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rnout/職業倦怠》 CH.8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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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珍寶該選誰
「親愛的,你什麼時候在我的衣服裡放了這個……魔法石?」親眼目睹小愛人從自己的某件長袍裡頭拿出了一塊血紅的石頭,Lucius的嘴角不優雅地抽了抽。
「一年級的時候,我在Mirror of Erised裡頭看見的。」把玩著手裡有些溫熱的石頭,「但是那時候沒特別放在心上,就忘記了。」
不管怎麼想,Lucius都不覺得衣服裡放了魔法石的這件事情真的能像伴侶嘴裡那樣雲淡風輕地用一句忘記了輕鬆帶過,但看著男孩一臉理所當然完全不覺得有哪裡不對的模樣,向來對伴侶寵溺至極的男人也就沒再多說些什麼。
「陪我用餐?」牽著找到東西的小伴侶走向餐廳,Lucius雖然用得是徵詢的與氣卻完全沒有讓人拒絕的打算,「午餐後我再送你回Hogwarts?」
「我還要把東西送去Grimmauld Place呢。」晃晃手裡的小絨袋子,小心翼翼地收進口袋裡,然後任由男人牽著自己抵達Malfoy莊園的餐廳。
「那就用完餐我和你一起去。」打了響指讓家養小精靈們送上餐點,Lucius體貼地先替伴侶拉開座椅才自行入座,「多吃點,Harry,你還是太瘦了。」
「我食量大不起來。」拿起最外圍的叉子吃起前菜沙拉,Harry慢吞吞嚼著爽口的蔬菜同時也盯著自己纖細的胳臂看了好一會兒,吞下了嘴裡的食物後才認真地給了回應,「可是跟之前相比,我有長肉了,至少現在看起來總不會被人說像十歲十一歲的小孩了。」
但也不過就是看起來像十二十三歲的孩子了。Lucius微微皺眉,卻也知道這些從小養成的習慣一時之間不好讓對方改過來。暗自規劃起未來要讓小伴侶徹底實行的改正飲食習慣計畫,Lucius輕輕勾起笑容,沒再繼續同樣的話題。
午餐過後,Harry和Lucius兩人捧著魔法石穿過壁爐來到了Grimmauld Place。雖然材料還沒找齊,但由於儀式最基本的材料已經先行備妥,Gellert捧起一堆東西便直接招呼了剛從壁爐跨出來的兩人一同到Black老宅家的地下室做事前準備。
復甦魔法其實是一個古老的儀式。在老魔王的吩咐下蹲在地上幫忙繪製儀式圖騰的Harry在處理到幾乎尾聲時站起身看了看整體的模樣,然後發出了小小聲的驚嘆。
「很美麗吧?」
繁複的線條交織成網,細細密密地編出了生命與靈魂的璀璨與美好,一個巨大的導引儀式,引導迷失或沉睡的靈魂回到身體裡,重新感受作為活人的感覺,即使只是站在一旁而並非受引導的靈魂,也感覺宛若新生。
「能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真是太好了,對吧,小Harry?」
「嗯。」男孩微微笑開,再次蹲下身把剩下的部分處理完。
「不過小Harry,你想好你第二項比賽的人選了嗎?」Gellert把磨得非常細的龍牙粉末均勻地灑上儀式正中央,柔和的光芒閃爍了幾秒,粉末便融進了顏料裡,成為圖騰中帶著銀輝的一部分。
Harry手裡的動作頓了一下,「大概、還是Lucius吧。」
「哦?」
聖誕舞會過後不知為何預言家日報竟然提也沒提他當晚的舞伴,所以他的早餐並沒有受到貓頭鷹雨的襲擊,之後也沒有任何一隻不熟悉的貓頭鷹出現在他的面前,讓他甚至有了當晚他帶的舞伴其實不是Lucius的錯覺。
但校內同學的不時在他身上停留的注目禮卻證實他當晚的確是攜帶Lucius Malfoy出席舞會的沒有錯,這讓他非常疑惑。直到再見到Lucius,才明白原來預言家日報有七成以上的股份早就被掌握在Malfoy家族手裡了。
雖然預言家日報表面上依舊是歸魔法部管的官方報紙,但做為最大股東的Malfoy依舊能夠「小小地」左右其內容,把不想刊登的事情壓下來,更別提Lucius Malfoy本身的手段以及在魔法部的影響力了。
所以他和Lucius的事情,只有在Hogwarts內部小範圍曝光,因為不是每個人都看見了他們兩人親密的舉動,而事後的賭盤證實最大贏家是押了校外知名人士的Pansy和Blaise,讓學生們自然而然有了他們其實是串通好了的感覺。
本來他有想過是不是不要讓自家愛招搖的伴侶出來引發更多關注,就這麼讓這件事情沉下去也好,珍寶的人選也能夠由Sirius來擔任,但是第二項比賽的時間即將來到,現在整個Black家都在忙著Regulus的事情,要Sirius浪費時間在黑湖底下當人質根本不可能,即使他的教父肯,他也不願意。
其實Arkin也是人選之一,但是誰有那個能耐逮到正滿世界亂跑散心的血族親王?更別說在Hogwarts還有個惹他心煩的Tom Riddle。
而且,如果Lucius發現珍寶人選不是自己的話,「……他應該會闖進黑湖殺掉那個新人選吧……」
「嗯?」先是單純疑惑地發出了個語氣詞,然後瞬間了然,「噢。」
Harry確定他不喜歡Gellert此刻的笑容。
「小Malfoy如何,你家的Veela總不會連自己的崽子都痛下殺手吧?」悠悠哉哉地從擺材料的地方取出幾塊紅水晶,Gellert用魔力包覆著徒手捏碎了那些水晶,接著那些細小的水晶碎粒在魔法的作用下朝著整個圖騰的幾個重要的元素點散了開。
Harry仰頭想了好一會兒,「我不想讓Hermione誤會。」
雖然Hermione這次沒有跟Ron在一起讓他有點小小的不習慣,不過花了一段時間適應後,他覺得這樣其實也還算不錯。只是Lucius大概要花一段時間來習慣自己有個Muggle血統的媳婦,但他們會讓他習慣的。
「那個聰明的Ravenclaw小姑娘啊、」魔王挑眉,「你覺得她真的會誤會?」
事實上,不會。就算Hermione真的一時失去她精明的頭腦誤會了,以Draco目前這樣似乎正在朝著妻奴路線前進的狀態也一定會解釋的。不知為何Malfoy家的男人們似乎總對自己認定的伴侶人選沒轍,倒不是說真的會百依百順由著對方為所欲為,但也差不多是有求必應了。
目光落向正拿著新一批材料走下樓的鉑金貴族,對方在把東西放下後便朝自己走了過來。摟腰、施力、低頭親吻,流暢的動作一氣呵成。
「要回Hogwarts了嗎?」微微躬身把似乎在發呆的伴侶給抱了起來,Lucius問著。雖然Harry今年是Hogwarts的勇士所以免去期末測驗,但這並不代表他可以三不五時地翹掉課程。
回神,Harry看著伴侶漂亮的臉蛋又多發了一會兒愣,才點頭,「嗯、回去了。」
82. 第二個項目
二月下旬,即使時序接近春季,Hogwarts的氣溫卻仍舊帶著冬日的冷冽。
望著觀眾席上穿得相當保暖的觀眾們,換了一身泳裝的選手們握著魔杖,彼此互看了一眼,同時一閃而過的念頭是想施個大範圍衣物驅逐咒讓所有人一起共體時艱。
只可惜都只能是空想。
「好的,勇士們都已經就位,他們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從人魚手中奪回自己心愛的寶物!現在請聽我倒數,三、二、一!計時開始!」
Krum替自己施了個不完全的變形咒,然後縱身跳進了水裡,很快就消失了蹤影;Fleur則是施了一個泡頭咒讓自己可以在水裡呼吸後便優雅地跳進水裡。看見另外兩名對手都下水了,Harry蹲到黑湖邊,伸手估量了一下水溫,為著指尖感受到的一片冰涼而皺起眉。
然後觀眾看見Hogwarts的救世主男孩一點準備也沒有的,就這樣走進了水裡。
「Merlin!剛剛有任何我沒注意到的小細節嗎?我們最小的勇士、來自Hogwarts的Harry Potter,一點準備也沒有的就這樣踏進了凶險的黑湖──」
播音員激昂的聲音被隱沒在湖面之上,Harry等待了一會兒才慢慢睜開眼睛,血紅的眼眸瞇了瞇打量了眼前一片青綠的景象,迅速地判斷了下自己的行進路線後便游了起來,朝著傳來若有似無甜美氣息的黑湖深處游了過去。
他是類血族,只要讓體質轉換得更加接近血族便能將對氧氣的需求壓到最低。
珍寶的人選最後還是決定讓Lucius擔任,他當然知道不管湖底下的是誰他都會救起來,但即使是為了大局著想,他也不想看見男人在得知他心裡最重要的珍寶不是Lucius Malfoy時的表情。
就是本能地不想讓伴侶傷心,即使是作戲也不願。
人魚唱起了歌,在空氣中尖銳喑啞的聲調在水裡顯得柔和優美。不知為何這樣的聲音卻讓他想起曾經看過的、和人魚同源的海妖一族擅長在海裡唱歌誘惑旅人再把對方拖進海裡吃掉的傳說,抿起的唇微微勾起。
順著靈魂與歌聲雙重的指引,Harry十分順利地抵達了人魚的聚落。一眼望見被綁著的三個昏迷的人質,率先抵達的Hogwarts代表先是眨眨眼,然後在水裡無聲的笑了。
第一次知道Malfoy的鉑金色竟然能夠進了水裡也絲毫不遜色、就跟平時一樣顯眼。一片灰跟綠的黯淡世界裡,他的伴侶顯得那樣突出,一頭淡金的髮絲散著微光在水裡閃閃發亮。
就像在漆黑的空間裡突然亮起的希望光芒。
Harry在原地望了幾分鐘,才想起自己還在比賽中途。
先和看守著的人魚們鞠躬致意,Harry游到沉睡著的伴侶身邊,尖銳的指甲輕輕一劃便把綁著人的繩索給割斷,抓住男人的手摟過腰,Harry暗自慶幸著現在是在水裡,否則以他一個十四歲男孩的力量怎麼可能搬得動一個成年男子。
Harry原先打算就這樣什麼也不做直接離開,但看了眼手錶後發現時間已經過了將近四十分鐘,另外兩人卻都沒有出現,於是他又轉回身。
人魚們立刻緊戒地盯著他。
「只能帶走一個。」為首的人魚將武器橫在胸前,用帶著奇怪口音的生澀英語開口。
不用他們說,Harry也知道以自己的力氣來說這次他也只能帶Lucius一個人走。讓昏睡著的Lucius輕輕靠在一旁的石頭上,Harry抽出魔杖。
就算明白比賽是不可能真的讓人質死亡,但既然時間設定是一個小時,那麼肯定有什麼東西是有時效性的,可能是讓人昏睡的魔藥,也或許是讓他們在沉睡狀態下也能夠平穩地待在水底的魔法,而不管是哪個部份結束了效果,對待在水裡的人質都不太美好。
在人魚們變得更加緊繃以前先扔出了無聲的氣泡咒跟保護咒到另外兩名人質身上,完成魔法的Harry收起魔杖轉身拉起Lucius便頭也沒回地朝著湖面游去。
由於水負擔了大部分的重量,Harry的回程雖然速度有減緩,但仍算是順利。途中他遇見了擁有鯊魚頭的Krum,騰出手比了比人魚鎮的方向讓對方能夠更快抵達目的地,匆匆幾個眼神交會表達了謝謝不客氣,他們向著相反的方向繼續前行著。
又游了好一會兒,Harry看見被水裡的魔法生物給纏住、急得臉色發白的Fleur,於是抽出魔杖解救了來自法國的女孩並且指引了前往人魚鎮正確的方向,女孩先是驚訝他的出手相助,被指引了方向以後更是立刻投來感激的眼神,Harry微笑著接受對方的謝意並提醒她快去完成任務後便繼續朝上游。
游了好一會兒,一直被他帶著游的身體突然動了動。Harry停止移動,然後在下一瞬間對上了正緩緩睜開的灰藍。
看來有時效性的是魔藥。
「日安,Love。」在魔法的作用下即使身在水裡也毫無影響的鉑金貴族柔聲道,反把自家男孩摟進懷裡,「我感覺我睡了好長一覺。」
Harry點頭,他沒辦法像Lucius一樣在水裡也能毫無障礙地說話。
「不過……這次可沒法攔住了,親愛的。」
知道在如此公開的場合下來的媒體報社肯定不只一間,而且來的也不可能只有英國記者,更別提外頭那些來自歐洲各地的觀眾們,只要他們一出水面,這次可一點偽裝也沒有的Lucius Malfoy就會立刻被認出來。
──以Harry Potter的珍寶的身分。
Harry彎彎嘴角,沒有露出猶豫或是困擾的表情,只是在水裡輕輕啄了男人性感的薄唇一下。
於是Lucius摟著Harry往上游,直到即將到達水面時他停了下來,男孩偏過頭,而他則是伸出手點點對方的眼角,「眼睛的顏色。」
評估了一下目前自身與水面的距離,Harry點頭表示他知道,然後繼續往上游,在兩人破出水面的瞬間把體質給轉換回去,水面之上,救世主標誌的翠綠眼睛睜了開。
「噢噢噢出現了!第一個回來的勇士竟然是什麼防護措施都沒有做的Harry Potter!他究竟是用什麼方式從人魚手裡奪回了他的珍寶呢?而他的珍寶……Merlin的粉紅豹紋吊帶襪啊!那是Lucius Malfoy──!」
83. 上岸
在臨時搭建的帳篷裡被大毛巾給包得密不通風,Harry手裡捧著杯胡椒口味的防感冒藥劑,看著在第一時間把自己弄得一身乾爽卻還是被醫療女巫強迫塞了一杯並勒令一定要喝完否則不准離開的伴侶,心情還不錯地拿自己的杯子輕輕碰了下對方的。
「乾杯。」
兩人並肩坐著等待另外兩名選手帶著他們的珍寶回到岸上,即使在帳棚裡也依舊能聽見外頭觀眾們議論紛紛的聲音。
一踏上岸,Ludo Bagman的大嗓門透過經魔法加持的麥克風被擴大送出、毫無疑漏地傳進每個觀眾耳朵的同時也同樣狠狠穿透了他脆弱的耳膜,讓他簡直像是瞬間受到攻擊一樣的踉蹌了幾步,旋即被Lucius直接打橫抱起進了不遠處特別為選手搭建的帳棚,而這動作同時也讓場地裡的驚呼聲此起彼落接連不斷。
進了帳棚後,已經在裡面待命許久的醫療人員立刻一擁而上,而渾身濕透又被抱在男人懷裡的男孩一點反抗的時間也沒有地就被乾淨柔軟的大毛巾給包得密不透風,接著是一連串的檢測魔法與必然來到的、來自Hogwarts醫療女王慷慨激昂的小演講,對於這些比賽項目一點也沒有顧慮到選手安全的部分。
皺著眉把杯子裡的嗆辣藥劑喝掉,Lucius把還在一口口抿著藥劑的Harry抱進懷裡,輕柔地替對方擦起已經不太滴水但仍濕漉漉的髮絲。
過沒多久,外頭的歡呼聲突然響起,一兩分鐘後Krum和他的好友兩人相互扶持著進了帳篷,同樣接受了Harry與Lucius剛進來時遭逢的待遇。過了幾分鐘,抱著妹妹的Fleur也進了帳篷,依舊是一擁而上的醫療人員與兩杯胡椒口味的防感冒藥劑。
三組人分別佔據了帳篷裡的三個角落,如同第一項比賽時的情況。
把伴侶一頭蓬鬆柔軟的髮絲擦乾,Lucius召喚了件外袍替Harry套上以確保對方不會受涼,而Harry只是乖巧地任他擺布,然後把手裡的魔藥慢慢喝完後放下杯子並在Lucius懷裡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窩著。
「累了……還是餓了?」
「都一點點。」抓了Lucius的手慣性地握著,Harry慢慢地眨了眨眼睛,「不過還可以撐到聽完結果。」
大鉑金挑起眉,「不聽也可以,你本來就會是第一名。」
Harry歪著頭想了想,不太確定自己是想回寢室休息進食的渴望大一點還是想留著聽完評審們打分的堅持強一點。還在思考,原先坐在不遠處身上披著毛巾的Fleur突然走了過來,一臉真誠地感謝。
「謝謝你、Arry,如果不是你,窩沒辦法成功救到Gabrielle。」Fleur用她帶著法國腔的英語鄭重向Harry道謝,本來她還想湊近男孩給他一個表達感謝的親吻,卻在注意到摟著男孩的男人身上傳來的警戒氣息而停下了動作。
略顯訝異地看著兩人,同樣擁有Veela血統的女孩了然地眨眼微笑,主動保持了安全距離沒再靠近,「你們很適合,恭喜你們。」
Lucius簡單點了下頭,Harry則是回以一個淺淺的笑容,「謝謝。」
走出帳篷聽成績,Harry拿到了滿分,雖然他因為超時而被扣了一點分數,但經過人魚的說明後評審們一致決定為他的善良無私把因為超時而扣去的分數補回來。
「不過Mr. Potter,我們很好奇你用的是什麼方法。」坐在評審群裡的金髮魔王笑瞇瞇地開口。
而Harry歪頭想了一下便回答,「歷史悠久的貴族血脈總是會流傳下一些有趣的小能力。把對氧氣的需求降到最低,在水裡自然就能夠待比較久。」
既然人家都擺明了是天生的能力,評審們自然也不好再追問。宣布完另外兩人的成績,又大致交代了接下來的比賽時程,第二項比賽就算是結束了。目前三人的績分是Harry第一、Krum第二,而Fleur由於目前兩個項目雖然要求都有完成但表現卻都不能算優秀而位居第三。
前幾天蒐集齊材料的復甦魔法已經施放成功,目前Regulus還躺在床上沒有醒過來,不過至少已經恢復了常人的生命跡象,所以Sirius和Remus有來看比賽,但最後只是簡單聊了幾句近況又彼此擁抱了好一會兒後他們便匆匆離去。
幾個不同學院的好友本來還想要說些什麼,但在看見男孩顯得有些疲憊的臉與幾個小小的呵欠以後,他們便催促著對方趕快回寢室休息別在外頭閒晃聊天。接著一直跟在男孩身旁不發一語的大鉑金則是行動力十足的把來不及掙扎的伴侶直接公主抱起邁著大步回Slytherin的寢室。
而小鉑金本來還打算要跟著一起回去,卻在踏出第一步時被扯住了衣角,疑惑地轉過身,瞬間對上一雙雙晶亮的眼睛。
「Draco,他們兩個、」
雖然知道聖誕舞會那天Harry手裡挽著的真的是Lucius Malfoy,但在當事人沒有明確說出他們關係時,還是會自然而然地當作是救世主難得一次叛逆不按牌理出的牌,雖然那天晚上在他們眼裡看起來那兩人著實親密了些,只是怎麼也不會那麼簡單地就認為好友與另一名好友父親之間會是愛情。
但是今天,Malfoy家主可是以Harry心中最重要的珍寶身分給救上岸的,再加上那些親暱的舉動,讓他們猛然驚覺他們的好友跟大Malfoy之間的關係好像不是想像中救世主難得一次的叛逆那麼簡單。
於是理所當然被攔住的Draco看了眼自家父親與室友消失的方向,思考了一下確定那兩個當事人都不會介意眼前這群好友知道事情真相的全貌,才領著一群人往八樓前進,「我們還是去萬應室說吧。」
被Lucius抱回房間,Harry半趴在伴侶身上不知道是該先睡一覺還是先去洗澡,苦惱了好一會兒才突然發現隔壁床的小鉑金並沒有隨後回到寢室。
「咦,Draco呢?」
「去替我們解釋了。」離開前注意到一群孩子動靜的鉑金貴族回答,摸了摸伴侶柔軟的髮絲又捏了捏白皙柔軟但有點過於冰涼的臉蛋,「先洗個澡暖暖身,嗯?」
84. 小過渡
隔天一早,Harry望著蜂擁而至的貓頭鷹雨,十分冷靜地抽出魔杖。其實他看得出貓頭鷹爪子上抓著的信封各種顏色都有,代表魔法界的群眾們對他跟Lucius兩人的關係並非全然反對,支持與鼓勵的信件也不在少數。
