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rnout/職業倦怠》 CH.6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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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爸爸的小心思
「Mrs. Potter,那完全不構成問題。我已經和Narcissa協議離婚了,而Draco也接受了這件事。」注意到Lily的眼神,Lucius在對方繼續開口前又續道,「請相信我,我永遠都不會讓Harry受到傷害,無論身心。」
被硬是塞回扶手椅裡坐著的James冷哼,「噢Malfoy,你是個食死徒,我們怎麼可能放心把Harry交給你!要是你轉手就把他送給你偉大的主人呢?」
「他不會、也不可能冒著生命危險背叛我的,爸爸。」Harry在Lucius說話前先開了口,「他的Veela血統因為我而覺醒,我們是彼此的靈魂伴侶。」
「他是Veela?!」
「啊,可真是好一陣子沒見過締結中的靈魂伴侶了。小Harry,能得到Veela的愛是好事,好好珍惜啊。」
似乎是被突如其來的騷動給驚醒,其他畫像們紛紛從各自原先休息的地方站起身湊到了能看見廳中唯二活人的地方,表情大多從最先的困惑迷惘轉到驚奇與帶著喜悅祝福的微笑。
「啊,看起來是個Malfoy呢,Potter好久沒和Malfoy聯姻了、我記得大約是六百還七百年了……」距離James畫像有點遠的一名Potter家祖先推了推帶鍊的眼鏡,認真地感嘆著。
下方一點的另一名Potter不太優雅地翻翻白眼,看了自己身旁正掩著嘴輕笑的金髮夫人,「是五百年,曾曾祖父,Aquamarine就在您右下角呢。」
「哎呀,年紀大就是這點不好。」
「來來來小Harry、牽著你的伴侶過來給我們看看,站那兒太遠了是打算欺負我們年代遠啊?」
「就是欺負你年代遠又愛耍孤僻!小Harry別理他,先到祖奶奶這兒讓我們好好端詳端詳。」
「母親大人、我不過就是畫像掛的離您遠了點不至於這樣吧……」
「哼。」朝著遠方不肖的兒子冷哼一聲,Potter家不知道幾代以前的美麗夫人對著綠眼睛的男孩及其伴侶笑得慈眉善目,「Malfoy家的小夥子,你可得好好顧著我們寶貝的小Harry啊,否則我們只好去找你先祖們泡茶聊天了。」
「那是當然,Harry是我的一切。」
「那就好那就好,Harry啊,好好珍惜,能擁有Veela的愛是很幸福的事呢。」
臉紅,「……嗯。」
發覺祖先們沒有聲援自己的意思反而是七嘴八舌地討論起兒子的伴侶看起來如何如何而靈魂伴侶的結合將會是多麼美好等等之類的他一點也不想聽的話題,James Potter,雖然作為當事人父親但在畫像廳中卻是輩份最小的前任Potter家主深深地絕望了。
「嗚嗚嗚,Lily、我們的小Harry……」
Lily只能摸摸丈夫的頭,然後目光看向正遵照祖先們要求而牽著Malfoy家主在廳裡繞來繞去的寶貝兒子,但視線卻是緊緊盯著那個在一群黑髮Potter當中顯得十分格格不入的金髮Malfoy。
那個男人微笑著向每幅畫像問好,一點不耐煩的情緒都沒有。而且自始至終都牽著Harry的手、無時無刻都關注著Harry的每個情緒變化與需求。
愛不需要時時刻刻掛在嘴邊、也不需要每分每秒許下華美莊重的誓言,Lily總是相信最簡單的反而最深刻,真正的愛只要藉由兩個人彼此相處的方式就能看得出來。
而作為一個女人、作為一個母親,她看得出來她如珠如寶的兒子是在乎那個男人的,而那一位被她兒子所在乎著的幸運男士也的確是愛著她的孩子的。
花了一點時間回憶起自己曾經看過有關Veela的那些資料,Lily Potter最後微微揚起嘴角,「James,就這樣吧。」
「Lily?」正盤算著該如何夥同另外兩名好友給那隻該死的鉑金孔雀一個畢生難忘的教訓的James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什麼東西就這樣吧?」
「我說,就這樣子了,你別再打那些壞主意要破壞他們兩個了。」纖纖玉手慢騰騰地搭上丈夫的耳朵,輕柔地摸了摸卻讓男人瞬間緊繃起來,「懂嗎,Dear James?」
「可是、那是Lucius Malfoy!」
「是的,Lucius Malfoy,我們兒子的伴侶。」
「Malfoy家的孔雀說的話根本不能相信、他肯定是用花言巧語欺騙我們可愛的小Harry,到時候發現自己被騙了的小寶貝將會多麼難過!不行,爸爸我要替乖巧可愛善良單純的小甜心把危險扼殺在搖籃裡!Lindy!去把Sirius和Remus都給我叫起來!」
「他是個覺醒了的、對Harry死心蹋地的Veela。……James Potter,從你那可怕至極的被害妄想中出來一會兒,他們之間只有Harry拋棄他的份,他就是死也要纏著Harry的。」
「不、Daddy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啊啊啊!」憤慨的怒吼在尾音瞬間變成了淒厲的慘叫,「老婆輕點、輕一點兒,我、我的耳朵都要給妳揪下來了啊啊──」
「沒法發揮作用的器官當然沒有存在於你身上的必要性,我是為你好呢,親愛的。」James Potter偉大的夫人朝著丈夫甜甜一笑,「現在,要不要好好聽我說話了?」
兩眼含淚的男人乖順地點點頭。
獎勵似的親了James一下,馭夫有術的Lily鬆開了丈夫發紅的耳朵,比了比已經走到遠方的那一對靈魂伴侶,「我們只是畫像,就算你真想阻擋也沒什麼用,而且我看得出來,他是認真的。」
James先是喜孜孜地被親了一下,然後又垮下臉,「……我理智上當然知道不管我再怎麼反對,不管是魔法還是法律、整個世界都會給魔法生物的締結讓道的,但情感上……Lily,就算是因為Harry而覺醒的Veela好了、他也還是那個當年以扣我們Gryffindor分數為樂的Slytherin級長欸……」
揉著發紅的耳朵,James小心翼翼地覷著自家太座的臉色,發覺似乎有點用的時候他連忙再接再厲地繼續說,同時腦袋飛快地思考,「當然不管怎樣Harry小寶貝的幸福是最重要的,但是我還是不喜歡他。Lily親愛的,妳想想,他是Malfoy耶,老是用鼻孔看妳而且還曾經是Voldemort最得力的左右手,就算他不會背叛Harry,我們也不能這麼簡單讓他過關然後歡天喜地的就這樣把我們的小可愛給帶回家吧?」
「說的有道理……」Lily陷入了沉思,而James雙手悄悄地握拳為自己小小歡呼了一下。
於是在整個大廳裡兜轉了一圈終於被伴侶抱著回到了父母畫像前面的Harry看著似乎恢復了冷靜的父親,疑惑的視線投向一旁笑得溫婉動人的母親。
James嘴角抽搐了下,「咳,雖然我還是不喜歡你……Lu、Lucius。」
Malfoy家主為此訝異地挑起眉。
「但是看在你對Harry一片真心的份上,這樣吧,只要你讓我覺得滿意了,我就同意你們在一起了。」
Lucius看著笑容突然變得有些不懷好意的前任Potter家主,似乎覺得有趣而從善如流地開口詢問:「那麼,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滿意呢?」
62. Quidditch世界盃
過完聖誕節,幾乎所有人都發覺了Harry Potter在回到學校最初的那段時間裡異常愉悅的心情。
「Harry,願意和我們分享一下是什麼使你如此快樂嗎?」
被詢問的男孩彎著嘴角,搭在精裝古書上的纖白手指輕輕翻過一頁,想起聖誕假期時父親對伴侶提出的要求就讓他忍不住地嘴角上揚,而之後伴侶苦惱的模樣更是讓他覺得十分愉悅。
「嗯?……其實也沒什麼。」綠色的眼睛溜溜轉了一圈,笑意盈盈,「只是聖誕節回家的時候發現,年輕的時候真的不能做太多小壞事,不然要是一口氣回報到自己身上的話可真是不好受。」
又想起自家爸爸提出的要求與伴侶先是優雅的同意、卻在出了大廳的瞬間皺眉苦思的模樣,Harry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
他也很期待Lucius會用怎樣的方式來補回他學生時期故意找碴扣除的那些Gryffindor的紅寶石,畢竟他現在不是教職員,而校董自然也沒那個權力替學院加分,但最困難的或許還是某人要想起自己當年究竟用了哪些理由扣了多少分。
幾個孩子看著又自顧自笑起來的救世主好友,雖然沒打探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心裡卻更是欣慰眼前男孩這段日子以來越來越明顯外放的情緒表現。
過去的Harry就像是個上鎖的箱子,讓他們只能看著外頭花紋的細微變化來推知內容物究竟是什麼,但最近男孩的改變讓他們覺得箱子上頭的鎖已經打開,而箱子正在慢慢地開啟。
這讓他們覺得Harry又離他們更近了些,不再那麼遙不可及,彷彿身處在兩個不同的世界裡。
「對了,你們暑假會去看Quidditch世界盃嗎?」Harry想起今天早上來自Sirius和Lucius兩人信件裡不約而同提到的內容,隨口問了句。
他的教父跟伴侶都爽快地買了套票,可是他只有一個人,而且不知為何、不管拒絕哪邊都讓他覺得有罪惡感。視線掃了一圈,巫師家庭的孩子們都點點頭,而Hermione眨眨眼,有些猶豫。她對Quidditch老實講沒什麼興趣,但是巫師界的盛事她又不想錯過。
看出女孩臉上的猶豫,Harry眨眨眼,才打算說些什麼,身旁的小鉑金便先開了口,以他一貫懶洋洋的語調,「Hermione,Quidditch世界盃可不是年年都在英國舉辦,如果妳今年暑假沒別的安排,那就別輕易放過這個機會。如果妳想去,我家恰好有多一份套票。」
坐在小Malfoy身邊的Harry把對方因為緊張而微微攢緊拳頭的模樣給收在眼底,臉上的笑意深了些,卻沒開口戳破或是以眼神進行任何揶揄,「是啊,Hermione,機會難得,如果擔心沒地方住的話,我想我教父的帳篷夠大。」
當晚,Malfoy家主收到了兒子的信件表示需要再多訂一份Quidditch世界盃的套票,而隨後寄來地來自他心愛的伴侶的信裡則是表示由於教父的動作比較快,所以暑假的世界盃很遺憾的不能和他一起欣賞,除非Malfoy和Black兩家買的套票座位恰好是連在一起的。
「『恰好』啊。」細心地收起信件,Lucius勾起笑。
對一個Malfoy來說,那實在不是件可以稱得上困難的事。
※
坐在視野最好的包廂裡,Harry手上只拿了副全效能望遠鏡。
至於路上攤販賣的那些紀念品他一樣也沒買,與此同時他阻止了自家教父亦步亦趨地想把所有商品都包下來送給自己的購物衝動也拒絕了站在前頭隨時準備把他多看一眼了的商品給買下來討好他的自家伴侶。
雖然因為在眾目睽睽之下Lucius不能明目張膽把Harry抱在懷裡,但偷渡一下坐位倒也不是不可能,只需要稍微忍受某位Black家主過於犀利的目光,但能夠讓伴侶全程倚著自己、偶爾還可以牽牽小手,Lucius認為十分值得。
由於坐在制高點,Harry在吉祥物出場表演以前先大致看了遍在包廂裡的每個人,也順道注意了下坐在另一端最角落看來神色緊張的家庭小精靈,他知道小精靈旁邊還有一個穿著隱形斗篷的人,於是不小心多看了一會兒才收回視線。
「那是Crouch家的小精靈。」捏捏Harry的手心,Lucius目光撇向那個不知為何看起來十分緊張的家庭小精靈,「大概是來替主人佔位置的。」
「可是都要開場了呢。」注意到愛爾蘭隊的吉祥物在一片歡騰中開始在空中排出各式各樣的圖案來為自己的隊伍加油打氣,在金幣雨灑落的同時他轉頭看向坐在前兩排的Weasley一家,恰好看見不知為何竟坐在Ron旁邊的Pansy小公主四十五度角舉起從不離身的摺扇便朝著對方火紅的腦袋狠狠敲下。
「那是假的,不許撿!」
「……Pansy,就算是假的,拿在手上也能夠讓我假裝自己是有錢人一會兒嘛。」揉著被敲疼的腦袋,Ron苦著臉,卻沒再朝著那些漫天散落的金幣伸出手。
「哼。」
攤開掌心接住了一枚金幣,Harry瞇起眼睛打量了會兒,附了一個小魔法在假金幣上頭,手指輕輕一彈讓金幣彈向前方坐著正你一言我一句戲弄著自家小弟的Weasley雙胞胎。
雙胞胎其中之一憑著過人的反射神經接住了金幣,Harry認出先轉過頭來的是Fred,朝著對方眨眨眼,「一個小魔法,試著研究看看?」
他可沒忘記上輩子Weasley雙胞胎被人詐賭的事,那可是他們所有的積蓄,可不能就這樣隨隨便便讓人騙去了。他附的小魔法是會讓那枚金幣在遇到同類時會直接讓那些假金幣轉為炫麗的煙花接著消失,如果Ludo Bagman再拿那些假金幣當作賭金騙人,就會被當場拆穿。
笑嘻嘻地把來自救世主的餽贈拿給自家兄弟看,George伸手接過,在手上好奇地研究了會兒,試探性地把金幣拋起來看,恰好另一波的金幣雨又撒了下來,於是Weasley家雙胞胎的所在地便開了場小小的煙花秀。
表情充滿驚奇地同時回頭望向救世主,Fred和George同時舉起手毫不吝嗇地豎起了大拇指,而Harry只是微微一笑,要他們接著看保加利亞隊的吉祥物表演。
一群美麗的Veela在空中翩翩起舞,漂亮的金髮閃閃動人,在空氣裡劃出一道又一道優雅燦爛的線條。Lucius不屑地輕輕哼了一聲,轉頭看著心愛的伴侶,卻發現對方一臉若有所思。
「Har—」
「Lucius.」
「……Yes?」
「有個問題我想問很久了,剛剛才想起來。」轉頭看著身旁擁有Veela血統而且已經覺醒了的伴侶,Harry眨了眨美麗的大眼睛,一臉認真。
「那個、你有翅膀嗎?」
63. 序幕
「你真的問了他這種問題?」
「……嗯。」
「蠢死了,那你為什麼不乾脆問他會不會飛?」
「事實上,這是我下一個問題。……在他真的跟我說他有翅膀以後。」
「……」
「不說這個,倒是你做了什麼事情,被Papa這樣打包送過來?」趴在床上小小打了個呵欠,黑髮男孩伸手戳了戳面前的黑色日記本,上頭飄浮著的小人影瞬間斂起了所有微笑,不語。
男孩盯著突然變啞巴的人影好一會兒,確定自從日記本被以特急件的形式送到自己身邊以來每天的例行逼問再次無功而返,只好拎起黑色封皮的本子隨手扔到書桌上,「好吧Tom,晚安。」
沒有立刻躺下入眠,Harry拿了本雜誌隨意地翻了起來,思緒卻沒接上視線。
Quidditch世界盃的結果一如他記憶中的那樣,愛爾蘭國家代表隊獲勝,但保加利亞隊總是陰鬱地皺著眉的Seeker抓住了金探子。雖然和自己記憶裡的結果一樣,但能夠重溫一次那樣精采的比賽還是讓Harry覺得十分心滿意足。
那天晚上依舊爆發了一場小小的騷動,幾個喝醉酒嗨過頭的食死徒們抓了幾個Muggle倒掛在樹上折磨取樂,發現以後魔法部自然是當場就命令Aurors逮捕那些狂徒,但就在雙方追逐的過程中,有人朝天空發射了一枚巨大的黑魔標記。
當時他正靠著Lucius,以男人一問他一答的方式描繪著那些更加細微的、屬於他的曾經,同時也是尚未發生的、救世主可能的未來。
然後Lucius的身體突然不自然地緊繃了起來,注意到男人身體的異常,Harry屏神聽了會兒帳篷外面傳來的細微騷亂聲響,心裡明白發生了什麼回事,於是舉起手掌輕輕覆上了那食死徒們共同被烙上標記的地方。
但Lucius阻止了他。
那是Lucius第一次想要拒絕他主動的接觸,也是第一次他覺得原來被伴侶推拒在外是那麼不舒服,心臟陣陣緊縮。然後他在下一刻十分不理智地撲進了Lucius的懷裡對著那形狀優美的鎖骨張口就咬,一點控制也沒有地咬出一塊結結實實的殷紅印記也留下了深深的牙印。
而男人摟著他,一聲不吭地任他咬。
他的Lucius、他靈魂的伴侶,所有感受所有情緒所有痕跡都只能由他給予,別的誰都不允許。
那一晚的騷動很快就平息了下來,即使對夜空裡驟然出現、怵目驚心的黑魔標記感到畏懼,但由於魔法部聲稱已經抓到了所有的食死徒,民眾們也就繼續歡騰地邊慶祝著邊收拾行李準備各自回家。
Lucius依舊黏他黏得緊,那晚的失控就像不曾發生過一樣,只有在望見男人鎖骨上頭未消的紅痕牙印時他才會想起自己那天有多不理智,但奇異的是在他心裡更多的是滿足驕傲的感覺而非愧疚或是其他羞赧的情緒。
回到家裡反反覆覆想了幾天,Harry覺得自己似乎稍微能夠了解Voldemort喜歡給自己手下打標記的病態心理了。
──打上了標記,就是自己的。
陪著他回Potter莊園的Sirius最後收拾了行李回了Black家,他已經洗清了罪嫌同時也繼承了Black家,如今和他們教父子倆同樣都是家族裡在巫師界僅存的最後一人。
告別的時候Sirius看起來很正經,臉上是嚴肅的表情卻感覺不到絲毫厭惡抗拒,而站在他身旁的Remus則是笑得溫柔,一如Harry所想的、他為了好友一點猶豫也沒有地辭去了Hogwarts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職務。
Sirius決定要接下Black,接下他曾經逃避的、作為長子作為繼承人的責任。這無疑是個大工程,只消想想那屋子裡存在的畫像和小精靈就知道了。但Harry 知道自己的教父一旦下了決心就會執行下去,因為他是個Black。
Black的執著,即使迎來毀滅也永不回頭。
他的教父,真的不一樣了。望著已經恢復正常火焰顏色的壁爐,Harry想起那個在他記憶裡活了十幾年的男人曾經的模樣,恍恍惚惚地回憶著那些有關Sirius跟Black的那些陰陰暗暗的記憶最後在舒適的沙發裡頭沉沉睡去,具體夢見什麼他記不清,但卻能回想起在夢境最後看見了一片明亮。
然後他收到了來自他親愛的Arkin Papa所寄來的、被報紙和麻繩緊緊捆住並且最外頭還被繪上了封魔法陣的包裹,本來以為是什麼危險的魔法物品,打開掉出來的卻是上頭憑依著黑魔王靈魂碎片的日記本。
血族親王沒有留下任何隻字片語,但他能從包裝看出自家Papa的心情很糟、而從信差飛行的速度和隨後逃難般的行為得出惹毛自家養父的罪魁禍首大概就是被以特急件方式送來到他身邊的日記本。
他試著和日記本裡的黑魔王對話,但對方卻始終維持著沉默,直到快開學了才在他的軟硬兼施下終於開了金口,卻總是顧左右而言他。他知道養父的脾氣不算好,但也不是會隨便生氣的人,所以對於黑魔王究竟是用什麼方式惹火了他的養父他其實很好奇。
特別是在知道眼前黑魔王對自家養父存的是什麼心思的如今。
也許他真的該冒著被Arkin Papa寄吼叫信的風險寫信去問問到底那個十六歲還不懂事的Tom做了什麼事情激怒了他。Harry小小打了個呵欠,視線在印刷文字上頭無意識地瀏覽了會,確定了自己沒有繼續看雜誌的打算以後才把雜誌收到一旁然後縮進了被窩,望著天花板習慣性地盤算起那些不遠的未來會發生的事情。
他上一次的四年級過得跌宕起伏驚喜連連,從近期收到的信件內容裡看,三巫鬥法大賽還是要舉行,不過從老魔王的信裡他確定賽前不會再有那條校長所設下的年齡線,雖然現在的他就算火焰杯前頭設了年齡線他也還是有辦法把名字投進去,但Hogwarts還是只有一位選手比較好。
不過要是那位混進Hogwarts的食死徒又重覆做了上輩子的事情……評審們應該不會那麼殘忍地要他做雙倍的任務才准過關吧?
