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rnout/職業倦怠》 CH.7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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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與此同時
「Tom,想要一個新身體嗎?」手裡拿著羽毛筆搔了搔黑色日記本的封皮,寫信寫到一半的Harry突然開口問。
Tom瞪了明知故問的某人一眼,「我哪裡讓你覺得我很喜歡用這種型態存在?」
「我瞧你挺自得其樂的。」Hogwarts新出爐的勇士眨眨無辜的綠眼睛,「我知道你都有偷偷溜出去,現在力量應該至少恢復五成了吧?」
深深覺得自己的隱私受到侵犯的十六歲青少年瞇起眼,「……我要求保有個人隱私的權利。」
「Well,嚴格說起來,Tom,你還不能算是人。」
發現自己無法反駁的少年抿起唇,不吭一聲地縮回載體不肯再出來。明白自己是戳到了對方痛點的Harry聳聳肩,把正在書寫著的信暫時告一段落,才翻開了一旁的日記本,蘸了點墨水寫了幾句。
Tom縮進日記本裡他一樣可以和他交流,只是手會比較痠而已。墨水被吸收後Harry等了一會兒,卻沒有等到印象裡流暢華麗的花體字浮現,只得提筆又寫了幾行,才得到不乾不願的幾個單字。
救世主打的如意算盤很簡單,四年級是Voldemort正式復活的一年,但是一具新的身體造出來,只要是本人的靈魂都是相容的,而已經把自己切得七七八八的主魂搞不好分量還沒有最初切出來的日記本多,那麼這就有趣了。
不管是他還是Arkin都不會容忍小Tom奪取他人的身體,但是跟自己的靈魂搶身體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畢竟嚴格算起來他們都是Voldemort,總歸都是給自己用的。
「……就算我力量完全恢復,在過程中搶贏主魂的機率還是不夠大,我只是他十六歲的靈魂。」
終於還是嫌棄筆談太慢而再度冒出頭的少年虛影皺眉,兩人討論到一半時他即使不願意但仍是不情不願地指出計畫裡最重要的問題核心,承認自己不如另一個失去理智的自己對他而言還是有些糾結。
在羊皮紙上無意義的塗鴉了一會兒,Harry靈感乍現,「既然能切,應該也可以融合吧?……我是說,如果我弄到其他幾個分靈體,如果可以融合的話、你的贏面應該會大一些?」
「融合的話,倒是值得試試……但問題是我不知道在我之後的分靈體都給主魂藏去哪裡了。」
「不要緊。」救世主眨眨眼,露出了笑容。
──「我知道。」
※
由於比賽的第一個項目即將來臨,Harry拿分靈體的計畫也不得不暫時先打住,不過具體該做些什麼他倒是列好了一張清單。
對他而言最方便拿到的就是位在Grimmauld Place的掛墜盒,至於放在古靈閣Bellatrix金庫裡面的Hufflepuff的金杯也許他可以問問Narcissa或是Sirius有沒有辦法,至於Ravenclaw的冠冕二年級就被毀掉了,所以目前比較難取得的就只有位在Gaunt老家裡面的那枚嵌著重生石的戒指。
在隨身攜帶的小冊子上頭又做了幾個標記,仔細檢視過一遍後才把本子給收進書包裡。
現在本來是他上魔藥課的時間,但是由於勇士們要檢查魔杖以及進行一些例行的訪談,他才從教室移動到這裡。由於年紀最小,所以他的順序被排在最後,也才有了空閒的時間可以用來做點規畫。
在前面兩個人都拿回自己魔杖以後,Harry才從腰間抽出了一直都保養良好的魔杖交給Ollivander。
Ollivander溫柔地撫摸了會兒那把冬青木製的魔杖,先是拿到眼前認真地看了幾秒,又輕輕以指尖敲了幾下聽了好一陣子,「啊,我認得這孩子。冬青木、鳳凰尾羽、十一吋長……Mr. Potter,這孩子很喜歡你。」
Harry微笑,「我也很喜歡他,他是我的好夥伴。」
Ollivander緩慢地眨了眨眼睛,拿著魔杖施了幾個無傷大雅的小魔法,才無比莊重地將之交還給正微笑著的男孩,「看得出來您十分寶貝這孩子,請務必繼續維持,Mr. Potter。」
「我會的。」
Ollivander灰白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巫師界年輕的救世主,聲音很輕卻讓所有人聽得無比清晰,「……就如同第一次見面時我說的,您將會有一番了不起的成就。」
Harry伸手接過自己的魔杖,一股暖流再次竄進手裡裡逐步延伸到四肢百骸,感覺自己和魔杖之間的契合度又上升了一個層次。上輩子可沒有得到這種待遇的男孩微微瞠大了眼,但在意識到有很多雙眼睛正注視著自己時便恢復了原先的鎮定。
