五歲的救世主才爬下床換衣服。
「也許我該慶幸信是今天寄到,否則這就是最糟糕的生日禮物了。」換完裝,Harry被同樣著裝完畢的Lucius牽著走到了已經準備好早餐的餐廳,Narcissa和Draco早就坐在位置上了。
「早安,父親、Harry。你也收到通知信了?」朝著Harry揚揚手裡的通知信,Draco挑起眉,「你覺得到底會是誰選了Wilbert Slinkhard寫的《魔法防禦理論》當作我們今年的教科書?」
「……一位魔法部派來的女士,Dolores Umbridge。」直接給了回答,Harry在Draco身旁坐下,「日安,Narcissa表姊、Draco。」
「日安,Harry,一早就皺著漂亮的臉蛋可不是件好事。」替Harry挑了幾樣食物放進盤子裡,然後又倒了兩杯牛奶推到對面兩個男孩眼前,「十五歲是個發育的好年紀呢。」
其實不怎麼喜歡牛奶的Draco瞪著眼前的牛奶好一會兒,才在自家母親溫柔的注視下勉為其難地捧起杯子慢吞吞地喝掉。
「謝謝。」輕輕地抿出一個微笑,Harry維持著平時的進食速度一口一口地消滅自己盤子裡的餐點,偶爾喝一兩口牛奶。
「Lucius,《魔法防禦理論》可不是本適合五年級學生用的教材。」拾起兒子的書單,Narcissa 從Harry的表情裡看得出來那位名叫Dolores Umbridge的女人似乎不怎麼好,微微蹙起眉, Malfoy莊園的前任女主人腦筋快速地轉了轉。
「也許你該以十二校董之首的身分向Hogwarts新任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提出抗議?」
97. 五年級開學
Hogwarts終究還是迎來了新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
「回到Hogwarts的感覺真是太棒了,而且還有這麼多可愛的小臉蛋抬頭看著我呢!」Dolores Umbridge微笑著露出了一口尖銳的牙,Harry對著她身上的粉紅色外套皺了皺眉,然後低下頭專心吃飯。
和記憶中一樣,Dolores Umbridge同樣地打斷了Dumbledore的致詞,開始發表起魔法部即將干預Hogwarts校務的宣言。
注意到Slytherin的學生們在聽了幾句後便冷冷挑起眉低下頭繼續優雅用餐偶爾低聲交換著情報的舉動,Harry微微分神看了下其他學院長桌的情況。
Gryffindor的學生們一部分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著,另外一部分的學生則是毫不在意地自顧自聊著暑假趣聞。Ravenclaw的學生看起來似乎完全沒有人在注意Umbridge的致詞,只是專心致志地交換著彼此的研究心得。Hufflepuff的學生們則是先露出了不解與茫然的表情,然後在看了看席間教授們的臉色後乖巧地低下頭認真吃飯。
「這就是我們的新教授?」Blaise湊了過來,微微皺起眉。
「真是令人遺憾的品味。」Pansy搖搖頭,然後在眼前的草莓布丁與芒果奶酪之間忍痛捨棄了布丁,然後一臉震驚,「……她居然能讓我今天對草莓布丁的胃口全失。」
「如果她這樣就能讓妳對草莓布丁的興致完全消失,那麼Pansy,妳今年大概要放棄所有粉紅色的甜點了。」Harry伸手拿起被Slytherin的公主殿下捨棄的草莓布丁,胃口還不錯地舀了一口。
Pansy皺著精緻的小臉扭頭看了看台上的女人又看了看救世主男孩手裡的甜點,「……沒關係,我正好減肥。」
Blaise盯著女孩手上的芒果奶酪,試著指出公主殿下句子裡最大的問題點,「呃……Pansy,妳只是不吃粉紅色的甜點,其他顏色的甜食妳還是一樣會吃,這樣一點減肥的效果都沒有。」
「Blaise、」Pansy甜甜一笑,「給我閉嘴。」
於是勇敢提出諫言的勇者Blaise捧著手裡的蘋果派黯然退場。
用完餐,今年被選中作為級長的Draco和Pansy必須帶領一年級新生,於是Harry便和Blaise兩人一起先回交誼廳等待例行的院長訓話以及各年級的首席挑戰賽。
「Harry,今年還是一樣不打算參加首席挑戰賽?」
手裡的書慢慢翻過下一頁,Harry本來想依照往例搖頭表示太麻煩,腦海裡卻猛然跳進一個全新的想法,「Hmmm……」
原本Blaise也只是無聊問問,他們都知道他們親愛的救世主對這一點興趣也沒有,每年都說太麻煩所以只是坐在一旁觀看,而實力擺在那裡也沒人敢硬是要他上場比一比自取其辱,沒想到這次問Harry他竟然猶豫了。
……Harry不是真的在打算要上場揍Draco一頓吧?
Zabini家的少爺皺起眉,認真回想暑假的兩個月裡Draco是否有惹到Harry的記錄,卻遍尋不著任何蛛絲馬跡。
沒注意到身旁好友的糾結,Harry認真地猶豫了好一會兒,最後一把闔起了自己正在看的書,隨手一個咒語把書給放回寢室,才轉頭回答Blaise,「我打算參加學院首席挑戰賽……看來要跟Draco說聲抱歉了。」
聽見Harry的答案,Blaise瞬間鬆了一口氣。
現任的學院首席是個七年級的學長,Draco本來也有意願要在五年級或六年級的時候爭取這個位置,對一個Malfoy家的繼承人而言同時擔任年級首席、級長跟學院首席不是件困難的事情,所以他倒是不擔心Draco會忙不過來。
但如果Harry真的想要學院首席這個位置,目前Slytherin內部他可想不出有誰能爭得過他。
今年的Slytherin新生比以往要多一點,被新任級長們領進來的小臉蛋們一個個好奇地望著眼前他們即將待上七年的地方,看完Slytherin交誼廳的擺設後他們看見了正窩在沙發上黑髮綠眼的少年,不約而同地瞪大眼睛發出了小小的驚呼聲。
「Harry,看來你光是這樣坐著就擄獲了不少小動物們的芳心。」
Harry摸摸臉,「我看起來這麼像稀有動物?」
「全世界就這麼一個黑頭髮綠眼睛頭上有道閃電疤的Harry Potter,你說稀不稀有?」
全世界僅此一個的Harry Potter上上下下打量了身旁的少年,「我確定Blaise Zabini大概也是僅此一家別無分號,怎麼你有認識其他的自己嗎?」
Blaise一臉理所當然,「鏡子裡還有一個,你不知道我每天都被自己帥醒嗎?」
能厚臉皮成這樣大概是貴族必備的技能,Harry搖搖頭決定不繼續增加Blaise的樂趣,目光轉向交誼廳門口,魔藥大師一如以往氣勢十足地登場,身後的黑袍依舊像是計算過一樣地翻飛出漂亮優雅的弧度。
例行的院長訓話時間通常是針對低年級的學生們的,高年級的學生可以藉這段時間忙裡偷閒的小小交流一下,今年有重要考試的五年級跟七年級生如果對接下來的挑戰賽沒有興趣也沒有義務要留下的話甚至可以離開先行休息。
把新生留給自家院長整治,Slytherin新任的男女級長走到了另外兩名好友的身處的沙發坐下,然後Draco盯著依照往例不應該還留在這裡的救世主好友,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發現對方手上甚至沒有打發時間用的書。。
「真難得,Harry,你居然沒有先回房間。」
「Draco、抱歉了。」Harry一臉認真地看著Draco,「今年我打算挑戰學院首席。」
小鉑金愣了愣,沒有露出Blaise預料中的失望表情,而是動手狠狠擰了一下身旁人的大腿。
「噢、Draco,很痛!」Blaise扭曲著臉拍開了Malfoy小少爺的手,朝著沙發另一側移了移決定遠離鉑金友人。
「居然不是夢啊。」Draco眨眨眼,看著似乎不是在開玩笑的室友,對於自己想要爭取的地位將要被搶走倒是沒有什麼抵觸的情緒。想爭取是因為想試試自己的能力,同時也是因為Malfoy向來是最優秀的,但既然Harry想要,反正總歸都是家裡的人,而且Harry也的確有那個實力,他承認。
「你受了什麼刺激突然對學院首席有興趣了?」Draco只是單純的好奇。
「……Dolores Umbridge。」
98. DADA in Morning
讓Slytherin的學生們欣賞了一場精采的魔法對決以後,Harry和已經七年級的前任學院主席友好地握了手,同時也象徵著權力的交替。
坐到象徵Slytherin最高權力地位的學院首席位置上,Harry不是很舒服地皺了皺眉,離爐火如此近對一般尋常人類可能是地窖裡最好的溫暖位置,對他卻是過於燙人了。
但他可不能因為自己的喜好就這樣壞了Slytherin千百年來的規矩。學院首席的挑戰賽是在各年級的年級首席爭奪賽以後,接下來便是學院首席的發言時間,至於內容則是由學院首席決定,大抵上都會是一些要求所有人明白自己是個優秀的Slytherin不要在外頭做出有辱學院之事的叮嚀。
「那麼……新生們,歡迎加入Slytherin。」Harry微微一笑,「舊生們,也歡迎各位回到Hogwarts。」
交誼廳裡很安靜,只剩爐火啪滋啪滋的聲音,Harry的目光簡單地巡視了一遍,「我只有兩件事情告訴大家。第一、一日Slytherin,終身Slytherin;第二、今年的黑魔法防禦術課程,圖書館會是更好的選擇。」
說完,Harry便站起身宣布散會。
Harry很少如此明顯地表現出對某人的敵意,在幾個好友的記憶裡,幾乎不曾有過。這讓他們不禁好奇起究竟新上任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是在什麼時候得罪了他們脾氣很好的救世主。
雖然級長和學院首席都有自己的單獨寢室,但Harry和Draco商量過後還是決定繼續當室友,只是稍稍更動了寢室的格局,讓他們的寢室成為兩房一廳的樣式,這樣就能夠同住的同時也保有個人隱私。
用洗澡時間讓Malfoy家的小精靈把整間寢室都打理過一遍,換上睡衣的Draco看向同樣也換好睡衣捧著杯牛奶縮著手腳窩在客廳裡單人沙發上的Harry,他們明天十點才有課,所以當然有時間可以好好聊聊。
「Harry,你討厭新任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
「嗯。」Harry點頭,慢慢地抿了一口牛奶,沒有接下去解釋的打算。
讓小精靈替自己端了杯紅茶,Draco坐到Harry對面另一個柔軟的單人沙發上,「嗯哼,她做了什麼?」
翠綠的眼睛轉了轉,「如果我說我只是討厭她身上的粉紅色你相信嗎?」
「當然不,即使那件粉紅外套看起來真是糟透了。」
「相信我,還會更糟的,試著想像她全身都是那樣的粉紅色?」Harry嘴角抽了抽,接著頗為幸災樂禍地看著向來走在時尚尖端的Malfoy家小少爺瞬間變臉。
「Merlin三百年沒洗的臭襪子,那真是災難!」
Harry瞬間不太能肯定哪個比較糟糕一點。然後他發現小少爺沒像以往一樣被唬弄過去,反而嚷完之後就又重新認真地盯著他。
感嘆著當年天真可愛的十一歲小男孩已經被時間的洪流給狠狠捲走,Harry眨眨眼睛,「她現在是還沒做什麼,但是Draco,她是魔法部派來的人。」
聰明的人向來不需要太多提示,小鉑金一瞬間了然。
三巫鬥法大賽以後,預言家日報報導了Harry做為Hogwarts的選手獲得了冠軍,卻對於比賽當天發生的事情隻字未提。沒有Voldemort復活的消息也沒有關在Azkaban的食死徒集體越獄的新聞。
但當天聽見Harry說的話的人可都把救世主的所見所聞都收進了心裡。即使報紙沒刊登而部長也抵死不承認,可不代表這件事情就真的不存在。
Harry在賽後沒說什麼來反駁在他離開之後魔法部長急於向所有人宣稱的Harry Potter只是比賽壓力太大看見了幻覺,聽見他人轉述時他也僅僅只是冷冷挑起眉卻一句話也不說,所有熟悉Harry的人都知道他願意說出口的話向來都是有真憑實據的。
魔法部能有的手法也就那幾種。最有用的輿論源頭預言家日報才剛冒了個芽就讓大股東Malfoy強行壓了下來,憑現任部長那不重用的腦袋也就只能想到派個人進來干預校務這種沒什麼建設性的方法了。
但是想動Harry?