已經開始胡思亂想的Harry在被子裡搖搖頭把那些念頭甩了出去,然後他閉上眼睛。
明天就要開學,他可得早點睡。
64. 四年級開學
Hogwarts今年注定是不平靜的一年。
在一片低聲交談的嗡嗡聲中平靜地用著餐,Harry如此想著,旋即皺皺眉。
嚴格說起來,從他入學以來就注定了Hogwarts每一年都無法安穩度過,總要有個什麼事件發生。如果教授們有誰也像他一樣重生了,搞不好會為了其他學生的安全而阻止他入學呢。
聽著Dumbledore繼續宣佈學期重點,在說明三巫鬥法大賽的時候他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或許是因為想設年齡線卻被Durmstrang方面給否決了的緣故。只可惜校長先生還不知道萬聖節時來的其他兩校的團隊裡會出現誰,不過Harry本身對於白巫師到時候的表情還是十分期待的。
他沒有討厭Dumbledore,真的。他還是很敬愛那一位白巫師的,即使對他的行事風格不甚苟同,但Albus Dumbledore的確是當代最偉大的白巫師,無庸置疑。
只是過去被瞞在鼓底的怨氣果然還是需要一點點抒發。把盤子裡的牧羊人派俐落地一分為二,救世主男孩刻意忽略了教師席上傳來的銳利視線,來自新任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Mad-eye Moody。
不過這麼毫不掩飾的殺意,果然還是被掉包了呢。慢條斯理地吃完盤子裡的食物,Harry像其他Slytherin一樣優雅地先用餐巾拭了拭嘴角才替自己舀了點布丁做為晚餐的結束。
而偷偷觀察了自家室友兼表舅兼繼父的好同學一晚的小鉑金在所有人回了寢室開始整理各自的行李時才終於問出口,「Harry,你要參加嗎?」
Harry把長袍一件件掛進了衣櫃裡,乾脆地點了下頭,「反正人人有機會不是,去報報名也不違法。」
「你可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個比賽之前被停辦了那麼多年是為什麼。」Draco想起自家父親在暑假提前給了消息後自己特別去翻過的那些有關三巫鬥法大賽的資料,雅致的眉狠狠皺起。
「死亡率過高,我知道。」把剩餘已經被家庭小精靈事先摺好的衣服原封不動地放進衣櫃裡,Harry接著彎下腰把從家裡帶來的書籍以及那些教科書從行李箱裡挖出來擺進書櫃,「Draco,別擔心,又不是報了名就一定會中。如果你跟我一起報名,沒準被選上的是你,Malfoy首席。」
但你可是Harry Potter,你不被選上還有誰能代表Hogwarts。深知自家室友實力的小少爺悶悶地抓了換洗衣服便進了浴室,而被留在房間裡的Harry則是苦笑著搖搖頭。
就算他不主動把名字投進火焰杯,也會有人幫他投,無論如何Harry Potter這個名字都會在萬聖節當夜被吐出火焰杯,與其面對那些可能會遭受到的來自其他人那些不友善的目光,那為什麼他不乾脆高調一點告訴所有人他的確把名字投進去了。如此一來,即使火焰杯吐出了他的名字也不算奇怪。
至於到時候有可能會吐出兩次自己名字的這件事,那可不在他該負責解釋的範圍裡。
※
四年級的課程相對之前三年而言相對困難了一些,但還在學生們可以接受的範圍裡,或許是因為再過一年就要參加O.W.Ls,所以四年級的孩子們多多少少對課業還是變得較為認真了些。
學期才剛開始,Slytherin內部固定的情報交換時間便傳起了新任黑魔法防禦術教師對自身學院的敵意。
他們明白那是由於Alastor Moody的親人便是喪生在食死徒手底下,因此仇視被外界眼光視為食死徒大本營的Slytherin也是其來有自。但他曾經是個Auror,在黑魔王極盛食死徒橫行的年代他手裡的人命可不比正牌食死徒少,而現在那些被關在Azkaban裡頭的食死徒幾乎一半以上還是被他逮進去的。
因此Alastor Moody仇視Slytherin們,許多Slytherin們也不待見Alastor Moody。
「總之,上黑魔法防禦術的時候,都注意點。」五年級的級長最後鐵青著臉下了命令,他是第一批領教新任教授授課方式的Slytherin,雖然身上沒有任何外傷,但課堂上的經驗依舊糟糕透頂。
隔天就要上本學期第一次黑魔法防禦術的四年級生點頭表示明白,而當中最為淡定的Harry看向級長,「學長,Professor Moody上課都教些什麼呢?」
高年級生面面相覷,幾個眼神交流過去卻拿不太準該不該告訴救世主究竟課程內容上了些什麼。雖然依照他們的推測,基本上一到七年級的課程不管Moody在教程上分別安排了些什麼,第一堂都會是那樣的震撼教育。
從學長姐的表情裡得出結果,Harry沒打算讓高年級生繼續糾結,「好的,我明白了。」自行結束了話題,黑髮男孩沒在同一個話題上糾纏,而是任由內部訊息交流大會繼續進行下去,畢竟訊息的交換可不只課程上的。
……Potter學弟,但我們不明白你明白了什麼啊。一群高年級生在心裡如此想著,但仍是將會議繼續進行了下去。
面對眼前這個面無表情地被分進Slytherin、一歲就打敗了黑魔王且渾身都是謎團的黃金救世主,他們發現即使同校同院了四年他們還是無法摸透這個十四歲的少年,他有著Slytherin的冷靜理智,卻多了幾分Gryffindor才有的博愛無私。
似乎對什麼事情都游刃有餘、好像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握當中,但他明明只是個十四歲的孩子。
而無法否認的是,看著他,就能夠覺得曾經以為一片漆黑的未來還是有希望的。僅僅只是在旁注視著,就能感到安心,覺得一切都會變好。說來可笑,但他們每個人都曾經有那麼一瞬間的念頭、認為Harry Potter的確是Merlin派來的救世主,也曾暗自慶幸救世主是他們Slytherin的一份子。即使不如他身邊的好友那麼親密,卻還是比其他學院的學生多了那麼點交集。
升上四年級第一堂的黑魔法防禦術,由於Slytherin的孩子們都在前一晚被學長姐們提點過了,於是在上課鐘響十分鐘以前,所有的蛇院學生便乖巧地坐在位置上等待,而向來和Slytherin合上黑魔法防禦術課程的Gryffindor們則是三三兩兩地抵達。
預先把課本看了一遍,Draco才轉頭看向正心不在焉用手帕擦拭著魔杖的室友,「Harry,他今天會教什麼?」
「三條咒語。」微微揚起唇角,Harry分了點視線看著光明正大豎起耳朵偷聽的同學們一臉茫然迷惑的表情,只好又補充,「加上一點讓人不舒服的演示,再配合一些讓人不愉快的言行舉止。」
「聽起來不是門值得上的課程。」
「那倒也不會,我想Moody教授做為曾經的Auror應該懂得很多,跟我們頭兩年比起來,今年應該會是非常紮實的一年。」把擦拭乾淨的魔杖收了起來,Harry微笑。
65. 你可以叫我Harry,教授
「──當然,若是你執意要逾越權限的檢查我的辦公室,我恐怕我不得不預先清點我藥材庫的藥材數量,Professor Moody。」
「你在暗示什麼?Snape,別以為當年Dumbledore替你做擔保我就會相信你,像你們這些貪生怕死苟且偷生的食死徒我見多了,你們騙得過魔法部那群蠢貨但絕對騙不了我!」
「啊,多麼精彩的演講,以你的大腦容量我不認為你能夠再負荷更多詞彙了,我假設也許你還記得你的來意……在這漫長的兩分半鐘過後?」
才剛接近地窖的Slytherin院長辦公室,Harry便聽見兩名教授之間的辦公室攻防戰,而顯然作為蛇王的Severus Snape技高一籌。
猶豫了會兒要不要就這麼直接走過去進入戰圈腳步卻沒停,直到正在對峙中的兩人都注意到他並住了口以後,綠眼的男孩兒才舉起懷裡的書,表情是恰到好處的乖順,「夜安,院長、Moody教授。我在魔藥學的論文上頭遇到了一些困難想來請教Snape教授,但若是兩位在忙,那就不打擾了。」
「Potter,進去。」Snape向著Moody扭出了一個惡意的微笑,「十分遺憾,作為一個魔藥教授,我必須浪費我的時間與空間來教導那些不具備任何魔藥天份的學生,慢走不送。」
魔藥教授辦公室門口的蛇女雕像十分友善地一面敞開大門一面嘶嘶向Harry問好,黑髮男孩只是微微彎了彎嘴角便走了進去,以往他會以蛇語輕聲回應,但他可沒有把自己是個蛇語者的這件事情攤到眾人眼前的興致。
在爐火前的沙發上頭找了個位置坐下,Harry攤開手裡的魔藥課本預習了起來,其實他根本沒有問題要問,只是找個理由提早過來等待他的伴侶,順便可以的話還想著或許能替自家院長解解圍,而顯然他來的時間剛剛好。
交待門口畫像一些事情以後,Snape才進了辦公室,看見小Potter正乖巧地坐在沙發上頭預習,本能地先皺了皺眉,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繼續批改作業。
經過這幾年,他知道進了自己學院的小Potter除了外貌上與該死的James Potter有著驚人的相似程度以外,性格倒是Merlin保佑地像他的母親Lily Evans,雖然大部分時候或許還是幼時的成長環境使然,過於冷靜淡漠,少了親生父母身上都具備的Gryffindor特質,不夠熱情也不夠活潑……不過倒是膽大包天。
手裡抓著的羽毛筆猛然攢緊,「Potter!」
被自家院長突然的叫喚而強行從書裡的世界被拉回現實,Harry眨眨眼睛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教授?」
「記得自己是個Slytherin,而不是個腦袋塞滿笈笈草意圖利用各種手段譁眾取寵的Gryffindor。」
Harry歪歪頭,沒開口。
「所以,要是讓我發現身為四年級生的你去報名了三巫鬥法大賽,我會很榮幸地可以通知我們偉大的黃金救世主,這學期他將會不知道空閒這個單詞怎麼寫。」
明白自家院長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哪裡危險就往哪裡去,但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參加比賽的Harry只能聳聳肩,「教授,就算我不報名,也會有人替我報的。」
「別跟我耍嘴皮子,Potter。」陰沉的魔藥學教授皺眉瞪著沙發上從入學以來就一臉無辜地惹了一堆麻煩的男孩,心裡明白以救世主惹禍的體質而言對方很有可能一語成讖,但每當學期開始之初心裡仍是會希望就一年也好、讓那個男孩離麻煩遠一點。
只可惜他卑微的心願Merlin從沒替他實現過。
「我很認真,教授。」黑髮的小Potter露出了一如以往闖禍後他會看見的乖巧無辜表情,「三巫鬥法大賽,不管我願不願意,Harry Potter的名字都會出現在選手名單上的。既然如此,我為什麼不當個全魔法界都期望我做的救世主,拯救一條也許不用白白投向Merlin懷抱的無辜生命呢?」
該死的救世主。
Hogwarts的魔藥學教授一臉陰鬱,瞪著沙發上黑髮綠眼的小巨怪。
小巨怪被送到他Muggle親戚的時候他沒去看過,愚蠢的相信了Dumbledore編織的謊言;小崽子失蹤的時候他提供了魔藥卻一無所獲,但他僅僅只是感應了自己曾經下的法術蹤跡,執拗地認為自己和Hogwarts的古老魔法都不會出錯。他縮在自己的世界裡認為只要Lily的崽子活著就好,其餘一概不聞不問。
在自己犯下錯誤的十多年後,那個黑髮的蒼白孩子平靜地踏上了Hogwarts的土地,一雙和他母親如出一轍的綠眼睛那樣坦然地望著,每一眼都像在控訴他的罪,令他不忍直視,但他卻進了Slytherin,成為受他庇護之下的小蛇群中的其中之一。
那個孩子總是能知道一些他不應該知道的事情,他知道,但卻沒在最開始的時候逼問原因,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錯過了那麼多,他不知道自己該用怎樣的立場與資格來逼問那個男孩。遲來的正義不是正義,遲來的關心同樣毫無意義。即使從那雙綠眼睛裡他看得出來那孩子信任他、尊敬他。
注意到魔藥學教授複雜的表情,Harry想了想,覺得自己或許能夠理解眼前男人的心思,畢竟Slytherin總是彆扭,而Severus Snape更是其中之最,他的關心總是被掩埋在層層疊疊的毒液之下,如果不是重來一次,只怕他依舊厭惡這個惡口的教授。
他知道這個男人總是明裡暗裡保護他,心裡的負罪感壓抑著他,讓他想關心自己卻又總是自我克制著不肯坦率開口,只怕是這一次的三巫鬥法大賽在歷史上的危險度高到破表,才讓這個男人打破自身的原則主動開了金口阻止他以身犯險。
「院長,請不用擔心,我知道該怎麼做的。」男孩在自家院長的瞪視下輕輕笑了開,「今年會是很忙碌的一年呢。」
「……」
「其實如果您不介意,您可以叫我Harry。」突然明白自己究竟遺漏了些什麼的小Potter搔了搔後腦勺,在魔藥大師噴出毒液以前搶先續道,「您是我媽媽的朋友吧,那麼就也是我的長輩了,不是嗎?」
「……是誰告訴你的?」
Harry眨眨眼,狡猾地微笑,「沒誰告訴我,我就是知道。」
66. 那是我的Arkin Papa,Tom
「Tom,你真的不打算說?」
「……我以為一個Slytherin會懂得尊重他人不想說話的意願。」
「好吧,那我直接寫信問Papa。」Harry從抽屜裡拿出了嶄新的信紙,扭開墨水瓶開始例行的家書時間,然後他朝著一旁漂浮在筆記本上頭的少年眨眨眼,表情十分和善,「你知道,Papa總是會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情的,但是他可能會因為再度回想起整件事情的經過而更加不想看見你。」
「Harry Potter,我記得你的父輩們都是Gryffindor。」
「我是Slytherin啊。」
「……」
虛影的少年蹙起眉,雖然不滿於被威脅但對方說的卻句句屬實讓他無從反駁,想他Tom Riddle曾幾何時受過這樣的待遇?……都是在被這個魔法界救世主給撿到翻開以後的事情了。
「……親愛的Arkin Papa,最近好嗎?Hogwarts還是老樣子。關於你開學前寄來的那個包裹,我反覆思索了幾個月卻依舊毫無頭緒究竟為何你會突然把它寄過來、所以想懇請您回憶一下──」
羽毛筆刷刷刷地勾勒出一連串的文字,黑髮男孩邊寫邊唸,讓虛影的少年抽了抽嘴角、額上也爆出了青筋。
「Harry、Potter!」咬著牙喊出男孩的全名,Tom Riddle瞪著一雙紅眸重重把手拍上羊皮紙,雖然因為是虛影所以一點聲音也沒有。
「嗯,謝謝你如此清晰地複誦了我的名字。」沾沾墨水,男孩準備接著寫下去,虛影則是輕嘖一聲,索性直接坐到了羊皮紙上。
由於對方是靈魂的狀態所以Harry大可以不理會他繼續寫,但這樣對待幽靈其實是很不禮貌的行為,他本身的良心過不去,於是他把羽毛筆插回筆座,挑起眉。
「你想知道什麼?」
「全部。」
「你不覺得你太貪心了?」
Harry以朝著羽毛筆伸出手作為他的回應。而黑魔王十六歲的靈魂咬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模樣,卻在開口的瞬間停住,似乎在尋找一個適當的話題切入點。
「你可以從為什麼喜歡他開始。」為了展現出自己的善意,Harry提出建議,卻讓對方瞪了一眼,只得聳聳肩。
Tom換了個比較適合長期談話的優雅姿勢半懸浮在Harry面前,「你對Arkin了解多少?」
「肯定比你多。」Harry微笑,「我和Papa認識的時間比你久的多,我們之間並不僅僅只是法律文件上的養父子、基本上沒什麼秘密。……所以,如果你還指望著我給你一點提示,最好從實招來。」