「謝謝您,Mr. Ollivander。」
「能為優秀的巫師服務,是歷代Ollivander最大的榮幸。」
檢查完魔杖,來自魔法部的官員們便讓三個勇士站在最中間而其他人各自找了地方站好拍了張合照,接下來便是勇士們的訪談時間。聽見官員們愉快地宣布訪談時間到來的Harry不明顯地抽了抽嘴角,目光投向正好推門而入、衣著十分鮮艷大膽的預言家日報首席記者,Rita Skeeter。
「這位想必就是我們最年輕的勇士了,介意我先從你開始嗎?來來來、我想這裡應該是個不錯的談話地點,別害羞,Harry,只是幾個小問題。」
再次面對難纏的女記者,Harry依舊連個代表拒絕的單詞都來不及開口就被拉進掃帚櫃,自我厭惡完以後回過神來,Rita Skeeter已經準備好了她的速記羽毛筆以及一大捲的羊皮紙準備挖掘出每一個她猜測裡的救世主的小祕密了。
「那麼Harry,第一個問題,你為什麼會想參加三巫鬥法大賽呢?我聽說你非常高調地在早餐時間朝火焰杯投入了你的名條,難道你不知道這個比賽的危險性嗎?」
目光習慣性地落到了自動自發書寫起來的速記羽毛筆上頭,Harry沒有開口。注意到男孩的目光所在,Skeeter揮了揮手,「別管它,我希望訪談是有效率的,你應該不會介意我使用速記羽毛筆吧?」
事實上,非常介意。
「當然不介意、」Harry朝著那支速記羽毛筆無比溫柔地揚起笑,眼神中的冷冽讓寫得正歡快的羽毛筆顫了顫,筆尖猛然一頓便再也不敢繼續寫下去,讓救世主滿意的笑容益發柔和。
「不過Miss Skeeter,妳的羽毛筆似乎遭遇到了一點小瓶頸。」
低頭看著竟停下了書寫工作的速記羽毛筆,試了幾種方式都無法讓其重新工作,資深的女記者抬頭看著眼前笑得溫文儒雅的十四歲男孩,不知為何竟被瞧得有些寒毛直豎。
「這、這樣啊,雖然要多花一點時間,不過我還是自己手動記錄好了,呵呵。」
「那麼就辛苦您了,就讓我們有效率地進行完這次訪問吧。」
72. 搶金蛋
「Harry,什麼時候了你還在看Quidditch雜誌?」
經過特殊渠道得知第一個項目是龍的幾個四年級生在萬應室裡來回踱步,除了正悠悠哉哉窩在沙發裡翻著Quidditch用品雜誌的事主、Ravenclaw的小女巫瘋狂地翻著書想找出打敗龍的辦法,其他幾個人都或坐或站的焦急著。
既然已經參加過一次就不打算再額外想辦法過關的救世主從讓他有點糾結不知道該選哪個的掃帚款式裡抬起頭,「Draco,你覺得這幾款哪個好?」
小鉑金不貴族地抽抽嘴角,正打算對一副事不關己模樣的室友曉以大義,卻被雜誌上頭的掃帚給吸引了注意力,「……銀綠的那款。」
「金紅的不好嗎?」
「Gryffindor的代表色?那可從來就不在一個Slytherin的考慮範圍內。」
含蓄地看了眼發話者的髮色,Harry用魔杖在選中的掃帚型號上輕輕點了點送出訂單,算了算日期確定趕得上比賽,才闔上雜誌。
由於沒有加入Quidditch隊也沒有展現出任何優於常人的飛行天賦,這次可沒有人在挑選禮物時會選擇送他一把掃帚。而平時他如果想飛也就只是隨手抽了把學校的老掃帚便跨上去,畢竟他只是想享受在空中的感覺,用一般的掃帚就能夠滿足他的需求,速度什麼的雖然喜歡但也並非必要,如果真的忍不住,跟Draco借掃帚他也是會借的。
「Harry,你想好怎麼對付龍了嗎?」連續翻出了幾個以未成年巫師而言絕對不可能施放成功的大型陣法,Hermione皺著眉轉頭看向沙發上的好友。
「再過一個禮拜就要比賽了!……眼疾咒也許能用,畢竟龍身上最脆弱的就是眼睛,可是如果看不見、龍可能會更加暴躁地進行無差別攻擊……噢我還是再找找其他方法好了,你們也過來幫忙!」
「Hermione、冷靜點。」走到女孩身旁坐下,強行鎮壓了對方進行地毯式搜索的研究狂模式,「我想好該怎麼做了,真的。」
Hermione狐疑地看著他。
「雖然項目是龍,但是他們肯定不會要我們擊敗那條龍的是不是?」Harry耐心地分析了起來,「所以那些真的會傷害到龍的咒語我自然都不需要,而既然不需要我們屠龍,比賽的內容就有百分之八十的機率是要我們想辦法通過龍,為了增加難度也可能是要我們從龍的爪子底下拿什麼出來。……不管怎麼說,難度都比和龍正面對決要簡單得多。」
「所以你的解決方法是?」
黑髮的Hogwarts勇士笑得胸有成竹,「我剛剛買了把火閃電。」
雖然Harry再三保證自己不會有問題,但這一點都不妨礙坐在觀眾席上的Hermione在比賽進行時由於過度緊張而死死扯住身旁男孩袖口的行為。
小心翼翼地覷了身旁的父親一眼,確定對方的視線確實專注在場上,Draco才伸手抓下了那正糟蹋著自己袖子的幼鷹爪子,改而用自己的手穩穩握住。