魔杖輕揮把那些陌生人寄來的信件全數收進一個大箱子裡,等了好一陣子確認了再也沒有任何一隻貓頭鷹爪子上的東西收件人是寫著自己以後便毫不猶豫不管支持或反對通通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連點殘渣都不剩。
抬起手讓剛剛在一群貓頭鷹飛撲而來時明智地決定先在空中盤旋一會兒的自家雪梟降落,解下小公主爪子上的信件與包裹,Harry多餵了幾塊培根,還特別倒了一小杯南瓜汁在旁邊要讓Hedwig喝。
「Harry、那些信你全燒了?」
「嗯?」漫不經心地撫摸著雪梟的翅膀,救世主男孩抿了口牛奶,看著附近同學們的表情,像是訝異他竟然會看都不看就直接毀掉的行為。
「他們對我來說,只是陌生人而已。」Harry放下杯子輕輕摸了摸自家進食中的小公主,「支持也好,反對也罷,這是我的人生,他們誰也不能替我過。」
他早就學會不去在意公眾的目光了,如果什麼都要在意,他大概早就瘋掉了。他從來就不在意那些不認識他的陌生人怎麼看他,他在意的只有周遭他親愛的親友們將會如何看待自己的選擇。
而目前看來,所有人都還算不錯地接受了這件事情。
Harry知道Draco把他和Lucius是靈魂伴侶的這件事情告訴了其他好友們,一早來到大廳,Hermione依舊溫柔地笑著和自己道早,Neville笑得有些靦腆地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Ron的表情雖然一開始有點糾結但還是主動先打了招呼,至於同樣是Slytherin的Pansy和Blaise則是朝他曖昧地眨眨眼,異口同聲地表示他們知道生日禮物怎麼送了。
這讓Harry瞬間失去了對自己十五歲生日禮物的期待。
由於是假日,全校三年級以上的學生幾乎都在用完早餐以後便三三兩兩地離開了學校,而Harry也跟著朋友們一起步行到Hogsmeade打算趁著難得的假期好好放鬆一下。
認真挑了幾樣比較合自己口味的糖果,Harry揣著滿滿一籃的鮮血棒棒糖走到收銀台結帳。他還是比較喜歡自家Arkin Papa親手做的糖,保證百分之百純鮮血製成絕對不含其他添加物,不過既然血族親王正在旅行中,那麼買買巫師們做的冒牌貨也是聊勝於無。
「我一直覺得Harry的口味非常……特別。」Blaise看著自家學院出產的救世主捧著滿滿一籃的鮮紅色糖果走去結帳,搭著Neville的肩膀如此說著,順手拿了幾樣對方平常喜歡吃的糖。
「啊,謝謝。」Hufflepuff的男孩笑著道謝,然後睜著圓圓的眼睛看著好友的背影,「可是我總覺得Harry還是比較喜歡家裡寄來的糖果,他之前不是說他Papa出國散心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Harry家裡不是開店嗎,他Papa就這樣丟著店跑去旅行沒問題吧?」手裡本來挑選好的糖果被鉑金少爺強行拿去結帳,突然間空閒下來的Hermione站在兩人身旁提出疑惑。
「看Harry的樣子顯然是沒什麼問題。」已經結完帳搖著小扇子拎著隻Gryffindor紅毛獅的Pansy湊了過來。
Ron搔了搔後腦勺,「要不要先出去?我看這兒人越來越多了。」
「也對,Blaise,你和Neville挑快點,我們先去外頭等你們。」
「好。」
才結完帳,Harry便被正好要出Honeydukes的店門的一群好友給順手攜帶出去一併等待,朝著後面一點的Draco揮揮手表示先出去,Harry提著袋子跟著同樣買完東西的幾個好友一起踏出人潮越來越多的糖果店。
「接下來要去哪?」
Ravenclaw的女孩開口,「我想去文具店買點東西,墨水和羊皮紙可都得多帶一些,而且我也想再多買幾本筆記本。」
其他幾個人都同意了Hermione的提議,畢竟他們的文具消耗品也同樣到了需要補充的時候。
等待另外三人出來的時間,Hermione偏頭看著正在研究自己手上袋子裡剛買的糖果的黑髮男孩,「Harry,你Papa出國旅行這麼久,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拿出一根棒棒糖,Harry正準備拆開包裝的手停了下來,「今天Papa有寄信,說最晚我生日前也一定會回來。」
從信裡的語氣看來,Arkin Papa的心情算是有比較好了。他家的血族親王活得一向比誰都還要自由灑脫,活過這麼長的時光自然什麼也見過,能影響他心情的原因很少,而Tom就是那麼不巧地在不對的時間最糟糕的場合踩中了他心裡埋得最深的地雷。
「Harry,你家到底是開什麼店?之前不是說有機會要帶我們去看,不如就你生日那天好不好,也正好替你過生日。」
被詢問的男孩想了想幾個好友的年紀,貌似自己還是當中最小的,連Neville也大自己一天,既然都十五歲了,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吧?唯一的問題大概就是因為他們的生活一直以來都很簡單,所以日常起居的空間並不是非常大。
「那邊的話,因為一直都只有我跟Papa兩個人住,大家要一起來的話可能會有點小。」Harry歪著腦袋想了想,「如果不介意的話當然歡迎。」
幾個對Harry家裡好奇很久的孩子當然說不介意。
等到另外三個男孩從Honeydukes裡艱辛地擠了出來,他們才又繼續原先的購物行程,買完文具,一行人聊著天準備走去三根掃帚休息一下,但走沒幾步便讓突然飛來的一隻黑隼給打斷了。
認出那是Black家的信差,Harry抬起手示意對方降落在自己的肩膀上才接過信,上頭只潦草地寫著醒了,十足顯現出在寫信的當下執筆者有多麼的激動與匆忙。
「什麼醒了?」因為距離較近,Draco恰好看見信裡的內容,然後對沒頭沒尾的信件內容皺起眉。
Harry的思緒爬了下貴族家譜,才回答,「我教父的弟弟、Regulus Black,嚴格說起來……算是你另外一位表舅。」
才剛說完,一隻金色的鷹也飛了過來,Draco認出那是自己家裡的老鷹,正疑惑著是出了什麼大事,卻發現金鷹爪子上抓了兩封信,一封是給自己一封則是扔到了Harry手上。
發現Harry的肩膀上已經先站了一隻黑隼,金鷹只得回到了自家小主人肩膀上,凌厲的視線狠狠瞪向另一端站得十分愜意的黑隼,而黑隼則是不屑地撇過頭,在Harry肩膀上動了動。
出自習慣地輕輕拍了拍有些躁動的黑隼的喙,Harry才拆開信。
屬於伴侶的流暢花體勾勒在散著淡淡香氣的信紙上,簡單地說明了Regulus已經清醒以及目前的狀況,另外就是在Narcissa的逼問下Sirius還是把分靈體的事情給招了出來,而作為目前魔法界和Bellatrix血源最為接近並且也的確擁有Bellatrix金庫鑰匙的她決定去古靈閣把作為分靈體的Hufflepuff的金杯給拿出來。
這時候Harry才真正感覺到總是溫柔地微笑著的Narcissa表姊果然骨子裡還是個標準的Black。
85. Tom,加油好嗎
「喏。」把Narcissa從Bellatrix金庫裡拿出來的金杯交給靈魂的殘缺已經修補大半的Tom Riddle,「這樣一來,就差主魂了。」
Tom挑起眉,「Gaunt祖傳的戒指、Slytherin的掛墜盒、Hufflepuff的金杯,如果我沒分析錯,除了Gryffindor的寶劍我不屑要以外,應該還會有一個Ravenclaw的冠冕,而且應該會有六個。」
他總是相信七是一個具有魔力的數字,所以加上主魂應該會有七個。
「我相信你最初的打算是加上自己一共要有七個,但過程中不幸地發生了一點小失誤,所以實際上,加上主魂,一共有八個。」Harry扳著手指算了起來,「日記本、Gaunt家的戒指、Slytherin的掛墜盒、Hufflepuff的金杯、Ravenclaw的冠冕還有應該是最近才做成的Nagini、主魂……還有一個我。」
然後Harry無視Tom難看的臉色繼續說,「Well,主魂跟Nagini要等第三項比賽到時候你自己看著辦,Ravenclaw的冠冕我二年級的時候不小心太順手毀了,至於我……出了一點小意外讓我吞噬了那一小片殘魂,所以三歲起就不是了。」
「……所以你會說蛇語?」
「嗯,謝謝。」小Potter十分懂得飲水要思源,「對了Tom,Papa說他最晚我生日的時候會回英國,你還是趕緊加把勁吧。」
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一臉悲憤的Tom住了嘴,悶悶地捲著金杯再度消失了蹤影。
被丟下的男孩聳聳肩,拿出課本看了起來。這學年由於他成了Hogwarts的勇士不需要考期末考試,因此很多課程的教授們都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連作業也不太要求他交,本來覺得這樣子還不錯,但當他猛然想起自己上輩子的四年級似乎也是這麼過的以後,Harry便決定這一次要把過去遺漏掉的知識好好補回來。
晚上他們特別和學校告了假要回Black家去看看剛醒過來的Regulus,Draco對這位素未謀面也未曾聽家長被提起過的表舅有點好奇,Harry則是一直以來都十分景仰那位明明身為食死徒卻膽敢私自偷走分靈體再在假貨裡留下紙條挑釁Voldemort的R.A.B,如今有了能和活生生的Regulus Black面對面的機會,他當然不會拒絕。
用過晚餐,Harry和Draco用魔藥學教授辦公室的壁爐抵達了Black家。
「這裡就是Black家?」望著寂靜嚴肅的房子內部,從沒來過的小鉑金站在Harry身旁輕聲問。
「嗯,我帶你先去見Sirius的母親?」領著Draco走到大廳,Harry向著畫像裡的貴婦打了招呼。「晚安,Walburga阿姨,這位是Malfoy家的繼承人,Narcissa表姊的兒子,Draco Malfoy。」
由於Harry一直以來態度都十分良好、而且還在Regulus的事情上幫了不少忙,終於盼回兩個寶貝兒子回歸且浪子回頭的Mrs. Black便顯得和顏悅色許多,對很多事情的看法都回到了古老優秀純血世家的貴婦該有的水準,更別提不管怎麼看,Harry Potter毫無疑問都是個完美的孩子。
「晚安,Harry、Malfoy家的繼承人。」
Draco向前跨了一步行禮,「您好,Mrs. Black,很榮幸能夠見到您。」
Walburga點點頭,「他們都在Regulus的房間裡,Rell能醒著的時間可不多,你們恰好遇上。」
打過招呼,Harry帶著Draco來到二樓,Regulus的房門並沒有關上,於是他們走了過去,禮貌性地在敞開的房門上輕輕敲了兩下,提醒裡頭正在說話的幾個人他們到了。
「你們來了、吃過晚餐了嗎?」站在門邊的Remus溫柔地詢問,兩個男孩同時點頭,「Regulus身體還很虛弱,不能說太多話,但你們可以在旁邊看看他。」
他們看著那個躺在床上孱弱的少年,明明該是只小Sirius一歲的成年樣貌,卻因為在水底下這些年被強行停止生長的時間而顯得只比他們大個三四歲而已。他跟Sirius長得很像只是比較秀氣精緻些。兄弟倆是同樣的黑髮灰眼,但卻一個張狂自在,另一個沉靜拘謹。
真不知道同樣的一個家庭究竟是怎麼養出性格如此不同的兄弟來的。
坐在床邊照顧著失而復得的弟弟,Sirius聽見自家教子與侄子來了,連忙招招手,「Rell,這是我的教子Harry,旁邊是Cissa的兒子,Draco。」
少年順著兄長的介紹一一看了過去,禮貌地勾起淡淡的微笑,在兩個男孩遲疑著該怎麼稱呼的時候主動開了口,「晚安,你們可以叫我Regulus就好。」他也不太能適應眼前兩個和自己外表上沒差幾歲的男孩喊自己舅舅。
「晚安,Regulus,身體好些了嗎?」湊上前去,Harry關心道。
一覺醒來,發現轉眼間十幾年已經過去,周遭所熟悉的人們都成熟了而自己卻還是十八九歲的少年,Regulus看來適應得還算良好,也可能是早就習慣壓抑住自己最真實的情緒、習慣淡定地面對眼前的一切。
Regulus舉起手試著握了握拳,語氣平穩,「感覺還不錯,就是使不太上力,也嗜睡了點。」
「治療師說還是需要多多療養。」Sirius補充,皺了皺眉把Regulus的手壓了回去重新塞進被子裡,「之前在那個地方待太久,身體都給泡壞了,一直依賴著魔藥不是法子,還是得多休息讓身體自行修復。」
「晚安,Regulus,祝你早日康復。」Draco面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年輕表舅還是挺有好感的,或許是因為看起來年紀相近的關係,相處起來自然比較不會有面對大人時的拘束感。
「謝謝。」
「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用貓頭鷹通知我。」Harry對著自家教父開口,Potter莊園裡東西挺多,而夜行巷的家裡也都是些珍稀的藥材,更別提自己那兩隻定了契約的寵物身上擁有的稀罕藥材,只要他們有需要,基本上只要是在不傷到Herpo和小姑娘的前提之下能弄到的,Harry都能供應。
「這些事情你不用擔心。」Sirius笑著揉了揉Harry的頭髮,「目前積分遙遙領先的Hogwarts勇士,你現在最需要煩惱的是第三項比賽,到時候我們肯定會到場替你加油的。」
「附帶一提,第二項比賽時你還是一樣出色。」然後他有點孩子氣地微微鼓了鼓臉頰,「雖然教父我對於你的珍寶人選不是很滿意,要不是忙得抽不開身,哪輪得到那隻孔雀待水裡。」
86. 一個不怎麼美麗的小誤會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飛快,Harry像是一點壓力也沒有地平平穩穩過著每一天,每當有人問他對第三項比賽有沒有把握或是做了哪些準備時他只是微笑。
準備是有的,只是不是他們所想像的那種準備。
硬是讓自家院長不甘不願地簽了名從禁書區抱了本古老的精裝黑皮書回寢室,Harry在老舊殘缺的書頁間終於翻到了Voldemort準備用的復活魔法,「父親的骨、僕人的肉、仇人的血……我說你怎麼就挑了一個這麼不保險的復活方式?」
一旁飄浮著的Tom瞇眼,咬牙,「那不是我。」
「從各種角度看,你都算是他的一部分。」把資料抄寫下來,Harry頭也沒抬,「而且你也的確是要用這種方式獲得身體。不過Tom……我們這樣還算是仇人嗎?」
「如果你繼續堅持我和他是同一個人的話,那麼是的。」
從書頁間抬起臉,Harry一臉認真,「你們當然不是同一個人,就算你們合起來也沒法算是一個人啊。」
「Harry Potter!」
「但是缺乏魔藥人才的情況下,能挑中的也就只有這個不怎麼需要技術的方法了。」救世主聳聳肩,喜歡激怒黑魔王的壞習慣他一直沒改過來,只得轉移話題,「不曉得誰負責熬煮那鍋魔藥,我個人對於被放血這種事情不是很喜歡。」
做為一個類血族,說不看重自身血液是騙人的。
「就算事先知道,你還是會被放血。」決定不跟小孩子計較的Tom一針見血地指出,「除非你能說服他換個仇人。」
「真是個艱鉅的任務。」摸摸下巴思考了會兒,發覺沒能想出什麼有效的解決方案,Harry歪歪頭,「算了這個問題到時候再來煩惱,不過我是該先把你扔進去待命還是你想要後面再進去暗算他?」
「都可以。」五十多年前的男學生主席露出標準Slytherin式的優雅微笑,「反正最後會留下來的只有一個,而我確定那個人不會是他。」
「真有自信啊,Tom。」把該抄的資料通通抄下來後Harry闔上了書,回想起曾經有幸近距離看見的黑魔王復活場面,經歷過一次的救世主突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於是平靜的視線看向一旁英俊帥氣的Tom Riddle。
「Tom,你喜歡你的臉嗎?」
被詢問的人露出了極其嫌惡的表情。他討厭他的名字、也討厭他的臉,因為和那個遺棄他母親的男人簡直一模一樣。
從對方的表情得到了明確的答案,Harry又小心翼翼地問了下一個問題,「呃、那你喜歡蛇嗎?」
Tom瞟了他一眼,不明白對方怎麼會問出如此低等級的問題,「我是個Slytherin。」不單純是學院,還是血統上的。而且從小他唯一的夥伴Nagini就是條蟒蛇,更別提全魔法界都知道Slytherin的象徵也是蛇,他怎麼會不喜歡。
於是Harry放心了,「那就好。」
※
知道了Harry的生日打算在夜行巷的家裡過,Lucius有點失望。本來以為那一位護崽護得很嚴的血族親王似乎打算長期待在國外不回英國的時候他還打算暑假把小愛人拐到莊園長住,畢竟現在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也沒什麼曝不曝光的問題。
結果小愛人的Papa發信說了會回來、而他人生中十分重要的十五歲生日也不會在自家莊園裡過。
注意到伴侶心裡明顯的失望情緒,Harry安撫地拍拍對方的手,他大概明白對方在失落些什麼,心裡其實也覺得應該要給伴侶一點福利的男孩想了想,「晚上留給你?」
Lucius反握住Harry的手,笑意盈盈,「好。」
生日慶祝可以在午餐,那時候的夜行巷也比較沒那麼陰森……呃,雖然陽光還是透不太進來。
突然想起自家的店恰好處在終年都曬不到日光的巷底地段,Harry搔搔臉,再次煩惱起究竟是該讓朋友們從正門來還是通過壁爐港口鑰這類直接抵達室內的交通方式。
「在煩惱什麼呢?」把愛人拉進懷裡,吻了吻小小皺起的眉。
「在想是要在斜角巷的哪間店集合。」最後想了想還是決定自己親自帶著比較好,壁爐和港口鑰可不是那麼輕易就能連接的東西、特別是和純血貴族們的莊園,那些數字可是有嚴格控管的,更別提那裡可是夜行巷、是受到重點關注的地方。
鉑金貴族挑起眉,「你的朋友們要去你夜行巷的那個家?」
「他們想看看Papa開的店,說是好奇很久了。我想說都十五歲了,應該能行。」瞅瞅男人似笑非笑的臉,Harry眨眨眼,「基本上,只要我跟著他們就不會出什麼事的。」
夜行巷的黑巫師們都很識時務,在他過去幾年的混合著鮮血與痛苦的教育下,目前幾乎沒什麼人敢擋他的道。雖然他也不常出店門,要離開也通常是出了店門就使用消影術或是使用壁爐跟港口鑰,一般不會在巷道內穿梭,能讓他教訓到的通常是不長眼闖進店裡想欺他年紀小的倒楣鬼。
也許是統一斷手斷腳的動作太乾淨俐落導致外頭的人產生心理陰影?