「……一開始挺好,直到我們去了梵蒂岡。」Tom抿起唇,最後聳聳肩,「他在那裡變得很奇怪,我問了他幾個問題。」
Harry同情地看著他,以過去對黑魔王的了解他肯定眼前這本日記本大約是問了幾個對自家養父而言十分敏感的問題,參照了下某人的心思又考慮了下那個某人可能會問的問題以及問話的態度,Harry的視線立刻從同情升級至憐憫。
Wow……這真是最糟的情況了,梵蒂岡、被激怒的血族親王。
「呃、Tom你……有沒有考慮換個對象?」
偉大的黑魔王睥睨著救世主,以眼神清楚明白表達拒絕。
Harry眨眨眼,「在我為你解答以前,我想先知道你為什麼會喜歡上他。」
「……他說,世界這麼大、我看過沒有。」
他在孤兒院長大,受眾人排擠被當作怪物整整十一年,然後他來到了魔法界,憑著自己的努力與手段一步步爬了上來,這期間他得知了自己是個混血並且和那個該死的Muggle父親有著相同的名字和如出一轍的容貌,卻也知道了自己是Salazar Slytherin的後代。
他對Dumbledore那套Muggle是弱小的、是應當受巫師保護的說法嗤之以鼻,那些成天嚷著要保護Muggle的巫師們有哪個真正在Muggle界生存過,一個也沒有。他們對Muggle的了解少之又少,還一直停留在不曉得幾十幾百年以前的印象,那些吵著維護Muggle的巫師們沒一個真正試圖去了解如今的Muggle有多可怕。
他向自己發誓將會站上巫師界的頂峰,並且將高貴優秀的巫師和那些Muggle完完全全地隔離開來,那是十六歲時的他一直堅信並且為之努力的事情。然後他在日記本裡沉睡了五十年,再次醒來他發現事情完全不一樣了。
他一如預期地成為了黑魔王,但未來的他卻走得離自己原先訂下的路越來越遠。而他被困在那個發現了他的救世主男孩的家裡,整個屋子裡的活物在男孩去上學的時候只有那個被男孩稱呼為Papa的男人,但他們從不交談。
他對那男人一無所知,他知道他是個血族、知道自己身處在夜行巷、知道那男人經營了一間店,除此之外他什麼也探查不到,他看不出男人心中的渴望、那些令他活躍在純血貴族間的交際能力一點用處也沒有。
直到有一天那男人突然看了他好一會兒,說出了那句話。
「Tom Riddle,這世界很大,你看過沒有?」
──你的世界不應該只有英國、不應該只有魔法界,這豐富多彩形形色色的世界,你看過了嗎?
而他只能搖頭,然後發現自己的視線再也離不開那個男人。
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下文的救世主看著顯然陷入自己思緒裡的黑魔王,沒打斷對方的腦部活動,只是逕自又抽出一張新的信紙開始寫下一封信,這次是要寄回Potter莊園的。
現在可是他固定的寫信時間,Arkin Papa的信被Tom壓著所以先緩著點,但是他還有另外四封信要寫,可不能因為某本日記想不開就讓進度完全停擺,Malfoy莊園、Potter莊園、Black祖宅跟Gellert那邊可都是要寫信聯繫的。
Harry喜歡寫信。雖然一開始他根本無法適應自己需要寫家書這回事,從生疏彆扭到現在自然流暢,他其實也經過很長一段時間在調適自己。
只要知道遙遠的彼方有個人在等待著關心著,就覺得心都柔軟了起來。
嘴邊掛著淺淺的笑容把信寫完再裝進信封裡,Harry抬起手召喚了在窗邊等著的Hedwig,一邊交代一邊把信件綁到雪梟的腳上,然後才捧著他嬌貴的小公主走回窗邊,叮囑了幾句小心飛行,而雪梟則是輕輕咬了咬主人粉嫩的指尖表示明白才展翅飛去。
67. 少年少女
「Harry,你想好你的舞伴該怎麼辦了嗎?」睡前例行的對話時間,Draco把隔天上課的東西整理好以後爬上床,然後開口詢問隔壁床正在看書的室友。
聽見小鉑金的問句,Harry挑眉,目光快速地往牆上的日曆掃了一眼。如果他身在Gryffindor,這個問句大約要在十二月多的時候才會被提起,只可惜他現在是個Slytherin,不過他還真沒想到原來Slytherin這麼早就開始煩惱舞會的舞伴人選了。
「Draco,現在才十月。」
「已經十月了,Harry。」銀灰緊緊盯著似乎不覺得話題內容哪裡重要的救世主,貴族小少爺終於還是無力地翻了個白眼,「要是所有人都像Gryffindor一樣事到臨頭才在找舞伴,想想那場面該有多混亂。」
歪著頭回想了下,當年的聖誕舞會他也就是邀請了同學院的Parvati而Ron則是邀請了Padma,其實也沒有很混亂,頂多就是找不到舞伴的時候煩惱了些。但在室友的目光下他沒敢開口反駁,想了想才回應,「……說的是呢,那Draco你打算找誰?」
Draco蒼白的臉泛起了微微的紅暈,嘴巴開開闔闔就是沒吐出半個字。
於是Harry啪地闔上了書認真地思考起來。上輩子他隱隱約約有印象Draco的舞伴是Pansy,但如今他可真不敢肯定Draco會邀請Pansy,而且換個說法,就是Draco開口了,他們Slytherin高傲的Pansy小公主也未必會答應。
雖然沒明講,但幾個好友之間的互動他都是明明白白看在眼裡的。翠綠眨了眨,明亮的視線直勾勾地投向對床一瞬間似乎被看得有些不知所措的室友,好心地給了提醒,「Well,如果你想要邀請Hermione的話,我會建議你在Durmstrang來以前先把她定下來。」
「關Durmstrang什麼事?」狐疑地皺眉,然後突然意識到自己並沒有反駁室友的人選推測,臉紅的更加厲害,「誰、誰說要邀請Granger了!」
「Hermione要是聽見你私底下竟然叫她Granger的話會難過的噢。」同寢三年多再加上上輩子的認識,Harry壞心眼的輕輕一笑,「而且Pansy應該會和Ron一起去吧,那你打算找誰、Astoria Greengrass?」
Astoria Greengrass,上一世Draco Malfoy的未婚妻,只可惜他還沒來得及等到他們兩個舉辦婚禮就被炸過來了,不過就他的記憶裡看來Draco也沒有要舉行婚禮的意思,似乎也就打算這麼拖著。
「……她才一年級,Harry。要找也該是找和我們一屆的Daphne。」Draco反射性地回應著,接著他頓了下,突然朝著Harry幸災樂禍般地笑了,「噢Harry,你可得小心別讓我父親知道你有在注意外頭的男男女女。」
小鉑金的話讓救世主想起Veela不分族群都深深刻在血緣裡善妒的天性,想了想又覺得聖誕舞會那種大場合作為校董之首的大Malfoy沒道理不趁機光明正大地混進來,於是他的舞伴人選想當然耳就只會有那麼一個,差別只在外貌上也許會作一些小改變。
……或許也不用,直接公布他們兩人的關係應該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總而言之,還是先得和Lucius商量一下聖誕舞會的事情。不過可惜的是今年聖誕假期沒法離開Hogwarts了,Sirius和Remus還可能會以家屬的身分來學校觀看比賽、參加舞會,但還是有點想爸爸媽媽呢,而且也不知道Arkin Papa什麼時候回來。
「Harry!」
回過神,發現小少爺正不滿地以眼神控訴自己竟然在對話中光明正大地走神,只得抱歉地笑笑,「抱歉,剛剛在想該怎麼邀請我的舞伴。」
「你想好要找誰了?」
Harry只回了Draco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然後翠綠的眼睛轉了轉,「我認為,與其擔心我的舞伴人選,還是先抓緊時間吧、若是你想要約Hermione的話、噢記得,邀請的時候可別像剛剛那樣叫她Granger。」
「誰說我要邀她了!」明明臉在一瞬間爆紅卻依舊嘴硬,Draco抱著腦袋自欺欺人地在床上不貴族的打滾了起來,嘴裡叨叨絮絮念著怎麼可能才沒有才沒有然後又細聲軟語地悶悶說著些只有他自己能聽懂的話。
欣賞了好一會兒陷入天人交戰的小鉑金,悠悠哉哉的救世主最後即使知道得不到回應卻還是道了晚安才安穩躺進被窩,一夜好眠。
最後Draco還是彆彆扭扭一副高高在上的貴族派頭揚著尖細的小下巴邀了Hermione當他聖誕舞會的舞伴。Ravenclaw的小公主先是皺眉看著不知為何又端出少爺架子的小鉑金,接著敏銳地注意到小少爺紅通通的耳朵尖跟微微攢緊的拳,於是她了然的微笑。
「Mr. Malfoy,你邀請的禮儀不夠正確噢。」
「──!」視線落回平常的水平線,發現對方褐色的眼睛裡帶著笑意卻沒有任何拒絕的意思,Draco臉上泛起跟耳朵同樣的紅暈但還是慢慢朝眼前的女孩重新伸出手,銀灰的視線望著女孩,「……Miss Granger,請問我能擁有這份榮幸邀請妳作為我聖誕舞會的舞伴,讓我、Draco Malfoy,成為護衛妳的騎士嗎?」
似乎被貴族少爺過於正式的禮節給嚇了一跳,本意其實只是想逗逗一緊張就會用高傲掩飾害羞情緒的Draco而已,卻不小心因為那過於正式的邀請而讓自己也感到了害羞。於是也跟著紅著臉的Hermione眨眨眼,輕輕把手交到了對方向上攤開的掌心裡,然後被握住。
「Wow……呃我是說、好。」
圖書館一隅,臉頰紅撲撲的Slytherin少年和Ravenclaw少女相視一笑。而在遠方書架間隙裡注視著這一切發生的小Potter只是輕輕勾起唇,然後神色自如地從並排的書籍間取了一本《貴族榮光──邀請與被邀請》。
不管做為邀請方還是被邀請方,Harry都覺得自己有必要稍微了解一下古老的純血貴族們究竟都是怎麼做的。
過去的他可沒時間看這些只能做做樣子證明自己學識淵博卻不能讓自己在戰場上保命的東西,而習慣延續過來讓他即使重生了、能看的書變多了也還是直覺地選擇那些魔法相關的書,當然這也造就了他對古老貴族禮儀的一無所知。
當孑然一身的救世主時他當然可以無視那些,但現在可不行。
不曉得現在惡補行不行啊……不放心地又多挑了幾本書抱進懷裡,直到拿不下更多書時黑髮男孩才小心翼翼爬下了墊高用的梯子,也只有在這種時候,他才允許自己稍微抱怨一下圖書館裡禁止在書籍區使用魔法的規定。
68. 萬聖前夕
晚上,因為位於愛爾蘭的某處產業臨時出了點小問題所以到的時間比平常要晚一點的Lucius看著沙發上正聚精會神研讀著什麼而沒空回頭向他打招呼的男孩,挑眉。
盯著書頁,上頭明明寫著英文卻讓他覺得無比複雜,Harry苦惱地皺皺眉,捧起書就打算站起身想找個人詢問,卻被攔腰給抱了起來,一個巧妙的旋轉,視線重歸平穩以後他發現自己就像平常一樣側坐在伴侶腿上。
翠綠的眼睛眨眨,「啊、Lucius,你來了。」
原先淺淺上揚的唇瓣微微往下垂了一點,Lucius伸手抽起伴侶手上吸引了對方注意力的罪魁禍首,望見書名時愣了下,隨即揚起溫柔的笑意。
「親愛的、」
「欸、還我。」被鉑金貴族的視線看得全身毛毛,Harry在男人腿上扭了扭,搶回自己從圖書館裡挖出來的書,然後瞪著那些繁複的禮儀解釋,小小雅致的眉再次皺了皺。
手指輕輕推平Harry皺起的眉,「我可以教你啊,dear。」
抬頭看著對自己笑得溫柔的男人,Harry低頭看看書又抬頭看看伴侶,如此反覆數回之後他歪著頭想了好一會兒,接著他把書闔上再隨手擺到一旁,抬起頭朝著Lucius微微一笑。
「Lucius,聖誕節學校有舞會。」
「我知道。」看著伴侶晶晶亮亮期盼著的綠眼睛,Lucius忍不住低頭親了親,才凝視著他的男孩一字一句道:「My dear,你是否允許我陪你一同參加舞會,同意我獨佔你的手、你的身體、你的視線,並且接受讓我向在場所有覬覦你的人宣告我們屬於彼此?」
被邀請的男孩乖巧而安靜地仰望著,翠綠望著灰藍。好奇著這個男人怎麼能講什麼都讓人覺得美好的宛如藝術,而同時也慶幸著這個男人屬於自己。
Lucius沒有開口催促,耐心地等待。
Harry抬起手攬上Lucius的後頸,稍微施了點力抬起身體輕輕啄了貴族的唇一下,「你得到我的允許了。」
十月末,萬聖節前夕。因為今年有來自其他學校的貴客即將蒞臨,整座城堡顯得煥然一新、生氣蓬勃,就連家庭小精靈也在客人預計抵達的半個月前便開始瘋狂地試菜,讓夜間偷偷溜去廚房找食物的學生們得以大飽口福。
Beauxbatons和Durmstrang預計抵達的當天下午,Gryffindor和Slytherin合上的魔藥學由於要讓全校師生有準備的時間而取消,早餐時Dumbledore宣布消息後,小獅子們在餐桌上歡呼,而小蛇們則是面不改色繼續用餐,偶爾偷偷往教師席上自家院長的位置看個幾眼。
但其實能夠擺脫那些根本不懂熬煮魔藥的藝術總是蠻攪一通的小巨怪們,Severus Snape的心情還是不錯的,即使他的表情看來一如以往的陰鬱。
獲得了整整一個下午假期的Harry拉著幾個好友一起來到了Hagrid的小木屋前,簡單地知會了聲後才晃進了南瓜田裡翻翻找找,在一群被施了暴食咒而顯得臃腫巨大的南瓜裡頭找到了顯然是被刻意保留起來而呈現了正常大小的幾顆南瓜,然後一人一顆。
於是整個下午,Hogwarts四個學院都有的四年級小團體團團圍坐在南瓜田旁,除了Harry手底下的南瓜大到只能擺在地上以外每人都是一手一顆巴掌大的南瓜另一手抓一把小刀聚精會神地刻啊刻。
「真期待晚上啊……」放下手裡的小刀子,Ron瞇著眼左左右右打量著自己手裡的小南瓜,刀刻線條在南瓜的表皮上頭劃出了一隻歪歪扭扭的小獅子,一點也沒有他期望中的那種高大威猛的感覺,這讓他有點沮喪地歎了口氣,「不行、Harry,我手不像你那麼巧。」
「耐心點,Ron。」Harry仔細地在南瓜表皮上頭雕刻著華麗的孔雀,雖然無法把孔雀美麗的尾羽色澤也一同刻畫上去,但仍是十分耐心地一刀一刀把輪廓給雕得活靈活現。
Neville瞪著圓圓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在小小的南瓜上頭刻著他喜歡的幾種草藥,而他身旁的Blaise則是笑瞇瞇地面向著Neville不時地比比劃劃,但最後屬於他的南瓜上頭卻是一隻圓滾滾毛茸茸的玩具小熊。
「Nev,給你。」虎視眈眈地在Neville終於呼出一口長氣表示完成的瞬間以自己的小南瓜巧妙地替換了對方手心裡的小南瓜,Blaise眨眨遺傳自母親的桃花眼,「所以你的也給我,很公平吧?」
Hufflepuff還沒反應過來只得乖乖地點點頭,但是清楚看見是怎麼回事的Ravenclaw和Slytherin則是同時投給某個無恥少年一個鄙視的眼神,卻也沒有揭穿對方,直到Neville要完全反應過來自己是被土匪打劫了,大概要到晚餐過後。
Harry花了比以往要多的時間在處理他的孔雀南瓜,但整體而言他的進度還是最快的,因為除了要寄回家的那顆大南瓜以外,他還另外又刻了顆小的,上頭的圖同樣是孔雀。
確定了所有人都完工了以後,Harry教了所有人讓南瓜保持新鮮不壞的小魔法,並讓他們自己替自己的作品施法。
幾個大孩子捧著手裡的小南瓜,臉上的表情就像一年級第一次收到救世主親手刻給每個人的小南瓜時一樣、愛不釋手,但這一次的原因是因為那是他們自己的作品。
「明年一定要刻出一隻雄壯威武的Gryffindor獅!」
「Merlin、我居然已經在想我明年要刻什麼圖案了……」
幾個孩子在大廳分開各別回到自己學院的交誼廳,而Harry則是先去了貓頭鷹棚一趟,找了幾隻學校的公用貓頭鷹和Hedwig一起把那顆大南瓜先寄回Potter莊園請Lindy收好。
至於為什麼不是寄回夜行巷讓今年的大南瓜和過往幾年的南瓜堆們團聚?沒辦法,他家Papa還在世界各地遊走散心呢。
注意到時間已經不早,Harry聳聳肩。今天教授們可是千叮嚀萬交代千萬不可以遲到或是衣著不整的出現在大廳裡,而作為一個優秀的Slytherin,即使他自己容許、其他人卻不會允許他有任何出差錯的可能,特別是作為他室友的小Malfoy。