注意力被瞬間轉移,Hermione瞪著被穩穩收在鉑金少爺掌心裡的、屬於自己的手,有些不自在地眨了眨眼,「……Draco?」
「別折磨我可憐的袖子了,Miss Granger。」Draco直視前方的比賽場地,在女孩再度開口說話以前又搶先道,「專心看比賽,輪到Harry了。」
走出選手用的帳篷,Harry先把手裡正張牙舞爪的匈牙利樹蜂龍的模型收進口袋裡,接著甩了甩握著魔杖的手腕。
「Accio,火閃電!」
盤懸在空中,從未展現在眾人眼前的飛行技巧讓所有觀眾看得驚呼連連,Harry不斷地在匈牙利樹蜂眼前飄來晃去,為的就是吸引母龍的注意力讓牠離開盤據著的窩。
經過了幾分鐘的僵持後,原先堅持不肯移動得母龍終於緩緩升了空決心要把眼前打擾牠休息的生物給擊落,搧搧翅膀,張口就是一束猛烈的火焰朝著空中的男孩噴了過去。
在掃帚上側翻避過了火焰,Harry帶著被激怒的母龍越飛越高,一路上險險避過了幾束火焰跟幾次不耐煩的母龍甩過來的尾巴攻擊,直到飛到了讓Harry滿意的高度時他猛然調換了一個方向朝下俯衝。
他喜歡這種急速衝刺劃破空氣的感覺,幾乎是享受般地加快了速度,朝著巢穴裡顯眼的金蛋飛過去,在即將撞到地面時俐落地以右手操控轉變了掃帚飛行的方向同時左手靈巧地探出抓取。
然後Ludo Bagman的嗓門透過聲音擴大咒響遍了整個比賽場地,「看哪!我們最小的勇士在最短的時間裡漂亮地取得了金蛋、而且毫髮無傷!我敢打賭,他肯定會是個優秀的Seeker!」
回到場地就立刻被盛怒的醫療女巫抓進帳篷急切地上下左右翻看是否有任何傷口的Harry只是眨眨眼,主動且乖巧地伸手接過Pomfrey本來打算強行塞進他手裡的體力魔藥,再三保證他會乖乖喝完並且在帳篷裡坐下或躺下休息十分鐘才離開後,醫療女巫才終於放過他。
「你飛得很好。」Krum坐在一旁,手裡也是一杯體力魔藥,但旁邊已經有一個空了的杯子,應該是加速傷口復原的恢復藥劑。
「能被Viktor Krum誇獎真是我的榮幸。」抿了一口手裡味道總是那麼糟糕的魔藥,慢吞吞坐下的Harry吐吐舌頭小小做了個鬼臉,看見對方感同身受的表情,男孩眨眨眼,「看來你也體驗到Hogwarts醫院廂房的特產了。」
「令人……印象深刻。」
在女巫醫狠狠掃來的目光下苦哈哈地舉杯乾了手裡的魔藥,Harry看向重新回到帳篷已經換好一身整潔長裙的Fleur Delacour,友好的微笑,並且也得到了同樣友善的回應。面對Bill Weasley未來的妻子,他還是很願意展現友好的,即使他們現在是對手。
休息了一會兒,Pomfrey終於點頭答應帳篷外著急的親友們進入探訪勇士,於是三個剛從母龍懷裡奪得金蛋的巫師隨即被自家的親朋好友給團團圍住。
「我的小Prongs,你飛得簡直比你爸爸還棒!」做為教父自然擁有最先接近開口的特權,Sirius爽朗地笑著把自家教子舉起來轉了幾圈,「我和Moony有帶記憶水晶把比賽的過程錄下來,這可得好好收藏!」
Remus在旁邊輕輕點頭算是附和了Sirius的話,空氣中蜜金與翠綠短暫地交會了片刻,「好了,Sirius,把Harry放下來,Poppy在看你了。」
才剛被放下,幾個親近的好友便圍了上來。
「Harry、你飛得真是太棒了!」
「噢我真不敢相信,你剛剛的動作很有可能會摔斷你的脖子!」
「親愛的黃金男孩,我敢打賭要是Marcus還在,肯定今晚就會死死纏著你要你加入球隊了。」
聽著好友們你一語我一言,Hogwarts的勇士沒吭聲,翠綠的視線卻投向站在不遠處、由於還不能曝光彼此關係因而不能在第一時間靠近自己的伴侶。
而他無法說出口的是、其實奪下金蛋的瞬間他最想做的事情是撲進男人的懷裡。
「Harry?」
「啊,沒事。」Harry輕輕搖了搖頭,「好像要宣布成績了,我們出去聽吧?」
73. 舞會的序幕
隨著距離聖誕節的時間越來越近,Hogwarts隨處可見埋伏在角落等著心儀對象經過時跳出來邀舞的男男女女,做為要開舞的勇士,Harry自然也在路上被攔截了好多次,其中有男有女,但都在他表示已經有舞伴以後落寞地離去。
雖然也有人不依不撓地想逼問出他舞伴的名字,但都讓Harry一個個擋了回去絲毫不漏,只說舞會當天他們就能看見了。如此神秘的態度讓Hogwarts再度開了賭盤猜測究竟他們年輕的勇士在聖誕舞會當天究竟會挽著誰的手出席。
面對不熟的人,Harry當然有他一套方法帶過。但是當逼問他的人成了自己最親近的好友們時,綠眼睛的男孩兒只能反射性地朝著萬應室的門口移了移。
「Blaise.」
Pansy小公主扇子搖了搖,黑髮的Slytherin男孩笑得一臉抱歉長腿一跨便擋在了萬應室唯一的門前。