Slytherin向來只要劃分進勢力範圍的就護短護得兇,Draco冷冷一笑,「那就讓我們來見識一下這位來自魔法部的女士有什麼本事來當Hogwarts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吧。」
※
最先領教到新任黑魔法防禦術教授能力的是Ravenclaw和Hufflepuff。這兩間學院的學生向來都有預習課本的好習慣,所以當他們聽見第一堂課的內容竟然是閱讀課本第一章並且完全不需要使用魔杖的時候,教室裡先是安靜了一會兒,然後所有人開始有了動作。
Ravenclaw的學生們十分乾脆並且整齊劃一地拿出了他們各自的課餘讀物,旁若無人地看了起來;而Hufflepuff的學生們面面相覷,又看Ravenclaw的同學們根本沒打算按照課堂要求做,便安靜地從書包裡抽出自己不擅長的科目筆記開始復習。
他們今年是O.W.Ls的考生,學習可一點都不能馬虎。既然教授沒有上課的誠意,那他們何不把握這恰好多出來的複習時間。
這讓Dolores Umbridge的臉瞬間氣綠了,她尖叫起來,「你們在做什麼!」
只有幾個Hufflepuff的學生抬起頭看了她一眼,Ravenclaw的學生更是連一個抬頭或一點表示聽到的反應都懶得給她。
深吸了一口氣的Umbridge不怒反笑,嗯哼嗯哼地清了清喉嚨,才用她少女般嬌滴滴的聲音說道,「同學們,我記得我剛才說的是,翻開你們的課本,開始閱讀第一章。」
一名Hufflepuff怯生生地舉手,「Professor,我們已經預習過了。」
「那就看第二章。」
Umbridge微笑地給出回應,而那名Hufflepuff像是還想說些什麼,想了想最後還是沒開口,只是低頭繼續翻閱自己的魔藥學筆記。
發現依舊沒有學生理會自己把課本翻開,Umbridge收起笑容,「Ravenclaw和Hufflepuff各扣五十分,因為不服從教授命令!」
一群Hufflepuff只得勉強翻開他們已經看過的課本,說老實話就連他們看了都覺得這是一本毫無價值的教科書,如果整個學年都是這樣上課時間就是看課本的授課模式的話,他們寧可吃完早飯就直接到魔藥學教室待命,用整整多出一倍的時間來研究那些難解的魔藥內容。
而向來對學院杯沒什麼野心的Ravenclaw只有少數幾個微微皺了眉,作為級長的Hermione便是其中一名。
所以她舉起了手。
99. DADA in Afternoon
「Hermione,聽說妳在黑魔法防禦術的課堂上把Umbridge教授得臉都給氣歪了?」
午餐時間是例行的八卦時間,才幾分鐘的用餐時光,Ravenclaw新任女級長間過去五年的榜首小姐Hermione Granger公然在課堂上挑戰教授權威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Hogwarts。
避開了議論紛紛的大廳,一群人先是去了廚房一趟打劫了許多點心飲料才走到黑湖邊鋪開野餐巾坐下,Ron手裡先抓了一塊蜂蜜小甜餅,還沒咬下去便迫不及待地先問出了口。
「那女人的臉本來就是歪的。」Hermione還沒來得及開口,一旁的Draco便挑起眉,伸手接過事主切好遞過來的蛋糕,「她罰妳勞動服務?」
「只是晚上去她辦公室抄寫。」
Harry準備拿小餅乾的手停頓了一下,反覆思量了一會兒,就這麼直接地要好友別去是不可能的,而要對方下午的魔藥課刻意炸了自己的魔藥以求得另一個勞動服務似乎可行性也不大,「……今晚?」
「嗯。」
「所以Hermione說了什麼?」揀了一盤餅乾進盤子裡,Harry一口餅乾一口奶茶地吃起了時間有點太早的下午茶。
「我不認為我們這學期的黑魔法防禦術能學到什麼,她的課就是讓所有人收起魔杖翻開課本開始讀第一章。」Hermione沒有回答,而是蹙起眉,幾乎沒有什麼事情比得上學習不到新知更能讓一名Ravenclaw感到恐慌跟焦躁。
「依照她的教程我們根本要到O.W.Ls那一天才會真正舉起我們的魔杖施下這學期的第一個防禦咒語,但是這門課不該是這樣的!」
「不知道這種課程能不能申請免修。」上完同樣一門課的Neville皺著臉,身邊的Blaise順手挑了個水果塔放到他的掌心裡。
聽了兩個上過課的好友的形容,對黑魔法防禦術課程得期待降到最低的Pansy懶洋洋地搖著扇子,想起那位新教授讓她一早就反胃的可怕衣著品味,Slytherin的小公主抿抿唇,「那倒不如期待校董們聯合署名把她廢掉。」
才說完,幾個孩子的視線同時投向了某位身分是校董兒子的小鉑金身上,貌似他家長輩還是Hogwarts十二校董之首。
「……你們怎麼不看Harry。」引導所有人的目光轉向,Malfoy家小少爺不太貴族地癟癟嘴。校董兒子算什麼,這裡可還有一個更可靠的校董伴侶。要知道,他父親可以拒絕他的要求,但父親身上的Veela血緣可由不得他對Harry說不。
視線一瞬間突然通通聚焦在自己身上,Harry哽了一下立刻舉起杯子用奶茶把卡在喉嚨裡的餅乾給沖下肚,咳了幾聲確定沒什麼問題以後才開口說明,「她是魔法部派來的,要是讓校董們聯名把她驅離教授職位,到時候魔法部肯定還會再想辦法安插個連校長也管不著的職務進來……這樣到時候就更難辦了。」
知道Harry分析的有道理,幾個孩子一瞬間沉默了下來,反覆苦思。
「不過別擔心,Lucius有答應我會盡快解決這件事情的。」
雖然沒辦法利用校董的名義直接把Dolores Umbridge從教授職位上剔除,但Lucius仍是在他上火車前信誓旦旦地保證他會很快地解決這件事情,要他安安心心地過日子。
懷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的心情,Harry一時倒是沒有做出什麼反抗Dolores Umbridge的計畫,沒想到才第一堂課Hermione就讓那位女士給盯上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左手不自覺地撫上右手手臂,理智上知道已經不是同一具身體了當年那支黑魔法的鮮血羽毛筆並未在自己如今的手上留下任何疤痕,指尖拂過的那一瞬卻還是感覺滾燙得像是立即就要浮現那行血紅的字一樣。
I can not tell lies. 我不可以說謊。
淡淡揚起笑,冰冷的翠綠視線遠遠望向城堡的方向。
──l only tell the truth.
※
下午的黑魔法防禦術課程,Harry一踏進教室便捨棄原本坐在前排的習慣,而是另外找了個中間靠走道的位置坐下。雖然不知道他們新上任的學院首席打算做些什麼,但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大事,五年級的Slytherin學生便也就各自落座。
和習慣提早到教室的Slytherin不同,除了跟著Harry一起先到教室的Ron以外,其他大部分的Gryffindor們都是直到上課鈴快響才陸陸續續地進入教室,而且不知為何每個人的表情都躍躍欲試,像是在期待著什麼一樣。
想了想,明白一群唯恐天下不亂的Gryffindor大概是在期待稍後的課程裡會不會出現一個和Hermione一樣站出來挑釁Dolores Umbridge的勇者,Harry只是懶洋洋地翻了翻擺在桌上的《魔法防禦理論》,然後不屑地撇撇嘴。
然後上課鈴響了,一身桃紅的Dolores Umbridge走了進來。
「午安,孩子們。」像是早上的不愉快完全不存在一樣,Umbridge瞇著她小小的眼睛甜滋滋嬌滴滴地開口,一面走到了講台,發現只有稀稀疏疏的問好聲,她的視線環顧了一圈,特別在教室正中央靠走道的某個地方停頓了一下。
她嗯哼嗯哼地清了下喉嚨,「我希望以後我像你們問好時,你們可以回答我。比方說,當我說『午安,孩子們』時,你們可以回應我『午安,Professor Umbridge』。明白嗎?我們來試一次。午安,孩子們。」
「午安,Professor Umbridge。」
學生乖巧且極高的配合度讓她十分滿意,於是她繼續開口下了課堂命令,「把你們的魔杖收起來,這門課我們不需要使用魔杖。然後,翻開你們眼前的《魔法防禦理論》,閱讀第一章。」
Harry讓身體放鬆地靠上了椅背,雙手以最舒適的姿態交叉在胸前,沒動。
不只是Harry,他身旁的Draco也一副悠閒的姿態坐著完全沒有翻開課本的打算,自家的學院首席跟年級首席兼級長都沒動作,Slytherin們自然也沒有人依著Umbridge的命令收起魔杖翻開書。
對Slytherin而言,學院首席是僅次於院長、絕對的存在。至於那站在講台上他們得喊一聲教授的粉紅色物體根本什麼也不是。
發現Slytherin們一點動作也沒有一副就是在挑釁的模樣,教室另一邊的Gryffindor五年級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裡不約而同地沸騰了。
100. 針鋒相對
「沒聽見我的話嗎?翻開你們眼前的《魔法防禦理論》,開始閱讀第一章。」
又重複了一次自己的命令,Dolores Umbridge看著眼前包含了兩間學院學生的教室。注意到教室裡一邊正冷眼瞧著自己,另外一邊正興致高昂地像是在看熱鬧並且不論哪一邊都沒有按照自己的吩咐下去做的Umbridge瞬間握緊了拳就想發作。
小小的眼睛繞了幾圈,嘴角便微微揚起。和早上Ravenclaw和Hufflepuff合上的課程不同,早上的學生會主動發言,自然靶子就好找,雖然那名Ravenclaw的女孩太過尖銳,但沒有關係,晚上她就能夠給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了。
讓她用自己的鮮血寫「我不該質疑師長的權威」應該是個不錯的決定,把教訓永永遠遠留在手上。
至於在這間教室……她明確簡單而迅速找到了她的目標。
瞧瞧她看見了誰?「Mr. Potter,你的課本有什麼問題嗎?」
Harry不喜歡那被刻意放的甜美在他聽來卻是滿懷惡意的少女嗓音,然而他只是挑挑眉,「Professor Umbridge,我的課本沒什麼問題,除了它是我從我教父家裡的圖書館專門擺放廢物書的角落裡翻出來的以外,雖然有點舊,不過應該還能用。……另外,我認為有問題的是您的課程目標。」
Umbridge回頭望了一眼黑板,笑得和藹可親,「我的教程都是經由十數名專家評估後一致認可的安全教育方案。我看了你們過去四年的課程記錄,那簡直是一蹋糊塗、毫無系統的教育方針!也許你們已經習慣了那樣的教學方式,但是既然我成為了你們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就絕對要把這個陋習改正過來,端正你們的學習風氣。」
「所以,Professor Umbridge,您的意思是,我們不需要在您的課堂上傻呼呼地揮動魔杖,只需要依照您的課程進度閱讀這本《魔法防禦理論》,就能夠端正我們的學習態度、並且給予我們足夠的知識與技巧應付我們明年的O.W.Ls?」
「沒錯,很高興你能理解我的意思,Mr. Potter。」
「那我懂了。」Harry冷冷一笑,瞬間換了稱呼,「Umbridge女士,恐怕我必須對您的教師能力提出質疑。」
教室裡同時響起了驚呼。
「至於您說有十數名專家認可了您的教案,我同時對此表示懷疑。」沒等講台上的女人開口,Harry伸手懶洋洋地翻了翻桌上的課本,擺出了被薰陶了許多年終於還是學會的Slytherin貴族式不屑表情,「如果一整年都是要我們反覆閱讀這本書,直到實踐考試時我們才能舉起我們的魔杖施放咒語,很遺憾我看不出這種教學方式有任何存在於人間的必要性。並且、」