於是決定不給室友添麻煩也不讓室友急得在寢室裡像隻小蜜蜂一樣亂轉的救世主手裡拿著自己另外刻的孔雀小南瓜,一面思考著該怎麼包裝一面朝著宿舍走了回去。
69. 久違了,Albus
Beauxbatons乘著飛天馬車來到了Hogwarts,而Durmstrang則是一艘巨大的船從黑湖底緩緩升起。一如他記憶裡的方式,而來的人選也都差不多,看來不管怎麼說,人們還是會覺得已經成年的七年級生贏面比較大吧。
站在迎接的隊伍裡,Harry是少數幾個沒像其他人一樣對Beauxbatons的女孩們發出驚歎的人,他只是靜靜站在人群裡關注著校長們彼此的互動,偶爾和身旁的好友們交談個幾句。
Dumbledore今天少見地穿了件只有普通花俏的衣服,只是一件白色為底綴著會一閃一閃的金色星星的禮袍,而長長的鬍子也被一個和禮袍同款同色的蝴蝶結給整齊地紮了起來,整個人看來十分有精神。只可惜在高大的Beauxbatons校長面前,原本身形還算高佻的Dumbledore立刻矮了一大截。
寒暄幾句,Dumbledore把Beauxbatons請進禮堂為她們在Ravenclaw安排好的座位,隨後不久,就像刻意安排好時間一樣,從水裡來的Durmstrang也抵達了。
Harry趁著大部分人的目光都還留在Beauxbatons身上時不動聲色地挪了挪位置讓自己可以更方便看見外頭走進來的人們,他身旁的Draco雖然不解卻也拉著一旁的Blaise湊了過去,而被扯的歪了一邊的Blaise在發現領頭的人是Harry以後反應極快地勾住了Pansy小公主,就這樣一個拉一個地移了過去。
德國人向來嚴謹,於是從船上下來的隊伍顯得十分整齊劃一,就像訓練有素的軍隊一樣,再搭上他們身上宛如軍裝一樣的制服,更顯出他們的高大剛毅。
帶隊的巫師披著件外圍綴著一圈野獸軟毛的溫暖披風,俐落地揮了下手讓船隻恢復平穩,再從船上大步邁下,領著隊伍慢慢接近了Hogwarts。
在漆黑的夜裡只見來人燦爛的金髮明亮閃耀,軍帽下帥氣的臉龐帶著自信優雅的微笑,讓站在較前頭的女孩兒們同時發出驚呼、不約而同微微紅了臉。而先佔到了視野極佳的好位置的Harry則是在男人跨進大廳的瞬間將視線投向站在門口本來笑意盈盈準備迎接貴賓卻在看清對方容貌後瞬間愣住的Dumbledore。
德國的魔王笑得意氣風發,趁著眼前穿著星星袍的白巫師陷入難得的呆滯時直接向前跨了一大步,主動給了對方一記強而有力的擁抱。同時心裡想著當初在三巫鬥法大賽最初由三間學校共同籌劃交涉的期間,自己沒露面而是交代下去讓屬下們負責處理的決定可真是有先見之明。
「……Gellert?」Dumbledore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見了誰。
自從一年多以前接到了紐蒙迦德受到不明攻擊、自囚在裡面的老魔王下落不明的消息,不只是德國的聖徒們在找,連他自己也派出了好幾次Fawkes,卻都一無所獲後,便讓他不敢再期盼什麼了,但他竟然就這樣又出現在他眼前。
「久違了,Albus。」
眼尖地在一群黑壓壓的學生裡搜尋到綠眼睛的小Potter,老魔王微微挑眉算是問了好。隨手脫下披風交給了一旁隨侍在側的手下,穿著筆挺軍裝的Gellert一點也不避諱地攬上了他親愛的Albus的肩膀綻開了一個看起來豪爽實際上卻是無賴的笑容,「走吧,外面可真冷。」
眾目睽睽之下,Hogwarts的校長、當代最偉大的白巫師Albus Dumbledore由於失了反抗的先機就這麼被那位來自遠方的、Durmstrang金髮藍眼笑得燦爛帥氣的現任校長親熱地摟著進了禮堂。
「……Harry,剛剛老蜜蜂叫他什麼?」
回頭看著表情有點僵硬的室友,Harry挑眉,卻沒立刻給出答案,「你覺得他是誰?」
當年戰後Harry由於閒來無事便翻了翻兩代黑魔王的歷史,看過以後他確定了Gellert Grindelwald是比Voldemort更加優秀的黑魔王,光是手下的素質就差了一大截,更別提兩人在失勢後下屬們的反應,一個使終不離不棄另一個卻是極力撇清。
一個領導者成不成功,看他手下的人就知道。
而極盛時期的Gellert Grindelwald即使有能力卻也沒有讓戰爭的火花越過英吉利海峽抵達Albus Dumbledore所在的英國,因此現在英國的巫師或許有聽過他的名字卻不會產生多大的恐懼,要嚇英國的巫師果然還是得搬出Voldemort才行。而真要說要對德國老魔王有印象也明白當年二戰有多可怕的人的話,大概都要追溯到他們祖父祖母那一輩的巫師了。
不過貴族們總是有辦法弄到那些一般人得不到的消息,於是Draco會對那名字有印象也是理所當然,更何況、巧克力蛙上頭有關Dumbledore的介紹可是大剌剌地把老魔王的名字印在上面呢。
「……他不是在紐蒙迦德嗎?」小鉑金嘴角抽了抽,雖然從小的教育讓他知道德國那位大人的存在,但所有的資料都顯示對方當年和某人決鬥輸了以後就自囚在紐蒙迦德裡再也沒出來過,他可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可以看見活生生的一代黑魔王。
而且貌似和那個打敗他的白巫師關係還很好的樣子。
跟著大隊伍一起回到禮堂餐桌上坐好,Harry眨眨眼,「時候到了,當然就出來了。」
或許是自家校長帶來的畫面過於震撼,原先應該會引發下一波尖叫狂熱的Viktor Krum得以安穩地坐在Slytherin的長桌上進食,不過在來自校長們引發的震驚過去以後,眼尖的學生們還是看見了那在世界盃上表現極好,最年輕也最優秀的Seeker,因而引發了一陣不小的嗡嗡私語聲。
幸好他坐的是Slytherin的長桌,貴族的孩子們總是會有一些可愛的小矜持,明明很喜歡卻又不會明講,就算有滿腔熱情以及諸多的八卦好奇心,在外人面前也會鎮定地壓抑下來。
Harry依著自己往常的步調用著餐,偶爾抬頭看看教師席上的動靜,耳邊聽著Draco和Krum之間的對話。
「……你們的校長一直都是那一位嗎?」
「不是,之前是Igor Karkaroff。」簡短地答完,Krum顯然不願意在此事上面多談。
甜點時間,負責篩選三巫鬥法大賽選手的火焰杯終於被請了出來,負責說明的Dumbledore此刻也站起身,而雖然看不太出來但Harry幾乎可以感覺到老巫師身上此刻傳來的鬱悶。
剛才席間Gellert可是不只一次地把糖罐、蜂蜜罐等等之類的甜膩佐料從對方手裡拔了出來,然後再以一副不容拒絕的氣勢換走了老校長面前慣性堆積的甜食並以正常的主食進行替代。
晚餐進行了大半卻一口糖分都沒吃到的Dumbledore略顯哀怨地瞪了身旁男人一眼,私自做了晚上要去廚房好好走一趟的決定,才清清喉嚨開始說明報名流程。
……駁回他提出要設年齡線的提議的肯定也是這傢伙!
70. 報名
隔天早上,另外兩間學校的學生們在各自校長的帶領下依序把自己的名條丟進了火焰杯裡。而Hogwarts的學生們則是將目光牢牢釘在那些走得離火焰杯近了些的學生身上,想知道有誰會把名字給投進去。
一些成績還不錯的七年級生在外校學生投完名條以後也跟著投了自己的名字進去,而五年級以上表現較為突出的學生也在各自學院的簇擁下往火焰杯扔下了自己的名條。
所以當僅僅四年級的Harry Potter朝著火焰杯走過去的時候,一開始大家只以為他只是路過,但發現他的行進路線依舊筆直時,大廳的喧鬧聲一瞬間靜止了。
「Mr. Potter,你想清楚了嗎?」在Harry指間夾著的紙條即將落下的瞬間,老校長難得一臉嚴肅地開了口,在一片寂靜的大廳中顯得那樣莊重與嚴謹。
Harry抬起頭,朝著教師席上的老人微微一笑,手上夾著紙條的力度一鬆,任由藍色的火焰吞下了寫著他名字的紙條,「我想是的,Professor Dumbledore。」
「Harry Potter?」完全無視座位排序硬是坐到了老校長身旁的老魔王突然發了聲,臉上的表情像是覺得眼前的情況十分有趣,「才十四歲就急於證明自己的實力?」
黑髮的Slytherin笑意不減,「那也要看火焰杯願不願意給我機會了。」稍稍欠身行了禮,Harry踏著一如來時般平穩的步伐回到了學院的餐桌上。
除了Draco早就知道Harry會報名,其他好友都以一種半是擔憂半是譴責的視線齊齊向救世主射了過去。收到來自各個長桌射來的強力視線,Harry苦笑著把Draco、Pansy和Blaise懲罰性般強塞給他的食物一口一口嚥了下去。
倒是Krum主動找他搭了話,就在他十分艱辛地把主食們全部塞進胃裡並且意圖阻止三名好友開始放入甜品的時候,讓他有那麼幾秒覺得這個德國來的、跟自己的好友們也不過就認識一個晚上的人,其實早就和好友們串通好了打算讓他在早餐時間就撐死在餐桌上。
「你,膽識很不錯。」
看著一瞬間充滿自己餐盤裡的布丁奶酪以及各種口味的小餅乾,Harry決定轉移視線看著突然發話的Krum,友好地微笑,「過獎了。」
其實Viktor Krum真的不難相處,雖然話少了一點,但卻不會有太多地拐彎抹角,而且和他說話很愉快,能夠感覺到他是很認真的把自己的話給聽進去並且嚴謹地對待每個觀點。
只可惜他們的課程是和七年級合上,一天之中能比較有空閒可以聊天的時候也就是用餐時間跟宵禁前。
或許是因為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扔了名條,Harry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剛入學那時走到哪被看到哪的眾人目光焦點,讓向來喜歡低調的他突然有些後悔,早知道就應該趁著晚上偷偷摸摸地丟。
但是偷偷摸摸地丟,到時候火焰杯要是吐了自己的名字出來也是另外一種麻煩。
「Harry,那是三巫鬥法大賽。」
「我知道。」
「那是過去因為傷亡人數過多而停辦了很久的三巫鬥法大賽、是就連Beauxbatons和Durmstrang都只敢帶七年級的學生來參加的比賽!而你只是個四年級生!」
Harry從手裡正在處理的、相較於他人手裡的同款植物而言顯得十分溫馴的植物上抬起頭,本來準備說些什麼,眼神一歪卻看見女孩抓在手上由於力道過大而看來有些發紫的植物莖幹,「呃、Hermione,妳的魔星草要窒息了。」
驚呼一聲連忙放輕手裡力道,Ravenclaw的小女巫幾個俐落的動作替脆弱的植物給換好盆又施好肥料,然後又將注意力放到總是在草藥學課程裡實作時間和溫室裡的植物培養感情的救世主好友。
「Harry,你為什麼要報名?」
黑髮的男孩眨眨眼,「Mione,不是報名了就一定會被選中啊。」
褐髮的小女巫睨了他一眼,而一旁還在不貴族地與不肯合作的課堂主題搏鬥的幾名Slytherin同時哼了一聲。
被這樣明顯且毫不留情的吐槽,無法解釋為什麼的Harry也只能苦笑著垂下眼,專心替手裡的魔星草拍去舊盆子裡帶來的土壤,再細心溫柔地把它種進新的盆子裡。
「Harry、」
從救世主投下名字的那一刻起,他們就明白萬聖節當天晚上從火焰杯裡吐出來代表Hogwarts的勇士肯定是Harry Potter,絕不可能會是其他人。
但他不缺那一千金加隆、也不想要贏得三巫鬥法大賽後將會獲得的名聲,當然也更不稀罕不必考試的這項特權。
正因為明白Harry並非為了那三個大多數人會為之努力的理由而投下名字,所以才想知道他為什麼要參加。
「……Harry,你不能總是這樣。」
不要總是這樣瞞著我們規畫好一切、不要總是這樣獨自一人煩惱、不要總是把我們排拒在外離我們越來越遠,不要總是一人涉險而讓我們只能在旁邊無能為力地目睹一切發生。
「有些事情,我沒辦法現在就告訴你們。」Harry把手裡換好盆的魔星草擺回它應該在的位置,微微撇了下嘴角,「不過,這次……是我的責任。」
即使他不想要,救世主這個名號依舊牢牢扣在他的頭上綁定一生。他沒有那麼偉大的情操想要拯救世界拯救所有人,但仍舊希望每個他認識的人都好、希望能夠藉此挽回那些存在於過去他心裡的遺憾,所以他願意擔下這個責任,不再讓無謂的生命消逝。
「放心,我還是很珍惜我自己的。」Harry朝著好友們輕輕綻開一抹讓人安心的微笑,「而且,我有你們呢。你們會幫我的,不是嗎?」
他們懂他,他卻更加了解他們。
當年作為Gryffindor的他直到戰後大家都成年了才算是真正對Slytherin有了更深層的理解,也才明白就學期間為何總處不好。如今他擁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自然不會讓同樣的悲劇再度發生,而作為一個成熟的靈魂,自然也比周遭的孩子們更加明白如何調停彼此相處融洽。
他們每一個人都是他想要珍惜一生的好友,哪怕是任何一個也都不想放掉。
61. 爸爸的小心思
「Mrs. Potter,那完全不構成問題。我已經和Narcissa協議離婚了,而Draco也接受了這件事。」注意到Lily的眼神,Lucius在對方繼續開口前又續道,「請相信我,我永遠都不會讓Harry受到傷害,無論身心。」
被硬是塞回扶手椅裡坐著的James冷哼,「噢Malfoy,你是個食死徒,我們怎麼可能放心把Harry交給你!要是你轉手就把他送給你偉大的主人呢?」
「他不會、也不可能冒著生命危險背叛我的,爸爸。」Harry在Lucius說話前先開了口,「他的Veela血統因為我而覺醒,我們是彼此的靈魂伴侶。」
「他是Veela?!」
「啊,可真是好一陣子沒見過締結中的靈魂伴侶了。小Harry,能得到Veela的愛是好事,好好珍惜啊。」
似乎是被突如其來的騷動給驚醒,其他畫像們紛紛從各自原先休息的地方站起身湊到了能看見廳中唯二活人的地方,表情大多從最先的困惑迷惘轉到驚奇與帶著喜悅祝福的微笑。
「啊,看起來是個Malfoy呢,Potter好久沒和Malfoy聯姻了、我記得大約是六百還七百年了……」距離James畫像有點遠的一名Potter家祖先推了推帶鍊的眼鏡,認真地感嘆著。
下方一點的另一名Potter不太優雅地翻翻白眼,看了自己身旁正掩著嘴輕笑的金髮夫人,「是五百年,曾曾祖父,Aquamarine就在您右下角呢。」
「哎呀,年紀大就是這點不好。」
「來來來小Harry、牽著你的伴侶過來給我們看看,站那兒太遠了是打算欺負我們年代遠啊?」
「就是欺負你年代遠又愛耍孤僻!小Harry別理他,先到祖奶奶這兒讓我們好好端詳端詳。」
「母親大人、我不過就是畫像掛的離您遠了點不至於這樣吧……」
「哼。」朝著遠方不肖的兒子冷哼一聲,Potter家不知道幾代以前的美麗夫人對著綠眼睛的男孩及其伴侶笑得慈眉善目,「Malfoy家的小夥子,你可得好好顧著我們寶貝的小Harry啊,否則我們只好去找你先祖們泡茶聊天了。」
「那是當然,Harry是我的一切。」
「那就好那就好,Harry啊,好好珍惜,能擁有Veela的愛是很幸福的事呢。」
臉紅,「……嗯。」
發覺祖先們沒有聲援自己的意思反而是七嘴八舌地討論起兒子的伴侶看起來如何如何而靈魂伴侶的結合將會是多麼美好等等之類的他一點也不想聽的話題,James Potter,雖然作為當事人父親但在畫像廳中卻是輩份最小的前任Potter家主深深地絕望了。
「嗚嗚嗚,Lily、我們的小Harry……」
Lily只能摸摸丈夫的頭,然後目光看向正遵照祖先們要求而牽著Malfoy家主在廳裡繞來繞去的寶貝兒子,但視線卻是緊緊盯著那個在一群黑髮Potter當中顯得十分格格不入的金髮Malfoy。
那個男人微笑著向每幅畫像問好,一點不耐煩的情緒都沒有。而且自始至終都牽著Harry的手、無時無刻都關注著Harry的每個情緒變化與需求。
愛不需要時時刻刻掛在嘴邊、也不需要每分每秒許下華美莊重的誓言,Lily總是相信最簡單的反而最深刻,真正的愛只要藉由兩個人彼此相處的方式就能看得出來。