偏過頭猶豫了幾秒自己該不該自我反省一下,然後想起都是對方來找碴他才把人摔出去的,他可是安安份份待在店裡算錢點貨,也沒在門口貼「內有幼童,無害可欺」的標語。更何況,夜行巷本來就是個危險的地方,本來就要謹慎自己的言行。
「還是要小心點,到時候我陪著你們?」
「……嗯。」Harry看了眼時間,發覺時間晚了便想回寢室休息,才剛起身便被男人給攬回懷裡,「Lucius?」
「親愛的,明天是假日,不如今晚陪我回莊園,我們明天去Black家,聽Cissa說你那狗教父忙著照顧Regulus反而讓自己感冒病倒了呢。」作為一個Malfoy,他十分懂得如何得到自己想要的。
「難怪這幾天都是Remus寫信來。」Harry皺眉,想了想便同意了Lucius的邀請,「那我們走吧,明天一早就去Grimmauld Place看Sirius。」
於是光明正大在蛇王死光的注視下把人拐回莊園,Lucius心滿意足地摟著懷裡已經換上和自己同款的睡袍、剛洗完澡整個人香香暖暖昏昏欲睡的伴侶,趁機放柔了聲音問著,「親愛的,十五歲生日想要什麼禮物?」
意識已然一半跨入了夢境的世界,翠綠的眼眸半闔半閉,迷迷糊糊地發出一個疑惑的音節,懶洋洋地在男人身上蹭了蹭找出最舒服的位置趴好。
「想要什麼當生日禮物?」耐心地又問了一次,Lucius拉了下被子確定兩人都不會著涼後才熄了燈。
「……禮物?」Harry茫然地重複了一遍,歪了歪頭像是不明白那個單詞的意義。
聽見愛人難得帶著點迷茫稚氣的軟濡嗓音,Lucius微笑,「對、禮物,有什麼想要的嗎?」
他當然知道要和半睡半醒的人聊天是一件很需要耐心的事情,但也正是意識模糊時才能得到最直接反應的答案。他的小愛人平常總是太理智太清醒,想要問到對方真正想要的生日禮物可真是困難重重,而他也不可能靠酒精灌醉對方,那對正在成長的身體不好。
「都好、」小小打了個呵欠,Harry扭了扭把臉埋進男人的頸窩,細小的呼息有規律地緩緩拂過,聲音悶悶的,「Lucius……」
「嗯?」
「睡覺。」
好吧,時間也的確晚了。
87. 訓狗
聽Remus說,Sirius是疲勞過度才染了感冒,然後又不肯好好休息晚上睡覺又愛踢被子,這才讓病情加重。Harry和Lucius抵達的時候,Black家的兄弟倆一人一間躺在床上昏昏沉沉還沒睡醒。
「辛苦你了,Remus,還有Kreacher。」微笑著接過了小精靈端來的早餐,覺得自己被誇獎了的小精靈驕傲地挺了挺胸膛,接著更加歡快地奔進廚房似乎打算搬出滿滿一桌的餐點。
「Harry小少爺誇獎老Kreacher!噢Harry小少爺太瘦了,忠心耿耿的老Kreacher一定要好好替Harry小少爺補補身體!」
來不及阻止興奮的小精靈,Harry苦笑著看向沒在場的兩人房間的方向,「Regulus的恢復情況還好嗎?」
「他很乖,都依照治療師的規定作息飲食,只是昨天和Sirius嘔氣,兩個人都沒吃晚餐。」Remus面不改色地在麥片粥裡灑下了大量的糖,一臉溫柔的微笑,「不過後來還是吃了一點,倒是Sirius說不吃就是不吃,現在也該餓了。」
Harry盯著在前任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手裡被輕輕攪了幾下後變得和一般尋常原味的麥片粥沒什麼兩樣的東西,眼睜睜看著棕髮青年溫柔地把碗放到托盤裡,又親手泡了杯蜂蜜佔了全部液體容量三分之一的蜂蜜牛奶一併放上,最後還附了一小盤Kreacher十分自豪的巧克力燕麥餅乾。
「我端早餐去給Sirius,你們慢慢吃。」
「Harry,我不知道你教父……吃這麼甜。」看了看,終於還是放下了手裡原味的麥片粥,Lucius改挑了兩片金黃色的法國吐司進盤子裡吃了起來。
非常自然地從Lucius盤子裡打劫了一片吐司走,Harry也選擇放棄自己一貫的早餐選擇,「如果我沒記錯,Sirius最討厭吃甜的了。」
「嗷嗚──」
淒厲的狗叫聲從家主房間傳出,Lucius將目光再次移向身旁的伴侶。
「有時候,Sirius在鬧脾氣的時候會變成Snuffles。」Harry自覺地解釋,又咬了一口吐司慢吞吞地嚼著,而Lucius替他倒了杯牛奶在一旁預備著。
吃完早餐,不管是微笑著上去的Remus還是淒厲地慘嚎著清醒的Sirius都沒有下來,看看時間也不早,覺得另外一人應該醒了的Harry請Kreacher準備了一份Regulus平常喜歡的早餐和需要喝的魔藥,和Lucius一同走了上去。
輕輕敲門,聽見Regulus在裡頭說了聲請進,Harry才開門走了進去。
半坐在床上的少年在看見進門的人時先是愣了一下,才溫和地道早,「早安,堂姊夫、Harry,你們怎麼有空來?」
「今天是假日,就帶Harry過來看看你們。」讓Harry手裡的托盤飄浮在Regulus面前,Lucius回答,對於這個小Black他還是挺照顧的,「趁熱吃,你哥哥已經被教訓過了。」
「……我剛才有聽見。」捧起暖呼呼的碗吃了起來,心思本來就比較細的小Black看著眼前於情於理都不應該會搭在一起的兩個人,沒主動開口詢問卻在默默觀察。
堂姊夫很護著哥哥的教子,他們兩個之間有一種旁人無法介入的氛圍。
吃完早餐,Regulus望著托盤裡最後剩下的魔藥,面色如常地拿起來一飲而盡,只有在吞嚥的那一瞬間微微皺起眉。
注意到少年一閃而逝的表情,Harry端起被清空的餐盤,「治療師說再喝半個月就可以換藥效沒那麼強的了,味道也會比較好一點。」
作為曾經被魔藥大師以各式各樣神奇口味的魔藥招待的悲劇救世主,Harry十分能夠理解照三餐喝魔藥的痛苦。Lucius接過Harry手裡的餐盤、接著感應到主人們需要而出現的Kreacher自動自發拿走了空了的托盤。
「嗯。」微微笑了一下,在魔藥的作用下少年顯得昏昏欲睡,「抱歉,你們難得來看我,我卻總是在睡覺。」
「沒關係,你早點恢復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幫Regulus躺下,Harry眨眨眼,「把身體養好,到時候跟Sirius一起來Hogwarts看我的決賽。」
※
賽前一周,幾乎所有Hogwarts的學生看見Harry都會笑瞇瞇地對他說一聲加油,而Harry也會點頭說謝謝。和另外兩間學校的選手比起來,Harry覺得自己算是相當淡定了。
經過前兩項的比賽,他們成為了還不錯的朋友,三不五時遇見了就會聊聊天,也有約定就算比賽結束了也要繼續書信往來。對於比賽他們自然都是要全力以赴,但是比賽其實也只是為了促進國際間的交流,所以不管誰拿了冠軍他們都還是朋友。
Krum因為天生臉部的表情就比較少,所以只有和他比較熟悉的人可以從那張沒什麼變化的臉裡發現他的緊張;而Fleur又是另一種情況,擁有Veela血統的她不允許自己在公眾場合有任何不美麗不優雅的模樣出現,所以只要在人前她總是笑意盈盈美麗大方。
「Viktor,放輕鬆。」在Durmstrang的船旁邊,Harry拍了拍身旁的友人兼對手,「有時候太緊張反而會誤事。」
「七天後就要決賽了。」Durmstrang的選手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身旁甚至比自己還小三歲的男孩,「Harry,你是怎麼保持冷靜的?」
「也許是我對於冠軍沒有想像中的執著?」Harry歪歪頭,撥弄著黑湖的水,一項項數著,「我不缺那一千金加隆、也不缺得到冠軍以後將會得到的名聲,為自己學校爭榮譽的心倒是有一點,但也不強求。」
「Viktor,這是人生中難得一次的經驗,你想想有多少優秀的人們把自己的名條投了進去?偏偏火焰杯選中的是我們。」輕輕拍了拍少年的肩膀,Harry站起身看著天色,「所以,我覺得無論如何,享受比賽的過程比較重要。」
似乎被Harry給說服,Krum也隨後站起身,一直以來都給人冷硬強勢感覺的臉抿出了淺淺笑意,「很難相信你只有十四歲。」
「對啊,要到七月底才會滿十五。」扳著手指算了算,Harry微笑,其實他也花了一點時間適應自己的年紀縮水了的這件事情,但能以全新的角度來重新度過自己的童年跟求學生涯,他覺得挺好。
雖然花了一段時間,但他覺得目前為止他還算適應得不錯。
「回城堡吧,差不多是晚餐時間了。」
「嗯。」
88. 進入迷宮
第三項比賽在六月底舉行。
由於是最後一個項目,三位選手的家人們幾乎全員到齊,而Harry則是笑著迎向了他的教父一家。Sirius和Remus攙著臉色蒼白的Regulus站在帳篷外等待,Harry連忙小跑步過去把他們帶進帳篷坐著休息。
「怎麼在外面等,Regulus還好嗎?」看著少年發白的臉,Harry倒了杯開水遞給對方。
「還好,就是在房子裡悶久了,第一次出來不太習慣、有點暈。」小小抿了一口水,Regulus微笑,「比賽加油,Harry。」
「Harry,準備好了嗎?」Remus望著外面,微微皺起眉,不知為何他竟覺得空氣中有著一股肅殺之氣。
低頭再度檢視了一遍自己的裝備,Harry扭扭手腕,確定了黑色的日記本正穩穩當當躺在口袋裡而隱形斗篷也好好放在儲物手環裡,Herpo藏在袖子裡,很久沒出來放放風的Marguerite影子空間裡睡覺,確定一些必備的物品都有帶齊後他點點頭,「準備好了。」
「嘿Moony,我就說Harry肯定不需要我們操心。」Sirius把Harry的頭揉得更亂了些,「那麼去吧,我們的小Prongs!」
「那麼我去比賽了。」眉眼彎彎地重重點了下頭,Harry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一樣眨了眨眼,「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請相信我。」
說完,沒等長輩們回應些什麼,Harry便轉身出了帳篷。
做為當前積分最高的選手,Harry擁有最先進入場地的資格。比賽的方式非常簡單明瞭,誰先找到藏在迷宮裡的三巫鬥法大賽的獎盃,誰就是冠軍,所以即使積分最低也有機會可以得到冠軍。
站在入口處,Harry分神瞥了一眼教師們所在的位置,那裡坐著的Alastor Moody神色平靜甚至隱約帶著笑意,左眼窩裡的魔眼不斷翻轉著像是在探測周圍的情況。
那個男人曾經試著接近他想要幫助他贏得比賽,卻被自己明著暗著都婉拒了。而自己附近的幾個好友當然也不是什麼好拐騙的孩子,就算是,也總會有個精明點的在旁邊顧著。
看Alastor Moody如今的表現,Harry十分肯定迷宮裡頭的獎盃已經被動了手腳,既然如此,那就不能讓另外兩人先碰到那個港口鑰了。微微捏緊了手裡的魔杖,Harry點點頭。
第一束魔法鞭炮聲響起,在空中燃起炫爛的煙花,同時象徵比賽正式開始。代表Hogwarts的Harry踏進迷宮,而他所選擇的入口也隨即被樹叢與藤蔓給包圍了起來。
身後的入口被封起,連聲音都被隔絕了。Harry先施了個指向咒確定方向,由於他在黑暗裡頭的視線跟白天時一樣好,因此省下了光源的麻煩。靜靜朝四周微微釋放出血族的氣息,聽見附近的樹叢傳來窸窸窣窣像是飛快地逃離的聲音,造成低等魔法生物集體恐慌的元凶滿意地勾起笑,繼續朝著目標走去。
把那些低等的魔法生物嚇跑以後,帶來的不知道該說是好處還是壞處的效益便是敢擋在眼前的都是不好對付的對手。望著眼前擋了自己路的八眼巨蛛,Harry看了下對方的體型,發現眼前的蜘蛛距離會說人話的等級還差了一點。
點了點繞在手臂上的小青蛇的頭,「Herpo,餓嗎?」
「有一點,我想吃小羊排……」窩在男孩冷涼的手臂上睡得正香,突然被叫醒的小青蛇嘶嘶朝著干擾源蹭了過去,「Harry,這裡是哪裡?」
「我們還在Hogwarts,但現在沒有小羊排,前面那個你勉強湊合一下?」
一人一蛇輕聲嘶嘶,原先擋在道路中央打算攻擊眼前脆弱的人類小巫師的八眼巨蛛敏銳地察覺不對勁,巨大的身體猛然顫了顫,如果說剛剛那名小巫師讓牠感到些微的畏懼,那麼現在出現在人類手上的蛇就是讓牠本能發自內心的恐懼。
──是蛇怪!