Umbridge斂起了所有笑容,粗魯地打斷了Harry的發言,並且聲音變得更加尖銳,「Mr. Potter,這是經由魔法部認可的教學方式,全是為了讓你們能在安全的環境裡學習而經過嚴格篩選出來的方式!魔法部重金聘請的專家們可輪不到未成年的你來評斷!」
「魔法部的專家們能保障我們出了學校也能身處在這麼『安全』的環境裡嗎?」Harry微瞇起眼,刻意在某個單詞加重了發音。
「……外面能有什麼危險呢?」Umbridge同樣瞇起了她的小眼睛,語氣突然變得冰冷而尖銳,「現在是和平的年代,Mr. Potter,離開學校也不會遇到危險,誰會忍心傷害在學中的你們呢?」
「噢,比方說……Bellatrix Lestrange?」
「我要求你立即停止你的謊言,Mr. Potter!」
「我有沒有撒謊,大家心裡都有數。」
「Bellatrix Lestrange依舊安穩地待在Azkaban裡,被Dementors牢牢地看守著!從來沒有人能夠從Dementors包圍下逃離!」
「Umbridge女士,看來您的資料有點過時。」微微勾起唇,「您打算怎麼解釋前年的Sirius Black呢?」
「那是意外!魔法部已經調派了更多的看守,如今的Azkaban堅不可摧!」
「但是應該要被Dementors牢牢地看守在Azkaban的Bellatrix Lestrange可是狠狠朝我手臂上劃了一刀呢。」
Harry扯扯嘴角,舉起曾經受傷的手臂晃了晃,「黑魔法防禦術不是應該教導我們如何面對敵人的攻擊嗎,如果只是念書,我恐怕上了戰場沒人能活著走出來。噢當然,有個例外……除非敵人們是您的好學生,十分認真地接受您的教導、即使面對生死關頭也不會拿起自己的魔杖施放哪怕任何一個盔甲咒。」
「──Slytherin扣一百分!」
Harry輕笑出聲,「妳得說出理由,Umbridge女士,沒有正當理由,Hogwarts的記分系統不會執行妳的扣分。」
Umbridge氣得說不出話來,肥厚的下巴不住地顫抖,最後她繃著臉語速極快,「勞動服務,Mr. Potter。因為帶頭不服從課堂指令!」
目光掃了教室一圈,Harry看著被自己氣得整張臉都扭曲了的Dolores Umbridge,心情頓時十分愉悅,於是他閉上嘴沒有再反駁,反正他最主要的目的已經達成。
「……立刻翻開課本第一章!」
Harry依舊沒打算動作,反而逕自拿出了自己帶著書打算用來打發接下來的時間,而坐在他身旁剛剛始終一語不發的小鉑金選擇在此刻慵懶地舉起手。
「Professor,看完了。」
「那就看第二章,Mr、」
「Malfoy, Draco Malfoy.」鉑金髮的少年揚起貴族假笑,「我想妳並沒有理解我的意思,我是指、我已經看完這本書了。」
Umbridge微笑,在聽見Draco的姓氏時立刻換上了一副和藹可親的表情,「你需要看仔細點,只看過一遍可不能真正把內容確實記進腦袋裡。」
「已經記起來了。」
Malfoy家的少爺勾著微笑前後看了看四周的同學,Slytherin的學生們向來都有預習的好習慣,而既然要做、自然是做到最好。至於Crabbe和Goyle,他不太強求,但至少也會看過一遍,至於有沒有真正看進腦子裡就又是另一個層次的問題了。
「像我、噢應該說我們全體Slytherin這樣的情況……」欣賞著講台上教授多變的臉色,Draco好整以暇地問出聲,嘴角勾起淡淡的惡意弧度,「妳說應該要怎麼辦呢,教授?」
91. 賽後
清晨的陽光從窗外折射而入,還窩在淨白床褥間的男孩本能地皺皺眉,慢吞吞地翻了身更縮進被子裡。而早先一步起床的男人則是無聲地拉上了窗簾,才回到床上把男孩重新摟進懷裡。
睡眠被小小打擾了下的男孩嚶嚀了些什麼,胡亂抓了幾下便依著習慣自然而然地攀在男人胸膛上繼續沉沉入睡。男人微瞇著眼,勾著淺淺的笑容,修長的指尖捲著細軟的黑髮。
時間還早,他的男孩當然可以多賴一會兒床。
過了半小時,Harry才醒了過來。在暖呼呼的床上蹭了蹭,幾分鐘後覺得觸感不太對地睜開眼睛,望著眼前一片潔白,由於剛清醒大腦還沒恢復平時運轉速度的救世主顯得有些遲疑地歪了歪頭。
「……?」
看著小愛人難得迷糊的模樣,Lucius輕輕笑出聲,「Good moring, my dear.」
順著聲音的來源抬頭望過去,茫然的綠眼睛眨了幾下,直到額頭被印下一記輕吻才慢慢回過神,原先扯著男人睡袍的手緩緩撫上被吻了的額,不知為何明明不是第一次被親吻卻是首度感到了類似羞赧的情緒。
或許是男人的表情過於虔誠。
「……Morning, Lucius.」輕聲回應,Harry垂下視線,靈巧地下了床,看了看四周才發現自己身處Malfoy莊園的家主臥房,回頭望著床上的男人,努力地回想了一會兒,但記憶卻只到兩人在帳篷裡的情形然後便沒了後續。
「你睡著了。」有技巧地省略了一些關鍵部分,比方說愛人暈紅著臉在自己身上磨磨蹭蹭不肯離開的可愛模樣,那可是他要好好珍藏的記憶,「所以就直接帶你回來了。」
忽略了在他打算直接把人抱回莊園時受到的阻礙,其中包含被自家教子的特殊飲食習慣給嚇到的Black家主、由於心虛所以回過神來便想到要封救世主口的魔法部長、因為Hogwarts的選手獲勝了而顯得過於興奮的觀眾們,還有那些更多的被Voldemort復活的消息給驚動的人群與媒體們,毫不心虛的Lucius笑得十分坦然。
狐疑地盯著床上的男人看了一會兒,Harry最後決定先去洗個澡讓自己清醒清醒再來解決自家伴侶說話總喜歡藏東藏西的習慣。
用過了Malfoy莊園異常豐盛的早餐,被說服晚上才回學校的救世主坐在伴侶大腿上,翠綠直勾勾盯著灰藍,「Lucius.」
「嗯?」
發覺對方沒打算直接招供,Harry想了想決定從比較重要的事情開始問起,「Sirius呢?」
「被Regulus跟Lupin架回去了。」精簡地回答,然後在小伴侶明顯不贊同的目光下繼續補充,「顯然他們不知道你的……飲食偏好和一般巫師有點小出入,不過在他做出失控的事情以前,驚嚇之餘還擁有理智的Lupin制住了他。」
在計畫裡安插了去Grimmauld Place的行程,Harry點頭,然後想起了很重要的一個問題:今天可不是假日,「……沒人阻止你帶我回來?」
事實上,想阻止的人可多了。鉑金貴族臉上的笑意頓了會兒,低頭親了親男孩軟嫩冷涼的臉頰。
「Dumbledore的存在還是有點價值的。」
被譽為當代最偉大的白巫師可不是沒有道理的,即使被救世主所帶回的消息所驚嚇,在Hogwarts現任校長的安撫下還是穩定了大部分人慌亂的心,也因為Dumbledore和Grindelwald聯手拖住了Fudge跟那些媒體與觀眾們,他才得以趁隙帶著進食到一半便紅著臉睡了過去的小伴侶回家。
「……那、Moody呢?」Harry想起那個將獎盃改成港口鑰的男人,雖然他有事先告訴校長,也相信Dumbledore會將這件事情妥善辦好,卻還是忍不住想再確認一次。
「昨天在發現你不見以前他就被逮起來了,Severus調換了他的變身水,時效一到他就變回了Barty Crouch,立刻就被現場的Auror給抓了起來,真正的Moody也被立刻送去St. Mungo治療了。」
「噢。」Harry點點頭,安靜了下來沒再開口。他想知道的事情差不多就這樣,既然知道學校裡的食死徒已經被解決,他便安了心。
然後換成Lucius盯著他,「Harry,你是不是應該要交代一點事情?」
被詢問的男孩眨眨眼,表情茫然而無辜。
摟著男孩的手移動了位置,捧起救世主仍包著繃帶的手臂,Lucius以眼神示意,明確地表達出雖然傷口已經被治療的差不多了但是作為伴侶的他依舊非常不悅。
「這個啊……Voldemort的復活儀式要用我的血,Bella下手當然不會留情。」Harry無所謂地聳聳肩,剛才洗澡的時候他有拆開來看一下,傷口癒合的很好,估計擦個幾天藥應該就沒什麼事情了。
「那你的計畫?」暗暗記了Bellatrix一筆,明白對Harry而言那道傷口根本一點也不重要的Lucius不想在這件事情上面死纏造成伴侶的不愉快,於是他挑挑眉繼續下個話題。
沒想到Harry卻突然笑了起來。
「Love?」
Harry笑意盈盈,看向面露不解的大鉑金,「……Tom成功了,以後不會再有Voldemort了。」
回想起當時某人從魔藥鍋裡出來以後的情形,Harry笑意更深。
Lucius心裡先是為了不會再有Voldemort的這件事情而鬆了一口氣,注意到小愛人過於明快的情緒,Malfoy家主低下頭和自顧自笑得很樂的小Potter額抵著額,然後忍不住啄了啄近在咫尺的唇瓣,「介意跟我分享一下你的快樂嗎,親愛的?」
「Hmmm……Tom遇上了一點小麻煩,我本來以為他不介意,我還特別確認過了。」Harry眉眼彎彎,明亮的綠眸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語氣卻十分無辜,「……但事實上他好像真的很介意這件事情的樣子。」
直覺伴侶嘴裡的事情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的鉑金貴族挑起眉,但憑著心裡難得對黑魔王產生的八卦好奇之心他仍是追問了下去,「介意什麼事情?」
突然想起那個某人在領著一批食死徒的情況下、臨走前竟然還特別撂下了狠話要他不准回來對任何人嚼舌根,否則他不介意重操舊業當個稱職的好魔王。
Harry為難地瞅瞅Lucius,左思右想。思考著究竟是該守口如瓶維護Tom的尊嚴還是應該滿足親愛的伴侶的好奇心。
「Harry?」
……反正Tom其實也就只是不想讓Arkin Papa知道自己不能見人了嘛,給Lucius知道沒什麼的,都給手底下一群食死徒看了不是。反正如果Tom真的要重操舊業當魔王,自己也不是沒辦法制住他,而且為了這種事情要毀滅世界未免太丟臉,Tom不可能會這麼做的。
在心裡打定主意,Harry眨眨眼睛一臉純良。
「Well……介意他的新身體長了一張蛇臉的這件事情。」
92. 暑假初
暑假期間,預言家日報大大地刊登了三巫鬥法大賽的最終結果,卻隻字不提Harry回到Hogwarts後透露的消息,想來大概是魔法部盡全力打壓的結果。悠悠哉哉翻著報紙,Harry略顯訝異地挑起眉,發現報紙上竟然沒有出現任何詆毀自己的言論。
連一句說Harry Potter精神失常、散播不實謠言只為了譁眾取寵的惡意語句都沒有。
想來大概也是Lucius從中斡旋的結果。
和記憶中沒有區別得魔法部可是以打壓救世主為己任的,Cornelius Fudge堅持活在自己快樂的否認小王國裡,不相信Voldemort復活、不敢公佈一群最瘋狂的食死徒已經逃離了Azkaban的消息,死死咬著說Harry Potter只為了重新取回大眾的注目焦點而撒下漫天大謊、說他早就瘋了。
想起過去糟糕的回憶,Harry抿抿唇有些煩躁地把沒看幾頁的報紙給收了起來,戴上了自己看店時使用的墨色紗罩才走進店舖正式開始營業。
親愛的Arkin Papa昨晚風塵僕僕地回到家裡,扔了一個不滿灰塵看起來有些陳舊的包裹擺在起居室裡說等他睡醒再處理後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現在應該是還在休息。
Moonlight of blood在夜行巷是一間非常有名的店,只有長期在夜行巷進出的人們才知道的好地方。雖然表面上是賣珍稀的魔藥藥材和一些黑魔法書籍,但若是熟客的話就會知道這間店是只有想不到,沒有買不到,只要說得出物品名稱,店主人總是有辦法弄到手。