而作為一個女人、作為一個母親,她看得出來她如珠如寶的兒子是在乎那個男人的,而那一位被她兒子所在乎著的幸運男士也的確是愛著她的孩子的。
花了一點時間回憶起自己曾經看過有關Veela的那些資料,Lily Potter最後微微揚起嘴角,「James,就這樣吧。」
「Lily?」正盤算著該如何夥同另外兩名好友給那隻該死的鉑金孔雀一個畢生難忘的教訓的James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什麼東西就這樣吧?」
「我說,就這樣子了,你別再打那些壞主意要破壞他們兩個了。」纖纖玉手慢騰騰地搭上丈夫的耳朵,輕柔地摸了摸卻讓男人瞬間緊繃起來,「懂嗎,Dear James?」
「可是、那是Lucius Malfoy!」
「是的,Lucius Malfoy,我們兒子的伴侶。」
「Malfoy家的孔雀說的話根本不能相信、他肯定是用花言巧語欺騙我們可愛的小Harry,到時候發現自己被騙了的小寶貝將會多麼難過!不行,爸爸我要替乖巧可愛善良單純的小甜心把危險扼殺在搖籃裡!Lindy!去把Sirius和Remus都給我叫起來!」
「他是個覺醒了的、對Harry死心蹋地的Veela。……James Potter,從你那可怕至極的被害妄想中出來一會兒,他們之間只有Harry拋棄他的份,他就是死也要纏著Harry的。」
「不、Daddy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啊啊啊!」憤慨的怒吼在尾音瞬間變成了淒厲的慘叫,「老婆輕點、輕一點兒,我、我的耳朵都要給妳揪下來了啊啊──」
「沒法發揮作用的器官當然沒有存在於你身上的必要性,我是為你好呢,親愛的。」James Potter偉大的夫人朝著丈夫甜甜一笑,「現在,要不要好好聽我說話了?」
兩眼含淚的男人乖順地點點頭。
獎勵似的親了James一下,馭夫有術的Lily鬆開了丈夫發紅的耳朵,比了比已經走到遠方的那一對靈魂伴侶,「我們只是畫像,就算你真想阻擋也沒什麼用,而且我看得出來,他是認真的。」
James先是喜孜孜地被親了一下,然後又垮下臉,「……我理智上當然知道不管我再怎麼反對,不管是魔法還是法律、整個世界都會給魔法生物的締結讓道的,但情感上……Lily,就算是因為Harry而覺醒的Veela好了、他也還是那個當年以扣我們Gryffindor分數為樂的Slytherin級長欸……」
揉著發紅的耳朵,James小心翼翼地覷著自家太座的臉色,發覺似乎有點用的時候他連忙再接再厲地繼續說,同時腦袋飛快地思考,「當然不管怎樣Harry小寶貝的幸福是最重要的,但是我還是不喜歡他。Lily親愛的,妳想想,他是Malfoy耶,老是用鼻孔看妳而且還曾經是Voldemort最得力的左右手,就算他不會背叛Harry,我們也不能這麼簡單讓他過關然後歡天喜地的就這樣把我們的小可愛給帶回家吧?」
「說的有道理……」Lily陷入了沉思,而James雙手悄悄地握拳為自己小小歡呼了一下。
於是在整個大廳裡兜轉了一圈終於被伴侶抱著回到了父母畫像前面的Harry看著似乎恢復了冷靜的父親,疑惑的視線投向一旁笑得溫婉動人的母親。
James嘴角抽搐了下,「咳,雖然我還是不喜歡你……Lu、Lucius。」
Malfoy家主為此訝異地挑起眉。
「但是看在你對Harry一片真心的份上,這樣吧,只要你讓我覺得滿意了,我就同意你們在一起了。」
Lucius看著笑容突然變得有些不懷好意的前任Potter家主,似乎覺得有趣而從善如流地開口詢問:「那麼,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滿意呢?」
62. Quidditch世界盃
過完聖誕節,幾乎所有人都發覺了Harry Potter在回到學校最初的那段時間裡異常愉悅的心情。
「Harry,願意和我們分享一下是什麼使你如此快樂嗎?」
被詢問的男孩彎著嘴角,搭在精裝古書上的纖白手指輕輕翻過一頁,想起聖誕假期時父親對伴侶提出的要求就讓他忍不住地嘴角上揚,而之後伴侶苦惱的模樣更是讓他覺得十分愉悅。
「嗯?……其實也沒什麼。」綠色的眼睛溜溜轉了一圈,笑意盈盈,「只是聖誕節回家的時候發現,年輕的時候真的不能做太多小壞事,不然要是一口氣回報到自己身上的話可真是不好受。」
又想起自家爸爸提出的要求與伴侶先是優雅的同意、卻在出了大廳的瞬間皺眉苦思的模樣,Harry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
他也很期待Lucius會用怎樣的方式來補回他學生時期故意找碴扣除的那些Gryffindor的紅寶石,畢竟他現在不是教職員,而校董自然也沒那個權力替學院加分,但最困難的或許還是某人要想起自己當年究竟用了哪些理由扣了多少分。
幾個孩子看著又自顧自笑起來的救世主好友,雖然沒打探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心裡卻更是欣慰眼前男孩這段日子以來越來越明顯外放的情緒表現。
過去的Harry就像是個上鎖的箱子,讓他們只能看著外頭花紋的細微變化來推知內容物究竟是什麼,但最近男孩的改變讓他們覺得箱子上頭的鎖已經打開,而箱子正在慢慢地開啟。
這讓他們覺得Harry又離他們更近了些,不再那麼遙不可及,彷彿身處在兩個不同的世界裡。
「對了,你們暑假會去看Quidditch世界盃嗎?」Harry想起今天早上來自Sirius和Lucius兩人信件裡不約而同提到的內容,隨口問了句。
他的教父跟伴侶都爽快地買了套票,可是他只有一個人,而且不知為何、不管拒絕哪邊都讓他覺得有罪惡感。視線掃了一圈,巫師家庭的孩子們都點點頭,而Hermione眨眨眼,有些猶豫。她對Quidditch老實講沒什麼興趣,但是巫師界的盛事她又不想錯過。
看出女孩臉上的猶豫,Harry眨眨眼,才打算說些什麼,身旁的小鉑金便先開了口,以他一貫懶洋洋的語調,「Hermione,Quidditch世界盃可不是年年都在英國舉辦,如果妳今年暑假沒別的安排,那就別輕易放過這個機會。如果妳想去,我家恰好有多一份套票。」
坐在小Malfoy身邊的Harry把對方因為緊張而微微攢緊拳頭的模樣給收在眼底,臉上的笑意深了些,卻沒開口戳破或是以眼神進行任何揶揄,「是啊,Hermione,機會難得,如果擔心沒地方住的話,我想我教父的帳篷夠大。」
當晚,Malfoy家主收到了兒子的信件表示需要再多訂一份Quidditch世界盃的套票,而隨後寄來地來自他心愛的伴侶的信裡則是表示由於教父的動作比較快,所以暑假的世界盃很遺憾的不能和他一起欣賞,除非Malfoy和Black兩家買的套票座位恰好是連在一起的。
「『恰好』啊。」細心地收起信件,Lucius勾起笑。
對一個Malfoy來說,那實在不是件可以稱得上困難的事。
※
坐在視野最好的包廂裡,Harry手上只拿了副全效能望遠鏡。
至於路上攤販賣的那些紀念品他一樣也沒買,與此同時他阻止了自家教父亦步亦趨地想把所有商品都包下來送給自己的購物衝動也拒絕了站在前頭隨時準備把他多看一眼了的商品給買下來討好他的自家伴侶。
雖然因為在眾目睽睽之下Lucius不能明目張膽把Harry抱在懷裡,但偷渡一下坐位倒也不是不可能,只需要稍微忍受某位Black家主過於犀利的目光,但能夠讓伴侶全程倚著自己、偶爾還可以牽牽小手,Lucius認為十分值得。
由於坐在制高點,Harry在吉祥物出場表演以前先大致看了遍在包廂裡的每個人,也順道注意了下坐在另一端最角落看來神色緊張的家庭小精靈,他知道小精靈旁邊還有一個穿著隱形斗篷的人,於是不小心多看了一會兒才收回視線。
「那是Crouch家的小精靈。」捏捏Harry的手心,Lucius目光撇向那個不知為何看起來十分緊張的家庭小精靈,「大概是來替主人佔位置的。」
「可是都要開場了呢。」注意到愛爾蘭隊的吉祥物在一片歡騰中開始在空中排出各式各樣的圖案來為自己的隊伍加油打氣,在金幣雨灑落的同時他轉頭看向坐在前兩排的Weasley一家,恰好看見不知為何竟坐在Ron旁邊的Pansy小公主四十五度角舉起從不離身的摺扇便朝著對方火紅的腦袋狠狠敲下。
「那是假的,不許撿!」
「……Pansy,就算是假的,拿在手上也能夠讓我假裝自己是有錢人一會兒嘛。」揉著被敲疼的腦袋,Ron苦著臉,卻沒再朝著那些漫天散落的金幣伸出手。
「哼。」
攤開掌心接住了一枚金幣,Harry瞇起眼睛打量了會兒,附了一個小魔法在假金幣上頭,手指輕輕一彈讓金幣彈向前方坐著正你一言我一句戲弄著自家小弟的Weasley雙胞胎。
雙胞胎其中之一憑著過人的反射神經接住了金幣,Harry認出先轉過頭來的是Fred,朝著對方眨眨眼,「一個小魔法,試著研究看看?」
他可沒忘記上輩子Weasley雙胞胎被人詐賭的事,那可是他們所有的積蓄,可不能就這樣隨隨便便讓人騙去了。他附的小魔法是會讓那枚金幣在遇到同類時會直接讓那些假金幣轉為炫麗的煙花接著消失,如果Ludo Bagman再拿那些假金幣當作賭金騙人,就會被當場拆穿。
笑嘻嘻地把來自救世主的餽贈拿給自家兄弟看,George伸手接過,在手上好奇地研究了會兒,試探性地把金幣拋起來看,恰好另一波的金幣雨又撒了下來,於是Weasley家雙胞胎的所在地便開了場小小的煙花秀。
表情充滿驚奇地同時回頭望向救世主,Fred和George同時舉起手毫不吝嗇地豎起了大拇指,而Harry只是微微一笑,要他們接著看保加利亞隊的吉祥物表演。
一群美麗的Veela在空中翩翩起舞,漂亮的金髮閃閃動人,在空氣裡劃出一道又一道優雅燦爛的線條。Lucius不屑地輕輕哼了一聲,轉頭看著心愛的伴侶,卻發現對方一臉若有所思。
「Har—」
「Lucius.」
「……Yes?」
「有個問題我想問很久了,剛剛才想起來。」轉頭看著身旁擁有Veela血統而且已經覺醒了的伴侶,Harry眨了眨美麗的大眼睛,一臉認真。
「那個、你有翅膀嗎?」
63. 序幕
「你真的問了他這種問題?」
「……嗯。」
「蠢死了,那你為什麼不乾脆問他會不會飛?」
「事實上,這是我下一個問題。……在他真的跟我說他有翅膀以後。」
「……」
「不說這個,倒是你做了什麼事情,被Papa這樣打包送過來?」趴在床上小小打了個呵欠,黑髮男孩伸手戳了戳面前的黑色日記本,上頭飄浮著的小人影瞬間斂起了所有微笑,不語。
男孩盯著突然變啞巴的人影好一會兒,確定自從日記本被以特急件的形式送到自己身邊以來每天的例行逼問再次無功而返,只好拎起黑色封皮的本子隨手扔到書桌上,「好吧Tom,晚安。」
沒有立刻躺下入眠,Harry拿了本雜誌隨意地翻了起來,思緒卻沒接上視線。
Quidditch世界盃的結果一如他記憶中的那樣,愛爾蘭國家代表隊獲勝,但保加利亞隊總是陰鬱地皺著眉的Seeker抓住了金探子。雖然和自己記憶裡的結果一樣,但能夠重溫一次那樣精采的比賽還是讓Harry覺得十分心滿意足。
那天晚上依舊爆發了一場小小的騷動,幾個喝醉酒嗨過頭的食死徒們抓了幾個Muggle倒掛在樹上折磨取樂,發現以後魔法部自然是當場就命令Aurors逮捕那些狂徒,但就在雙方追逐的過程中,有人朝天空發射了一枚巨大的黑魔標記。
當時他正靠著Lucius,以男人一問他一答的方式描繪著那些更加細微的、屬於他的曾經,同時也是尚未發生的、救世主可能的未來。
然後Lucius的身體突然不自然地緊繃了起來,注意到男人身體的異常,Harry屏神聽了會兒帳篷外面傳來的細微騷亂聲響,心裡明白發生了什麼回事,於是舉起手掌輕輕覆上了那食死徒們共同被烙上標記的地方。
但Lucius阻止了他。
那是Lucius第一次想要拒絕他主動的接觸,也是第一次他覺得原來被伴侶推拒在外是那麼不舒服,心臟陣陣緊縮。然後他在下一刻十分不理智地撲進了Lucius的懷裡對著那形狀優美的鎖骨張口就咬,一點控制也沒有地咬出一塊結結實實的殷紅印記也留下了深深的牙印。
而男人摟著他,一聲不吭地任他咬。
他的Lucius、他靈魂的伴侶,所有感受所有情緒所有痕跡都只能由他給予,別的誰都不允許。
那一晚的騷動很快就平息了下來,即使對夜空裡驟然出現、怵目驚心的黑魔標記感到畏懼,但由於魔法部聲稱已經抓到了所有的食死徒,民眾們也就繼續歡騰地邊慶祝著邊收拾行李準備各自回家。
Lucius依舊黏他黏得緊,那晚的失控就像不曾發生過一樣,只有在望見男人鎖骨上頭未消的紅痕牙印時他才會想起自己那天有多不理智,但奇異的是在他心裡更多的是滿足驕傲的感覺而非愧疚或是其他羞赧的情緒。
回到家裡反反覆覆想了幾天,Harry覺得自己似乎稍微能夠了解Voldemort喜歡給自己手下打標記的病態心理了。
──打上了標記,就是自己的。
陪著他回Potter莊園的Sirius最後收拾了行李回了Black家,他已經洗清了罪嫌同時也繼承了Black家,如今和他們教父子倆同樣都是家族裡在巫師界僅存的最後一人。
告別的時候Sirius看起來很正經,臉上是嚴肅的表情卻感覺不到絲毫厭惡抗拒,而站在他身旁的Remus則是笑得溫柔,一如Harry所想的、他為了好友一點猶豫也沒有地辭去了Hogwarts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職務。
Sirius決定要接下Black,接下他曾經逃避的、作為長子作為繼承人的責任。這無疑是個大工程,只消想想那屋子裡存在的畫像和小精靈就知道了。但Harry 知道自己的教父一旦下了決心就會執行下去,因為他是個Black。
Black的執著,即使迎來毀滅也永不回頭。
他的教父,真的不一樣了。望著已經恢復正常火焰顏色的壁爐,Harry想起那個在他記憶裡活了十幾年的男人曾經的模樣,恍恍惚惚地回憶著那些有關Sirius跟Black的那些陰陰暗暗的記憶最後在舒適的沙發裡頭沉沉睡去,具體夢見什麼他記不清,但卻能回想起在夢境最後看見了一片明亮。
然後他收到了來自他親愛的Arkin Papa所寄來的、被報紙和麻繩緊緊捆住並且最外頭還被繪上了封魔法陣的包裹,本來以為是什麼危險的魔法物品,打開掉出來的卻是上頭憑依著黑魔王靈魂碎片的日記本。
血族親王沒有留下任何隻字片語,但他能從包裝看出自家Papa的心情很糟、而從信差飛行的速度和隨後逃難般的行為得出惹毛自家養父的罪魁禍首大概就是被以特急件方式送來到他身邊的日記本。
他試著和日記本裡的黑魔王對話,但對方卻始終維持著沉默,直到快開學了才在他的軟硬兼施下終於開了金口,卻總是顧左右而言他。他知道養父的脾氣不算好,但也不是會隨便生氣的人,所以對於黑魔王究竟是用什麼方式惹火了他的養父他其實很好奇。
特別是在知道眼前黑魔王對自家養父存的是什麼心思的如今。
也許他真的該冒著被Arkin Papa寄吼叫信的風險寫信去問問到底那個十六歲還不懂事的Tom做了什麼事情激怒了他。Harry小小打了個呵欠,視線在印刷文字上頭無意識地瀏覽了會,確定了自己沒有繼續看雜誌的打算以後才把雜誌收到一旁然後縮進了被窩,望著天花板習慣性地盤算起那些不遠的未來會發生的事情。
他上一次的四年級過得跌宕起伏驚喜連連,從近期收到的信件內容裡看,三巫鬥法大賽還是要舉行,不過從老魔王的信裡他確定賽前不會再有那條校長所設下的年齡線,雖然現在的他就算火焰杯前頭設了年齡線他也還是有辦法把名字投進去,但Hogwarts還是只有一位選手比較好。
不過要是那位混進Hogwarts的食死徒又重覆做了上輩子的事情……評審們應該不會那麼殘忍地要他做雙倍的任務才准過關吧?