「牠看起來不好吃。」Herpo挑剔地看向正簌簌發抖的蜘蛛,小尾巴甩了甩。
男孩先點頭表示同意自家寵物的觀點,隨後皺眉,「可是牠擋著我的路,我想走這裡。」
「我記得你不是這麼任性的孩子啊,Harry。」
「我也記得蛇怪該吃的是蜘蛛,而不是小羊排。」Harry睨了手腕上的小青蛇一眼,「乖,去遵從你的本能。」
「不,我是條有品味的蛇,我拒絕生食。」
Harry的目光十分含蓄,試著用眼神想傳達出對方喜歡吃的三分熟小羊排也沒有離生食的範圍太遠的意味,但手上的小蛇拒絕接收,「書上都說蛇怪喜歡吃蜘蛛,你不考慮試試你其他同類都一致認可的口味嗎?」
小尾巴緊緊纏住少年纖白的手臂完全不打算屈服,激動的嘶嘶聲在旁人聽來可能沒什麼感覺,但在Harry耳裡聽起來就成了哭天喊地的碎碎唸式哀鳴,「你居然寧可相信書上說的也不願意相信我自己說的嗎?噢親愛的Salazar、千年以後的世界居然這麼殘酷!你學院的學生居然要逼我生吃我不喜歡的食物,這樣我千年蛇怪的尊嚴往哪裡擺、我生命的意義何在嗚嗚嗚……」
還打算說些什麼,卻發現本來擋在眼前的八眼巨蛛早在不知何時便已逃之夭夭,眼前早就空了一條通道讓自己過。點了下似乎因為他無動於衷而打算開始翻滾撒潑鬧騰的Herpo的腦袋,「停,牠已經被你嚇跑了。」
狐疑地看著男孩好一會兒確定對方沒打算要自己追去把那團毛茸茸的蜘蛛給逮回來吃,Herpo才放鬆了一點。
「真的那麼不想吃蜘蛛啊?」讓Herpo環到自己的頸子上,小青蛇碎動了會兒找到舒服的姿勢便停止不動,小尾巴懶洋洋地勾著,Harry好奇,「不然千年前你吃什麼?」
Herpo安靜了幾秒,像是在懷念,「你知道,那時候比較亂,老是有些不長眼的傢伙來鬧場,所以有時候Salazar處理煩了就會放我出去……」
「我懂了。」繼續往前走著,不是很想想像那時候畫面的Harry打斷Herpo對過往的回憶,「吃小羊排的習慣很好,繼續保持。」
第二束魔法鞭炮聲響起,不知為何隔絕了外界聲音的迷宮內部卻能清楚地聽見那聲音,第二次聲響代表積分第二的Viktor Krum也進入了場地,Harry又施放了一次指向咒並加快了腳步。
89. 復活儀式
或許是因為相隔的時間太久,Harry總覺得迷宮的面積比記憶中還要大。順著指引走了大約十分鐘,由於迷宮裡大部分的魔法生物都沒有冒出來擋路的關係,Harry走得很快。
又過了一段時間,第三聲提示聲遠遠響起,三名選手終於都進入了迷宮內部。由於腳步幾乎沒因為什麼事情而停下來的關係,Harry確定自己的確離另外兩人有一大段距離,再次施放了指向咒,咒語的光束卻直直穿過眼前格擋的樹叢。
評估了一會兒是該放火燒個通道出來還是再繞一下路,突然腳下的影子扭了扭,Harry低頭正好看見睡醒了的小姑娘從影空間裡拍打著小翅膀飛了出來直撲自己懷裡。
被撞得踉蹌了一下,Harry摸摸懷裡小黑龍的頭,「Marguerite,怎麼醒了?」
這個年紀的挪威脊背龍還在成長期,所以一天之中基本上有二十個小時是在睡眠狀態,為了不影響小姑娘的成長,Harry嚴格地要求對方不可以隨意轉換身形大小跑出來撒嬌、必須乖乖待在影空間裡吃飽睡好,所以小姑娘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自己擅自跑出來了。
撲騰著小翅膀飛到了一旁的空地,Marguerite慢慢變回原形,未成年但身形已經抽長許多的挪威脊背龍用頭拱了拱自家主人,「主人、飛……」
理解了自家小姑娘的心思,Harry考慮了幾秒便小心翼翼地爬上了龍背。確定小主人坐穩以後Marguerite拍拍翅膀歡快地起飛,沒過多久便直接在擺放獎盃的空地旁降落。
思考著這樣的方式究竟算不算作弊,Harry拍拍小姑娘的頭表示稱讚,於是被誇獎了很開心的挪威脊背龍縮小了身體在主人的懷裡磨磨蹭蹭了好一會兒才拍拍翅膀回到了影空間。
「Herpo,等等要藏好。」
望著正中央的獎盃,Harry把魔杖收回手臂上的魔杖套裡,再次確認了日記本好端端地躺在口袋裡,於是他拿出隱形斗篷連人帶獎盃的一同罩住,然後伸手握住了獎盃。
瞬間一股拉力扣著肚臍處將他狠狠扯進了扭曲的空間裡,一陣像是在水管裡被狠狠擠壓的感覺持續了一段時間,然後他終於降落。
小漢格頓,Riddle家族的墓地。
周圍很安靜,Harry謹慎地沒脫下隱形斗篷,放輕了腳步朝著記憶中Voldemort用來復活的小祭壇方向走去。似乎是因為沒預料到他會到的這麼早,祭壇上雖然擺著大鍋正在加熱,卻空無一人。
嘴角抽了抽,想著這究竟是極度自信覺得自己不會被暗算還是那些食死徒其實心裡也在偷偷怨恨黑魔王所以根本沒把那鍋魔藥當一回事就這麼擺著。為了謹慎起見Harry還是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然後一陣輕微的劈啪聲傳進他的耳朵裡,有人用了現影術來到這裡。
「Lord,為什麼不讓Bella直接去Hogwarts把那個小鬼逮過來!」
正要把日記本拿出來的手一頓,Harry側身躲到了祭壇後。望著那個無比眼熟的女人神情帶著迷戀、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團布包,語氣尖銳而瘋狂。
隨後又是幾聲霹啪,幾個穿著全黑的人影紛紛抵達,沒辦法把日記本先扔進鍋子裡待命的Harry不動聲色地往自己最初降落的地方移動,同時觀察了下那些人的容貌,一個個都是那些被關在Azkaban裡對Voldemort最為忠心的食死徒們。
Azkaban大越獄,Cornelius Fudge居然壓下了這麼大的消息。
回到自己最初降落的地方,Harry看四下無人便收了隱形斗篷,施了一個小小的漂浮咒讓獎盃掉落地面,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讓在不遠處的祭壇那裡的食死徒們聽見有動靜。
「──Expelliarmus!」
幾個繳械咒立刻送了過來,但Harry早就收起了魔杖,因此魔咒對他並沒有影響。閃過幾道緊接著繳械咒而來的具攻擊性的咒語,然後他讓隨後而來的綑綁咒正面擊中,乾脆地坐回地上,聽著那些腳步聲越來越近,Harry眨眨眼睛,仰望起夜空。
「Herpo,我懷裡有一本黑色封皮的日記本,等他們把我帶過去、你想辦法把他丟進剛剛祭壇上的那個大鍋子裡去,小心別把毒液灌進去了。」
頸項上的小蛇輕輕蹭了下表示收到,然後鑽進了男孩懷裡。身上有東西在爬實在不是什麼舒服的事情,Harry扭了扭,正好讓抵達的食死徒們看見,以為剛抵達的救世主男孩在害怕這未知的環境,於是惡意地笑出聲。
「噢,看看我們逮到了誰,Dumbledore的黃金男孩!」
低下頭,沒讓一群食死徒看見自己的表情。Harry被粗魯地一把扯了起來一路拖上了祭壇,接著被緊緊綁在一旁的石碑上。一切都和記憶裡如此相像,不同的只有食死徒們跟他的心境,還有會從魔藥鍋裡出來的人。
似乎是因為抓到了救世主過於興奮,沒有任何人注意到Harry過於平靜的反應與自始至終不發一語的不對勁,反倒是一個勁兒地開始熬煮魔藥準備替自家主子塑造出一個全新的身體。
真該慶幸這裡聚集的全是些瘋子。
再怎麼不願意仍是被放了血,手臂被毫不留情地開了好大一口子,血汩汩地流出,Harry皺緊眉,吃痛地小小嘶了一聲。而動手取血的Bellatrix則是瞪大了眼,尖銳的指甲一遍又一遍輕輕劃過男孩柔嫩白皙的臉蛋,加重了力道劃出一道血痕,然後她著迷地看著,輕聲喃喃,語氣柔軟而甜蜜。
「噢Mummy的小寶貝很疼嗎?乖、很快就不疼了噢……只要等偉大的主人復活、你就再也感覺不到疼了哈哈哈哈!」
聚集了材料,Bellatrix神情嚴肅地對著正沸騰著的大鍋唸起復活的咒文,並一一把材料給加了進去。真該說不愧是黑魔王最忠心的手下,想去曾經擔任那個位置的Peter可是邊哭邊完成整個程序,而Bellatrix則是眉頭皺也不皺地加入材料──包括她自己的手臂──在她眼裡,Voldemort的歸來是比什麼都還要重要的事情,遠遠凌駕在她的生命之上。
父親的骨、僕人的肉、仇敵的血、還有主魂脆弱的身體。Harry閉上眼傾聽,數著東西放入的順序,然後他聽見了極細微的一個物品入水聲,明白是Herpo完成了任務,Harry滿意地睜開眼睛,隨後一抹冰涼從被綁著的手臂竄進衣袖。
「嘶、Harry,東西放進去了,那女人沒發現。」
沸騰著的魔藥鍋突然開始了劇烈的翻攪,所有食死徒們狂熱地注視著生怕錯過偉大的主人回歸的任何一個瞬間,而被冷落在旁的救世主則是靜靜地勾起笑。
他們都在等。
90. 復活
劇烈地翻攪大約持續了十幾分鐘,就像在進行某種瘋狂的角力賽一樣。
「……這不對!」發現眼前的儀式場景似乎和書頁裡記載的不一樣,Bellatrix斂起了瘋狂的微笑,不顧缺了手臂的左手仍滴著血,徑直走下祭壇找出了一本古老的書、熟練地翻到了其中的某一頁看了起來,「主人這時候應該已經出來了!」
「Bella,出了什麼事?」
她的丈夫走到她身旁,然後被不耐煩地揮開,「滾開!我確定我沒出差錯、所有的步驟都照著指示做的!」
Bellatrix不死心地又走回祭壇上,正觀察著,魔藥鍋卻一瞬間平靜了下來,隨後一陣低沉喑啞卻聽得出愉快的笑聲傳了出來。
一雙異常慘白的手從魔藥裡伸了出來,然後一點一點的整個人浮了起來。在旁邊待命的食死徒立刻恭敬地呈上Voldemort的魔杖,修長骨感的白皙手指接過魔杖輕揮,赤裸的男人立刻套上了一件華麗典雅的長袍。
在劇烈的爭鬥裡終於吞噬了主魂奪得身體的Tom Riddle瞇起眼,微笑地望著下方早就已經自動跪下、正用混合著驚喜與崇敬望著自己的手下們,「做得很好,我忠心的……僕人們。」
終於擁有自己身體的感覺真美好。
※
等Harry抓著被做成獎盃的港口鑰重新回到Hogwarts時,現場早已炸開了鍋。
終於擺脫了場地內不知為何顯得十分暴躁的魔物們,第二個抵達放置獎盃處的Viktor Krum沒看見獎盃,於是便發射了紅光。發現場地正中央亮起了光芒,以為冠軍終於誕生的觀眾們屏息以待,卻看見代表Durmstrang的選手皺著眉一身傷痕地被帶了出來。
「獎盃不在那,我以為比賽結束了。」
過沒多久,一身狼狽的Fleur Delacour也在場地正中央發射了紅光,同樣被帶了出來,一臉茫然不解,她同樣沒看見獎盃,以為比賽早就結束了。
驚覺事情不對勁的評審們立即命人拆除迷宮同時也派出人手進行搜索,半小時候他們得出了結論。
Hogwarts的選手和獎盃一同消失了蹤影。
──Harry Potter不見了。
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反應極快的Dumbledore立刻要求駐守的Aurors進去尋找與追蹤,而據Aurors的回報指出,空氣中有使用港口鑰的魔法波動,已經請相關專業的部門追蹤港口鑰連接的地點。
結果還沒搜查出結果,手裡抓著獎盃的Harry Potter便回到了迷宮的正中央,帶著正流著血的手臂跟一身紅腫的擦傷與被拖行時沾染上的灰塵,手腕上有被繩索綁過的勒痕,臉上還正緩緩地滲著血。
立刻被Aurors送出迷宮,已經先把另外兩名選手處理好的Pomfrey立刻衝上前,屬於治癒的魔法一個接一個落到了男孩身上,先是癒合了Harry手臂上最明顯的傷口,再來是一些細小的擦傷。
「真是的、怎麼弄成這樣!」怒氣沖沖的醫療女巫從帳篷裡頭召喚了兩瓶補血劑塞進Harry手裡,「也不知道要先止血就這樣放著一路流過來、你們Auror的訓練是怎麼回事!……一滴都不准剩下,親愛的。」
乖巧地扭開藥劑喝著沒敢反抗,Harry看著幾個護送自己回來的Auror被Pomfrey訓得抬不起頭只敢唯唯諾諾地小雞啄米式點頭,為了不笑出來只得轉移了視線。
「Mr. Potter,能說明一下在你消失的這段時間你去了哪裡,其間又發生了什麼事嗎?」幾個評審討論了會,最後由Ludo Bagman代表發問。
Harry歪頭,看著已經失去了港口鑰功能的獎盃,拼湊了一下事件順序,「我不知道獎盃是個港口鑰,就握住了它,然後它把我帶到了某個墓地。」
「墓地?」
「是的,墓地。那裡還聚集了一些人、」望著席上神色突然變得心虛的現任魔法部長,Harry瞇了瞇眼,「……我在那裡見到了Bellatrix Lestrange跟其他的一些食死徒,他們復活了Voldemort,而我趁著他們沒注意就抓了獎盃回來了。」
他同時注意到聽見他直接說出Voldemort的名字時,大部分的人都反射性地縮了一下。
「──男孩,立刻停止你的謊言!」
Harry沒有立刻衝動的反駁,只是靜靜看著氣得臉紅脖子粗的Cornelius Fudge,然後冷聲道,「我只是陳述我看見了什麼,而這當中又發生了什麼事。……我看不出撒謊對我有什麼好處,Mr. Fudge。」
「一、一派胡言!那個人早就死了,你說的Bellatrix Lestrange也被關押在Azkaban被Dementors守著,根本不可能逃出來!」
「Well……如果你堅持活在自己的世界裡,那麼請便。」Harry不怎麼在意地直接轉頭看向其他一臉凝重的評審們,「請問還有其他問題嗎?」
「沒、沒有了,請去休息吧,Mr. Potter……」Ludo Bagman連忙搖頭,表情帶著茫然與不可思議,像是還在為了黑魔王復活的這個消息而震驚。
仰頭把第一瓶補血劑喝完,Harry皺皺眉。不夠,補血劑對他的效果太小、微乎其微。盯著手裡滿滿的第二瓶補血劑,黑髮的男孩轉身往自家親友們所在的帳篷走去,碧綠的眼眸隱隱約約泛起了紅光。
才走了幾步路,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便從旁抱起了他,伴侶的氣息一瞬間縈繞,讓他全身猛然顫了一下,對於血液的渴望瞬間竄升、圓潤粉嫩的指尖霎時變得又長又尖,緊緊揪住了男人的衣袍。
「Luc、Lucius……」把臉深深埋進男人的頸窩,Harry努力吸了幾口氣,然後把手裡快被捏碎的玻璃瓶塞進男人手裡,嘴邊的利牙若隱若現,「補血劑、你喝……」
注意到懷裡男孩的變化,鉑金貴族加快了腳步,溫柔但堅定地制止了懷裡血族對於鮮血的渴望,然後細聲安撫,「Love、現在還不行,再忍一會兒。」
救世主在眾目睽睽之下咬人吸血可不是什麼好事。
男孩小小聲地嗚咽著,胡亂地悶著臉點點頭,知道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進食。艱難地把唇瓣從伴侶香氣四溢的肩頸處移開,Harry緊緊攬住Lucius,不住地輕顫。
掀開了帳篷,Lucius摟著男孩走到了其中一個角落坐下,沒理會立刻急切地衝過來的Sirius,只是低下頭親了親男孩微微沁著冷汗的額頭,再引導著對方的唇湊到一貫的進食位置,「Dear,可以了。」
幾乎是得到了允許的瞬間,血族的利牙便狠狠嵌進了貴族的頸窩。Lucius微微皺起眉,單手扭開了補血劑的瓶蓋。血液流失的速度比平時要來得快,這代表Harry渴血的情況比想像中要來的嚴重。
喝光了手裡的魔藥,感覺還是有些貧血暈眩的Lucius又從懷裡掏出了自己習慣備在身上的補血劑,又喝了一瓶才感覺到小愛人吸血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於是伸手輕輕撫著柔軟蓬鬆的黑髮,一下又一下。
對於血液的渴望終於被滿足的Harry緊緊偎在Lucius懷裡,放緩了進食速度靜靜吮吸伴侶甜美的鮮血,向來蒼白的臉頰如今緋紅著,碧綠色的眼眸微微瞇起,瞬間的迷離眩暈。
好像、喝太多了……
81. 珍寶該選誰
「親愛的,你什麼時候在我的衣服裡放了這個……魔法石?」親眼目睹小愛人從自己的某件長袍裡頭拿出了一塊血紅的石頭,Lucius的嘴角不優雅地抽了抽。
「一年級的時候,我在Mirror of Erised裡頭看見的。」把玩著手裡有些溫熱的石頭,「但是那時候沒特別放在心上,就忘記了。」
不管怎麼想,Lucius都不覺得衣服裡放了魔法石的這件事情真的能像伴侶嘴裡那樣雲淡風輕地用一句忘記了輕鬆帶過,但看著男孩一臉理所當然完全不覺得有哪裡不對的模樣,向來對伴侶寵溺至極的男人也就沒再多說些什麼。
「陪我用餐?」牽著找到東西的小伴侶走向餐廳,Lucius雖然用得是徵詢的與氣卻完全沒有讓人拒絕的打算,「午餐後我再送你回Hogwarts?」
「我還要把東西送去Grimmauld Place呢。」晃晃手裡的小絨袋子,小心翼翼地收進口袋裡,然後任由男人牽著自己抵達Malfoy莊園的餐廳。
「那就用完餐我和你一起去。」打了響指讓家養小精靈們送上餐點,Lucius體貼地先替伴侶拉開座椅才自行入座,「多吃點,Harry,你還是太瘦了。」
「我食量大不起來。」拿起最外圍的叉子吃起前菜沙拉,Harry慢吞吞嚼著爽口的蔬菜同時也盯著自己纖細的胳臂看了好一會兒,吞下了嘴裡的食物後才認真地給了回應,「可是跟之前相比,我有長肉了,至少現在看起來總不會被人說像十歲十一歲的小孩了。」
但也不過就是看起來像十二十三歲的孩子了。Lucius微微皺眉,卻也知道這些從小養成的習慣一時之間不好讓對方改過來。暗自規劃起未來要讓小伴侶徹底實行的改正飲食習慣計畫,Lucius輕輕勾起笑容,沒再繼續同樣的話題。