不過因為前陣子Arkin滿世界亂跑而自己又在Hogwarts忙,店已經好久沒開了。用了幾個無杖的清潔咒把灰塵清除掉,Harry整理著商品,雖然東西都沒怎麼大變動,但他還是習慣拿起來稍稍檢查一下、確認物品的狀態依舊完美無缺。
或許是因為太久沒開張,Moonlight of blood深鎖的店門開啟以後,Harry光是一個早上便接待了幾十個客人。
送走店裡的最後一名客人,Harry坐在櫃台後面懶懶地趴到桌面上,「真是破記錄了……」
剛起床弄好午餐打算招呼外頭正在顧店的寶貝養子一起來吃的血族親王一踏出連接著起居室與店鋪的門時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副景象,於是覺得很久沒和孩子進行親子交流的血族Papa乾脆地把僅僅開了一個早上的店門給關上,然後直接動手把自家小孩提回起居室。
「Papa,那是什麼?」偏頭望著被隨手棄置在一旁的包裹,Harry把嘴裡的三明治吞下口後詢問。
修長的雙腿交疊著以極為舒適的姿勢倚在沙發上,Arkin的目光隨著Harry一同望向旁邊的布包,殷紅的眼眸瞬間染上了複雜的情緒,嘴唇微微動了卻沒出聲。
視線偏移,血族親王轉移了話題,「……那本日記呢?」
「Tom離家出走了。」知道不能把某人終於擁有了身體卻毀了容的消息透露給自家Papa,Harry選了一個比較委婉的說法,「等他找到人生正確的方向就會回來了,所以你大概會有好一陣子見不到他。」
Arkin挑起眉,「一本本子是能流浪到哪,廢紙回收廠?」
Harry仰頭認真地思考了一下,「Tom不能回收的,Papa。」那本日記本可是防水淹防火燒兼防撕毀抗腐蝕──蛇怪毒液除外──,堅固得很。
「哦。」立刻就對某人的去向失去興趣,Arkin目光再次回到了最開始引起話題的包裹上,沉默不語,卻伸手拿了起來。
確定養父的心情不是很好,Harry伸手又拿了一個三明治啃了起來,乖巧地沒再開口。從他對血族親王的了解,能讓一向自由自在沒心沒肺習慣了的他這樣的原因只有一個。
很久很久以前,Arkin有個靈魂伴侶。
靈魂伴侶是種很奇妙的存在。對血族而言,就像難以逃脫的癮,一旦染上了就戒不掉,唯一能從根本戒除掉的方法就是打從一開始便不要沾染上,只要不碰、就不會上癮、自然也不會有後續的麻煩問題。
沒人知道靈魂伴侶究竟是如何定下的,就是遇到了就會知道是他、然後無法自拔地想再更近一點、直到毫無間隙從肉體到靈魂都緊密貼合的親密。
和Veela為愛而生的習性不同,血族的習性更加接近共享。所以即使沒有和命定的伴侶結合也不足致死,但只要一結合就是不離不棄生死相依。非常標準的一旦要了就是全部,否則就寧可全都不要。
做為純正無比的血族,Arkin當然有個命定的靈魂伴侶,而依照他任性妄為向來標榜著血族要順應自己內心渴望的行為準則,當然他也和他的伴侶結合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曾經。
Arkin的伴侶死了,他還活著,活得非常好,並且絕口不提那段過往,即使說起也只是淡淡帶過。而如果不是在轉換體質的時候執行者與其直系傳承者的記憶會自然而然地彼此交融,他也永遠不會知道那些事情。
即使只是片段,但參雜在裡頭的情感卻強烈到能讓人輕鬆拼湊出大概。
Arkin知道他看見了那段他不願言說的過往,沒說什麼只是揉了揉他的腦袋,而Harry沒有發下任何誓言卻一直自動自發地守口如瓶、不猜也不問。
他沒有刨開人家心裡傷口再往裡頭灑鹽的虐待癖,而且那是他的Arkin Papa。
略略顯得有些煩躁地瞪著手上的東西,Arkin用手指爬梳了下柔順的長髮,白皙美麗的指尖遲疑著最後還是將外層包著的牛皮紙給撕開,一個老舊的木盒。血族的男人掀開盒蓋,裡頭由於年代關係已經變得粗糙的紅布包著一條項鍊。
一條純銀製的十字架墜鍊,十字架上頭鑲嵌著幾顆鮮紅的碎鑽,精緻而簡單。
Harry望著他的養父,下一刻血族親王便拿起了項鍊,碰觸到十字架的掌心被毫不客氣地灼傷並發出了滋滋的腐蝕聲、Harry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看見在下一刻從十字架上頭的紅色碎鑽裡發出的治療光芒立刻治癒了那些傷痕。
光是看到這樣的畫面Harry便明白那條項鍊不是現代的東西,而是來自再更久遠的以前,那個史書已經很少記載的大信仰時代。
血族不怕的是當代的十字架與聖水,因為那些曾經輝煌狂熱的信仰年代早已消失無蹤,如今只剩下那些徒具形式並不具備任何力量的信仰、不夠虔誠的祈禱自然也就無法得到任何驅魔效果。
跟Arkin手裡的不一樣,血族親王手裡如今握著的可是真正大信仰時代留下來的東西。Harry望著養父的手掌心被反覆灼傷後再癒合,對方卻一點鬆手的意願也沒有,忍不住皺起了眉。
光明與黑暗註定無法相容,卻在傷害的同時予以療癒。
極端的排斥與絕對的守護。
這只說明了這條墜鍊曾經的擁有者大概就是Arkin的靈魂伴侶、一個力量強大的聖職者。
「Isaac……」Arkin壓低了聲音輕聲喃喃,還想再說些什麼卻在最終揉合成了一聲嘆息。
93. 親人愛人
經過了那天小小的情緒失常以後,Arkin又恢復了平時的模樣,只是胸前多了一條墜鍊,不時地就會拿起來反覆把玩。
看來Tom那時候給Arkin Papa的刺激真的很大。
可憐的Tom。
如果可以,Harry當然希望Arkin心裡那道像是不管過了多久都不會痊癒的陳年舊傷能被撫平,否則每每挖開總是生生撕裂的疼。但雖然心裡期待著未來把臉給整回來的黑魔王能夠順利追到自家Papa,讓年長的血族能有個新對象轉移注意力,但那畢竟不是他能作主的事。
決定權可不在他手上。
「Papa,同學說要來家裡幫我慶生,順便還想滿足他們對店裡長期的好奇心。」難得父子倆同時在櫃台後頭坐著,Harry一面整理著新進的藥材一面報備,目光微微偏移看了下血族目前的情況,接著便習慣性地在心裡再次為那正在不知名的遠方改造臉蛋的Tom默哀一次。
收起掌心正在把玩的十字架,血族親王挑眉思考了一下,「人類十五歲也的確是個適合成長的好歲數。」
「……Lucius也會跟著一起來。」
「來做什麼?」語氣瞬間差了好幾個等級,年長的血族瞇起眼上上下下檢查了寶貝兒子好幾遍,「……我不在的這段期間那傢伙沒對你胡來吧?」
親吻、擁抱、同床共枕都是之前有做過的事情,所以應該不算在胡來的範圍裡吧?歪歪頭思考了下養父口中所謂「胡來」的定義,Harry最後搖搖頭。
「那就好。」滿意地勾起微笑,一面把Harry整理好的藥材放到專門的容器裡保存好,血族親王恢復了平時與愛子說話時的溫柔語調,「你才十四歲,他要是敢對你亂來我只好動手廢了他了。」
嚴格說起來,要十五了。Harry明智地把回應扼殺在喉嚨裡,「他怕我帶一群小孩在夜行巷會有危險。」
「他不知道這裡根本沒人敢動你?」
某種程度上在夜行巷裡的地位十分崇高的血族男孩指指自己的眼睛,去接幾個好友的時候他可不能頂著一雙紅眼睛去,「但是他們也許會對Harry Potter出手,更別提後面還帶一串未成年的孩子。」
他總不可能在好友面前毫不猶豫地把礙事的傢伙們通通依照往例斷手斷腳丟路邊吧,那樣的震撼就太大了。把新進的物品都整理好,Harry重新坐回椅子上開始等待客人上門。
Arkin望著他親自顧著長大的孩子。他一年一年顧著、一點一點教著。把他從人類轉化為類血族讓兩人真正意義上有了血緣的連結,耐心地教導他正確的、除了戰鬥以外的生活方式,看著他從毫無情緒波動到現在能笑能鬧甚至懂得渴望明白爭取。
他的寶貝、他美麗的Harry,竟然這麼早就被他的靈魂伴侶給找到了。如此想著,一瞬間的不愉悅油然而生。
「……我還是不喜歡他。」
Harry眨眨眼,伸手扯了扯不知為何竟鬧起了小彆扭的養父衣袍的一角,試著扭轉某隻Veela在血族親王眼裡的壞印象,「Papa……Lucius很照顧我、對我很好的。」
「……Papa對你就不好嗎?」
「不,不一樣的。」Harry搖搖頭,「Papa是Papa,Lucius是伴侶,你們是不一樣的。」
雖然同樣都是生命中十分親密的存在,可是家人和愛人總是有區別,不可能完全一樣。明明一樣可以親吻也可以擁抱,但就是本能的會知道不一樣,就是會感覺到家人之間的親密溫暖,就是能感受到伴侶之間柔軟纏綿的情感交融。
怎麼能夠混為一談,不管對那一邊而言都是不尊重。
把自家一臉認真的小孩抓進懷裡,Arkin一把揉亂了Harry的髮,沒再開口。
或許,還是能夠獲得幸福的,他最最心愛的兒子。
※
Draco惴惴不安地看了眼站在身旁的父親,十五歲的金髮少年評估了一會兒當前的情況,確定在人來人往的斜角巷自家父親即使再討厭Muggle血統也一時半會兒不會發作,更別提接下來要來的人裡有Harry,之後父親或許一高興就不會想起這回事了。
再不然,請Harry去和父親說說估計也是可以過關的。
Slytherin向來謀定而後動,打定主意的小鉑金於是勇敢地在自家父親眼前牽起了才剛抵達的Ravenclaw小女友的手。
Lucius挑起眉。
「咳嗯,父親,這是Hermione Granger,之前和您提過的、Ravenclaw的榜首。……Hermione,這是我父親。」替其實都有聽過彼此的事情卻十分湊巧從沒有近距離接觸過的兩人彼此做著介紹,Draco頂著自家父親似笑非笑的目光卻依舊抓著女孩的手沒放開。
「您好,很榮幸能見到您,Mr. Malfoy。」明白身旁的少年是頂著多大壓力向眼前的貴族介紹自己,Hermione行了一個標準用於見長輩的禮節。
「……Draco常提起妳,Hogwarts每年的榜首小姐,Miss Granger。」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沒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什麼有違貴族風範的舉動,Lucius淡淡的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勉強對於眼前一雙少男少女交握著的手視而不見。
知道自己暫時過了一關的Draco偷偷吁出一口氣,而Hermione則是把正鬆了一口氣的小鉑金拉到遠一點的旁邊講悄悄話。
「Draco,你父親也要一起去幫Harry慶生?」
「呃、大概是,我沒問。」小少爺眨了眨銀灰的眼。在莊園裡確定了沒遺漏什麼東西便打算和自家父親進行出門例行報備時的他可沒想過對方會就那樣站起身隨著他一起來到斜角巷。
「……他不會覺得彆扭嗎?」
Draco小心翼翼地覷了Lucius一眼,然後扭過頭,「我想,會覺得彆扭的大概是我們。」
隨著男友的視線也看了大貴族一眼,Hermione同意地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到場,同為Slytherin貴族的Pansy和Blaise神色如常地向鉑金家主打了招呼,Neville略為膽怯地輕聲問了好,而Ron則是彆彆扭扭地行完禮便逃到了一邊,畢竟Malfoy和Weasley的現任家主向來對彼此都不怎麼友好。
「……Draco,你爸爸怎麼跟來了?」
掃了愁眉苦臉的紅髮小獅子一眼,Draco挑起眉,「他也想替Harry慶祝生日。」
「可是、」