已經開始胡思亂想的Harry在被子裡搖搖頭把那些念頭甩了出去,然後他閉上眼睛。
明天就要開學,他可得早點睡。
64. 四年級開學
Hogwarts今年注定是不平靜的一年。
在一片低聲交談的嗡嗡聲中平靜地用著餐,Harry如此想著,旋即皺皺眉。
嚴格說起來,從他入學以來就注定了Hogwarts每一年都無法安穩度過,總要有個什麼事件發生。如果教授們有誰也像他一樣重生了,搞不好會為了其他學生的安全而阻止他入學呢。
聽著Dumbledore繼續宣佈學期重點,在說明三巫鬥法大賽的時候他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或許是因為想設年齡線卻被Durmstrang方面給否決了的緣故。只可惜校長先生還不知道萬聖節時來的其他兩校的團隊裡會出現誰,不過Harry本身對於白巫師到時候的表情還是十分期待的。
他沒有討厭Dumbledore,真的。他還是很敬愛那一位白巫師的,即使對他的行事風格不甚苟同,但Albus Dumbledore的確是當代最偉大的白巫師,無庸置疑。
只是過去被瞞在鼓底的怨氣果然還是需要一點點抒發。把盤子裡的牧羊人派俐落地一分為二,救世主男孩刻意忽略了教師席上傳來的銳利視線,來自新任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Mad-eye Moody。
不過這麼毫不掩飾的殺意,果然還是被掉包了呢。慢條斯理地吃完盤子裡的食物,Harry像其他Slytherin一樣優雅地先用餐巾拭了拭嘴角才替自己舀了點布丁做為晚餐的結束。
而偷偷觀察了自家室友兼表舅兼繼父的好同學一晚的小鉑金在所有人回了寢室開始整理各自的行李時才終於問出口,「Harry,你要參加嗎?」
Harry把長袍一件件掛進了衣櫃裡,乾脆地點了下頭,「反正人人有機會不是,去報報名也不違法。」
「你可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個比賽之前被停辦了那麼多年是為什麼。」Draco想起自家父親在暑假提前給了消息後自己特別去翻過的那些有關三巫鬥法大賽的資料,雅致的眉狠狠皺起。
「死亡率過高,我知道。」把剩餘已經被家庭小精靈事先摺好的衣服原封不動地放進衣櫃裡,Harry接著彎下腰把從家裡帶來的書籍以及那些教科書從行李箱裡挖出來擺進書櫃,「Draco,別擔心,又不是報了名就一定會中。如果你跟我一起報名,沒準被選上的是你,Malfoy首席。」
但你可是Harry Potter,你不被選上還有誰能代表Hogwarts。深知自家室友實力的小少爺悶悶地抓了換洗衣服便進了浴室,而被留在房間裡的Harry則是苦笑著搖搖頭。
就算他不主動把名字投進火焰杯,也會有人幫他投,無論如何Harry Potter這個名字都會在萬聖節當夜被吐出火焰杯,與其面對那些可能會遭受到的來自其他人那些不友善的目光,那為什麼他不乾脆高調一點告訴所有人他的確把名字投進去了。如此一來,即使火焰杯吐出了他的名字也不算奇怪。
至於到時候有可能會吐出兩次自己名字的這件事,那可不在他該負責解釋的範圍裡。
※
四年級的課程相對之前三年而言相對困難了一些,但還在學生們可以接受的範圍裡,或許是因為再過一年就要參加O.W.Ls,所以四年級的孩子們多多少少對課業還是變得較為認真了些。
學期才剛開始,Slytherin內部固定的情報交換時間便傳起了新任黑魔法防禦術教師對自身學院的敵意。
他們明白那是由於Alastor Moody的親人便是喪生在食死徒手底下,因此仇視被外界眼光視為食死徒大本營的Slytherin也是其來有自。但他曾經是個Auror,在黑魔王極盛食死徒橫行的年代他手裡的人命可不比正牌食死徒少,而現在那些被關在Azkaban裡頭的食死徒幾乎一半以上還是被他逮進去的。
因此Alastor Moody仇視Slytherin們,許多Slytherin們也不待見Alastor Moody。
「總之,上黑魔法防禦術的時候,都注意點。」五年級的級長最後鐵青著臉下了命令,他是第一批領教新任教授授課方式的Slytherin,雖然身上沒有任何外傷,但課堂上的經驗依舊糟糕透頂。
隔天就要上本學期第一次黑魔法防禦術的四年級生點頭表示明白,而當中最為淡定的Harry看向級長,「學長,Professor Moody上課都教些什麼呢?」
高年級生面面相覷,幾個眼神交流過去卻拿不太準該不該告訴救世主究竟課程內容上了些什麼。雖然依照他們的推測,基本上一到七年級的課程不管Moody在教程上分別安排了些什麼,第一堂都會是那樣的震撼教育。
從學長姐的表情裡得出結果,Harry沒打算讓高年級生繼續糾結,「好的,我明白了。」自行結束了話題,黑髮男孩沒在同一個話題上糾纏,而是任由內部訊息交流大會繼續進行下去,畢竟訊息的交換可不只課程上的。
……Potter學弟,但我們不明白你明白了什麼啊。一群高年級生在心裡如此想著,但仍是將會議繼續進行了下去。
面對眼前這個面無表情地被分進Slytherin、一歲就打敗了黑魔王且渾身都是謎團的黃金救世主,他們發現即使同校同院了四年他們還是無法摸透這個十四歲的少年,他有著Slytherin的冷靜理智,卻多了幾分Gryffindor才有的博愛無私。
似乎對什麼事情都游刃有餘、好像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握當中,但他明明只是個十四歲的孩子。
而無法否認的是,看著他,就能夠覺得曾經以為一片漆黑的未來還是有希望的。僅僅只是在旁注視著,就能感到安心,覺得一切都會變好。說來可笑,但他們每個人都曾經有那麼一瞬間的念頭、認為Harry Potter的確是Merlin派來的救世主,也曾暗自慶幸救世主是他們Slytherin的一份子。即使不如他身邊的好友那麼親密,卻還是比其他學院的學生多了那麼點交集。
升上四年級第一堂的黑魔法防禦術,由於Slytherin的孩子們都在前一晚被學長姐們提點過了,於是在上課鐘響十分鐘以前,所有的蛇院學生便乖巧地坐在位置上等待,而向來和Slytherin合上黑魔法防禦術課程的Gryffindor們則是三三兩兩地抵達。
預先把課本看了一遍,Draco才轉頭看向正心不在焉用手帕擦拭著魔杖的室友,「Harry,他今天會教什麼?」
「三條咒語。」微微揚起唇角,Harry分了點視線看著光明正大豎起耳朵偷聽的同學們一臉茫然迷惑的表情,只好又補充,「加上一點讓人不舒服的演示,再配合一些讓人不愉快的言行舉止。」
「聽起來不是門值得上的課程。」
「那倒也不會,我想Moody教授做為曾經的Auror應該懂得很多,跟我們頭兩年比起來,今年應該會是非常紮實的一年。」把擦拭乾淨的魔杖收了起來,Harry微笑。
65. 你可以叫我Harry,教授
「──當然,若是你執意要逾越權限的檢查我的辦公室,我恐怕我不得不預先清點我藥材庫的藥材數量,Professor Moody。」
「你在暗示什麼?Snape,別以為當年Dumbledore替你做擔保我就會相信你,像你們這些貪生怕死苟且偷生的食死徒我見多了,你們騙得過魔法部那群蠢貨但絕對騙不了我!」
「啊,多麼精彩的演講,以你的大腦容量我不認為你能夠再負荷更多詞彙了,我假設也許你還記得你的來意……在這漫長的兩分半鐘過後?」
才剛接近地窖的Slytherin院長辦公室,Harry便聽見兩名教授之間的辦公室攻防戰,而顯然作為蛇王的Severus Snape技高一籌。
猶豫了會兒要不要就這麼直接走過去進入戰圈腳步卻沒停,直到正在對峙中的兩人都注意到他並住了口以後,綠眼的男孩兒才舉起懷裡的書,表情是恰到好處的乖順,「夜安,院長、Moody教授。我在魔藥學的論文上頭遇到了一些困難想來請教Snape教授,但若是兩位在忙,那就不打擾了。」
「Potter,進去。」Snape向著Moody扭出了一個惡意的微笑,「十分遺憾,作為一個魔藥教授,我必須浪費我的時間與空間來教導那些不具備任何魔藥天份的學生,慢走不送。」
魔藥教授辦公室門口的蛇女雕像十分友善地一面敞開大門一面嘶嘶向Harry問好,黑髮男孩只是微微彎了彎嘴角便走了進去,以往他會以蛇語輕聲回應,但他可沒有把自己是個蛇語者的這件事情攤到眾人眼前的興致。
在爐火前的沙發上頭找了個位置坐下,Harry攤開手裡的魔藥課本預習了起來,其實他根本沒有問題要問,只是找個理由提早過來等待他的伴侶,順便可以的話還想著或許能替自家院長解解圍,而顯然他來的時間剛剛好。
交待門口畫像一些事情以後,Snape才進了辦公室,看見小Potter正乖巧地坐在沙發上頭預習,本能地先皺了皺眉,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繼續批改作業。
經過這幾年,他知道進了自己學院的小Potter除了外貌上與該死的James Potter有著驚人的相似程度以外,性格倒是Merlin保佑地像他的母親Lily Evans,雖然大部分時候或許還是幼時的成長環境使然,過於冷靜淡漠,少了親生父母身上都具備的Gryffindor特質,不夠熱情也不夠活潑……不過倒是膽大包天。
手裡抓著的羽毛筆猛然攢緊,「Potter!」
被自家院長突然的叫喚而強行從書裡的世界被拉回現實,Harry眨眨眼睛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教授?」
「記得自己是個Slytherin,而不是個腦袋塞滿笈笈草意圖利用各種手段譁眾取寵的Gryffindor。」
Harry歪歪頭,沒開口。
「所以,要是讓我發現身為四年級生的你去報名了三巫鬥法大賽,我會很榮幸地可以通知我們偉大的黃金救世主,這學期他將會不知道空閒這個單詞怎麼寫。」
明白自家院長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哪裡危險就往哪裡去,但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參加比賽的Harry只能聳聳肩,「教授,就算我不報名,也會有人替我報的。」
「別跟我耍嘴皮子,Potter。」陰沉的魔藥學教授皺眉瞪著沙發上從入學以來就一臉無辜地惹了一堆麻煩的男孩,心裡明白以救世主惹禍的體質而言對方很有可能一語成讖,但每當學期開始之初心裡仍是會希望就一年也好、讓那個男孩離麻煩遠一點。
只可惜他卑微的心願Merlin從沒替他實現過。
「我很認真,教授。」黑髮的小Potter露出了一如以往闖禍後他會看見的乖巧無辜表情,「三巫鬥法大賽,不管我願不願意,Harry Potter的名字都會出現在選手名單上的。既然如此,我為什麼不當個全魔法界都期望我做的救世主,拯救一條也許不用白白投向Merlin懷抱的無辜生命呢?」
該死的救世主。
Hogwarts的魔藥學教授一臉陰鬱,瞪著沙發上黑髮綠眼的小巨怪。
小巨怪被送到他Muggle親戚的時候他沒去看過,愚蠢的相信了Dumbledore編織的謊言;小崽子失蹤的時候他提供了魔藥卻一無所獲,但他僅僅只是感應了自己曾經下的法術蹤跡,執拗地認為自己和Hogwarts的古老魔法都不會出錯。他縮在自己的世界裡認為只要Lily的崽子活著就好,其餘一概不聞不問。
在自己犯下錯誤的十多年後,那個黑髮的蒼白孩子平靜地踏上了Hogwarts的土地,一雙和他母親如出一轍的綠眼睛那樣坦然地望著,每一眼都像在控訴他的罪,令他不忍直視,但他卻進了Slytherin,成為受他庇護之下的小蛇群中的其中之一。
那個孩子總是能知道一些他不應該知道的事情,他知道,但卻沒在最開始的時候逼問原因,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錯過了那麼多,他不知道自己該用怎樣的立場與資格來逼問那個男孩。遲來的正義不是正義,遲來的關心同樣毫無意義。即使從那雙綠眼睛裡他看得出來那孩子信任他、尊敬他。
注意到魔藥學教授複雜的表情,Harry想了想,覺得自己或許能夠理解眼前男人的心思,畢竟Slytherin總是彆扭,而Severus Snape更是其中之最,他的關心總是被掩埋在層層疊疊的毒液之下,如果不是重來一次,只怕他依舊厭惡這個惡口的教授。
他知道這個男人總是明裡暗裡保護他,心裡的負罪感壓抑著他,讓他想關心自己卻又總是自我克制著不肯坦率開口,只怕是這一次的三巫鬥法大賽在歷史上的危險度高到破表,才讓這個男人打破自身的原則主動開了金口阻止他以身犯險。
「院長,請不用擔心,我知道該怎麼做的。」男孩在自家院長的瞪視下輕輕笑了開,「今年會是很忙碌的一年呢。」
「……」
「其實如果您不介意,您可以叫我Harry。」突然明白自己究竟遺漏了些什麼的小Potter搔了搔後腦勺,在魔藥大師噴出毒液以前搶先續道,「您是我媽媽的朋友吧,那麼就也是我的長輩了,不是嗎?」
「……是誰告訴你的?」
Harry眨眨眼,狡猾地微笑,「沒誰告訴我,我就是知道。」
66. 那是我的Arkin Papa,Tom
「Tom,你真的不打算說?」
「……我以為一個Slytherin會懂得尊重他人不想說話的意願。」
「好吧,那我直接寫信問Papa。」Harry從抽屜裡拿出了嶄新的信紙,扭開墨水瓶開始例行的家書時間,然後他朝著一旁漂浮在筆記本上頭的少年眨眨眼,表情十分和善,「你知道,Papa總是會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情的,但是他可能會因為再度回想起整件事情的經過而更加不想看見你。」
「Harry Potter,我記得你的父輩們都是Gryffindor。」
「我是Slytherin啊。」
「……」
虛影的少年蹙起眉,雖然不滿於被威脅但對方說的卻句句屬實讓他無從反駁,想他Tom Riddle曾幾何時受過這樣的待遇?……都是在被這個魔法界救世主給撿到翻開以後的事情了。
「……親愛的Arkin Papa,最近好嗎?Hogwarts還是老樣子。關於你開學前寄來的那個包裹,我反覆思索了幾個月卻依舊毫無頭緒究竟為何你會突然把它寄過來、所以想懇請您回憶一下──」
羽毛筆刷刷刷地勾勒出一連串的文字,黑髮男孩邊寫邊唸,讓虛影的少年抽了抽嘴角、額上也爆出了青筋。
「Harry、Potter!」咬著牙喊出男孩的全名,Tom Riddle瞪著一雙紅眸重重把手拍上羊皮紙,雖然因為是虛影所以一點聲音也沒有。
「嗯,謝謝你如此清晰地複誦了我的名字。」沾沾墨水,男孩準備接著寫下去,虛影則是輕嘖一聲,索性直接坐到了羊皮紙上。