「Harry,小精靈新研究出來的奶酪很好吃,來試試吧?」坐在裡頭的Neville笑咪咪地朝著門口的好友招招手,比了比桌上看來十分美味的點心又指指一旁柔軟的沙發。
輕輕嘆了口氣,Harry最後還是坐進了沙發捧著點心面對眼前一群好友八卦的眼神,看著幾個人一副等著自己坦白招供的模樣,男孩思考了一會兒後低下頭專心致志地品嘗起家庭小精靈的手藝。
「Harry,平常也沒看你跟誰特別接近,你說有舞伴該不會是唬人的吧?」
吞下嘴裡的甜點,翠綠的目光投向不遠處一語不發的小鉑金,得到一個你自己解決我可什麼都沒說的眼神回應,「我覺得我和你們挺接近的。」
「所以你更應該告訴我們你邀了誰當舞伴啊,我們親愛的黃金男孩。」Pansy難得溫婉地替Harry斟了一杯紅茶,「看,與你如此親近的我們、Draco邀了Hermione,Blaise要跟Neville一起去,我答應了可憐的Ron,你卻拋下我們自己偷偷有了一個不知名的舞伴?」
一旁默默啃著小果醬圓餅的紅毛獅子納悶地抬起頭,「咦、Pansy,我們有說好要一起去──噢對,是我忘了!對!我們要一起參加!」
「親愛的Pansy,這聽起來比較像你們拋棄了我。」Harry挑起眉,「……賭金我要三成。」
對於Hogwarts如今的地下賭盤究竟在開什麼,Harry自然也是略有耳聞,甚至他也曾經隱身去看了當下的情況。好友如今的逼問,他也明白他們只是不想浪費一個能賺錢的好機會,畢竟對於他的舞伴究竟是誰,好友們雖然關心好奇卻也不會強迫他說出他不想回答的事情,反正舞會當天肯定能知道。
「……成交。」
「去押知名校外人士吧,Pansy。」Harry笑咪咪地給了指引,「不是院長,我每晚可都是老老實實地在做勞動服務的。」
替院長陪鉑金貴族打發時間也算是勞動服務的一種,大概。
※
聖誕節當晚,換好了自家伴侶提前寄給自己的禮袍的Harry和Draco打了聲招呼後便打算離開寢室。
「Draco,玩得愉快。」
「你也是……噢,等等、」早就知道室友會和自家父親一同參加舞會,只是在兩人的共同交代下守口如瓶的小少爺拉住室友的腳步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很不錯,只是Harry……」
男孩徵詢似的眨眨眼。
小鉑金選擇了一下措詞,「你……才十四歲。」
「不用擔心,我有準備。」顯然早就想到這一點的男孩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瓶淺藍色的魔藥,「祝你玩得開心,可別看Hermione看到失神忘了舞怎麼跳喔。」
把室友羞憤的不雅詞彙關在門內,Hogwarts的小勇士趁著所有人都在房間裡打扮自己的時間踏著輕快的步伐來到了魔藥教授辦公室。
「晚安,Harry,你今天看起來真美麗。」辦公室門口的蛇女畫像嘶嘶問著好,「看來Herpo殿下今天沒有跟著你?」
「如果妳用帥氣來形容我那就更好了。Herpo這幾天在蛻皮,我把他放回密室去了,過一陣子你就能再看見他了。」
「讚美偉大的Salazar Slytherin,願Herpo殿下蛻皮順利。」蛇女輕聲嘶嘶,即使Harry沒說出口令依舊笑著替Harry開了辦公室的門。Hogwarts的所有空間永遠歡迎蛇語者,這是從建校之初便訂下的規矩。
才剛踏進辦公室,便正好讓等在門口的自家伴侶給一把抱進了懷裡。
「Love,你穿這樣真可愛。」穿著與Harry同款同色的禮袍的Lucius抱著心愛的男孩走到了沙發旁坐下,途中親了對方軟嫩的臉頰好幾下。
跨坐在男人懷裡,Harry眨眨眼決定暫時不計較伴侶對自己使用的形容詞,而是從口袋裡再度抓出了準備已久的魔藥遞到男人面前,「給你。」
「嗯?」
「減齡劑。」
接過男孩手裡的魔藥,Lucius先是輕輕啄了下對方柔軟嫣紅的唇,然後原先擺在伴侶腰際的手摸上自己保養極佳的臉,認真思考起他的男孩遞來的魔藥是否在暗示什麼。
「……親愛的,你這是在嫌棄我的年紀嗎?」
Harry眨眨眼,看著鉑金孔雀似乎有點受傷的表情,立刻反射性地搖搖頭,然後在面對詢問的灰藍時默默垂下視線,「……你太高了。」
這樣在跳舞的時候我就會像個孩子,而不是你的伴侶。
他其實也很怨恨自己怎麼也長不高的身材,但是還在發育中的身體可不能隨隨便便就喝增齡劑,萬一傷到體質讓自己真的長不高就不好了,所以只好委屈一下已經過了成長期很久的自家伴侶了。
聽見小伴侶可愛的小理由後,Lucius挑挑眉又親了對方一下後才優雅地旋開魔藥瓶仰頭喝了下去。
「那麼,如你所願,my dear。」
幾個小時後,聖誕晚宴正式開始,被教師們花費了一個下午改造的大廳如今變得美輪美奐氣氛極佳。天花板上垂著美麗的緞帶與十分璀璨明亮的華貴水晶吊燈,大廳正中央被清出了一塊大大的空地做為舞池,周圍幾張長桌擺滿了食物,而原本教師席的地方如今的座位數是計算好的各方師長以及勇士與舞伴的數目。