午餐過後,Harry和Lucius兩人捧著魔法石穿過壁爐來到了Grimmauld Place。雖然材料還沒找齊,但由於儀式最基本的材料已經先行備妥,Gellert捧起一堆東西便直接招呼了剛從壁爐跨出來的兩人一同到Black老宅家的地下室做事前準備。
復甦魔法其實是一個古老的儀式。在老魔王的吩咐下蹲在地上幫忙繪製儀式圖騰的Harry在處理到幾乎尾聲時站起身看了看整體的模樣,然後發出了小小聲的驚嘆。
「很美麗吧?」
繁複的線條交織成網,細細密密地編出了生命與靈魂的璀璨與美好,一個巨大的導引儀式,引導迷失或沉睡的靈魂回到身體裡,重新感受作為活人的感覺,即使只是站在一旁而並非受引導的靈魂,也感覺宛若新生。
「能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真是太好了,對吧,小Harry?」
「嗯。」男孩微微笑開,再次蹲下身把剩下的部分處理完。
「不過小Harry,你想好你第二項比賽的人選了嗎?」Gellert把磨得非常細的龍牙粉末均勻地灑上儀式正中央,柔和的光芒閃爍了幾秒,粉末便融進了顏料裡,成為圖騰中帶著銀輝的一部分。
Harry手裡的動作頓了一下,「大概、還是Lucius吧。」
「哦?」
聖誕舞會過後不知為何預言家日報竟然提也沒提他當晚的舞伴,所以他的早餐並沒有受到貓頭鷹雨的襲擊,之後也沒有任何一隻不熟悉的貓頭鷹出現在他的面前,讓他甚至有了當晚他帶的舞伴其實不是Lucius的錯覺。
但校內同學的不時在他身上停留的注目禮卻證實他當晚的確是攜帶Lucius Malfoy出席舞會的沒有錯,這讓他非常疑惑。直到再見到Lucius,才明白原來預言家日報有七成以上的股份早就被掌握在Malfoy家族手裡了。
雖然預言家日報表面上依舊是歸魔法部管的官方報紙,但做為最大股東的Malfoy依舊能夠「小小地」左右其內容,把不想刊登的事情壓下來,更別提Lucius Malfoy本身的手段以及在魔法部的影響力了。
所以他和Lucius的事情,只有在Hogwarts內部小範圍曝光,因為不是每個人都看見了他們兩人親密的舉動,而事後的賭盤證實最大贏家是押了校外知名人士的Pansy和Blaise,讓學生們自然而然有了他們其實是串通好了的感覺。
本來他有想過是不是不要讓自家愛招搖的伴侶出來引發更多關注,就這麼讓這件事情沉下去也好,珍寶的人選也能夠由Sirius來擔任,但是第二項比賽的時間即將來到,現在整個Black家都在忙著Regulus的事情,要Sirius浪費時間在黑湖底下當人質根本不可能,即使他的教父肯,他也不願意。
其實Arkin也是人選之一,但是誰有那個能耐逮到正滿世界亂跑散心的血族親王?更別說在Hogwarts還有個惹他心煩的Tom Riddle。
而且,如果Lucius發現珍寶人選不是自己的話,「……他應該會闖進黑湖殺掉那個新人選吧……」
「嗯?」先是單純疑惑地發出了個語氣詞,然後瞬間了然,「噢。」
Harry確定他不喜歡Gellert此刻的笑容。
「小Malfoy如何,你家的Veela總不會連自己的崽子都痛下殺手吧?」悠悠哉哉地從擺材料的地方取出幾塊紅水晶,Gellert用魔力包覆著徒手捏碎了那些水晶,接著那些細小的水晶碎粒在魔法的作用下朝著整個圖騰的幾個重要的元素點散了開。
Harry仰頭想了好一會兒,「我不想讓Hermione誤會。」
雖然Hermione這次沒有跟Ron在一起讓他有點小小的不習慣,不過花了一段時間適應後,他覺得這樣其實也還算不錯。只是Lucius大概要花一段時間來習慣自己有個Muggle血統的媳婦,但他們會讓他習慣的。
「那個聰明的Ravenclaw小姑娘啊、」魔王挑眉,「你覺得她真的會誤會?」
事實上,不會。就算Hermione真的一時失去她精明的頭腦誤會了,以Draco目前這樣似乎正在朝著妻奴路線前進的狀態也一定會解釋的。不知為何Malfoy家的男人們似乎總對自己認定的伴侶人選沒轍,倒不是說真的會百依百順由著對方為所欲為,但也差不多是有求必應了。
目光落向正拿著新一批材料走下樓的鉑金貴族,對方在把東西放下後便朝自己走了過來。摟腰、施力、低頭親吻,流暢的動作一氣呵成。
「要回Hogwarts了嗎?」微微躬身把似乎在發呆的伴侶給抱了起來,Lucius問著。雖然Harry今年是Hogwarts的勇士所以免去期末測驗,但這並不代表他可以三不五時地翹掉課程。
回神,Harry看著伴侶漂亮的臉蛋又多發了一會兒愣,才點頭,「嗯、回去了。」
82. 第二個項目
二月下旬,即使時序接近春季,Hogwarts的氣溫卻仍舊帶著冬日的冷冽。
望著觀眾席上穿得相當保暖的觀眾們,換了一身泳裝的選手們握著魔杖,彼此互看了一眼,同時一閃而過的念頭是想施個大範圍衣物驅逐咒讓所有人一起共體時艱。
只可惜都只能是空想。
「好的,勇士們都已經就位,他們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從人魚手中奪回自己心愛的寶物!現在請聽我倒數,三、二、一!計時開始!」
Krum替自己施了個不完全的變形咒,然後縱身跳進了水裡,很快就消失了蹤影;Fleur則是施了一個泡頭咒讓自己可以在水裡呼吸後便優雅地跳進水裡。看見另外兩名對手都下水了,Harry蹲到黑湖邊,伸手估量了一下水溫,為著指尖感受到的一片冰涼而皺起眉。
然後觀眾看見Hogwarts的救世主男孩一點準備也沒有的,就這樣走進了水裡。
「Merlin!剛剛有任何我沒注意到的小細節嗎?我們最小的勇士、來自Hogwarts的Harry Potter,一點準備也沒有的就這樣踏進了凶險的黑湖──」
播音員激昂的聲音被隱沒在湖面之上,Harry等待了一會兒才慢慢睜開眼睛,血紅的眼眸瞇了瞇打量了眼前一片青綠的景象,迅速地判斷了下自己的行進路線後便游了起來,朝著傳來若有似無甜美氣息的黑湖深處游了過去。
他是類血族,只要讓體質轉換得更加接近血族便能將對氧氣的需求壓到最低。
珍寶的人選最後還是決定讓Lucius擔任,他當然知道不管湖底下的是誰他都會救起來,但即使是為了大局著想,他也不想看見男人在得知他心裡最重要的珍寶不是Lucius Malfoy時的表情。
就是本能地不想讓伴侶傷心,即使是作戲也不願。
人魚唱起了歌,在空氣中尖銳喑啞的聲調在水裡顯得柔和優美。不知為何這樣的聲音卻讓他想起曾經看過的、和人魚同源的海妖一族擅長在海裡唱歌誘惑旅人再把對方拖進海裡吃掉的傳說,抿起的唇微微勾起。
順著靈魂與歌聲雙重的指引,Harry十分順利地抵達了人魚的聚落。一眼望見被綁著的三個昏迷的人質,率先抵達的Hogwarts代表先是眨眨眼,然後在水裡無聲的笑了。
第一次知道Malfoy的鉑金色竟然能夠進了水裡也絲毫不遜色、就跟平時一樣顯眼。一片灰跟綠的黯淡世界裡,他的伴侶顯得那樣突出,一頭淡金的髮絲散著微光在水裡閃閃發亮。
就像在漆黑的空間裡突然亮起的希望光芒。
Harry在原地望了幾分鐘,才想起自己還在比賽中途。
先和看守著的人魚們鞠躬致意,Harry游到沉睡著的伴侶身邊,尖銳的指甲輕輕一劃便把綁著人的繩索給割斷,抓住男人的手摟過腰,Harry暗自慶幸著現在是在水裡,否則以他一個十四歲男孩的力量怎麼可能搬得動一個成年男子。
Harry原先打算就這樣什麼也不做直接離開,但看了眼手錶後發現時間已經過了將近四十分鐘,另外兩人卻都沒有出現,於是他又轉回身。
人魚們立刻緊戒地盯著他。
「只能帶走一個。」為首的人魚將武器橫在胸前,用帶著奇怪口音的生澀英語開口。
不用他們說,Harry也知道以自己的力氣來說這次他也只能帶Lucius一個人走。讓昏睡著的Lucius輕輕靠在一旁的石頭上,Harry抽出魔杖。
就算明白比賽是不可能真的讓人質死亡,但既然時間設定是一個小時,那麼肯定有什麼東西是有時效性的,可能是讓人昏睡的魔藥,也或許是讓他們在沉睡狀態下也能夠平穩地待在水底的魔法,而不管是哪個部份結束了效果,對待在水裡的人質都不太美好。
在人魚們變得更加緊繃以前先扔出了無聲的氣泡咒跟保護咒到另外兩名人質身上,完成魔法的Harry收起魔杖轉身拉起Lucius便頭也沒回地朝著湖面游去。
由於水負擔了大部分的重量,Harry的回程雖然速度有減緩,但仍算是順利。途中他遇見了擁有鯊魚頭的Krum,騰出手比了比人魚鎮的方向讓對方能夠更快抵達目的地,匆匆幾個眼神交會表達了謝謝不客氣,他們向著相反的方向繼續前行著。
又游了好一會兒,Harry看見被水裡的魔法生物給纏住、急得臉色發白的Fleur,於是抽出魔杖解救了來自法國的女孩並且指引了前往人魚鎮正確的方向,女孩先是驚訝他的出手相助,被指引了方向以後更是立刻投來感激的眼神,Harry微笑著接受對方的謝意並提醒她快去完成任務後便繼續朝上游。
游了好一會兒,一直被他帶著游的身體突然動了動。Harry停止移動,然後在下一瞬間對上了正緩緩睜開的灰藍。
看來有時效性的是魔藥。
「日安,Love。」在魔法的作用下即使身在水裡也毫無影響的鉑金貴族柔聲道,反把自家男孩摟進懷裡,「我感覺我睡了好長一覺。」
Harry點頭,他沒辦法像Lucius一樣在水裡也能毫無障礙地說話。
「不過……這次可沒法攔住了,親愛的。」
知道在如此公開的場合下來的媒體報社肯定不只一間,而且來的也不可能只有英國記者,更別提外頭那些來自歐洲各地的觀眾們,只要他們一出水面,這次可一點偽裝也沒有的Lucius Malfoy就會立刻被認出來。
──以Harry Potter的珍寶的身分。
Harry彎彎嘴角,沒有露出猶豫或是困擾的表情,只是在水裡輕輕啄了男人性感的薄唇一下。
於是Lucius摟著Harry往上游,直到即將到達水面時他停了下來,男孩偏過頭,而他則是伸出手點點對方的眼角,「眼睛的顏色。」
評估了一下目前自身與水面的距離,Harry點頭表示他知道,然後繼續往上游,在兩人破出水面的瞬間把體質給轉換回去,水面之上,救世主標誌的翠綠眼睛睜了開。
「噢噢噢出現了!第一個回來的勇士竟然是什麼防護措施都沒有做的Harry Potter!他究竟是用什麼方式從人魚手裡奪回了他的珍寶呢?而他的珍寶……Merlin的粉紅豹紋吊帶襪啊!那是Lucius Malfoy──!」
83. 上岸
在臨時搭建的帳篷裡被大毛巾給包得密不通風,Harry手裡捧著杯胡椒口味的防感冒藥劑,看著在第一時間把自己弄得一身乾爽卻還是被醫療女巫強迫塞了一杯並勒令一定要喝完否則不准離開的伴侶,心情還不錯地拿自己的杯子輕輕碰了下對方的。
「乾杯。」
兩人並肩坐著等待另外兩名選手帶著他們的珍寶回到岸上,即使在帳棚裡也依舊能聽見外頭觀眾們議論紛紛的聲音。
一踏上岸,Ludo Bagman的大嗓門透過經魔法加持的麥克風被擴大送出、毫無疑漏地傳進每個觀眾耳朵的同時也同樣狠狠穿透了他脆弱的耳膜,讓他簡直像是瞬間受到攻擊一樣的踉蹌了幾步,旋即被Lucius直接打橫抱起進了不遠處特別為選手搭建的帳棚,而這動作同時也讓場地裡的驚呼聲此起彼落接連不斷。
進了帳棚後,已經在裡面待命許久的醫療人員立刻一擁而上,而渾身濕透又被抱在男人懷裡的男孩一點反抗的時間也沒有地就被乾淨柔軟的大毛巾給包得密不透風,接著是一連串的檢測魔法與必然來到的、來自Hogwarts醫療女王慷慨激昂的小演講,對於這些比賽項目一點也沒有顧慮到選手安全的部分。
皺著眉把杯子裡的嗆辣藥劑喝掉,Lucius把還在一口口抿著藥劑的Harry抱進懷裡,輕柔地替對方擦起已經不太滴水但仍濕漉漉的髮絲。
過沒多久,外頭的歡呼聲突然響起,一兩分鐘後Krum和他的好友兩人相互扶持著進了帳篷,同樣接受了Harry與Lucius剛進來時遭逢的待遇。過了幾分鐘,抱著妹妹的Fleur也進了帳篷,依舊是一擁而上的醫療人員與兩杯胡椒口味的防感冒藥劑。
三組人分別佔據了帳篷裡的三個角落,如同第一項比賽時的情況。
把伴侶一頭蓬鬆柔軟的髮絲擦乾,Lucius召喚了件外袍替Harry套上以確保對方不會受涼,而Harry只是乖巧地任他擺布,然後把手裡的魔藥慢慢喝完後放下杯子並在Lucius懷裡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窩著。
「累了……還是餓了?」
「都一點點。」抓了Lucius的手慣性地握著,Harry慢慢地眨了眨眼睛,「不過還可以撐到聽完結果。」
大鉑金挑起眉,「不聽也可以,你本來就會是第一名。」
Harry歪著頭想了想,不太確定自己是想回寢室休息進食的渴望大一點還是想留著聽完評審們打分的堅持強一點。還在思考,原先坐在不遠處身上披著毛巾的Fleur突然走了過來,一臉真誠地感謝。
「謝謝你、Arry,如果不是你,窩沒辦法成功救到Gabrielle。」Fleur用她帶著法國腔的英語鄭重向Harry道謝,本來她還想湊近男孩給他一個表達感謝的親吻,卻在注意到摟著男孩的男人身上傳來的警戒氣息而停下了動作。
略顯訝異地看著兩人,同樣擁有Veela血統的女孩了然地眨眼微笑,主動保持了安全距離沒再靠近,「你們很適合,恭喜你們。」
Lucius簡單點了下頭,Harry則是回以一個淺淺的笑容,「謝謝。」
走出帳篷聽成績,Harry拿到了滿分,雖然他因為超時而被扣了一點分數,但經過人魚的說明後評審們一致決定為他的善良無私把因為超時而扣去的分數補回來。
「不過Mr. Potter,我們很好奇你用的是什麼方法。」坐在評審群裡的金髮魔王笑瞇瞇地開口。
而Harry歪頭想了一下便回答,「歷史悠久的貴族血脈總是會流傳下一些有趣的小能力。把對氧氣的需求降到最低,在水裡自然就能夠待比較久。」
既然人家都擺明了是天生的能力,評審們自然也不好再追問。宣布完另外兩人的成績,又大致交代了接下來的比賽時程,第二項比賽就算是結束了。目前三人的績分是Harry第一、Krum第二,而Fleur由於目前兩個項目雖然要求都有完成但表現卻都不能算優秀而位居第三。
前幾天蒐集齊材料的復甦魔法已經施放成功,目前Regulus還躺在床上沒有醒過來,不過至少已經恢復了常人的生命跡象,所以Sirius和Remus有來看比賽,但最後只是簡單聊了幾句近況又彼此擁抱了好一會兒後他們便匆匆離去。
幾個不同學院的好友本來還想要說些什麼,但在看見男孩顯得有些疲憊的臉與幾個小小的呵欠以後,他們便催促著對方趕快回寢室休息別在外頭閒晃聊天。接著一直跟在男孩身旁不發一語的大鉑金則是行動力十足的把來不及掙扎的伴侶直接公主抱起邁著大步回Slytherin的寢室。
而小鉑金本來還打算要跟著一起回去,卻在踏出第一步時被扯住了衣角,疑惑地轉過身,瞬間對上一雙雙晶亮的眼睛。
「Draco,他們兩個、」
雖然知道聖誕舞會那天Harry手裡挽著的真的是Lucius Malfoy,但在當事人沒有明確說出他們關係時,還是會自然而然地當作是救世主難得一次叛逆不按牌理出的牌,雖然那天晚上在他們眼裡看起來那兩人著實親密了些,只是怎麼也不會那麼簡單地就認為好友與另一名好友父親之間會是愛情。
但是今天,Malfoy家主可是以Harry心中最重要的珍寶身分給救上岸的,再加上那些親暱的舉動,讓他們猛然驚覺他們的好友跟大Malfoy之間的關係好像不是想像中救世主難得一次的叛逆那麼簡單。
於是理所當然被攔住的Draco看了眼自家父親與室友消失的方向,思考了一下確定那兩個當事人都不會介意眼前這群好友知道事情真相的全貌,才領著一群人往八樓前進,「我們還是去萬應室說吧。」
被Lucius抱回房間,Harry半趴在伴侶身上不知道是該先睡一覺還是先去洗澡,苦惱了好一會兒才突然發現隔壁床的小鉑金並沒有隨後回到寢室。
「咦,Draco呢?」
「去替我們解釋了。」離開前注意到一群孩子動靜的鉑金貴族回答,摸了摸伴侶柔軟的髮絲又捏了捏白皙柔軟但有點過於冰涼的臉蛋,「先洗個澡暖暖身,嗯?」
84. 小過渡
隔天一早,Harry望著蜂擁而至的貓頭鷹雨,十分冷靜地抽出魔杖。其實他看得出貓頭鷹爪子上抓著的信封各種顏色都有,代表魔法界的群眾們對他跟Lucius兩人的關係並非全然反對,支持與鼓勵的信件也不在少數。
魔杖輕揮把那些陌生人寄來的信件全數收進一個大箱子裡,等了好一陣子確認了再也沒有任何一隻貓頭鷹爪子上的東西收件人是寫著自己以後便毫不猶豫不管支持或反對通通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連點殘渣都不剩。
抬起手讓剛剛在一群貓頭鷹飛撲而來時明智地決定先在空中盤旋一會兒的自家雪梟降落,解下小公主爪子上的信件與包裹,Harry多餵了幾塊培根,還特別倒了一小杯南瓜汁在旁邊要讓Hedwig喝。
「Harry、那些信你全燒了?」
「嗯?」漫不經心地撫摸著雪梟的翅膀,救世主男孩抿了口牛奶,看著附近同學們的表情,像是訝異他竟然會看都不看就直接毀掉的行為。
「他們對我來說,只是陌生人而已。」Harry放下杯子輕輕摸了摸自家進食中的小公主,「支持也好,反對也罷,這是我的人生,他們誰也不能替我過。」
他早就學會不去在意公眾的目光了,如果什麼都要在意,他大概早就瘋掉了。他從來就不在意那些不認識他的陌生人怎麼看他,他在意的只有周遭他親愛的親友們將會如何看待自己的選擇。