Ron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讓一旁的Pansy舉起扇子一敲直接鎮壓了下來,「Lucius叔叔是Harry的伴侶,怎麼不能來?」
「噢……Pansy,有點疼……」揉揉被敲的腦袋,Ron嘶了一聲。
Pansy小小驚呼了一聲,連忙替Ron揉了揉,「我忘記今天扇子的材質比較硬了,還好嗎?」
「……還行。」
「Nev,暑假過得好嗎?」Blaise笑意盈盈地伸手捏捏將近一個月沒見的小獾臉蛋,肉呼呼的好手感讓他忍不住又多捏了幾下。
習慣了Blaise三不五時對自己揉揉捏捏的行為,Neville皺著眉嘆了口氣,「還是老樣子,魔藥學的期末考試成績不太好,奶奶不怎麼高興。」
「這樣吧,八月你來我家裡住,我替你惡補一下魔藥學?」
「……那我今天回家再問問我奶奶好了。」
看著一群孩子聚集到了離自己稍遠的地方說悄悄話,Lucius沒說什麼,只是耐心地等待小伴侶出現。一群人交流完,正巧Harry也踏著悠悠哉哉的腳步來到了約定會合的地點。
「等很久了嗎?」點點人數確定所有人都到齊,Harry朝著所有人招招手,往自己來時的方向走了過去,「跟我來吧,等一下要小心點,今天我家裡附近出了點事情不太平靜。」
94. 拜訪救世主
領著幾個朋友,Harry走在最前面。
說家裡附近不太平靜倒不是嚇唬人,雖然說夜行巷每天都有黑吃黑的事情發生,大家也早就見怪不怪了,但一般都會在角落自行解決,而且還會很有默契地不敢鬧到位於最深處的自家門前。
沒想到今天自己剛走出店門就看見幾具歪七扭八橫在自家門前血淋淋的屍體,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讓他不由地瞇起了眼。
出於習慣他簡單看了下屍體的狀態,發覺行兇者的手法並非一道道乾淨俐落的索命咒,而是先予以折磨、挑斷他們的手腳筋又折了他們的四肢才用最原始的刀割方式切斷了這些人的喉嚨。
極為兇殘,行刑式的殺人手段。與其說是單純的黑吃黑,倒不如說像是在藉機展示什麼。或許是立威、也可能在挑釁。
這讓過了幾年和平日子的他某根神經突突地跳了一下,身體裡屬於血族的那一部分不小心便躁動了起來。強自壓下翻湧著的嗜血渴望,Harry迅速俐落地扔出幾個魔法把眼前一堆有礙觀瞻的屍體處理好,轉頭便打算前往斜角巷赴約,卻被人給攔住了腳步。
「喂,小鬼,讓你們店主出來!」
才一眼Harry就確定眼前的巫師是不懂規矩的新住戶,有一點實力卻太過驕傲自滿,以為殺了幾個人就能夠在夜行巷稱王。看來把屍體丟在門口也是打算先鎮住位於最裡頭、理論上而言最不好惹的店家。
簡單分析了來者的心態,Harry慢吞吞地揚起頭,「……先生,今天是我生日。」
──夜行巷生存的第一條規矩,別對陌生人出手,即使對方看起來十分無害。
因為生日的關係Harry沒下殺手,只是動手卸了對方的關節又封了魔核,雖然沒徹底殺了對方可能會造成未來自己的麻煩,但在生日的當天殺人怎麼想都覺得有點掃興,特別是有朋友要來的今天。
結果因為自己久違了的動手竟然如此溫和,讓那些見證事情完整發生的巫師們躁動了起來,雖然靠著以往的威壓不至於讓他們過於放肆,但難保自己帶了一群未成年巫師進去也能順順利利抵達巷底最深處,而且當他再踏進來時,他的身分是Harry Potter,並不是Moonlight of Blood的紅眼男孩。
所以說家裡附近不太平靜就是這麼回事。
在心裡嘆了口氣,想著要不要乾脆讓Lucius帶著集體現影到店門口,但又覺得一口氣帶六個未成年人也真是太難為自家伴侶了。一面思考著一面熟門熟路地在蜿蜒曲折的巷弄裡穿梭,越來越偏僻的街道讓後面跟著的幾個孩子面面相覷。
本來以為是不是走錯了,但在後頭似乎是壓陣用的鉑金貴族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是沉默不語地跟著走。有人會把商店開在這麼偏僻的地方嗎?用眼神交流著疑惑,幾個孩子靜靜地跟著好友的步伐,幾度想開口問卻又磨磨蹭蹭地將問句重新吞了回去。
一個拐彎,和斜角巷截然不同的街道映入眼簾。
黑暗、陰沉,各式各樣的黑市交易、千奇百怪散發著陰鬱氣息的黑魔法違禁品,英國巫師界最知名的地下交易聚集地──夜行巷。
「……Harry?」
一直站在前頭的救世主男孩轉過身,露出了安撫性質的溫柔微笑。
「嗯……歡迎來到夜行巷。」
幾個孩子這才終於徹底地明白Malfoy家主為何會跟在他們身後一語不發也沒有向他們曾經有幸見過的那樣佔有慾極強地把自家好友摟進懷裡蹭蹭磨磨,原來完全是出自安全考量,他是特別過來保護他們的。
雖然緊張卻還是掩不住好奇地偷偷觀察起從小就被大人們告誡不能隨便進來的黑暗巷道,和習慣了的、明亮的斜角巷反差極大。緊緊跟在救世主身後,即使遲鈍如Gryfindor也能感覺到路邊一個個看不清臉的巫師們所投射在自己身上不懷好意的眼神。
但說也奇怪,那些人卻也只是看著,一點也沒敢上前挑釁。Harry挑挑眉,想著莫非自己出來時感受到的躁動是自己誤解了?
他沒想到的是,過去他動手向來都是乾脆俐落的斷手斷腳,只需要幾瓶魔藥就能夠輕鬆搞定,但今天看來下手雖然溫和了許多卻是直接封了人家的魔核,讓對方硬生生從一個有實力的巫師跌落到啞炮的地位,這對一個巫師而言簡直比死還痛苦。
而就算變了眼睛的顏色,從身上隱隱約約散發著的淡淡黑暗魔壓也能讓有實力的資深巫師們看出Harry是誰。資深的不敢動,那些資歷尚淺的當然也不會輕舉妄動出去當靶子。
一路順遂地領著朋友們回到自家門前,發現店門已經打開一副正在營業中的模樣,想著難得自家Papa這麼早起床開店的Harry踏了進去,「Papa,我帶朋友回來了。」
端著杯醒神用的血慢慢抿著,Arkin勾起微笑看著一個個擠進店裡的孩子,「歡迎你們,路上還好嗎?」
僵硬地點了點頭。
Merlin!他們可從來就不知道他們親愛的Harry從小就在夜行巷長大!
替彼此做完介紹,Harry走出店門看著站在外頭沒進門的伴侶,護送的目標任務達成,他只是在等小伴侶出來給他一個暫時告別的吻。
讓男人微微彎下腰,十五歲的男孩微微墊起腳尖送上親吻,「回去路上小心。」
「別忘了你答應我的。」啄了少年粉嫩的唇瓣一下,大鉑金在小伴侶點點頭表示知道後十分愉悅地消影離開。
重新回到店鋪裡,領著朋友們把店舖裡的商品逛了一遍,看著幾張熟悉的臉龐帶著敬畏的表情看著眼前的一切,Harry只是笑咪咪的一一介紹,同時也順便普及一下相關黑魔法物品的知識。
交代了一下哪些能碰哪些不行,Harry讓幾個好友自行找自己有興趣的部分參觀後才回到櫃台。
「早上有點吵。」
Harry小心翼翼地望了距離櫃檯還有段距離的友人們一眼,才點點頭,「我清理掉了,是個新來的。」
「你留下來的那個,今天正好有個老朋友來,我就順手讓他帶走了。」明白自家養子不想讓旁邊幾個小朋友聽見過於兒少不宜的內容,Arkin配合地換了種比較含蓄的說法。
明白早上那人的下場不會太好,畢竟讓血族帶走也不是什麼值得慶祝的事情,要嘛成為糧食要嘛成為血僕。
「……不過難得看你下這麼重手呢。」
「可能被刺激到了吧。」Harry回想了一下,「我果然還是比較喜歡俐落點的手法。」
95. 書單
雖然接受了一次震撼教育,幾個孩子適應力還算良好的經過了半天便沒再像剛開始那樣一驚一詫,而是能夠像平時一樣的打鬧聊天。
相對於幾個在魔法界長大的孩子而言,純Muggle血統的Hermione接受度反而更加好些。對她來說,雖然明知這是巫師界裡很危險的地方,但就她看來也就只是另一個階層的人們專屬的、和一般人不太相同的生活形態。
細心的她當然也注意到在據說危險的巷弄裡穿梭著的他們有多麼安全,有Harry跟Mr. Malfoy在,即使是心懷歹念的黑巫師也不敢直接出手。
她能感覺到,Harry很喜歡自己的家,他在這裡過得很好。她也終於見到了Harry時常掛在嘴邊的Arkin Papa,一個優雅俊美的還擁有著不可思議的好廚藝的男人,那對父子倆互動裡那份自然而然的、屬於家人間的溫柔親密可一點都無法造假。
Harry很開心,這樣就夠了。
由於時間的關係,參觀完Moonlight of Blood、吃完Arkin親手做的生日蛋糕,再把禮物親手交給好友後嬉嬉鬧鬧了一陣子,一群人便需要啟程各自返家了。雖然來的時候無法通過壁爐,但回程的時候由於是回到各自家裡的壁爐,只要是血緣者就自然可以從任何壁爐回到家裡,因此回程便安全許多。
一一送走好友,Harry帶著需要回到Muggle界的Hermione回到斜角巷,她的父母已經在約定好的破釜酒吧裡面等待。
Harry抽出隨身攜帶的手帕替女孩拂去裙子上的煤灰,「那麼,我就送妳到這裡了,回家路上要小心。」
「嗯。再次祝福你生日快樂,終於十五歲了。」給了站在壁爐邊的男孩一個深深的擁抱,Hermione笑意盈盈地又給了Harry一個頰吻,「你家很不錯,Harry,以後我還能再來嗎?」
男孩先是有點驚訝地眨了眨眼,才柔軟地微笑應允,「當然,只要妳想來,我隨時都歡迎妳。」
「只是你或許還得麻煩地來接送我。」回想了下自己來時的方式,Hermione小小皺起眉,她還不夠強、沒有自信能夠隻身一人闖進在夜行巷這麼裡面的地方,「Hmmm……這幾年的話,是一定,不是或許。」但是幾年後,她一定可以。
「沒問題。」
※
「親愛的,生日快樂。」
才剛降落在Malfoy莊園,Harry就被早就算好位置待在原地等了不曉得多久的Veela給恰好接住。
「唔、謝謝。」像是在水管裡被擠壓的感覺還沒過去,Harry微微皺著眉發現自己即使已經用了好幾年依舊討厭港口鑰的移動方式。
注意到男孩皺起的眉,Lucius親親Harry的眉間,「怎麼了?」
「……討厭港口鑰。」慣性地攬上男人的脖頸任由對方抱著走,反正Lucius在把自己給抱起來以後,在到達目的地以前是絕對不肯把自己放下來的。
為了戀人難得孩子氣的嘟嚷而輕輕笑了出聲,Lucius抱著人來到了餐廳。對於能夠獨佔自家小愛人生日當天一整晚,鉑金貴族顯得十分滿意。
「Love,晚上留下來嗎?」
手裡正挖著布丁的手停頓了下,Harry抬頭望向笑得一臉純良的大鉑金,又低頭望了自己顯然還在發育中的身體,沒有說話,但表情清楚明白地寫著「我才剛滿十五歲你打算對我做什麼。」
雖然說這一兩年他的身高抽長了許多,但這輩子過著天天吃飽睡好日子的Harry對於自己身體的成長還是抱著十分樂觀的想法,雖然不知道是因為天生骨架就小還是因為其他不明的原因,讓站在好友中央的他不管怎麼看都仍是屬於嬌小纖瘦的那一個,不過至少發育比上輩子好了嘛。
Harry.始終對上輩子身高很在意的.Potter放下正在舀布丁的湯匙,轉而拿起放在一旁的牛奶喝了一大口。
「我只是想你了,Harry。」面對Harry懷疑的眼神,Lucius一點也不心虛。
Harry試著指出伴侶的語病,「Lucius,我們下午才見過面。」
「我指的是獨處。」把男孩喜歡吃的蛋糕切了一口大小再用叉子插起湊到了對方嘴邊,「嘗嘗?我讓小精靈們特別做的。」
張嘴接受了男人的餵食,清爽的口感在嘴裡化開,帶著數種莓果混合而成的微微酸甜味,「唔,好吃。」
討好地又插起一口送到伴侶嘴邊晃了晃,「今晚留下來?」
Harry挑起眉,看著自家伴侶期待的表情,最後還是點下了頭。反正Lucius的床睡起來很舒服、被Lucius抱著也可以睡得很好,他基本上沒什麼拒絕的理由。
隔天早上在浴室裡,望著身上青青紫紫的吻痕,Harry突然覺得有點後悔。