而整個大廳的兩側豎起了高高的水牆,由水塑造而成的簾幕讓看見的人們接不由自主地發出驚嘆,而整個禮堂如今播放著輕柔悅耳的音樂,讓每個進入的參與者都能保持愉快的心情、個個笑容滿面不時輕聲交談。
當大廳的門再度慢慢開啟時,所有的視線同時朝著門口望了過去,畢竟那可是所有人都在期待的、今天的重頭戲──負責開舞的勇士們以及他們的舞伴。
74. 舞會(上)
最先進入的是Fleur,她挽著一個高大的Slytherin男生,臉上笑意盈盈,渾身不自覺地散發出Veela的氣息,吸引了無數癡迷的目光。隨後進入的是Krum,但這次挽著他的手的是一個Ravenclaw六年級的女孩子,其實Krum本來想約的是Hermione,他也依舊會為了多看Hermione一眼而進出圖書館,只可惜這次在Harry的提點下,Draco早早就把Ravenclaw的小公主給定了下來。
挽著伴侶的手站在最後頭,Harry在心裡暗自數了數時間,評估著自己什麼時候該走進去,自己手裡牽著的這個不曉得會掀起多大的驚濤駭浪。
「緊張?」即使喝了減齡劑恢復到十多歲的青少年模樣也依舊高了Harry一個頭的鉑金貴族挑眉,低沉柔和的嗓音在少年耳畔輕喃,「不然我抱你進去可好?」
「……不要。」手裡攢著的力道緊了緊,Harry眨眨眼又深深吸了一口氣,想著自己如今也無法臨時退縮甩手說棄權,於是他勾住身旁少年的臂彎又端起一個Slytherin該有的優雅儀態,踏著不急不徐的步伐進入了會場,只有Lucius察覺到小伴侶此刻的緊張。
Hogwarts的勇士與他的舞伴進場時讓整個會場沸騰了。
巫師界並不反對同性之間的戀情,但在子嗣繁衍困難的現在,異性之間的結合仍是大多數人會有的選擇,畢竟生子魔藥可不是什麼路邊隨處可見的東西,而能夠承受生子魔藥的男巫更是少之又少。
如今年僅十四歲的救世主挽著同性的鉑金少年走進來所代表的意義,所有腦筋靈活些的人都能想到,再加上那名少年顯眼的、全魔法界僅僅只有一個家族血脈才能擁有的鉑金色髮絲以及那不容錯認的精致容貌,讓全場驚呼聲不斷。
「Draco,那是你的親戚嗎?」Hermione眨眨充滿求知欲的褐色眼睛,看了看剛踏進會場的救世主好友身旁的舞伴又對照了下自己身旁的鉑金小少爺,「Merlin,你們長得可真像……巫師的傳承真是神秘。」
今天的Hermione穿了一件紫紅色的小禮服,平時蓬亂的頭髮也變得柔順並且盤了起來、甚至隱隱約約帶著光澤,臉上畫著淡淡的妝,並且在身上配戴了一些平時她認為是累贅的典雅飾品,整個人煥然一新,美麗高貴的幾乎讓人認不出這就是Ravenclaw那位總是埋首書堆的Hermione Granger。
「要是不像就糟糕了……」發現室友的解決辦法竟然是給自家父親喝下減齡劑,Draco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當然不能說這樣的方法不好,只是做兒子的突然看見外表沒大自己幾歲的年少版父親,心裡總還是會有一點違和感。
「嗯,你剛剛說什麼?」沒有聽清小少爺微弱氣音的Hermione又多看了幾眼,然後皺起眉,「不過我可從來沒在學校裡看過他,他是Hogwarts畢業的學生嗎?」
「是啊。」只是畢業的時間距離現在有段距離而已。Draco在心裡默默吐槽,然後看著那對讓整個大廳沸騰起來的情侶檔手挽著手一起坐進了屬於他們的座位裡。
忍耐了幾分鐘從四周投射而來的注目禮,Harry輕輕放下菜單,轉頭看向似乎一秒決定好自己要點什麼接著便一直把視線放在自己身上的大鉑金,「……已經很久沒這樣了。」
瞬間感覺到伴侶不滿的情緒,考慮到在大庭廣眾之下Harry不可能會願意讓他抱進懷裡哄,Lucius伸手抓過Harry冷涼的手納入掌心細聲安撫,「親愛的,他們只是好奇怎麼憑空多了一個Malfoy。……畢竟我們家族一脈單傳已經許多代了。」
Harry抿唇不語。
將救世主與舞伴間親暱的互動都收在眼裡的老校長眨眨湛藍的眼睛,笑得一臉親切和善,卻沒有立刻詢問,而是禮貌性地在用過餐後勇士們帶著舞伴準備要進入舞池中央開舞時才發了聲。
「Harry,大家都很好奇你的舞伴呢。」
正走向舞池的男孩腳步一頓,旋身看向自家校長。
他從那雙總是能洞察人心的湛藍眼眸裡看不見算計、陰謀以及任何隱瞞,有的只是長輩的關心。四年的時光裡他們的交集不算多,但除了一開始他被分進Slytherin的那一陣子那半月形鏡片後的目光總是帶著刺探、擔憂以及淡淡的防備以外,之後的每次當他們兩人視線對上,他看見的都是當年引導他愛護他的老人。