而目前看來,所有人都還算不錯地接受了這件事情。
Harry知道Draco把他和Lucius是靈魂伴侶的這件事情告訴了其他好友們,一早來到大廳,Hermione依舊溫柔地笑著和自己道早,Neville笑得有些靦腆地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Ron的表情雖然一開始有點糾結但還是主動先打了招呼,至於同樣是Slytherin的Pansy和Blaise則是朝他曖昧地眨眨眼,異口同聲地表示他們知道生日禮物怎麼送了。
這讓Harry瞬間失去了對自己十五歲生日禮物的期待。
由於是假日,全校三年級以上的學生幾乎都在用完早餐以後便三三兩兩地離開了學校,而Harry也跟著朋友們一起步行到Hogsmeade打算趁著難得的假期好好放鬆一下。
認真挑了幾樣比較合自己口味的糖果,Harry揣著滿滿一籃的鮮血棒棒糖走到收銀台結帳。他還是比較喜歡自家Arkin Papa親手做的糖,保證百分之百純鮮血製成絕對不含其他添加物,不過既然血族親王正在旅行中,那麼買買巫師們做的冒牌貨也是聊勝於無。
「我一直覺得Harry的口味非常……特別。」Blaise看著自家學院出產的救世主捧著滿滿一籃的鮮紅色糖果走去結帳,搭著Neville的肩膀如此說著,順手拿了幾樣對方平常喜歡吃的糖。
「啊,謝謝。」Hufflepuff的男孩笑著道謝,然後睜著圓圓的眼睛看著好友的背影,「可是我總覺得Harry還是比較喜歡家裡寄來的糖果,他之前不是說他Papa出國散心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Harry家裡不是開店嗎,他Papa就這樣丟著店跑去旅行沒問題吧?」手裡本來挑選好的糖果被鉑金少爺強行拿去結帳,突然間空閒下來的Hermione站在兩人身旁提出疑惑。
「看Harry的樣子顯然是沒什麼問題。」已經結完帳搖著小扇子拎著隻Gryffindor紅毛獅的Pansy湊了過來。
Ron搔了搔後腦勺,「要不要先出去?我看這兒人越來越多了。」
「也對,Blaise,你和Neville挑快點,我們先去外頭等你們。」
「好。」
才結完帳,Harry便被正好要出Honeydukes的店門的一群好友給順手攜帶出去一併等待,朝著後面一點的Draco揮揮手表示先出去,Harry提著袋子跟著同樣買完東西的幾個好友一起踏出人潮越來越多的糖果店。
「接下來要去哪?」
Ravenclaw的女孩開口,「我想去文具店買點東西,墨水和羊皮紙可都得多帶一些,而且我也想再多買幾本筆記本。」
其他幾個人都同意了Hermione的提議,畢竟他們的文具消耗品也同樣到了需要補充的時候。
等待另外三人出來的時間,Hermione偏頭看著正在研究自己手上袋子裡剛買的糖果的黑髮男孩,「Harry,你Papa出國旅行這麼久,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拿出一根棒棒糖,Harry正準備拆開包裝的手停了下來,「今天Papa有寄信,說最晚我生日前也一定會回來。」
從信裡的語氣看來,Arkin Papa的心情算是有比較好了。他家的血族親王活得一向比誰都還要自由灑脫,活過這麼長的時光自然什麼也見過,能影響他心情的原因很少,而Tom就是那麼不巧地在不對的時間最糟糕的場合踩中了他心裡埋得最深的地雷。
「Harry,你家到底是開什麼店?之前不是說有機會要帶我們去看,不如就你生日那天好不好,也正好替你過生日。」
被詢問的男孩想了想幾個好友的年紀,貌似自己還是當中最小的,連Neville也大自己一天,既然都十五歲了,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吧?唯一的問題大概就是因為他們的生活一直以來都很簡單,所以日常起居的空間並不是非常大。
「那邊的話,因為一直都只有我跟Papa兩個人住,大家要一起來的話可能會有點小。」Harry歪著腦袋想了想,「如果不介意的話當然歡迎。」
幾個對Harry家裡好奇很久的孩子當然說不介意。
等到另外三個男孩從Honeydukes裡艱辛地擠了出來,他們才又繼續原先的購物行程,買完文具,一行人聊著天準備走去三根掃帚休息一下,但走沒幾步便讓突然飛來的一隻黑隼給打斷了。
認出那是Black家的信差,Harry抬起手示意對方降落在自己的肩膀上才接過信,上頭只潦草地寫著醒了,十足顯現出在寫信的當下執筆者有多麼的激動與匆忙。
「什麼醒了?」因為距離較近,Draco恰好看見信裡的內容,然後對沒頭沒尾的信件內容皺起眉。
Harry的思緒爬了下貴族家譜,才回答,「我教父的弟弟、Regulus Black,嚴格說起來……算是你另外一位表舅。」
才剛說完,一隻金色的鷹也飛了過來,Draco認出那是自己家裡的老鷹,正疑惑著是出了什麼大事,卻發現金鷹爪子上抓了兩封信,一封是給自己一封則是扔到了Harry手上。
發現Harry的肩膀上已經先站了一隻黑隼,金鷹只得回到了自家小主人肩膀上,凌厲的視線狠狠瞪向另一端站得十分愜意的黑隼,而黑隼則是不屑地撇過頭,在Harry肩膀上動了動。
出自習慣地輕輕拍了拍有些躁動的黑隼的喙,Harry才拆開信。
屬於伴侶的流暢花體勾勒在散著淡淡香氣的信紙上,簡單地說明了Regulus已經清醒以及目前的狀況,另外就是在Narcissa的逼問下Sirius還是把分靈體的事情給招了出來,而作為目前魔法界和Bellatrix血源最為接近並且也的確擁有Bellatrix金庫鑰匙的她決定去古靈閣把作為分靈體的Hufflepuff的金杯給拿出來。
這時候Harry才真正感覺到總是溫柔地微笑著的Narcissa表姊果然骨子裡還是個標準的Black。
85. Tom,加油好嗎
「喏。」把Narcissa從Bellatrix金庫裡拿出來的金杯交給靈魂的殘缺已經修補大半的Tom Riddle,「這樣一來,就差主魂了。」
Tom挑起眉,「Gaunt祖傳的戒指、Slytherin的掛墜盒、Hufflepuff的金杯,如果我沒分析錯,除了Gryffindor的寶劍我不屑要以外,應該還會有一個Ravenclaw的冠冕,而且應該會有六個。」
他總是相信七是一個具有魔力的數字,所以加上主魂應該會有七個。
「我相信你最初的打算是加上自己一共要有七個,但過程中不幸地發生了一點小失誤,所以實際上,加上主魂,一共有八個。」Harry扳著手指算了起來,「日記本、Gaunt家的戒指、Slytherin的掛墜盒、Hufflepuff的金杯、Ravenclaw的冠冕還有應該是最近才做成的Nagini、主魂……還有一個我。」
然後Harry無視Tom難看的臉色繼續說,「Well,主魂跟Nagini要等第三項比賽到時候你自己看著辦,Ravenclaw的冠冕我二年級的時候不小心太順手毀了,至於我……出了一點小意外讓我吞噬了那一小片殘魂,所以三歲起就不是了。」
「……所以你會說蛇語?」
「嗯,謝謝。」小Potter十分懂得飲水要思源,「對了Tom,Papa說他最晚我生日的時候會回英國,你還是趕緊加把勁吧。」
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一臉悲憤的Tom住了嘴,悶悶地捲著金杯再度消失了蹤影。
被丟下的男孩聳聳肩,拿出課本看了起來。這學年由於他成了Hogwarts的勇士不需要考期末考試,因此很多課程的教授們都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連作業也不太要求他交,本來覺得這樣子還不錯,但當他猛然想起自己上輩子的四年級似乎也是這麼過的以後,Harry便決定這一次要把過去遺漏掉的知識好好補回來。
晚上他們特別和學校告了假要回Black家去看看剛醒過來的Regulus,Draco對這位素未謀面也未曾聽家長被提起過的表舅有點好奇,Harry則是一直以來都十分景仰那位明明身為食死徒卻膽敢私自偷走分靈體再在假貨裡留下紙條挑釁Voldemort的R.A.B,如今有了能和活生生的Regulus Black面對面的機會,他當然不會拒絕。
用過晚餐,Harry和Draco用魔藥學教授辦公室的壁爐抵達了Black家。
「這裡就是Black家?」望著寂靜嚴肅的房子內部,從沒來過的小鉑金站在Harry身旁輕聲問。
「嗯,我帶你先去見Sirius的母親?」領著Draco走到大廳,Harry向著畫像裡的貴婦打了招呼。「晚安,Walburga阿姨,這位是Malfoy家的繼承人,Narcissa表姊的兒子,Draco Malfoy。」
由於Harry一直以來態度都十分良好、而且還在Regulus的事情上幫了不少忙,終於盼回兩個寶貝兒子回歸且浪子回頭的Mrs. Black便顯得和顏悅色許多,對很多事情的看法都回到了古老優秀純血世家的貴婦該有的水準,更別提不管怎麼看,Harry Potter毫無疑問都是個完美的孩子。
「晚安,Harry、Malfoy家的繼承人。」
Draco向前跨了一步行禮,「您好,Mrs. Black,很榮幸能夠見到您。」
Walburga點點頭,「他們都在Regulus的房間裡,Rell能醒著的時間可不多,你們恰好遇上。」
打過招呼,Harry帶著Draco來到二樓,Regulus的房門並沒有關上,於是他們走了過去,禮貌性地在敞開的房門上輕輕敲了兩下,提醒裡頭正在說話的幾個人他們到了。
「你們來了、吃過晚餐了嗎?」站在門邊的Remus溫柔地詢問,兩個男孩同時點頭,「Regulus身體還很虛弱,不能說太多話,但你們可以在旁邊看看他。」
他們看著那個躺在床上孱弱的少年,明明該是只小Sirius一歲的成年樣貌,卻因為在水底下這些年被強行停止生長的時間而顯得只比他們大個三四歲而已。他跟Sirius長得很像只是比較秀氣精緻些。兄弟倆是同樣的黑髮灰眼,但卻一個張狂自在,另一個沉靜拘謹。
真不知道同樣的一個家庭究竟是怎麼養出性格如此不同的兄弟來的。
坐在床邊照顧著失而復得的弟弟,Sirius聽見自家教子與侄子來了,連忙招招手,「Rell,這是我的教子Harry,旁邊是Cissa的兒子,Draco。」
少年順著兄長的介紹一一看了過去,禮貌地勾起淡淡的微笑,在兩個男孩遲疑著該怎麼稱呼的時候主動開了口,「晚安,你們可以叫我Regulus就好。」他也不太能適應眼前兩個和自己外表上沒差幾歲的男孩喊自己舅舅。
「晚安,Regulus,身體好些了嗎?」湊上前去,Harry關心道。
一覺醒來,發現轉眼間十幾年已經過去,周遭所熟悉的人們都成熟了而自己卻還是十八九歲的少年,Regulus看來適應得還算良好,也可能是早就習慣壓抑住自己最真實的情緒、習慣淡定地面對眼前的一切。
Regulus舉起手試著握了握拳,語氣平穩,「感覺還不錯,就是使不太上力,也嗜睡了點。」
「治療師說還是需要多多療養。」Sirius補充,皺了皺眉把Regulus的手壓了回去重新塞進被子裡,「之前在那個地方待太久,身體都給泡壞了,一直依賴著魔藥不是法子,還是得多休息讓身體自行修復。」
「晚安,Regulus,祝你早日康復。」Draco面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年輕表舅還是挺有好感的,或許是因為看起來年紀相近的關係,相處起來自然比較不會有面對大人時的拘束感。
「謝謝。」
「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用貓頭鷹通知我。」Harry對著自家教父開口,Potter莊園裡東西挺多,而夜行巷的家裡也都是些珍稀的藥材,更別提自己那兩隻定了契約的寵物身上擁有的稀罕藥材,只要他們有需要,基本上只要是在不傷到Herpo和小姑娘的前提之下能弄到的,Harry都能供應。
「這些事情你不用擔心。」Sirius笑著揉了揉Harry的頭髮,「目前積分遙遙領先的Hogwarts勇士,你現在最需要煩惱的是第三項比賽,到時候我們肯定會到場替你加油的。」
「附帶一提,第二項比賽時你還是一樣出色。」然後他有點孩子氣地微微鼓了鼓臉頰,「雖然教父我對於你的珍寶人選不是很滿意,要不是忙得抽不開身,哪輪得到那隻孔雀待水裡。」
86. 一個不怎麼美麗的小誤會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飛快,Harry像是一點壓力也沒有地平平穩穩過著每一天,每當有人問他對第三項比賽有沒有把握或是做了哪些準備時他只是微笑。
準備是有的,只是不是他們所想像的那種準備。
硬是讓自家院長不甘不願地簽了名從禁書區抱了本古老的精裝黑皮書回寢室,Harry在老舊殘缺的書頁間終於翻到了Voldemort準備用的復活魔法,「父親的骨、僕人的肉、仇人的血……我說你怎麼就挑了一個這麼不保險的復活方式?」
一旁飄浮著的Tom瞇眼,咬牙,「那不是我。」
「從各種角度看,你都算是他的一部分。」把資料抄寫下來,Harry頭也沒抬,「而且你也的確是要用這種方式獲得身體。不過Tom……我們這樣還算是仇人嗎?」
「如果你繼續堅持我和他是同一個人的話,那麼是的。」
從書頁間抬起臉,Harry一臉認真,「你們當然不是同一個人,就算你們合起來也沒法算是一個人啊。」
「Harry Potter!」
「但是缺乏魔藥人才的情況下,能挑中的也就只有這個不怎麼需要技術的方法了。」救世主聳聳肩,喜歡激怒黑魔王的壞習慣他一直沒改過來,只得轉移話題,「不曉得誰負責熬煮那鍋魔藥,我個人對於被放血這種事情不是很喜歡。」
做為一個類血族,說不看重自身血液是騙人的。
「就算事先知道,你還是會被放血。」決定不跟小孩子計較的Tom一針見血地指出,「除非你能說服他換個仇人。」
「真是個艱鉅的任務。」摸摸下巴思考了會兒,發覺沒能想出什麼有效的解決方案,Harry歪歪頭,「算了這個問題到時候再來煩惱,不過我是該先把你扔進去待命還是你想要後面再進去暗算他?」
「都可以。」五十多年前的男學生主席露出標準Slytherin式的優雅微笑,「反正最後會留下來的只有一個,而我確定那個人不會是他。」
「真有自信啊,Tom。」把該抄的資料通通抄下來後Harry闔上了書,回想起曾經有幸近距離看見的黑魔王復活場面,經歷過一次的救世主突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於是平靜的視線看向一旁英俊帥氣的Tom Riddle。
「Tom,你喜歡你的臉嗎?」
被詢問的人露出了極其嫌惡的表情。他討厭他的名字、也討厭他的臉,因為和那個遺棄他母親的男人簡直一模一樣。
從對方的表情得到了明確的答案,Harry又小心翼翼地問了下一個問題,「呃、那你喜歡蛇嗎?」
Tom瞟了他一眼,不明白對方怎麼會問出如此低等級的問題,「我是個Slytherin。」不單純是學院,還是血統上的。而且從小他唯一的夥伴Nagini就是條蟒蛇,更別提全魔法界都知道Slytherin的象徵也是蛇,他怎麼會不喜歡。
於是Harry放心了,「那就好。」
※
知道了Harry的生日打算在夜行巷的家裡過,Lucius有點失望。本來以為那一位護崽護得很嚴的血族親王似乎打算長期待在國外不回英國的時候他還打算暑假把小愛人拐到莊園長住,畢竟現在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也沒什麼曝不曝光的問題。
結果小愛人的Papa發信說了會回來、而他人生中十分重要的十五歲生日也不會在自家莊園裡過。
注意到伴侶心裡明顯的失望情緒,Harry安撫地拍拍對方的手,他大概明白對方在失落些什麼,心裡其實也覺得應該要給伴侶一點福利的男孩想了想,「晚上留給你?」
Lucius反握住Harry的手,笑意盈盈,「好。」
生日慶祝可以在午餐,那時候的夜行巷也比較沒那麼陰森……呃,雖然陽光還是透不太進來。
突然想起自家的店恰好處在終年都曬不到日光的巷底地段,Harry搔搔臉,再次煩惱起究竟是該讓朋友們從正門來還是通過壁爐港口鑰這類直接抵達室內的交通方式。
「在煩惱什麼呢?」把愛人拉進懷裡,吻了吻小小皺起的眉。
「在想是要在斜角巷的哪間店集合。」最後想了想還是決定自己親自帶著比較好,壁爐和港口鑰可不是那麼輕易就能連接的東西、特別是和純血貴族們的莊園,那些數字可是有嚴格控管的,更別提那裡可是夜行巷、是受到重點關注的地方。
鉑金貴族挑起眉,「你的朋友們要去你夜行巷的那個家?」
「他們想看看Papa開的店,說是好奇很久了。我想說都十五歲了,應該能行。」瞅瞅男人似笑非笑的臉,Harry眨眨眼,「基本上,只要我跟著他們就不會出什麼事的。」
夜行巷的黑巫師們都很識時務,在他過去幾年的混合著鮮血與痛苦的教育下,目前幾乎沒什麼人敢擋他的道。雖然他也不常出店門,要離開也通常是出了店門就使用消影術或是使用壁爐跟港口鑰,一般不會在巷道內穿梭,能讓他教訓到的通常是不長眼闖進店裡想欺他年紀小的倒楣鬼。
也許是統一斷手斷腳的動作太乾淨俐落導致外頭的人產生心理陰影?