Lucius的確沒做什麼,一開始也只是很平常的親吻與擁抱,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親著親著就越親越下面,然後氣氛就在不知不覺間改變了。到了後來兩人有小小的裸裎相見,但似乎是為了還在發育中的自己,男人頂多就是壓著他磨磨蹭蹭又摸又吻又咬。
而即使到了最後他們也只是用手替彼此抒解身體上躁熱的慾望,嚴格說起來沒做完全套。
整體而言還是很舒服的一個晚上,至於會後悔的原因只是因為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有些是位於衣服掩蓋不到的位置,Harry覺得麻煩。
倒不是說他不想承認和Lucius的關係,只是生日當晚留宿Malfoy莊園,隔天就帶著一身吻痕回到家裡,不管自己是先回那個地方,他的家長們大概都會二話不說直接衝來莊園獵殺孔雀吧。
噢,Potter莊園的部分倒是可以稍微放心點,但是James爸爸絕對會衝去No.12, Grimmauld Place向教父告狀的。
泡了個溫暖舒適的澡,Harry香香暖暖地穿著浴袍走出浴室,恰好Lucius關上窗走了過來,手上拿著一封十分眼熟的信。
「Hogwarts的書單來了。」把信放到男孩手裡,鉑金貴族微笑著抱起渾身散發著與自己同款香氣的伴侶坐回床上,沒有干擾對方拆信的動作,只是不時地啄吻幾下。
把羊皮紙從信封裡抽出再展開,Harry先確認自己的課程沒有錯誤,才把目光放到下面列出來的書單上。然後在看到黑魔法防禦術的書單時,他先是瞪大了眼睛又仔細地看了兩三遍,接著才發出了絕望的小小哀鳴。
《魔法防禦理論》,這代表他們五年級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依舊是Dolores Umbridge那個討人厭的女人。
96. 自力救濟
「Harry?」
摟著突然發出哀鳴的伴侶晃了晃,Lucius的視線轉向對方手裡拿著的羊皮紙,想從中找出任何引發對方哀鳴的元凶。
沒立即回應Lucius的疑惑,Harry從手環的儲物空間裡翻出兩面雙向鏡,先是拿起其中一面朝著鏡子裡喊了喊,「Gellert、Gellert!」
遠端的鏡面晃了晃,慢吞吞地空間移轉,接著一個躺在床上金髮青年出現在鏡子裡,一點也不在意形象地打了個呵欠,「噢,小Harry,這時間對一個老人而言可真是太早了……」
「Dumbledore校長呢?」
畫面裡的金髮青年驚呼了一聲,畫面晃了晃像是拿著鏡子的某人在急急忙忙遮掩著什麼,接著不遠處傳來了個聽不太清楚的聲音說著什麼,老魔王哄了幾句卻被毫不留情地揮開,隨後金髮青年重新回到了畫面裡,一臉埋怨。
「……你怎麼知道Albus被我拐來了?現在不是還在暑假,Hogwarts沒這麼缺校長吧?我和Albus才、」
「──Gellert Grindelwald,把鏡子給我!」
畫面一陣全白,Harry估計是掉到了床單上頭的關係,隨後一陣模模糊糊的布料磨擦聲跟一些其餘的不明聲響過了好一會鏡子才重新被拿起來,這次對上的是一個長相清秀的紅髮青年。
Harry眨眨眼,「Dumbledore教授,早安,您年輕的模樣真好看。」
「是吧是吧,我家Al年輕時多麼美麗卻偏偏要把自己弄成那副德性……」來自得意洋洋的德國魔王。
「──他是Dumbledore?」來自Harry身後受到驚嚇的鉑金貴族。
畫面彼端的紅髮青年不自在地紅著臉把身旁的金髮青年推開,湛藍的眼睛溫和地眨了眨,「Harry,這麼早找我有事情嗎?」
Harry皺起眉,「Professor,今年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為什麼會是Dolores Umbridge……」
鏡子裡的Dumbledore也攏著眉,微微嘆了口氣,只是說了一個詞,「魔法部。」
「就算是部長強塞來的您應該也能說已經有人選了不是嗎?不然讓Gellert來也行啊。」
金髮青年突然擠進了畫面裡一臉愧疚,「小Harry,我當年Durmstrang沒畢業,英國不肯讓我拿教師資格,不然我也想去Hogwarts玩玩的。」
「……那Durmstrang怎麼肯讓沒畢業的你當校長?」
Gellert眨眨眼,一臉驕傲,「全世界也只有英國敢不承認我,不過或許明年就不是問題了。」
「沒事幹嘛不好好念書弄到自己被退學呢……」Harry看向Hogwarts如今變的年輕許多的校長,「就沒有其他人肯申請這個職位了嗎?」
「小Harry,我當年成績可是頂尖的,不過只是課餘時間做了幾個小實驗而已、是那群老頑固不懂總實驗總是伴隨著一點風險!」
「光你所謂的『一點風險』就炸了Durmstrang作為學校運作基底的古魔法陣,要是再讓你待下去是不是連教職員跟學生也給你炸上天了?」把對方沒說完的話補完,紅髮青年伸手把不斷插話的某人推開,「在魔法部的施壓下,根本沒人來應徵這個職位。Harry,這回Cornelius是鐵了心要安插一個人進Hogwarts,就算不是黑魔法防禦術教授,也會是其他職位。」
「Hogwarts總督察……」Harry悶悶不樂地想起上輩子五年級種種不愉快的回憶,「我明白了,Dumbledore教授。開學見,祝您有個愉快的假期。」
收起專門用來連繫Grindelwald的雙向鏡,Harry瞪著另外一面背後鑲著紅色碎鑽的雙向鏡,猶豫了一下還是拿了起來,卻沒立即啟動。
「Lucius,我不喜歡那位Umbridge女士。」放鬆了身體靠在伴侶身上,Harry側身揚起臉讓男人吻了吻,「比討厭Voldemort還要討厭。」
「那麼,我去應徵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職位?」低頭攫取了伴侶粉嫩柔軟的唇,不帶情欲的淺淺啄吻。只要Harry能開心,他當然願意為了他的男孩前去Hogwarts當那群崽子的保姆。
搖搖頭,Harry把記錄著書單的羊皮紙給扔到了地上,「但她還是會用另外的名義出現在Hogwarts裡,到時候連Dumbledore教授也可能管不了她。」
Lucius抱著男孩換了種方向思考,認真評估起把魔法部長換下來的可能性。而被他抱在懷裡的男孩則是啟動了雙面鏡,「Hello, Tom?」
鏡子裡的畫面先是一片漆黑,模糊了好一會兒後Harry依舊只能看見一個不清楚的人影,明白黑魔王的臉似乎恢復的不是很順利,壓抑下自己調侃對方的渴望,救世主試探性地開口,「呃、早安?」
「……你最好有充足的理由構成這次的聯繫。」復活後連聲音都變得嘶啞的魔王開啟金口,聲音帶著濃濃的起床氣。
「Well,我本來想問你目前對於攻打魔法部的興趣有多大,不過還是算了。」Harry的眼神透著同情與憐憫,望著眼前被魔法刻意模糊了的臉孔,想了想最後終於還是面露關心地詢問了一下,「嗯……臉部重建的進度順利嗎,Tom?」
黑魔王乾脆俐落地切斷了通訊。
聳聳肩,把兩面雙向鏡都收了起來。Harry嘆了口氣,果然還是只能自力救濟了。在伴侶懷裡逃避了幾分鐘的現實,昨天剛滿十五歲的救世主才爬下床換衣服。
「也許我該慶幸信是今天寄到,否則這就是最糟糕的生日禮物了。」換完裝,Harry被同樣著裝完畢的Lucius牽著走到了已經準備好早餐的餐廳,Narcissa和Draco早就坐在位置上了。
「早安,父親、Harry。你也收到通知信了?」朝著Harry揚揚手裡的通知信,Draco挑起眉,「你覺得到底會是誰選了Wilbert Slinkhard寫的《魔法防禦理論》當作我們今年的教科書?」
「……一位魔法部派來的女士,Dolores Umbridge。」直接給了回答,Harry在Draco身旁坐下,「日安,Narcissa表姊、Draco。」
「日安,Harry,一早就皺著漂亮的臉蛋可不是件好事。」替Harry挑了幾樣食物放進盤子裡,然後又倒了兩杯牛奶推到對面兩個男孩眼前,「十五歲是個發育的好年紀呢。」
其實不怎麼喜歡牛奶的Draco瞪著眼前的牛奶好一會兒,才在自家母親溫柔的注視下勉為其難地捧起杯子慢吞吞地喝掉。
「謝謝。」輕輕地抿出一個微笑,Harry維持著平時的進食速度一口一口地消滅自己盤子裡的餐點,偶爾喝一兩口牛奶。
「Lucius,《魔法防禦理論》可不是本適合五年級學生用的教材。」拾起兒子的書單,Narcissa 從Harry的表情裡看得出來那位名叫Dolores Umbridge的女人似乎不怎麼好,微微蹙起眉, Malfoy莊園的前任女主人腦筋快速地轉了轉。
「也許你該以十二校董之首的身分向Hogwarts新任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提出抗議?」
97. 五年級開學
Hogwarts終究還是迎來了新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
「回到Hogwarts的感覺真是太棒了,而且還有這麼多可愛的小臉蛋抬頭看著我呢!」Dolores Umbridge微笑著露出了一口尖銳的牙,Harry對著她身上的粉紅色外套皺了皺眉,然後低下頭專心吃飯。
和記憶中一樣,Dolores Umbridge同樣地打斷了Dumbledore的致詞,開始發表起魔法部即將干預Hogwarts校務的宣言。
注意到Slytherin的學生們在聽了幾句後便冷冷挑起眉低下頭繼續優雅用餐偶爾低聲交換著情報的舉動,Harry微微分神看了下其他學院長桌的情況。
Gryffindor的學生們一部分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著,另外一部分的學生則是毫不在意地自顧自聊著暑假趣聞。Ravenclaw的學生看起來似乎完全沒有人在注意Umbridge的致詞,只是專心致志地交換著彼此的研究心得。Hufflepuff的學生們則是先露出了不解與茫然的表情,然後在看了看席間教授們的臉色後乖巧地低下頭認真吃飯。
「這就是我們的新教授?」Blaise湊了過來,微微皺起眉。
「真是令人遺憾的品味。」Pansy搖搖頭,然後在眼前的草莓布丁與芒果奶酪之間忍痛捨棄了布丁,然後一臉震驚,「……她居然能讓我今天對草莓布丁的胃口全失。」
「如果她這樣就能讓妳對草莓布丁的興致完全消失,那麼Pansy,妳今年大概要放棄所有粉紅色的甜點了。」Harry伸手拿起被Slytherin的公主殿下捨棄的草莓布丁,胃口還不錯地舀了一口。
Pansy皺著精緻的小臉扭頭看了看台上的女人又看了看救世主男孩手裡的甜點,「……沒關係,我正好減肥。」
Blaise盯著女孩手上的芒果奶酪,試著指出公主殿下句子裡最大的問題點,「呃……Pansy,妳只是不吃粉紅色的甜點,其他顏色的甜食妳還是一樣會吃,這樣一點減肥的效果都沒有。」
「Blaise、」Pansy甜甜一笑,「給我閉嘴。」
於是勇敢提出諫言的勇者Blaise捧著手裡的蘋果派黯然退場。
用完餐,今年被選中作為級長的Draco和Pansy必須帶領一年級新生,於是Harry便和Blaise兩人一起先回交誼廳等待例行的院長訓話以及各年級的首席挑戰賽。
「Harry,今年還是一樣不打算參加首席挑戰賽?」
手裡的書慢慢翻過下一頁,Harry本來想依照往例搖頭表示太麻煩,腦海裡卻猛然跳進一個全新的想法,「Hmmm……」
原本Blaise也只是無聊問問,他們都知道他們親愛的救世主對這一點興趣也沒有,每年都說太麻煩所以只是坐在一旁觀看,而實力擺在那裡也沒人敢硬是要他上場比一比自取其辱,沒想到這次問Harry他竟然猶豫了。
……Harry不是真的在打算要上場揍Draco一頓吧?