在他心裡Albus Dumbledore總是偉大而無私的,雖然曾經有怨懟,但面對一個為了正義與良善奉獻出自己所有的老人,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再苛求對方什麼。
沒有人是真正完美的,的確Dumbledore的方式太偏激、對自己對他人都同樣殘忍,人生總是這樣一個執念走錯路便導致了接下來步步皆錯,但他總是做了自己當下能夠做的最好決定,而戰爭即使殘酷最終也還是消滅了黑魔王。
一切都是為了最偉大的利益。各式各樣複雜的心情糾結成一團,讓他敬他愛他卻又不自覺疏遠他。
當年戰爭結束後他沒有這樣的心理問題,因為他已經連感受情緒那樣奢侈的能力都已經失去了,所以他只是冷靜地分析完自己的一生、黑魔王的一生、Dumbledore的一生,然後繼續埋首新的研究。
可現在他卻拿不準自己的情緒,只要一想起那些曾被自己理性看待的曾經便總是起起伏伏陰晴不定。即使他恨他、怨他、無法原諒他曾經做出地讓他抱憾終生的決定還有那些對自己的隱瞞,卻依舊真誠的希望重生的這一次對方也能夠好好的沒有遺憾地度過一生。
就算這次成了Slytherin,他還是擁有一顆天真的Gryffindor心。
思緒千迴百轉最後終止在對自己的嘲弄,Harry仰起頭回應般地眨了眨眼,望著正耐心等待自己答案的老巫師,然後轉頭看著自家在魔藥作用下年輕許多的伴侶,對方只是給了他一個支持鼓勵的眼神。
他當然知道手裡挽著的這隻大孔雀有多想向世界宣告他們屬於彼此。
Well……至少這樣他也能夠光明正大地撲進伴侶懷裡了,挺值得的。
「你們都知道他的、」Harry頓了一下,手裡的力道緊了緊,「他的名字是Lucius,Lucius Malfoy。」
75. 舞會(下)
由於救世主的舞伴令人太過震驚,Hogwarts的聖誕舞會集體當機了幾分鐘,才在迅速回過神的Dumbledore的引導下繼續了下去。
只是仍有很大一部分的人瞠大了眼注視著站在黑髮男孩身旁的金髮少年,不敢相信那就是那個傳言中不可一世的Malfoy家主,直到冷冽的灰藍狠狠掃過一圈,被瞪得寒毛直豎的人們才終於收回視線。
「……我們大概會成為明天預言家日報的頭版。」站在大廳中央擺好姿勢等待音樂開始演奏時才想起自己剛才一時衝動的行為將會造成怎樣的結果,Harry任由Lucius的手攬上自己的腰,懊悔的低喃。
「這樣挺好,全魔法界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誰都不敢再對你有非分之想。」
「噢Lucius,這樣全魔法界也就知道你跟救世主扯一塊兒了。……你不懂Rita Skeeter那女人有多會煽動人群,明天一大早我們就會被貓頭鷹雨給淹沒,一群你根本不認識的人對著你指手畫腳、指責你不該拐帶救世主接著指責我怎麼可以勾引有婦之夫。」
之前勇士們的訪談雖然成功的沒讓那位資深女記者多寫些什麼不該寫的東西出去,他卻不敢保證這次。
而且,這麼一來,Malfoy就正式和食死徒做切割了,那些食死徒們將會怎麼做、而正伺機等待復活的Voldemort──
Harry猛然抬起頭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讓Lucius輕輕以食指抵住了唇。
男人的眼神清楚明白地告訴他,他根本不擔心那些事。
「從我發現伴侶是你的那一天我就有這份覺悟了,Dear,我知道這些都是遲早的事,一個Malfoy自然是做任何事情都游刃有餘的。你現在該作的可不是自尋煩惱、」台上的魔法管弦樂團拉起了悠揚的小提琴曲,Lucius握著Harry的手滑開了舞步,「來,跟著我。」
被Lucius帶著在舞池裡翩翩起舞,由於開場舞是比較緩慢的旋律,於是鉑金貴族趁機一步一步領著Harry跳起了他過去從來沒見過的舞步。和一般的男女舞步不同,雖然被領著卻能感覺跳舞的雙方彼此對等。
一開始還踏著有些遲疑的腳步跟隨著,經過了幾次的重覆Harry也抓到了訣竅,兩人的舞步越來越融洽和諧,而始終將視線固定在下方不想踩到舞伴的腳的救世主也才有餘裕抬起頭。
「這是什麼?」
「同性巫師伴侶的標準舞,當然女巫們自己也有另外一套。」隨著旋律將伴侶輕輕扣進懷裡,Lucius在Harry耳畔溫聲道,「有機會再教你其他的。」
「好啊。」
在人群裡稍微搜尋了下自己幾個好友的所在位置,然後又看了看其他同樣他有在關注的人,Harry在開場舞結束後又多留了會兒才拉著Lucius出了舞池。
找了位置坐下,Lucius在路上順手替Harry拿了杯酒精含量極低的雞尾酒,自己則是拿了杯紅酒,兩人的高腳杯輕碰了下發出清脆的聲響。斜斜倚著伴侶,Harry望著舞會裡的人來人往,微微瞇著眼笑。