偏過頭猶豫了幾秒自己該不該自我反省一下,然後想起都是對方來找碴他才把人摔出去的,他可是安安份份待在店裡算錢點貨,也沒在門口貼「內有幼童,無害可欺」的標語。更何況,夜行巷本來就是個危險的地方,本來就要謹慎自己的言行。
「還是要小心點,到時候我陪著你們?」
「……嗯。」Harry看了眼時間,發覺時間晚了便想回寢室休息,才剛起身便被男人給攬回懷裡,「Lucius?」
「親愛的,明天是假日,不如今晚陪我回莊園,我們明天去Black家,聽Cissa說你那狗教父忙著照顧Regulus反而讓自己感冒病倒了呢。」作為一個Malfoy,他十分懂得如何得到自己想要的。
「難怪這幾天都是Remus寫信來。」Harry皺眉,想了想便同意了Lucius的邀請,「那我們走吧,明天一早就去Grimmauld Place看Sirius。」
於是光明正大在蛇王死光的注視下把人拐回莊園,Lucius心滿意足地摟著懷裡已經換上和自己同款的睡袍、剛洗完澡整個人香香暖暖昏昏欲睡的伴侶,趁機放柔了聲音問著,「親愛的,十五歲生日想要什麼禮物?」
意識已然一半跨入了夢境的世界,翠綠的眼眸半闔半閉,迷迷糊糊地發出一個疑惑的音節,懶洋洋地在男人身上蹭了蹭找出最舒服的位置趴好。
「想要什麼當生日禮物?」耐心地又問了一次,Lucius拉了下被子確定兩人都不會著涼後才熄了燈。
「……禮物?」Harry茫然地重複了一遍,歪了歪頭像是不明白那個單詞的意義。
聽見愛人難得帶著點迷茫稚氣的軟濡嗓音,Lucius微笑,「對、禮物,有什麼想要的嗎?」
他當然知道要和半睡半醒的人聊天是一件很需要耐心的事情,但也正是意識模糊時才能得到最直接反應的答案。他的小愛人平常總是太理智太清醒,想要問到對方真正想要的生日禮物可真是困難重重,而他也不可能靠酒精灌醉對方,那對正在成長的身體不好。
「都好、」小小打了個呵欠,Harry扭了扭把臉埋進男人的頸窩,細小的呼息有規律地緩緩拂過,聲音悶悶的,「Lucius……」
「嗯?」
「睡覺。」
好吧,時間也的確晚了。
87. 訓狗
聽Remus說,Sirius是疲勞過度才染了感冒,然後又不肯好好休息晚上睡覺又愛踢被子,這才讓病情加重。Harry和Lucius抵達的時候,Black家的兄弟倆一人一間躺在床上昏昏沉沉還沒睡醒。
「辛苦你了,Remus,還有Kreacher。」微笑著接過了小精靈端來的早餐,覺得自己被誇獎了的小精靈驕傲地挺了挺胸膛,接著更加歡快地奔進廚房似乎打算搬出滿滿一桌的餐點。
「Harry小少爺誇獎老Kreacher!噢Harry小少爺太瘦了,忠心耿耿的老Kreacher一定要好好替Harry小少爺補補身體!」
來不及阻止興奮的小精靈,Harry苦笑著看向沒在場的兩人房間的方向,「Regulus的恢復情況還好嗎?」
「他很乖,都依照治療師的規定作息飲食,只是昨天和Sirius嘔氣,兩個人都沒吃晚餐。」Remus面不改色地在麥片粥裡灑下了大量的糖,一臉溫柔的微笑,「不過後來還是吃了一點,倒是Sirius說不吃就是不吃,現在也該餓了。」
Harry盯著在前任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手裡被輕輕攪了幾下後變得和一般尋常原味的麥片粥沒什麼兩樣的東西,眼睜睜看著棕髮青年溫柔地把碗放到托盤裡,又親手泡了杯蜂蜜佔了全部液體容量三分之一的蜂蜜牛奶一併放上,最後還附了一小盤Kreacher十分自豪的巧克力燕麥餅乾。
「我端早餐去給Sirius,你們慢慢吃。」
「Harry,我不知道你教父……吃這麼甜。」看了看,終於還是放下了手裡原味的麥片粥,Lucius改挑了兩片金黃色的法國吐司進盤子裡吃了起來。
非常自然地從Lucius盤子裡打劫了一片吐司走,Harry也選擇放棄自己一貫的早餐選擇,「如果我沒記錯,Sirius最討厭吃甜的了。」
「嗷嗚──」
淒厲的狗叫聲從家主房間傳出,Lucius將目光再次移向身旁的伴侶。
「有時候,Sirius在鬧脾氣的時候會變成Snuffles。」Harry自覺地解釋,又咬了一口吐司慢吞吞地嚼著,而Lucius替他倒了杯牛奶在一旁預備著。
吃完早餐,不管是微笑著上去的Remus還是淒厲地慘嚎著清醒的Sirius都沒有下來,看看時間也不早,覺得另外一人應該醒了的Harry請Kreacher準備了一份Regulus平常喜歡的早餐和需要喝的魔藥,和Lucius一同走了上去。
輕輕敲門,聽見Regulus在裡頭說了聲請進,Harry才開門走了進去。
半坐在床上的少年在看見進門的人時先是愣了一下,才溫和地道早,「早安,堂姊夫、Harry,你們怎麼有空來?」
「今天是假日,就帶Harry過來看看你們。」讓Harry手裡的托盤飄浮在Regulus面前,Lucius回答,對於這個小Black他還是挺照顧的,「趁熱吃,你哥哥已經被教訓過了。」
「……我剛才有聽見。」捧起暖呼呼的碗吃了起來,心思本來就比較細的小Black看著眼前於情於理都不應該會搭在一起的兩個人,沒主動開口詢問卻在默默觀察。
堂姊夫很護著哥哥的教子,他們兩個之間有一種旁人無法介入的氛圍。
吃完早餐,Regulus望著托盤裡最後剩下的魔藥,面色如常地拿起來一飲而盡,只有在吞嚥的那一瞬間微微皺起眉。
注意到少年一閃而逝的表情,Harry端起被清空的餐盤,「治療師說再喝半個月就可以換藥效沒那麼強的了,味道也會比較好一點。」
作為曾經被魔藥大師以各式各樣神奇口味的魔藥招待的悲劇救世主,Harry十分能夠理解照三餐喝魔藥的痛苦。Lucius接過Harry手裡的餐盤、接著感應到主人們需要而出現的Kreacher自動自發拿走了空了的托盤。
「嗯。」微微笑了一下,在魔藥的作用下少年顯得昏昏欲睡,「抱歉,你們難得來看我,我卻總是在睡覺。」
「沒關係,你早點恢復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幫Regulus躺下,Harry眨眨眼,「把身體養好,到時候跟Sirius一起來Hogwarts看我的決賽。」
※
賽前一周,幾乎所有Hogwarts的學生看見Harry都會笑瞇瞇地對他說一聲加油,而Harry也會點頭說謝謝。和另外兩間學校的選手比起來,Harry覺得自己算是相當淡定了。
經過前兩項的比賽,他們成為了還不錯的朋友,三不五時遇見了就會聊聊天,也有約定就算比賽結束了也要繼續書信往來。對於比賽他們自然都是要全力以赴,但是比賽其實也只是為了促進國際間的交流,所以不管誰拿了冠軍他們都還是朋友。
Krum因為天生臉部的表情就比較少,所以只有和他比較熟悉的人可以從那張沒什麼變化的臉裡發現他的緊張;而Fleur又是另一種情況,擁有Veela血統的她不允許自己在公眾場合有任何不美麗不優雅的模樣出現,所以只要在人前她總是笑意盈盈美麗大方。
「Viktor,放輕鬆。」在Durmstrang的船旁邊,Harry拍了拍身旁的友人兼對手,「有時候太緊張反而會誤事。」
「七天後就要決賽了。」Durmstrang的選手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身旁甚至比自己還小三歲的男孩,「Harry,你是怎麼保持冷靜的?」
「也許是我對於冠軍沒有想像中的執著?」Harry歪歪頭,撥弄著黑湖的水,一項項數著,「我不缺那一千金加隆、也不缺得到冠軍以後將會得到的名聲,為自己學校爭榮譽的心倒是有一點,但也不強求。」
「Viktor,這是人生中難得一次的經驗,你想想有多少優秀的人們把自己的名條投了進去?偏偏火焰杯選中的是我們。」輕輕拍了拍少年的肩膀,Harry站起身看著天色,「所以,我覺得無論如何,享受比賽的過程比較重要。」
似乎被Harry給說服,Krum也隨後站起身,一直以來都給人冷硬強勢感覺的臉抿出了淺淺笑意,「很難相信你只有十四歲。」
「對啊,要到七月底才會滿十五。」扳著手指算了算,Harry微笑,其實他也花了一點時間適應自己的年紀縮水了的這件事情,但能以全新的角度來重新度過自己的童年跟求學生涯,他覺得挺好。
雖然花了一段時間,但他覺得目前為止他還算適應得不錯。
「回城堡吧,差不多是晚餐時間了。」
「嗯。」
88. 進入迷宮
第三項比賽在六月底舉行。
由於是最後一個項目,三位選手的家人們幾乎全員到齊,而Harry則是笑著迎向了他的教父一家。Sirius和Remus攙著臉色蒼白的Regulus站在帳篷外等待,Harry連忙小跑步過去把他們帶進帳篷坐著休息。
「怎麼在外面等,Regulus還好嗎?」看著少年發白的臉,Harry倒了杯開水遞給對方。
「還好,就是在房子裡悶久了,第一次出來不太習慣、有點暈。」小小抿了一口水,Regulus微笑,「比賽加油,Harry。」
「Harry,準備好了嗎?」Remus望著外面,微微皺起眉,不知為何他竟覺得空氣中有著一股肅殺之氣。
低頭再度檢視了一遍自己的裝備,Harry扭扭手腕,確定了黑色的日記本正穩穩當當躺在口袋裡而隱形斗篷也好好放在儲物手環裡,Herpo藏在袖子裡,很久沒出來放放風的Marguerite影子空間裡睡覺,確定一些必備的物品都有帶齊後他點點頭,「準備好了。」
「嘿Moony,我就說Harry肯定不需要我們操心。」Sirius把Harry的頭揉得更亂了些,「那麼去吧,我們的小Prongs!」
「那麼我去比賽了。」眉眼彎彎地重重點了下頭,Harry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一樣眨了眨眼,「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請相信我。」
說完,沒等長輩們回應些什麼,Harry便轉身出了帳篷。
做為當前積分最高的選手,Harry擁有最先進入場地的資格。比賽的方式非常簡單明瞭,誰先找到藏在迷宮裡的三巫鬥法大賽的獎盃,誰就是冠軍,所以即使積分最低也有機會可以得到冠軍。
站在入口處,Harry分神瞥了一眼教師們所在的位置,那裡坐著的Alastor Moody神色平靜甚至隱約帶著笑意,左眼窩裡的魔眼不斷翻轉著像是在探測周圍的情況。
那個男人曾經試著接近他想要幫助他贏得比賽,卻被自己明著暗著都婉拒了。而自己附近的幾個好友當然也不是什麼好拐騙的孩子,就算是,也總會有個精明點的在旁邊顧著。
看Alastor Moody如今的表現,Harry十分肯定迷宮裡頭的獎盃已經被動了手腳,既然如此,那就不能讓另外兩人先碰到那個港口鑰了。微微捏緊了手裡的魔杖,Harry點點頭。
第一束魔法鞭炮聲響起,在空中燃起炫爛的煙花,同時象徵比賽正式開始。代表Hogwarts的Harry踏進迷宮,而他所選擇的入口也隨即被樹叢與藤蔓給包圍了起來。
身後的入口被封起,連聲音都被隔絕了。Harry先施了個指向咒確定方向,由於他在黑暗裡頭的視線跟白天時一樣好,因此省下了光源的麻煩。靜靜朝四周微微釋放出血族的氣息,聽見附近的樹叢傳來窸窸窣窣像是飛快地逃離的聲音,造成低等魔法生物集體恐慌的元凶滿意地勾起笑,繼續朝著目標走去。
把那些低等的魔法生物嚇跑以後,帶來的不知道該說是好處還是壞處的效益便是敢擋在眼前的都是不好對付的對手。望著眼前擋了自己路的八眼巨蛛,Harry看了下對方的體型,發現眼前的蜘蛛距離會說人話的等級還差了一點。
點了點繞在手臂上的小青蛇的頭,「Herpo,餓嗎?」
「有一點,我想吃小羊排……」窩在男孩冷涼的手臂上睡得正香,突然被叫醒的小青蛇嘶嘶朝著干擾源蹭了過去,「Harry,這裡是哪裡?」
「我們還在Hogwarts,但現在沒有小羊排,前面那個你勉強湊合一下?」
一人一蛇輕聲嘶嘶,原先擋在道路中央打算攻擊眼前脆弱的人類小巫師的八眼巨蛛敏銳地察覺不對勁,巨大的身體猛然顫了顫,如果說剛剛那名小巫師讓牠感到些微的畏懼,那麼現在出現在人類手上的蛇就是讓牠本能發自內心的恐懼。
──是蛇怪!