Zabini家的少爺皺起眉,認真回想暑假的兩個月裡Draco是否有惹到Harry的記錄,卻遍尋不著任何蛛絲馬跡。
沒注意到身旁好友的糾結,Harry認真地猶豫了好一會兒,最後一把闔起了自己正在看的書,隨手一個咒語把書給放回寢室,才轉頭回答Blaise,「我打算參加學院首席挑戰賽……看來要跟Draco說聲抱歉了。」
聽見Harry的答案,Blaise瞬間鬆了一口氣。
現任的學院首席是個七年級的學長,Draco本來也有意願要在五年級或六年級的時候爭取這個位置,對一個Malfoy家的繼承人而言同時擔任年級首席、級長跟學院首席不是件困難的事情,所以他倒是不擔心Draco會忙不過來。
但如果Harry真的想要學院首席這個位置,目前Slytherin內部他可想不出有誰能爭得過他。
今年的Slytherin新生比以往要多一點,被新任級長們領進來的小臉蛋們一個個好奇地望著眼前他們即將待上七年的地方,看完Slytherin交誼廳的擺設後他們看見了正窩在沙發上黑髮綠眼的少年,不約而同地瞪大眼睛發出了小小的驚呼聲。
「Harry,看來你光是這樣坐著就擄獲了不少小動物們的芳心。」
Harry摸摸臉,「我看起來這麼像稀有動物?」
「全世界就這麼一個黑頭髮綠眼睛頭上有道閃電疤的Harry Potter,你說稀不稀有?」
全世界僅此一個的Harry Potter上上下下打量了身旁的少年,「我確定Blaise Zabini大概也是僅此一家別無分號,怎麼你有認識其他的自己嗎?」
Blaise一臉理所當然,「鏡子裡還有一個,你不知道我每天都被自己帥醒嗎?」
能厚臉皮成這樣大概是貴族必備的技能,Harry搖搖頭決定不繼續增加Blaise的樂趣,目光轉向交誼廳門口,魔藥大師一如以往氣勢十足地登場,身後的黑袍依舊像是計算過一樣地翻飛出漂亮優雅的弧度。
例行的院長訓話時間通常是針對低年級的學生們的,高年級的學生可以藉這段時間忙裡偷閒的小小交流一下,今年有重要考試的五年級跟七年級生如果對接下來的挑戰賽沒有興趣也沒有義務要留下的話甚至可以離開先行休息。
把新生留給自家院長整治,Slytherin新任的男女級長走到了另外兩名好友的身處的沙發坐下,然後Draco盯著依照往例不應該還留在這裡的救世主好友,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發現對方手上甚至沒有打發時間用的書。。
「真難得,Harry,你居然沒有先回房間。」
「Draco、抱歉了。」Harry一臉認真地看著Draco,「今年我打算挑戰學院首席。」
小鉑金愣了愣,沒有露出Blaise預料中的失望表情,而是動手狠狠擰了一下身旁人的大腿。
「噢、Draco,很痛!」Blaise扭曲著臉拍開了Malfoy小少爺的手,朝著沙發另一側移了移決定遠離鉑金友人。
「居然不是夢啊。」Draco眨眨眼,看著似乎不是在開玩笑的室友,對於自己想要爭取的地位將要被搶走倒是沒有什麼抵觸的情緒。想爭取是因為想試試自己的能力,同時也是因為Malfoy向來是最優秀的,但既然Harry想要,反正總歸都是家裡的人,而且Harry也的確有那個實力,他承認。
「你受了什麼刺激突然對學院首席有興趣了?」Draco只是單純的好奇。
「……Dolores Umbridge。」
98. DADA in Morning
讓Slytherin的學生們欣賞了一場精采的魔法對決以後,Harry和已經七年級的前任學院主席友好地握了手,同時也象徵著權力的交替。
坐到象徵Slytherin最高權力地位的學院首席位置上,Harry不是很舒服地皺了皺眉,離爐火如此近對一般尋常人類可能是地窖裡最好的溫暖位置,對他卻是過於燙人了。
但他可不能因為自己的喜好就這樣壞了Slytherin千百年來的規矩。學院首席的挑戰賽是在各年級的年級首席爭奪賽以後,接下來便是學院首席的發言時間,至於內容則是由學院首席決定,大抵上都會是一些要求所有人明白自己是個優秀的Slytherin不要在外頭做出有辱學院之事的叮嚀。
「那麼……新生們,歡迎加入Slytherin。」Harry微微一笑,「舊生們,也歡迎各位回到Hogwarts。」
交誼廳裡很安靜,只剩爐火啪滋啪滋的聲音,Harry的目光簡單地巡視了一遍,「我只有兩件事情告訴大家。第一、一日Slytherin,終身Slytherin;第二、今年的黑魔法防禦術課程,圖書館會是更好的選擇。」
說完,Harry便站起身宣布散會。
Harry很少如此明顯地表現出對某人的敵意,在幾個好友的記憶裡,幾乎不曾有過。這讓他們不禁好奇起究竟新上任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是在什麼時候得罪了他們脾氣很好的救世主。
雖然級長和學院首席都有自己的單獨寢室,但Harry和Draco商量過後還是決定繼續當室友,只是稍稍更動了寢室的格局,讓他們的寢室成為兩房一廳的樣式,這樣就能夠同住的同時也保有個人隱私。
用洗澡時間讓Malfoy家的小精靈把整間寢室都打理過一遍,換上睡衣的Draco看向同樣也換好睡衣捧著杯牛奶縮著手腳窩在客廳裡單人沙發上的Harry,他們明天十點才有課,所以當然有時間可以好好聊聊。
「Harry,你討厭新任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
「嗯。」Harry點頭,慢慢地抿了一口牛奶,沒有接下去解釋的打算。
讓小精靈替自己端了杯紅茶,Draco坐到Harry對面另一個柔軟的單人沙發上,「嗯哼,她做了什麼?」
翠綠的眼睛轉了轉,「如果我說我只是討厭她身上的粉紅色你相信嗎?」
「當然不,即使那件粉紅外套看起來真是糟透了。」
「相信我,還會更糟的,試著想像她全身都是那樣的粉紅色?」Harry嘴角抽了抽,接著頗為幸災樂禍地看著向來走在時尚尖端的Malfoy家小少爺瞬間變臉。
「Merlin三百年沒洗的臭襪子,那真是災難!」
Harry瞬間不太能肯定哪個比較糟糕一點。然後他發現小少爺沒像以往一樣被唬弄過去,反而嚷完之後就又重新認真地盯著他。
感嘆著當年天真可愛的十一歲小男孩已經被時間的洪流給狠狠捲走,Harry眨眨眼睛,「她現在是還沒做什麼,但是Draco,她是魔法部派來的人。」
聰明的人向來不需要太多提示,小鉑金一瞬間了然。
三巫鬥法大賽以後,預言家日報報導了Harry做為Hogwarts的選手獲得了冠軍,卻對於比賽當天發生的事情隻字未提。沒有Voldemort復活的消息也沒有關在Azkaban的食死徒集體越獄的新聞。
但當天聽見Harry說的話的人可都把救世主的所見所聞都收進了心裡。即使報紙沒刊登而部長也抵死不承認,可不代表這件事情就真的不存在。
Harry在賽後沒說什麼來反駁在他離開之後魔法部長急於向所有人宣稱的Harry Potter只是比賽壓力太大看見了幻覺,聽見他人轉述時他也僅僅只是冷冷挑起眉卻一句話也不說,所有熟悉Harry的人都知道他願意說出口的話向來都是有真憑實據的。
魔法部能有的手法也就那幾種。最有用的輿論源頭預言家日報才剛冒了個芽就讓大股東Malfoy強行壓了下來,憑現任部長那不重用的腦袋也就只能想到派個人進來干預校務這種沒什麼建設性的方法了。
但是想動Harry?