Draco和Hermione在跳舞,Ron跟Pansy也是,Neville則是紅著臉抗拒Blaise遞給他一杯又一杯動機看起來就不是很純良的酒精飲品。而經過某人這段日子以來的死纏爛打,Hogwarts的白鬍子校長終於還是在這歡騰的節日裡卸下了防備與來自Durmstrang的校長先生共舞。
然後他看見摟著Cho Chang笑得溫柔和善的Cedric Diggory,那位優秀的Hufflepuff學長這次也有投名條,當然被選為勇士的呼聲依舊那麼大,但當最後出來的結果是Harry時,他反倒是在一片錯愕中第一個走過來微笑著說恭喜的人。
Cedric Diggory是個真正的好人,他該擁有美麗的妻子、美滿的家庭,幸福地過完一生,而非喪生在一個天外飛來的致命綠光底下。
「看什麼呢,笑得這麼引人犯罪。」把身旁的男孩拉進懷裡抱抱蹭蹭,Lucius順著Harry原先目光的所在地望去,微微瞇眼。
「Cedric Diggory.」乾脆地給了答案,Harry喝了一口飲料,「他也有報名比賽,是個很優秀的學長。」
「不過就是個Hufflepuff.」
略顯訝異地看了伴侶一眼,Harry咬著杯緣觀察了會正在跳舞的那對情侶,左看右看沒看見任何代表對方學院的標誌,「……Lucius,那你說他女朋友是什麼學院的?」
鉑金少年挑眉,不屑的灰藍冷傲地掃過目標,「Ravenclaw.」
「Wow,你是分院帽嗎?」
Lucius側頭看著一臉驚訝的小愛人,嘴角不貴族地抽了兩下,「……親愛的,你的詞彙量有待加強。將我說成那頂髒兮兮的尖帽子有違Malfoy的華麗,而我恰好也對於替崽子們分析性格決定去向的這項工作興致缺缺。」
認真想像了下對方真的擔任了分院工作的模樣,被自己腦海中的想像給嚇到的男孩用力搖搖頭想把某人站在台前頤指氣使地讓所有非Slytherin學生滾出大廳別礙他眼的可怕畫面給甩出去。
「那你是怎麼分辨出他們學院的?」
「觀察、Harry,觀察。」細聲重複,「別只是看,要懂得觀察。一個優秀的Slytherin永遠懂得隨時隨地觀察自己身處的環境以及身邊每個人。」
看著男孩歪著頭看了又看,依舊看不出個所以然的苦惱表情,Lucius好心情的微笑了起來。
他的男孩在改變。
即使依舊沒有像正常的孩子有那樣明顯強烈的情緒反應,但和之前總是面無表情把情緒壓在最低起伏的模樣相比,至少現在的Harry不再面無表情,會開口問出自己好奇的事情、會想知道那些他所不熟悉的人事物、會說出自己的想法也會表達自己的渴望,會笑會苦惱偶爾還會臉紅。
那些過往帶給Harry的傷害太大,但是看得出來那個孩子正在逐漸變得完整、正在慢慢對著這世界撤下那些由於過去經驗而讓他不自覺築起的自我保護層。
看了幾分鐘卻還是不懂大鉑金怎麼看出那對情侶各別所屬學院的Harry最後索性一口乾了手裡的飲料,然後站起身,「我想出去走走。」
「嗯。」
在月光下漫步,Hogwarts連外頭草地都裝飾得滿是聖誕風情。伸出手接住了在空氣裡隨意飄動的光點,發現竟是長著透明翅膀抱著光球的小仙子,讓Harry忍不住用指尖輕輕戳了戳小仙子抱著的光球,「真可愛。」
隨著讚美的話語落下,光點更加明亮了些。
隨手也撈了一個光點收進掌心,Lucius看了幾眼便又把光點拋回空中,「這種裝飾用的小仙子最大的功用也就這樣了,多誇它們幾句就會心甘情願地當個稱職的裝飾品。」
把小仙子拋回空中,Harry看著伴侶想了想最後主動牽起了對方的手,「那樣也好啊,這樣的景象很美。」
更加握緊了Harry的手,Lucius沒再說什麼,只是點了頭勉強同意。
76. 小漢格頓
小漢格頓是個純樸的小鎮,位在小鎮偏僻之處的Gaunt宅是人人皆知的鬼屋,而曾經是鎮上大家族的Riddle莊園也在好久以前那件恐怖的滅門慘案後荒廢了,如今只剩一個老園丁。當然幾十年前Gaunt家的瘋女兒和Riddle家少爺那個可怕且令人震驚的愛情故事早已被人們漸漸遺忘。
小鎮外來了兩個旅人。
較年長的把小的抱在懷裡,寬大的兜帽因為恰好有風吹過而露出了一縷鉑金色的髮絲,然後被抱著的人伸出白嫩的手自然而然地將那綹金髮給塞了回去。
他們是Harry Potter跟Lucius Malfoy。
溫柔地放下男孩,男人望著眼前祥和寧靜的小鎮,「接下來我們往哪兒走?」
而實際上其實沒有真正用如今這樣的方式抵達目的地的男孩皺眉苦思,「唔、應該是在那裡。」粉嫩嫩的指尖有些遲疑地比了個大概的方向,兩人隨即消失在原地。
沿著記憶走著,隨著離目的地越來越近,Harry周身的氛圍越來越緊繃,讓跟在他身旁的Lucius微微皺眉,牽著的手微微一動,但他的小伴侶在他有動作以前便搖搖頭,拒絕了他想把男孩抱進懷裡安撫的行為。
「你要寵壞我了,Lucius。」
「我應該的。」