「牠看起來不好吃。」Herpo挑剔地看向正簌簌發抖的蜘蛛,小尾巴甩了甩。
男孩先點頭表示同意自家寵物的觀點,隨後皺眉,「可是牠擋著我的路,我想走這裡。」
「我記得你不是這麼任性的孩子啊,Harry。」
「我也記得蛇怪該吃的是蜘蛛,而不是小羊排。」Harry睨了手腕上的小青蛇一眼,「乖,去遵從你的本能。」
「不,我是條有品味的蛇,我拒絕生食。」
Harry的目光十分含蓄,試著用眼神想傳達出對方喜歡吃的三分熟小羊排也沒有離生食的範圍太遠的意味,但手上的小蛇拒絕接收,「書上都說蛇怪喜歡吃蜘蛛,你不考慮試試你其他同類都一致認可的口味嗎?」
小尾巴緊緊纏住少年纖白的手臂完全不打算屈服,激動的嘶嘶聲在旁人聽來可能沒什麼感覺,但在Harry耳裡聽起來就成了哭天喊地的碎碎唸式哀鳴,「你居然寧可相信書上說的也不願意相信我自己說的嗎?噢親愛的Salazar、千年以後的世界居然這麼殘酷!你學院的學生居然要逼我生吃我不喜歡的食物,這樣我千年蛇怪的尊嚴往哪裡擺、我生命的意義何在嗚嗚嗚……」
還打算說些什麼,卻發現本來擋在眼前的八眼巨蛛早在不知何時便已逃之夭夭,眼前早就空了一條通道讓自己過。點了下似乎因為他無動於衷而打算開始翻滾撒潑鬧騰的Herpo的腦袋,「停,牠已經被你嚇跑了。」
狐疑地看著男孩好一會兒確定對方沒打算要自己追去把那團毛茸茸的蜘蛛給逮回來吃,Herpo才放鬆了一點。
「真的那麼不想吃蜘蛛啊?」讓Herpo環到自己的頸子上,小青蛇碎動了會兒找到舒服的姿勢便停止不動,小尾巴懶洋洋地勾著,Harry好奇,「不然千年前你吃什麼?」
Herpo安靜了幾秒,像是在懷念,「你知道,那時候比較亂,老是有些不長眼的傢伙來鬧場,所以有時候Salazar處理煩了就會放我出去……」
「我懂了。」繼續往前走著,不是很想想像那時候畫面的Harry打斷Herpo對過往的回憶,「吃小羊排的習慣很好,繼續保持。」
第二束魔法鞭炮聲響起,不知為何隔絕了外界聲音的迷宮內部卻能清楚地聽見那聲音,第二次聲響代表積分第二的Viktor Krum也進入了場地,Harry又施放了一次指向咒並加快了腳步。
89. 復活儀式
或許是因為相隔的時間太久,Harry總覺得迷宮的面積比記憶中還要大。順著指引走了大約十分鐘,由於迷宮裡大部分的魔法生物都沒有冒出來擋路的關係,Harry走得很快。
又過了一段時間,第三聲提示聲遠遠響起,三名選手終於都進入了迷宮內部。由於腳步幾乎沒因為什麼事情而停下來的關係,Harry確定自己的確離另外兩人有一大段距離,再次施放了指向咒,咒語的光束卻直直穿過眼前格擋的樹叢。
評估了一會兒是該放火燒個通道出來還是再繞一下路,突然腳下的影子扭了扭,Harry低頭正好看見睡醒了的小姑娘從影空間裡拍打著小翅膀飛了出來直撲自己懷裡。
被撞得踉蹌了一下,Harry摸摸懷裡小黑龍的頭,「Marguerite,怎麼醒了?」
這個年紀的挪威脊背龍還在成長期,所以一天之中基本上有二十個小時是在睡眠狀態,為了不影響小姑娘的成長,Harry嚴格地要求對方不可以隨意轉換身形大小跑出來撒嬌、必須乖乖待在影空間裡吃飽睡好,所以小姑娘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自己擅自跑出來了。
撲騰著小翅膀飛到了一旁的空地,Marguerite慢慢變回原形,未成年但身形已經抽長許多的挪威脊背龍用頭拱了拱自家主人,「主人、飛……」
理解了自家小姑娘的心思,Harry考慮了幾秒便小心翼翼地爬上了龍背。確定小主人坐穩以後Marguerite拍拍翅膀歡快地起飛,沒過多久便直接在擺放獎盃的空地旁降落。
思考著這樣的方式究竟算不算作弊,Harry拍拍小姑娘的頭表示稱讚,於是被誇獎了很開心的挪威脊背龍縮小了身體在主人的懷裡磨磨蹭蹭了好一會兒才拍拍翅膀回到了影空間。
「Herpo,等等要藏好。」
望著正中央的獎盃,Harry把魔杖收回手臂上的魔杖套裡,再次確認了日記本好端端地躺在口袋裡,於是他拿出隱形斗篷連人帶獎盃的一同罩住,然後伸手握住了獎盃。
瞬間一股拉力扣著肚臍處將他狠狠扯進了扭曲的空間裡,一陣像是在水管裡被狠狠擠壓的感覺持續了一段時間,然後他終於降落。
小漢格頓,Riddle家族的墓地。
周圍很安靜,Harry謹慎地沒脫下隱形斗篷,放輕了腳步朝著記憶中Voldemort用來復活的小祭壇方向走去。似乎是因為沒預料到他會到的這麼早,祭壇上雖然擺著大鍋正在加熱,卻空無一人。
嘴角抽了抽,想著這究竟是極度自信覺得自己不會被暗算還是那些食死徒其實心裡也在偷偷怨恨黑魔王所以根本沒把那鍋魔藥當一回事就這麼擺著。為了謹慎起見Harry還是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然後一陣輕微的劈啪聲傳進他的耳朵裡,有人用了現影術來到這裡。
「Lord,為什麼不讓Bella直接去Hogwarts把那個小鬼逮過來!」
正要把日記本拿出來的手一頓,Harry側身躲到了祭壇後。望著那個無比眼熟的女人神情帶著迷戀、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團布包,語氣尖銳而瘋狂。
隨後又是幾聲霹啪,幾個穿著全黑的人影紛紛抵達,沒辦法把日記本先扔進鍋子裡待命的Harry不動聲色地往自己最初降落的地方移動,同時觀察了下那些人的容貌,一個個都是那些被關在Azkaban裡對Voldemort最為忠心的食死徒們。
Azkaban大越獄,Cornelius Fudge居然壓下了這麼大的消息。
回到自己最初降落的地方,Harry看四下無人便收了隱形斗篷,施了一個小小的漂浮咒讓獎盃掉落地面,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讓在不遠處的祭壇那裡的食死徒們聽見有動靜。
「──Expelliarmus!」
幾個繳械咒立刻送了過來,但Harry早就收起了魔杖,因此魔咒對他並沒有影響。閃過幾道緊接著繳械咒而來的具攻擊性的咒語,然後他讓隨後而來的綑綁咒正面擊中,乾脆地坐回地上,聽著那些腳步聲越來越近,Harry眨眨眼睛,仰望起夜空。
「Herpo,我懷裡有一本黑色封皮的日記本,等他們把我帶過去、你想辦法把他丟進剛剛祭壇上的那個大鍋子裡去,小心別把毒液灌進去了。」
頸項上的小蛇輕輕蹭了下表示收到,然後鑽進了男孩懷裡。身上有東西在爬實在不是什麼舒服的事情,Harry扭了扭,正好讓抵達的食死徒們看見,以為剛抵達的救世主男孩在害怕這未知的環境,於是惡意地笑出聲。
「噢,看看我們逮到了誰,Dumbledore的黃金男孩!」
低下頭,沒讓一群食死徒看見自己的表情。Harry被粗魯地一把扯了起來一路拖上了祭壇,接著被緊緊綁在一旁的石碑上。一切都和記憶裡如此相像,不同的只有食死徒們跟他的心境,還有會從魔藥鍋裡出來的人。
似乎是因為抓到了救世主過於興奮,沒有任何人注意到Harry過於平靜的反應與自始至終不發一語的不對勁,反倒是一個勁兒地開始熬煮魔藥準備替自家主子塑造出一個全新的身體。
真該慶幸這裡聚集的全是些瘋子。
再怎麼不願意仍是被放了血,手臂被毫不留情地開了好大一口子,血汩汩地流出,Harry皺緊眉,吃痛地小小嘶了一聲。而動手取血的Bellatrix則是瞪大了眼,尖銳的指甲一遍又一遍輕輕劃過男孩柔嫩白皙的臉蛋,加重了力道劃出一道血痕,然後她著迷地看著,輕聲喃喃,語氣柔軟而甜蜜。
「噢Mummy的小寶貝很疼嗎?乖、很快就不疼了噢……只要等偉大的主人復活、你就再也感覺不到疼了哈哈哈哈!」
聚集了材料,Bellatrix神情嚴肅地對著正沸騰著的大鍋唸起復活的咒文,並一一把材料給加了進去。真該說不愧是黑魔王最忠心的手下,想去曾經擔任那個位置的Peter可是邊哭邊完成整個程序,而Bellatrix則是眉頭皺也不皺地加入材料──包括她自己的手臂──在她眼裡,Voldemort的歸來是比什麼都還要重要的事情,遠遠凌駕在她的生命之上。
父親的骨、僕人的肉、仇敵的血、還有主魂脆弱的身體。Harry閉上眼傾聽,數著東西放入的順序,然後他聽見了極細微的一個物品入水聲,明白是Herpo完成了任務,Harry滿意地睜開眼睛,隨後一抹冰涼從被綁著的手臂竄進衣袖。
「嘶、Harry,東西放進去了,那女人沒發現。」
沸騰著的魔藥鍋突然開始了劇烈的翻攪,所有食死徒們狂熱地注視著生怕錯過偉大的主人回歸的任何一個瞬間,而被冷落在旁的救世主則是靜靜地勾起笑。
他們都在等。
90. 復活
劇烈地翻攪大約持續了十幾分鐘,就像在進行某種瘋狂的角力賽一樣。
「……這不對!」發現眼前的儀式場景似乎和書頁裡記載的不一樣,Bellatrix斂起了瘋狂的微笑,不顧缺了手臂的左手仍滴著血,徑直走下祭壇找出了一本古老的書、熟練地翻到了其中的某一頁看了起來,「主人這時候應該已經出來了!」
「Bella,出了什麼事?」
她的丈夫走到她身旁,然後被不耐煩地揮開,「滾開!我確定我沒出差錯、所有的步驟都照著指示做的!」
Bellatrix不死心地又走回祭壇上,正觀察著,魔藥鍋卻一瞬間平靜了下來,隨後一陣低沉喑啞卻聽得出愉快的笑聲傳了出來。
一雙異常慘白的手從魔藥裡伸了出來,然後一點一點的整個人浮了起來。在旁邊待命的食死徒立刻恭敬地呈上Voldemort的魔杖,修長骨感的白皙手指接過魔杖輕揮,赤裸的男人立刻套上了一件華麗典雅的長袍。
在劇烈的爭鬥裡終於吞噬了主魂奪得身體的Tom Riddle瞇起眼,微笑地望著下方早就已經自動跪下、正用混合著驚喜與崇敬望著自己的手下們,「做得很好,我忠心的……僕人們。」
終於擁有自己身體的感覺真美好。
※
等Harry抓著被做成獎盃的港口鑰重新回到Hogwarts時,現場早已炸開了鍋。
終於擺脫了場地內不知為何顯得十分暴躁的魔物們,第二個抵達放置獎盃處的Viktor Krum沒看見獎盃,於是便發射了紅光。發現場地正中央亮起了光芒,以為冠軍終於誕生的觀眾們屏息以待,卻看見代表Durmstrang的選手皺著眉一身傷痕地被帶了出來。
「獎盃不在那,我以為比賽結束了。」
過沒多久,一身狼狽的Fleur Delacour也在場地正中央發射了紅光,同樣被帶了出來,一臉茫然不解,她同樣沒看見獎盃,以為比賽早就結束了。
驚覺事情不對勁的評審們立即命人拆除迷宮同時也派出人手進行搜索,半小時候他們得出了結論。
Hogwarts的選手和獎盃一同消失了蹤影。
──Harry Potter不見了。
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反應極快的Dumbledore立刻要求駐守的Aurors進去尋找與追蹤,而據Aurors的回報指出,空氣中有使用港口鑰的魔法波動,已經請相關專業的部門追蹤港口鑰連接的地點。
結果還沒搜查出結果,手裡抓著獎盃的Harry Potter便回到了迷宮的正中央,帶著正流著血的手臂跟一身紅腫的擦傷與被拖行時沾染上的灰塵,手腕上有被繩索綁過的勒痕,臉上還正緩緩地滲著血。
立刻被Aurors送出迷宮,已經先把另外兩名選手處理好的Pomfrey立刻衝上前,屬於治癒的魔法一個接一個落到了男孩身上,先是癒合了Harry手臂上最明顯的傷口,再來是一些細小的擦傷。
「真是的、怎麼弄成這樣!」怒氣沖沖的醫療女巫從帳篷裡頭召喚了兩瓶補血劑塞進Harry手裡,「也不知道要先止血就這樣放著一路流過來、你們Auror的訓練是怎麼回事!……一滴都不准剩下,親愛的。」
乖巧地扭開藥劑喝著沒敢反抗,Harry看著幾個護送自己回來的Auror被Pomfrey訓得抬不起頭只敢唯唯諾諾地小雞啄米式點頭,為了不笑出來只得轉移了視線。
「Mr. Potter,能說明一下在你消失的這段時間你去了哪裡,其間又發生了什麼事嗎?」幾個評審討論了會,最後由Ludo Bagman代表發問。
Harry歪頭,看著已經失去了港口鑰功能的獎盃,拼湊了一下事件順序,「我不知道獎盃是個港口鑰,就握住了它,然後它把我帶到了某個墓地。」
「墓地?」
「是的,墓地。那裡還聚集了一些人、」望著席上神色突然變得心虛的現任魔法部長,Harry瞇了瞇眼,「……我在那裡見到了Bellatrix Lestrange跟其他的一些食死徒,他們復活了Voldemort,而我趁著他們沒注意就抓了獎盃回來了。」
他同時注意到聽見他直接說出Voldemort的名字時,大部分的人都反射性地縮了一下。
「──男孩,立刻停止你的謊言!」
Harry沒有立刻衝動的反駁,只是靜靜看著氣得臉紅脖子粗的Cornelius Fudge,然後冷聲道,「我只是陳述我看見了什麼,而這當中又發生了什麼事。……我看不出撒謊對我有什麼好處,Mr. Fudge。」
「一、一派胡言!那個人早就死了,你說的Bellatrix Lestrange也被關押在Azkaban被Dementors守著,根本不可能逃出來!」
「Well……如果你堅持活在自己的世界裡,那麼請便。」Harry不怎麼在意地直接轉頭看向其他一臉凝重的評審們,「請問還有其他問題嗎?」
「沒、沒有了,請去休息吧,Mr. Potter……」Ludo Bagman連忙搖頭,表情帶著茫然與不可思議,像是還在為了黑魔王復活的這個消息而震驚。
仰頭把第一瓶補血劑喝完,Harry皺皺眉。不夠,補血劑對他的效果太小、微乎其微。盯著手裡滿滿的第二瓶補血劑,黑髮的男孩轉身往自家親友們所在的帳篷走去,碧綠的眼眸隱隱約約泛起了紅光。
才走了幾步路,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便從旁抱起了他,伴侶的氣息一瞬間縈繞,讓他全身猛然顫了一下,對於血液的渴望瞬間竄升、圓潤粉嫩的指尖霎時變得又長又尖,緊緊揪住了男人的衣袍。
「Luc、Lucius……」把臉深深埋進男人的頸窩,Harry努力吸了幾口氣,然後把手裡快被捏碎的玻璃瓶塞進男人手裡,嘴邊的利牙若隱若現,「補血劑、你喝……」
注意到懷裡男孩的變化,鉑金貴族加快了腳步,溫柔但堅定地制止了懷裡血族對於鮮血的渴望,然後細聲安撫,「Love、現在還不行,再忍一會兒。」
救世主在眾目睽睽之下咬人吸血可不是什麼好事。
男孩小小聲地嗚咽著,胡亂地悶著臉點點頭,知道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進食。艱難地把唇瓣從伴侶香氣四溢的肩頸處移開,Harry緊緊攬住Lucius,不住地輕顫。
掀開了帳篷,Lucius摟著男孩走到了其中一個角落坐下,沒理會立刻急切地衝過來的Sirius,只是低下頭親了親男孩微微沁著冷汗的額頭,再引導著對方的唇湊到一貫的進食位置,「Dear,可以了。」
幾乎是得到了允許的瞬間,血族的利牙便狠狠嵌進了貴族的頸窩。Lucius微微皺起眉,單手扭開了補血劑的瓶蓋。血液流失的速度比平時要來得快,這代表Harry渴血的情況比想像中要來的嚴重。
喝光了手裡的魔藥,感覺還是有些貧血暈眩的Lucius又從懷裡掏出了自己習慣備在身上的補血劑,又喝了一瓶才感覺到小愛人吸血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於是伸手輕輕撫著柔軟蓬鬆的黑髮,一下又一下。
對於血液的渴望終於被滿足的Harry緊緊偎在Lucius懷裡,放緩了進食速度靜靜吮吸伴侶甜美的鮮血,向來蒼白的臉頰如今緋紅著,碧綠色的眼眸微微瞇起,瞬間的迷離眩暈。
好像、喝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