Slytherin向來只要劃分進勢力範圍的就護短護得兇,Draco冷冷一笑,「那就讓我們來見識一下這位來自魔法部的女士有什麼本事來當Hogwarts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吧。」
※
最先領教到新任黑魔法防禦術教授能力的是Ravenclaw和Hufflepuff。這兩間學院的學生向來都有預習課本的好習慣,所以當他們聽見第一堂課的內容竟然是閱讀課本第一章並且完全不需要使用魔杖的時候,教室裡先是安靜了一會兒,然後所有人開始有了動作。
Ravenclaw的學生們十分乾脆並且整齊劃一地拿出了他們各自的課餘讀物,旁若無人地看了起來;而Hufflepuff的學生們面面相覷,又看Ravenclaw的同學們根本沒打算按照課堂要求做,便安靜地從書包裡抽出自己不擅長的科目筆記開始復習。
他們今年是O.W.Ls的考生,學習可一點都不能馬虎。既然教授沒有上課的誠意,那他們何不把握這恰好多出來的複習時間。
這讓Dolores Umbridge的臉瞬間氣綠了,她尖叫起來,「你們在做什麼!」
只有幾個Hufflepuff的學生抬起頭看了她一眼,Ravenclaw的學生更是連一個抬頭或一點表示聽到的反應都懶得給她。
深吸了一口氣的Umbridge不怒反笑,嗯哼嗯哼地清了清喉嚨,才用她少女般嬌滴滴的聲音說道,「同學們,我記得我剛才說的是,翻開你們的課本,開始閱讀第一章。」
一名Hufflepuff怯生生地舉手,「Professor,我們已經預習過了。」
「那就看第二章。」
Umbridge微笑地給出回應,而那名Hufflepuff像是還想說些什麼,想了想最後還是沒開口,只是低頭繼續翻閱自己的魔藥學筆記。
發現依舊沒有學生理會自己把課本翻開,Umbridge收起笑容,「Ravenclaw和Hufflepuff各扣五十分,因為不服從教授命令!」
一群Hufflepuff只得勉強翻開他們已經看過的課本,說老實話就連他們看了都覺得這是一本毫無價值的教科書,如果整個學年都是這樣上課時間就是看課本的授課模式的話,他們寧可吃完早飯就直接到魔藥學教室待命,用整整多出一倍的時間來研究那些難解的魔藥內容。
而向來對學院杯沒什麼野心的Ravenclaw只有少數幾個微微皺了眉,作為級長的Hermione便是其中一名。
所以她舉起了手。
99. DADA in Afternoon
「Hermione,聽說妳在黑魔法防禦術的課堂上把Umbridge教授得臉都給氣歪了?」
午餐時間是例行的八卦時間,才幾分鐘的用餐時光,Ravenclaw新任女級長間過去五年的榜首小姐Hermione Granger公然在課堂上挑戰教授權威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Hogwarts。
避開了議論紛紛的大廳,一群人先是去了廚房一趟打劫了許多點心飲料才走到黑湖邊鋪開野餐巾坐下,Ron手裡先抓了一塊蜂蜜小甜餅,還沒咬下去便迫不及待地先問出了口。
「那女人的臉本來就是歪的。」Hermione還沒來得及開口,一旁的Draco便挑起眉,伸手接過事主切好遞過來的蛋糕,「她罰妳勞動服務?」
「只是晚上去她辦公室抄寫。」
Harry準備拿小餅乾的手停頓了一下,反覆思量了一會兒,就這麼直接地要好友別去是不可能的,而要對方下午的魔藥課刻意炸了自己的魔藥以求得另一個勞動服務似乎可行性也不大,「……今晚?」
「嗯。」
「所以Hermione說了什麼?」揀了一盤餅乾進盤子裡,Harry一口餅乾一口奶茶地吃起了時間有點太早的下午茶。
「我不認為我們這學期的黑魔法防禦術能學到什麼,她的課就是讓所有人收起魔杖翻開課本開始讀第一章。」Hermione沒有回答,而是蹙起眉,幾乎沒有什麼事情比得上學習不到新知更能讓一名Ravenclaw感到恐慌跟焦躁。
「依照她的教程我們根本要到O.W.Ls那一天才會真正舉起我們的魔杖施下這學期的第一個防禦咒語,但是這門課不該是這樣的!」
「不知道這種課程能不能申請免修。」上完同樣一門課的Neville皺著臉,身邊的Blaise順手挑了個水果塔放到他的掌心裡。
聽了兩個上過課的好友的形容,對黑魔法防禦術課程得期待降到最低的Pansy懶洋洋地搖著扇子,想起那位新教授讓她一早就反胃的可怕衣著品味,Slytherin的小公主抿抿唇,「那倒不如期待校董們聯合署名把她廢掉。」
才說完,幾個孩子的視線同時投向了某位身分是校董兒子的小鉑金身上,貌似他家長輩還是Hogwarts十二校董之首。
「……你們怎麼不看Harry。」引導所有人的目光轉向,Malfoy家小少爺不太貴族地癟癟嘴。校董兒子算什麼,這裡可還有一個更可靠的校董伴侶。要知道,他父親可以拒絕他的要求,但父親身上的Veela血緣可由不得他對Harry說不。
視線一瞬間突然通通聚焦在自己身上,Harry哽了一下立刻舉起杯子用奶茶把卡在喉嚨裡的餅乾給沖下肚,咳了幾聲確定沒什麼問題以後才開口說明,「她是魔法部派來的,要是讓校董們聯名把她驅離教授職位,到時候魔法部肯定還會再想辦法安插個連校長也管不著的職務進來……這樣到時候就更難辦了。」
知道Harry分析的有道理,幾個孩子一瞬間沉默了下來,反覆苦思。
「不過別擔心,Lucius有答應我會盡快解決這件事情的。」
雖然沒辦法利用校董的名義直接把Dolores Umbridge從教授職位上剔除,但Lucius仍是在他上火車前信誓旦旦地保證他會很快地解決這件事情,要他安安心心地過日子。
懷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的心情,Harry一時倒是沒有做出什麼反抗Dolores Umbridge的計畫,沒想到才第一堂課Hermione就讓那位女士給盯上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左手不自覺地撫上右手手臂,理智上知道已經不是同一具身體了當年那支黑魔法的鮮血羽毛筆並未在自己如今的手上留下任何疤痕,指尖拂過的那一瞬卻還是感覺滾燙得像是立即就要浮現那行血紅的字一樣。
I can not tell lies. 我不可以說謊。
淡淡揚起笑,冰冷的翠綠視線遠遠望向城堡的方向。
──l only tell the truth.
※
下午的黑魔法防禦術課程,Harry一踏進教室便捨棄原本坐在前排的習慣,而是另外找了個中間靠走道的位置坐下。雖然不知道他們新上任的學院首席打算做些什麼,但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大事,五年級的Slytherin學生便也就各自落座。
和習慣提早到教室的Slytherin不同,除了跟著Harry一起先到教室的Ron以外,其他大部分的Gryffindor們都是直到上課鈴快響才陸陸續續地進入教室,而且不知為何每個人的表情都躍躍欲試,像是在期待著什麼一樣。
想了想,明白一群唯恐天下不亂的Gryffindor大概是在期待稍後的課程裡會不會出現一個和Hermione一樣站出來挑釁Dolores Umbridge的勇者,Harry只是懶洋洋地翻了翻擺在桌上的《魔法防禦理論》,然後不屑地撇撇嘴。
然後上課鈴響了,一身桃紅的Dolores Umbridge走了進來。
「午安,孩子們。」像是早上的不愉快完全不存在一樣,Umbridge瞇著她小小的眼睛甜滋滋嬌滴滴地開口,一面走到了講台,發現只有稀稀疏疏的問好聲,她的視線環顧了一圈,特別在教室正中央靠走道的某個地方停頓了一下。
她嗯哼嗯哼地清了下喉嚨,「我希望以後我像你們問好時,你們可以回答我。比方說,當我說『午安,孩子們』時,你們可以回應我『午安,Professor Umbridge』。明白嗎?我們來試一次。午安,孩子們。」
「午安,Professor Umbridge。」
學生乖巧且極高的配合度讓她十分滿意,於是她繼續開口下了課堂命令,「把你們的魔杖收起來,這門課我們不需要使用魔杖。然後,翻開你們眼前的《魔法防禦理論》,閱讀第一章。」
Harry讓身體放鬆地靠上了椅背,雙手以最舒適的姿態交叉在胸前,沒動。
不只是Harry,他身旁的Draco也一副悠閒的姿態坐著完全沒有翻開課本的打算,自家的學院首席跟年級首席兼級長都沒動作,Slytherin們自然也沒有人依著Umbridge的命令收起魔杖翻開書。
對Slytherin而言,學院首席是僅次於院長、絕對的存在。至於那站在講台上他們得喊一聲教授的粉紅色物體根本什麼也不是。
發現Slytherin們一點動作也沒有一副就是在挑釁的模樣,教室另一邊的Gryffindor五年級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裡不約而同地沸騰了。
100. 針鋒相對
「沒聽見我的話嗎?翻開你們眼前的《魔法防禦理論》,開始閱讀第一章。」
又重複了一次自己的命令,Dolores Umbridge看著眼前包含了兩間學院學生的教室。注意到教室裡一邊正冷眼瞧著自己,另外一邊正興致高昂地像是在看熱鬧並且不論哪一邊都沒有按照自己的吩咐下去做的Umbridge瞬間握緊了拳就想發作。
小小的眼睛繞了幾圈,嘴角便微微揚起。和早上Ravenclaw和Hufflepuff合上的課程不同,早上的學生會主動發言,自然靶子就好找,雖然那名Ravenclaw的女孩太過尖銳,但沒有關係,晚上她就能夠給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了。
讓她用自己的鮮血寫「我不該質疑師長的權威」應該是個不錯的決定,把教訓永永遠遠留在手上。
至於在這間教室……她明確簡單而迅速找到了她的目標。
瞧瞧她看見了誰?「Mr. Potter,你的課本有什麼問題嗎?」
Harry不喜歡那被刻意放的甜美在他聽來卻是滿懷惡意的少女嗓音,然而他只是挑挑眉,「Professor Umbridge,我的課本沒什麼問題,除了它是我從我教父家裡的圖書館專門擺放廢物書的角落裡翻出來的以外,雖然有點舊,不過應該還能用。……另外,我認為有問題的是您的課程目標。」
Umbridge回頭望了一眼黑板,笑得和藹可親,「我的教程都是經由十數名專家評估後一致認可的安全教育方案。我看了你們過去四年的課程記錄,那簡直是一蹋糊塗、毫無系統的教育方針!也許你們已經習慣了那樣的教學方式,但是既然我成為了你們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就絕對要把這個陋習改正過來,端正你們的學習風氣。」
「所以,Professor Umbridge,您的意思是,我們不需要在您的課堂上傻呼呼地揮動魔杖,只需要依照您的課程進度閱讀這本《魔法防禦理論》,就能夠端正我們的學習態度、並且給予我們足夠的知識與技巧應付我們明年的O.W.Ls?」
「沒錯,很高興你能理解我的意思,Mr. Potter。」
「那我懂了。」Harry冷冷一笑,瞬間換了稱呼,「Umbridge女士,恐怕我必須對您的教師能力提出質疑。」
教室裡同時響起了驚呼。
「至於您說有十數名專家認可了您的教案,我同時對此表示懷疑。」沒等講台上的女人開口,Harry伸手懶洋洋地翻了翻桌上的課本,擺出了被薰陶了許多年終於還是學會的Slytherin貴族式不屑表情,「如果一整年都是要我們反覆閱讀這本書,直到實踐考試時我們才能舉起我們的魔杖施放咒語,很遺憾我看不出這種教學方式有任何存在於人間的必要性。並且、」
Umbridge斂起了所有笑容,粗魯地打斷了Harry的發言,並且聲音變得更加尖銳,「Mr. Potter,這是經由魔法部認可的教學方式,全是為了讓你們能在安全的環境裡學習而經過嚴格篩選出來的方式!魔法部重金聘請的專家們可輪不到未成年的你來評斷!」
「魔法部的專家們能保障我們出了學校也能身處在這麼『安全』的環境裡嗎?」Harry微瞇起眼,刻意在某個單詞加重了發音。
「……外面能有什麼危險呢?」Umbridge同樣瞇起了她的小眼睛,語氣突然變得冰冷而尖銳,「現在是和平的年代,Mr. Potter,離開學校也不會遇到危險,誰會忍心傷害在學中的你們呢?」
「噢,比方說……Bellatrix Lestrange?」
「我要求你立即停止你的謊言,Mr. Potter!」
「我有沒有撒謊,大家心裡都有數。」
「Bellatrix Lestrange依舊安穩地待在Azkaban裡,被Dementors牢牢地看守著!從來沒有人能夠從Dementors包圍下逃離!」
「Umbridge女士,看來您的資料有點過時。」微微勾起唇,「您打算怎麼解釋前年的Sirius Black呢?」
「那是意外!魔法部已經調派了更多的看守,如今的Azkaban堅不可摧!」
「但是應該要被Dementors牢牢地看守在Azkaban的Bellatrix Lestrange可是狠狠朝我手臂上劃了一刀呢。」
Harry扯扯嘴角,舉起曾經受傷的手臂晃了晃,「黑魔法防禦術不是應該教導我們如何面對敵人的攻擊嗎,如果只是念書,我恐怕上了戰場沒人能活著走出來。噢當然,有個例外……除非敵人們是您的好學生,十分認真地接受您的教導、即使面對生死關頭也不會拿起自己的魔杖施放哪怕任何一個盔甲咒。」
「──Slytherin扣一百分!」
Harry輕笑出聲,「妳得說出理由,Umbridge女士,沒有正當理由,Hogwarts的記分系統不會執行妳的扣分。」
Umbridge氣得說不出話來,肥厚的下巴不住地顫抖,最後她繃著臉語速極快,「勞動服務,Mr. Potter。因為帶頭不服從課堂指令!」
目光掃了教室一圈,Harry看著被自己氣得整張臉都扭曲了的Dolores Umbridge,心情頓時十分愉悅,於是他閉上嘴沒有再反駁,反正他最主要的目的已經達成。
「……立刻翻開課本第一章!」
Harry依舊沒打算動作,反而逕自拿出了自己帶著書打算用來打發接下來的時間,而坐在他身旁剛剛始終一語不發的小鉑金選擇在此刻慵懶地舉起手。
「Professor,看完了。」
「那就看第二章,Mr、」
「Malfoy, Draco Malfoy.」鉑金髮的少年揚起貴族假笑,「我想妳並沒有理解我的意思,我是指、我已經看完這本書了。」
Umbridge微笑,在聽見Draco的姓氏時立刻換上了一副和藹可親的表情,「你需要看仔細點,只看過一遍可不能真正把內容確實記進腦袋裡。」
「已經記起來了。」
Malfoy家的少爺勾著微笑前後看了看四周的同學,Slytherin的學生們向來都有預習的好習慣,而既然要做、自然是做到最好。至於Crabbe和Goyle,他不太強求,但至少也會看過一遍,至於有沒有真正看進腦子裡就又是另一個層次的問題了。
「像我、噢應該說我們全體Slytherin這樣的情況……」欣賞著講台上教授多變的臉色,Draco好整以暇地問出聲,嘴角勾起淡淡的惡意弧度,「妳說應該要怎麼辦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