由於對方是靈魂的狀態所以Harry大可以不理會他繼續寫,但這樣對待幽靈其實是很不禮貌的行為,他本身的良心過不去,於是他把羽毛筆插回筆座,挑起眉。
「你想知道什麼?」
「全部。」
「你不覺得你太貪心了?」
Harry以朝著羽毛筆伸出手作為他的回應。而黑魔王十六歲的靈魂咬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模樣,卻在開口的瞬間停住,似乎在尋找一個適當的話題切入點。
「你可以從為什麼喜歡他開始。」為了展現出自己的善意,Harry提出建議,卻讓對方瞪了一眼,只得聳聳肩。
Tom換了個比較適合長期談話的優雅姿勢半懸浮在Harry面前,「你對Arkin了解多少?」
「肯定比你多。」Harry微笑,「我和Papa認識的時間比你久的多,我們之間並不僅僅只是法律文件上的養父子、基本上沒什麼秘密。……所以,如果你還指望著我給你一點提示,最好從實招來。」
「……一開始挺好,直到我們去了梵蒂岡。」Tom抿起唇,最後聳聳肩,「他在那裡變得很奇怪,我問了他幾個問題。」
Harry同情地看著他,以過去對黑魔王的了解他肯定眼前這本日記本大約是問了幾個對自家養父而言十分敏感的問題,參照了下某人的心思又考慮了下那個某人可能會問的問題以及問話的態度,Harry的視線立刻從同情升級至憐憫。
Wow……這真是最糟的情況了,梵蒂岡、被激怒的血族親王。
「呃、Tom你……有沒有考慮換個對象?」
偉大的黑魔王睥睨著救世主,以眼神清楚明白表達拒絕。
Harry眨眨眼,「在我為你解答以前,我想先知道你為什麼會喜歡上他。」
「……他說,世界這麼大、我看過沒有。」
他在孤兒院長大,受眾人排擠被當作怪物整整十一年,然後他來到了魔法界,憑著自己的努力與手段一步步爬了上來,這期間他得知了自己是個混血並且和那個該死的Muggle父親有著相同的名字和如出一轍的容貌,卻也知道了自己是Salazar Slytherin的後代。
他對Dumbledore那套Muggle是弱小的、是應當受巫師保護的說法嗤之以鼻,那些成天嚷著要保護Muggle的巫師們有哪個真正在Muggle界生存過,一個也沒有。他們對Muggle的了解少之又少,還一直停留在不曉得幾十幾百年以前的印象,那些吵著維護Muggle的巫師們沒一個真正試圖去了解如今的Muggle有多可怕。
他向自己發誓將會站上巫師界的頂峰,並且將高貴優秀的巫師和那些Muggle完完全全地隔離開來,那是十六歲時的他一直堅信並且為之努力的事情。然後他在日記本裡沉睡了五十年,再次醒來他發現事情完全不一樣了。
他一如預期地成為了黑魔王,但未來的他卻走得離自己原先訂下的路越來越遠。而他被困在那個發現了他的救世主男孩的家裡,整個屋子裡的活物在男孩去上學的時候只有那個被男孩稱呼為Papa的男人,但他們從不交談。
他對那男人一無所知,他知道他是個血族、知道自己身處在夜行巷、知道那男人經營了一間店,除此之外他什麼也探查不到,他看不出男人心中的渴望、那些令他活躍在純血貴族間的交際能力一點用處也沒有。
直到有一天那男人突然看了他好一會兒,說出了那句話。
「Tom Riddle,這世界很大,你看過沒有?」
──你的世界不應該只有英國、不應該只有魔法界,這豐富多彩形形色色的世界,你看過了嗎?
而他只能搖頭,然後發現自己的視線再也離不開那個男人。
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下文的救世主看著顯然陷入自己思緒裡的黑魔王,沒打斷對方的腦部活動,只是逕自又抽出一張新的信紙開始寫下一封信,這次是要寄回Potter莊園的。
現在可是他固定的寫信時間,Arkin Papa的信被Tom壓著所以先緩著點,但是他還有另外四封信要寫,可不能因為某本日記想不開就讓進度完全停擺,Malfoy莊園、Potter莊園、Black祖宅跟Gellert那邊可都是要寫信聯繫的。
Harry喜歡寫信。雖然一開始他根本無法適應自己需要寫家書這回事,從生疏彆扭到現在自然流暢,他其實也經過很長一段時間在調適自己。
只要知道遙遠的彼方有個人在等待著關心著,就覺得心都柔軟了起來。
嘴邊掛著淺淺的笑容把信寫完再裝進信封裡,Harry抬起手召喚了在窗邊等著的Hedwig,一邊交代一邊把信件綁到雪梟的腳上,然後才捧著他嬌貴的小公主走回窗邊,叮囑了幾句小心飛行,而雪梟則是輕輕咬了咬主人粉嫩的指尖表示明白才展翅飛去。
67. 少年少女
「Harry,你想好你的舞伴該怎麼辦了嗎?」睡前例行的對話時間,Draco把隔天上課的東西整理好以後爬上床,然後開口詢問隔壁床正在看書的室友。
聽見小鉑金的問句,Harry挑眉,目光快速地往牆上的日曆掃了一眼。如果他身在Gryffindor,這個問句大約要在十二月多的時候才會被提起,只可惜他現在是個Slytherin,不過他還真沒想到原來Slytherin這麼早就開始煩惱舞會的舞伴人選了。
「Draco,現在才十月。」
「已經十月了,Harry。」銀灰緊緊盯著似乎不覺得話題內容哪裡重要的救世主,貴族小少爺終於還是無力地翻了個白眼,「要是所有人都像Gryffindor一樣事到臨頭才在找舞伴,想想那場面該有多混亂。」
歪著頭回想了下,當年的聖誕舞會他也就是邀請了同學院的Parvati而Ron則是邀請了Padma,其實也沒有很混亂,頂多就是找不到舞伴的時候煩惱了些。但在室友的目光下他沒敢開口反駁,想了想才回應,「……說的是呢,那Draco你打算找誰?」
Draco蒼白的臉泛起了微微的紅暈,嘴巴開開闔闔就是沒吐出半個字。
於是Harry啪地闔上了書認真地思考起來。上輩子他隱隱約約有印象Draco的舞伴是Pansy,但如今他可真不敢肯定Draco會邀請Pansy,而且換個說法,就是Draco開口了,他們Slytherin高傲的Pansy小公主也未必會答應。
雖然沒明講,但幾個好友之間的互動他都是明明白白看在眼裡的。翠綠眨了眨,明亮的視線直勾勾地投向對床一瞬間似乎被看得有些不知所措的室友,好心地給了提醒,「Well,如果你想要邀請Hermione的話,我會建議你在Durmstrang來以前先把她定下來。」
「關Durmstrang什麼事?」狐疑地皺眉,然後突然意識到自己並沒有反駁室友的人選推測,臉紅的更加厲害,「誰、誰說要邀請Granger了!」
「Hermione要是聽見你私底下竟然叫她Granger的話會難過的噢。」同寢三年多再加上上輩子的認識,Harry壞心眼的輕輕一笑,「而且Pansy應該會和Ron一起去吧,那你打算找誰、Astoria Greengrass?」
Astoria Greengrass,上一世Draco Malfoy的未婚妻,只可惜他還沒來得及等到他們兩個舉辦婚禮就被炸過來了,不過就他的記憶裡看來Draco也沒有要舉行婚禮的意思,似乎也就打算這麼拖著。
「……她才一年級,Harry。要找也該是找和我們一屆的Daphne。」Draco反射性地回應著,接著他頓了下,突然朝著Harry幸災樂禍般地笑了,「噢Harry,你可得小心別讓我父親知道你有在注意外頭的男男女女。」
小鉑金的話讓救世主想起Veela不分族群都深深刻在血緣裡善妒的天性,想了想又覺得聖誕舞會那種大場合作為校董之首的大Malfoy沒道理不趁機光明正大地混進來,於是他的舞伴人選想當然耳就只會有那麼一個,差別只在外貌上也許會作一些小改變。
……或許也不用,直接公布他們兩人的關係應該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總而言之,還是先得和Lucius商量一下聖誕舞會的事情。不過可惜的是今年聖誕假期沒法離開Hogwarts了,Sirius和Remus還可能會以家屬的身分來學校觀看比賽、參加舞會,但還是有點想爸爸媽媽呢,而且也不知道Arkin Papa什麼時候回來。
「Harry!」
回過神,發現小少爺正不滿地以眼神控訴自己竟然在對話中光明正大地走神,只得抱歉地笑笑,「抱歉,剛剛在想該怎麼邀請我的舞伴。」
「你想好要找誰了?」
Harry只回了Draco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然後翠綠的眼睛轉了轉,「我認為,與其擔心我的舞伴人選,還是先抓緊時間吧、若是你想要約Hermione的話、噢記得,邀請的時候可別像剛剛那樣叫她Granger。」
「誰說我要邀她了!」明明臉在一瞬間爆紅卻依舊嘴硬,Draco抱著腦袋自欺欺人地在床上不貴族的打滾了起來,嘴裡叨叨絮絮念著怎麼可能才沒有才沒有然後又細聲軟語地悶悶說著些只有他自己能聽懂的話。
欣賞了好一會兒陷入天人交戰的小鉑金,悠悠哉哉的救世主最後即使知道得不到回應卻還是道了晚安才安穩躺進被窩,一夜好眠。
最後Draco還是彆彆扭扭一副高高在上的貴族派頭揚著尖細的小下巴邀了Hermione當他聖誕舞會的舞伴。Ravenclaw的小公主先是皺眉看著不知為何又端出少爺架子的小鉑金,接著敏銳地注意到小少爺紅通通的耳朵尖跟微微攢緊的拳,於是她了然的微笑。
「Mr. Malfoy,你邀請的禮儀不夠正確噢。」
「──!」視線落回平常的水平線,發現對方褐色的眼睛裡帶著笑意卻沒有任何拒絕的意思,Draco臉上泛起跟耳朵同樣的紅暈但還是慢慢朝眼前的女孩重新伸出手,銀灰的視線望著女孩,「……Miss Granger,請問我能擁有這份榮幸邀請妳作為我聖誕舞會的舞伴,讓我、Draco Malfoy,成為護衛妳的騎士嗎?」
似乎被貴族少爺過於正式的禮節給嚇了一跳,本意其實只是想逗逗一緊張就會用高傲掩飾害羞情緒的Draco而已,卻不小心因為那過於正式的邀請而讓自己也感到了害羞。於是也跟著紅著臉的Hermione眨眨眼,輕輕把手交到了對方向上攤開的掌心裡,然後被握住。
「Wow……呃我是說、好。」
圖書館一隅,臉頰紅撲撲的Slytherin少年和Ravenclaw少女相視一笑。而在遠方書架間隙裡注視著這一切發生的小Potter只是輕輕勾起唇,然後神色自如地從並排的書籍間取了一本《貴族榮光──邀請與被邀請》。
不管做為邀請方還是被邀請方,Harry都覺得自己有必要稍微了解一下古老的純血貴族們究竟都是怎麼做的。
過去的他可沒時間看這些只能做做樣子證明自己學識淵博卻不能讓自己在戰場上保命的東西,而習慣延續過來讓他即使重生了、能看的書變多了也還是直覺地選擇那些魔法相關的書,當然這也造就了他對古老貴族禮儀的一無所知。
當孑然一身的救世主時他當然可以無視那些,但現在可不行。
不曉得現在惡補行不行啊……不放心地又多挑了幾本書抱進懷裡,直到拿不下更多書時黑髮男孩才小心翼翼爬下了墊高用的梯子,也只有在這種時候,他才允許自己稍微抱怨一下圖書館裡禁止在書籍區使用魔法的規定。
68. 萬聖前夕
晚上,因為位於愛爾蘭的某處產業臨時出了點小問題所以到的時間比平常要晚一點的Lucius看著沙發上正聚精會神研讀著什麼而沒空回頭向他打招呼的男孩,挑眉。
盯著書頁,上頭明明寫著英文卻讓他覺得無比複雜,Harry苦惱地皺皺眉,捧起書就打算站起身想找個人詢問,卻被攔腰給抱了起來,一個巧妙的旋轉,視線重歸平穩以後他發現自己就像平常一樣側坐在伴侶腿上。
翠綠的眼睛眨眨,「啊、Lucius,你來了。」
原先淺淺上揚的唇瓣微微往下垂了一點,Lucius伸手抽起伴侶手上吸引了對方注意力的罪魁禍首,望見書名時愣了下,隨即揚起溫柔的笑意。
「親愛的、」
「欸、還我。」被鉑金貴族的視線看得全身毛毛,Harry在男人腿上扭了扭,搶回自己從圖書館裡挖出來的書,然後瞪著那些繁複的禮儀解釋,小小雅致的眉再次皺了皺。
手指輕輕推平Harry皺起的眉,「我可以教你啊,dear。」
抬頭看著對自己笑得溫柔的男人,Harry低頭看看書又抬頭看看伴侶,如此反覆數回之後他歪著頭想了好一會兒,接著他把書闔上再隨手擺到一旁,抬起頭朝著Lucius微微一笑。
「Lucius,聖誕節學校有舞會。」
「我知道。」看著伴侶晶晶亮亮期盼著的綠眼睛,Lucius忍不住低頭親了親,才凝視著他的男孩一字一句道:「My dear,你是否允許我陪你一同參加舞會,同意我獨佔你的手、你的身體、你的視線,並且接受讓我向在場所有覬覦你的人宣告我們屬於彼此?」
被邀請的男孩乖巧而安靜地仰望著,翠綠望著灰藍。好奇著這個男人怎麼能講什麼都讓人覺得美好的宛如藝術,而同時也慶幸著這個男人屬於自己。
Lucius沒有開口催促,耐心地等待。
Harry抬起手攬上Lucius的後頸,稍微施了點力抬起身體輕輕啄了貴族的唇一下,「你得到我的允許了。」
十月末,萬聖節前夕。因為今年有來自其他學校的貴客即將蒞臨,整座城堡顯得煥然一新、生氣蓬勃,就連家庭小精靈也在客人預計抵達的半個月前便開始瘋狂地試菜,讓夜間偷偷溜去廚房找食物的學生們得以大飽口福。
Beauxbatons和Durmstrang預計抵達的當天下午,Gryffindor和Slytherin合上的魔藥學由於要讓全校師生有準備的時間而取消,早餐時Dumbledore宣布消息後,小獅子們在餐桌上歡呼,而小蛇們則是面不改色繼續用餐,偶爾偷偷往教師席上自家院長的位置看個幾眼。
但其實能夠擺脫那些根本不懂熬煮魔藥的藝術總是蠻攪一通的小巨怪們,Severus Snape的心情還是不錯的,即使他的表情看來一如以往的陰鬱。
獲得了整整一個下午假期的Harry拉著幾個好友一起來到了Hagrid的小木屋前,簡單地知會了聲後才晃進了南瓜田裡翻翻找找,在一群被施了暴食咒而顯得臃腫巨大的南瓜裡頭找到了顯然是被刻意保留起來而呈現了正常大小的幾顆南瓜,然後一人一顆。
於是整個下午,Hogwarts四個學院都有的四年級小團體團團圍坐在南瓜田旁,除了Harry手底下的南瓜大到只能擺在地上以外每人都是一手一顆巴掌大的南瓜另一手抓一把小刀聚精會神地刻啊刻。
「真期待晚上啊……」放下手裡的小刀子,Ron瞇著眼左左右右打量著自己手裡的小南瓜,刀刻線條在南瓜的表皮上頭劃出了一隻歪歪扭扭的小獅子,一點也沒有他期望中的那種高大威猛的感覺,這讓他有點沮喪地歎了口氣,「不行、Harry,我手不像你那麼巧。」
「耐心點,Ron。」Harry仔細地在南瓜表皮上頭雕刻著華麗的孔雀,雖然無法把孔雀美麗的尾羽色澤也一同刻畫上去,但仍是十分耐心地一刀一刀把輪廓給雕得活靈活現。
Neville瞪著圓圓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在小小的南瓜上頭刻著他喜歡的幾種草藥,而他身旁的Blaise則是笑瞇瞇地面向著Neville不時地比比劃劃,但最後屬於他的南瓜上頭卻是一隻圓滾滾毛茸茸的玩具小熊。
「Nev,給你。」虎視眈眈地在Neville終於呼出一口長氣表示完成的瞬間以自己的小南瓜巧妙地替換了對方手心裡的小南瓜,Blaise眨眨遺傳自母親的桃花眼,「所以你的也給我,很公平吧?」
Hufflepuff還沒反應過來只得乖乖地點點頭,但是清楚看見是怎麼回事的Ravenclaw和Slytherin則是同時投給某個無恥少年一個鄙視的眼神,卻也沒有揭穿對方,直到Neville要完全反應過來自己是被土匪打劫了,大概要到晚餐過後。
Harry花了比以往要多的時間在處理他的孔雀南瓜,但整體而言他的進度還是最快的,因為除了要寄回家的那顆大南瓜以外,他還另外又刻了顆小的,上頭的圖同樣是孔雀。
確定了所有人都完工了以後,Harry教了所有人讓南瓜保持新鮮不壞的小魔法,並讓他們自己替自己的作品施法。
幾個大孩子捧著手裡的小南瓜,臉上的表情就像一年級第一次收到救世主親手刻給每個人的小南瓜時一樣、愛不釋手,但這一次的原因是因為那是他們自己的作品。
「明年一定要刻出一隻雄壯威武的Gryffindor獅!」
「Merlin、我居然已經在想我明年要刻什麼圖案了……」
幾個孩子在大廳分開各別回到自己學院的交誼廳,而Harry則是先去了貓頭鷹棚一趟,找了幾隻學校的公用貓頭鷹和Hedwig一起把那顆大南瓜先寄回Potter莊園請Lindy收好。
至於為什麼不是寄回夜行巷讓今年的大南瓜和過往幾年的南瓜堆們團聚?沒辦法,他家Papa還在世界各地遊走散心呢。
注意到時間已經不早,Harry聳聳肩。今天教授們可是千叮嚀萬交代千萬不可以遲到或是衣著不整的出現在大廳裡,而作為一個優秀的Slytherin,即使他自己容許、其他人卻不會允許他有任何出差錯的可能,特別是作為他室友的小Malfoy。
於是決定不給室友添麻煩也不讓室友急得在寢室裡像隻小蜜蜂一樣亂轉的救世主手裡拿著自己另外刻的孔雀小南瓜,一面思考著該怎麼包裝一面朝著宿舍走了回去。
69. 久違了,Albus
Beauxbatons乘著飛天馬車來到了Hogwarts,而Durmstrang則是一艘巨大的船從黑湖底緩緩升起。一如他記憶裡的方式,而來的人選也都差不多,看來不管怎麼說,人們還是會覺得已經成年的七年級生贏面比較大吧。
站在迎接的隊伍裡,Harry是少數幾個沒像其他人一樣對Beauxbatons的女孩們發出驚歎的人,他只是靜靜站在人群裡關注著校長們彼此的互動,偶爾和身旁的好友們交談個幾句。
Dumbledore今天少見地穿了件只有普通花俏的衣服,只是一件白色為底綴著會一閃一閃的金色星星的禮袍,而長長的鬍子也被一個和禮袍同款同色的蝴蝶結給整齊地紮了起來,整個人看來十分有精神。只可惜在高大的Beauxbatons校長面前,原本身形還算高佻的Dumbledore立刻矮了一大截。
寒暄幾句,Dumbledore把Beauxbatons請進禮堂為她們在Ravenclaw安排好的座位,隨後不久,就像刻意安排好時間一樣,從水裡來的Durmstrang也抵達了。
Harry趁著大部分人的目光都還留在Beauxbatons身上時不動聲色地挪了挪位置讓自己可以更方便看見外頭走進來的人們,他身旁的Draco雖然不解卻也拉著一旁的Blaise湊了過去,而被扯的歪了一邊的Blaise在發現領頭的人是Harry以後反應極快地勾住了Pansy小公主,就這樣一個拉一個地移了過去。
德國人向來嚴謹,於是從船上下來的隊伍顯得十分整齊劃一,就像訓練有素的軍隊一樣,再搭上他們身上宛如軍裝一樣的制服,更顯出他們的高大剛毅。
帶隊的巫師披著件外圍綴著一圈野獸軟毛的溫暖披風,俐落地揮了下手讓船隻恢復平穩,再從船上大步邁下,領著隊伍慢慢接近了Hogwarts。
在漆黑的夜裡只見來人燦爛的金髮明亮閃耀,軍帽下帥氣的臉龐帶著自信優雅的微笑,讓站在較前頭的女孩兒們同時發出驚呼、不約而同微微紅了臉。而先佔到了視野極佳的好位置的Harry則是在男人跨進大廳的瞬間將視線投向站在門口本來笑意盈盈準備迎接貴賓卻在看清對方容貌後瞬間愣住的Dumbledore。
德國的魔王笑得意氣風發,趁著眼前穿著星星袍的白巫師陷入難得的呆滯時直接向前跨了一大步,主動給了對方一記強而有力的擁抱。同時心裡想著當初在三巫鬥法大賽最初由三間學校共同籌劃交涉的期間,自己沒露面而是交代下去讓屬下們負責處理的決定可真是有先見之明。
「……Gellert?」Dumbledore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見了誰。
自從一年多以前接到了紐蒙迦德受到不明攻擊、自囚在裡面的老魔王下落不明的消息,不只是德國的聖徒們在找,連他自己也派出了好幾次Fawkes,卻都一無所獲後,便讓他不敢再期盼什麼了,但他竟然就這樣又出現在他眼前。
「久違了,Albus。」
眼尖地在一群黑壓壓的學生裡搜尋到綠眼睛的小Potter,老魔王微微挑眉算是問了好。隨手脫下披風交給了一旁隨侍在側的手下,穿著筆挺軍裝的Gellert一點也不避諱地攬上了他親愛的Albus的肩膀綻開了一個看起來豪爽實際上卻是無賴的笑容,「走吧,外面可真冷。」
眾目睽睽之下,Hogwarts的校長、當代最偉大的白巫師Albus Dumbledore由於失了反抗的先機就這麼被那位來自遠方的、Durmstrang金髮藍眼笑得燦爛帥氣的現任校長親熱地摟著進了禮堂。
「……Harry,剛剛老蜜蜂叫他什麼?」
回頭看著表情有點僵硬的室友,Harry挑眉,卻沒立刻給出答案,「你覺得他是誰?」
當年戰後Harry由於閒來無事便翻了翻兩代黑魔王的歷史,看過以後他確定了Gellert Grindelwald是比Voldemort更加優秀的黑魔王,光是手下的素質就差了一大截,更別提兩人在失勢後下屬們的反應,一個使終不離不棄另一個卻是極力撇清。
一個領導者成不成功,看他手下的人就知道。
而極盛時期的Gellert Grindelwald即使有能力卻也沒有讓戰爭的火花越過英吉利海峽抵達Albus Dumbledore所在的英國,因此現在英國的巫師或許有聽過他的名字卻不會產生多大的恐懼,要嚇英國的巫師果然還是得搬出Voldemort才行。而真要說要對德國老魔王有印象也明白當年二戰有多可怕的人的話,大概都要追溯到他們祖父祖母那一輩的巫師了。
不過貴族們總是有辦法弄到那些一般人得不到的消息,於是Draco會對那名字有印象也是理所當然,更何況、巧克力蛙上頭有關Dumbledore的介紹可是大剌剌地把老魔王的名字印在上面呢。
「……他不是在紐蒙迦德嗎?」小鉑金嘴角抽了抽,雖然從小的教育讓他知道德國那位大人的存在,但所有的資料都顯示對方當年和某人決鬥輸了以後就自囚在紐蒙迦德裡再也沒出來過,他可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可以看見活生生的一代黑魔王。
而且貌似和那個打敗他的白巫師關係還很好的樣子。
跟著大隊伍一起回到禮堂餐桌上坐好,Harry眨眨眼,「時候到了,當然就出來了。」
或許是自家校長帶來的畫面過於震撼,原先應該會引發下一波尖叫狂熱的Viktor Krum得以安穩地坐在Slytherin的長桌上進食,不過在來自校長們引發的震驚過去以後,眼尖的學生們還是看見了那在世界盃上表現極好,最年輕也最優秀的Seeker,因而引發了一陣不小的嗡嗡私語聲。
幸好他坐的是Slytherin的長桌,貴族的孩子們總是會有一些可愛的小矜持,明明很喜歡卻又不會明講,就算有滿腔熱情以及諸多的八卦好奇心,在外人面前也會鎮定地壓抑下來。
Harry依著自己往常的步調用著餐,偶爾抬頭看看教師席上的動靜,耳邊聽著Draco和Krum之間的對話。
「……你們的校長一直都是那一位嗎?」
「不是,之前是Igor Karkaroff。」簡短地答完,Krum顯然不願意在此事上面多談。
甜點時間,負責篩選三巫鬥法大賽選手的火焰杯終於被請了出來,負責說明的Dumbledore此刻也站起身,而雖然看不太出來但Harry幾乎可以感覺到老巫師身上此刻傳來的鬱悶。
剛才席間Gellert可是不只一次地把糖罐、蜂蜜罐等等之類的甜膩佐料從對方手裡拔了出來,然後再以一副不容拒絕的氣勢換走了老校長面前慣性堆積的甜食並以正常的主食進行替代。
晚餐進行了大半卻一口糖分都沒吃到的Dumbledore略顯哀怨地瞪了身旁男人一眼,私自做了晚上要去廚房好好走一趟的決定,才清清喉嚨開始說明報名流程。
……駁回他提出要設年齡線的提議的肯定也是這傢伙!
70. 報名
隔天早上,另外兩間學校的學生們在各自校長的帶領下依序把自己的名條丟進了火焰杯裡。而Hogwarts的學生們則是將目光牢牢釘在那些走得離火焰杯近了些的學生身上,想知道有誰會把名字給投進去。
一些成績還不錯的七年級生在外校學生投完名條以後也跟著投了自己的名字進去,而五年級以上表現較為突出的學生也在各自學院的簇擁下往火焰杯扔下了自己的名條。
所以當僅僅四年級的Harry Potter朝著火焰杯走過去的時候,一開始大家只以為他只是路過,但發現他的行進路線依舊筆直時,大廳的喧鬧聲一瞬間靜止了。
「Mr. Potter,你想清楚了嗎?」在Harry指間夾著的紙條即將落下的瞬間,老校長難得一臉嚴肅地開了口,在一片寂靜的大廳中顯得那樣莊重與嚴謹。
Harry抬起頭,朝著教師席上的老人微微一笑,手上夾著紙條的力度一鬆,任由藍色的火焰吞下了寫著他名字的紙條,「我想是的,Professor Dumbledore。」
「Harry Potter?」完全無視座位排序硬是坐到了老校長身旁的老魔王突然發了聲,臉上的表情像是覺得眼前的情況十分有趣,「才十四歲就急於證明自己的實力?」
黑髮的Slytherin笑意不減,「那也要看火焰杯願不願意給我機會了。」稍稍欠身行了禮,Harry踏著一如來時般平穩的步伐回到了學院的餐桌上。
除了Draco早就知道Harry會報名,其他好友都以一種半是擔憂半是譴責的視線齊齊向救世主射了過去。收到來自各個長桌射來的強力視線,Harry苦笑著把Draco、Pansy和Blaise懲罰性般強塞給他的食物一口一口嚥了下去。
倒是Krum主動找他搭了話,就在他十分艱辛地把主食們全部塞進胃裡並且意圖阻止三名好友開始放入甜品的時候,讓他有那麼幾秒覺得這個德國來的、跟自己的好友們也不過就認識一個晚上的人,其實早就和好友們串通好了打算讓他在早餐時間就撐死在餐桌上。
「你,膽識很不錯。」
看著一瞬間充滿自己餐盤裡的布丁奶酪以及各種口味的小餅乾,Harry決定轉移視線看著突然發話的Krum,友好地微笑,「過獎了。」
其實Viktor Krum真的不難相處,雖然話少了一點,但卻不會有太多地拐彎抹角,而且和他說話很愉快,能夠感覺到他是很認真的把自己的話給聽進去並且嚴謹地對待每個觀點。
只可惜他們的課程是和七年級合上,一天之中能比較有空閒可以聊天的時候也就是用餐時間跟宵禁前。
或許是因為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扔了名條,Harry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剛入學那時走到哪被看到哪的眾人目光焦點,讓向來喜歡低調的他突然有些後悔,早知道就應該趁著晚上偷偷摸摸地丟。
但是偷偷摸摸地丟,到時候火焰杯要是吐了自己的名字出來也是另外一種麻煩。
「Harry,那是三巫鬥法大賽。」
「我知道。」
「那是過去因為傷亡人數過多而停辦了很久的三巫鬥法大賽、是就連Beauxbatons和Durmstrang都只敢帶七年級的學生來參加的比賽!而你只是個四年級生!」
Harry從手裡正在處理的、相較於他人手裡的同款植物而言顯得十分溫馴的植物上抬起頭,本來準備說些什麼,眼神一歪卻看見女孩抓在手上由於力道過大而看來有些發紫的植物莖幹,「呃、Hermione,妳的魔星草要窒息了。」
驚呼一聲連忙放輕手裡力道,Ravenclaw的小女巫幾個俐落的動作替脆弱的植物給換好盆又施好肥料,然後又將注意力放到總是在草藥學課程裡實作時間和溫室裡的植物培養感情的救世主好友。
「Harry,你為什麼要報名?」
黑髮的男孩眨眨眼,「Mione,不是報名了就一定會被選中啊。」
褐髮的小女巫睨了他一眼,而一旁還在不貴族地與不肯合作的課堂主題搏鬥的幾名Slytherin同時哼了一聲。
被這樣明顯且毫不留情的吐槽,無法解釋為什麼的Harry也只能苦笑著垂下眼,專心替手裡的魔星草拍去舊盆子裡帶來的土壤,再細心溫柔地把它種進新的盆子裡。
「Harry、」
從救世主投下名字的那一刻起,他們就明白萬聖節當天晚上從火焰杯裡吐出來代表Hogwarts的勇士肯定是Harry Potter,絕不可能會是其他人。
但他不缺那一千金加隆、也不想要贏得三巫鬥法大賽後將會獲得的名聲,當然也更不稀罕不必考試的這項特權。
正因為明白Harry並非為了那三個大多數人會為之努力的理由而投下名字,所以才想知道他為什麼要參加。
「……Harry,你不能總是這樣。」
不要總是這樣瞞著我們規畫好一切、不要總是這樣獨自一人煩惱、不要總是把我們排拒在外離我們越來越遠,不要總是一人涉險而讓我們只能在旁邊無能為力地目睹一切發生。
「有些事情,我沒辦法現在就告訴你們。」Harry把手裡換好盆的魔星草擺回它應該在的位置,微微撇了下嘴角,「不過,這次……是我的責任。」
即使他不想要,救世主這個名號依舊牢牢扣在他的頭上綁定一生。他沒有那麼偉大的情操想要拯救世界拯救所有人,但仍舊希望每個他認識的人都好、希望能夠藉此挽回那些存在於過去他心裡的遺憾,所以他願意擔下這個責任,不再讓無謂的生命消逝。
「放心,我還是很珍惜我自己的。」Harry朝著好友們輕輕綻開一抹讓人安心的微笑,「而且,我有你們呢。你們會幫我的,不是嗎?」
他們懂他,他卻更加了解他們。
當年作為Gryffindor的他直到戰後大家都成年了才算是真正對Slytherin有了更深層的理解,也才明白就學期間為何總處不好。如今他擁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自然不會讓同樣的悲劇再度發生,而作為一個成熟的靈魂,自然也比周遭的孩子們更加明白如何調停彼此相處融洽。
他們每一個人都是他想要珍惜一生的好友,哪怕是任何一個也都不想放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