Harry沒有回頭看自家伴侶的表情,只是一個勁兒地往前走。而被死死牽著的Lucius也只好跟上,雖然他其實也挺樂意給男孩這樣緊緊抓著。
走沒多久,一棟看來廢棄了許久的屋子出現在兩人眼前。Lucius為著眼前廢宅的模樣而皺眉,Harry則是因為想起埋在這間屋子地底的東西帶來了怎樣可怕的後果而握緊了拳。
抬起頭,Harry一臉認真嚴肅,「Lucius,等一下進去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別讓我戴上那枚戒指,東西拿到了就把我帶出來。」
明白牽扯到黑魔王的事情一點也馬虎不得,Lucius沉默地點了頭。
進入Gaunt老宅的行動沒有預想中那麼困難,房子裡幾乎沒有設下任何攻擊性的魔法,一直走到最深處,Harry才感覺到了極為強烈的魔法波動。慢慢地走上前,Harry揮舞魔杖靈巧地用一個漂浮咒掀起了微微翹起的木質地板,地板下藏著一個破舊的小盒子,而強烈的魔法波動便是從那上頭傳來。
「等等。」拉住了正想走過去看的男孩,Lucius在記憶裡迅速地查找了一會兒才回應正瞧著自己的Harry,「別過去,我知道這個魔法。」
Harry眨了眨眼。
Lucius舉起魔杖輕聲唸了幾句聽起來彷若祭文的語言,一陣黑霧從盒子周圍浮現,在空中凝聚成了一個類似於圖騰的圓形小魔法陣。
「很古老的黑魔法詛咒,中咒者不僅魔力會極速衰退,還會遭受無比的痛苦,除了心靈上的幻象折磨還有身體上的,直到全身被魔法咒力腐蝕殆盡才能解脫。……這是Malfoy的祖先們發明的魔法,用意在守護家族的寶物,但是由於太過殘忍已經被列為禁術了。」
Malfoy家族的古老禁術被Voldemort用來保護分靈體,這代表什麼?代表Malfoy這個家族曾經是對著Voldemort張開雙臂熱烈歡迎的,也代表Voldemort不認為Malfoy會背叛自己。
Harry的視線順著Lucius的魔杖杖尖凝著光逐一滑過那個魔法陣,然後跟著一起在某個點停頓。
「嗯?」
「這裡不太一樣,被做了修改。」
相對於其他以古代文字書寫的部分來說,讓男人停下來的部分是以一種極為扭曲、無法判斷是不是文字的符號書寫而成。即使對眼前的詛咒並不熟悉,但曾經投入大把時間金錢與心力徹底研究各式各樣法陣的救世主依舊能判斷出那個地方是法陣最關鍵的所在。
微微往前傾,Harry盯著圖騰想找出任何足以提供辨識其意義的部分。
「Harry,這裡好冷。」從男孩的衣領微微冒出頭,縮得很小一直盤據在主人後頸補眠的蛇怪睡眼惺忪地嘶嘶說道,「你在看什麼?……唔、那些字寫得好醜,肯定是隻沒好好練過字的蛇。」
「你看得懂?」注意到Lucius的手不自然地抖了一下,Harry一面伸手讓Herpo爬到自己手上一面轉頭看向伴侶,「怎麼了?」
「Hmmm……Harry,我們這趟旅行是不是多了個你沒事先跟我提過的小參與者?」灰藍的冰冷視線直勾勾地射向正盤在男孩手上的綠色小蛇,腦海裡不斷重複的是對方從男孩後領冒出來的畫面。
敏感地察覺某人的視線毫無任何善意的成分,Herpo縮了縮,趕忙用尾巴尖點了點圖騰上的某個不起眼的點,「……Harry,你應該也能看得懂,從這兒開始用蛇語唸就行了。」說完便匆匆縮回男孩衣領裡。
本來想要先回答伴侶問題的救世主頓了一下,立刻轉頭盯著Herpo比的那個地方凝神細看,然後試著在腦袋裡將那些此刻在他眼裡看來完全是歪七扭八符號的圖案給轉換為蛇語。
「……Lucius,要是這詛咒沒被做更動的話,一般怎麼解開?」
「以家主而言,只要用血、」魔杖杖尖輕輕虛點過圖騰上頭的幾個元素支撐點,「滴上這幾個地方就能夠解開。」
Harry歪著頭評估了會兒,然後咬破了自己的指尖,依著Lucius原先的步驟點在了那個詛咒法陣上頭,動作快得連站在他身旁的男人也來不及阻止。
「Harry!」在法陣亮起光芒的瞬間把擅自行動的小伴侶一把撈進懷裡後便立刻先施下最強力的保護咒,然後護著Harry慢慢遠離正在閃爍的不安定法陣。
在伴侶懷裡掙扎了幾下,Harry含著指尖先止住血才開口,「沒事、Lucius,我把那個詛咒解開了。」
不得不說Voldemort真的學識淵博、對於魔法的使用相當得心應手,同時還把他的天賦靈活運用的相當廣泛。他不相信任何人,所以即使用了Malfoy家的禁咒卻仍是在最關鍵的部分做了修改,變成只有他本人才能夠用那樣簡單的解咒方式除去保護。
透過蛇語讓Harry明白法陣辨識來者的方式是藉由血液追溯上靈魂,所以某種程度上也得多虧Voldemort那拿自己切片的小小愛好,不管哪塊分靈體復活了都算是符合資格。
Harry本身說起來已經不算是分靈體了,因為他三歲重生時便把原本這世界的Harry Potter腦袋上那一塊靈魂碎片給融合掉了,而與此同時也順道完整了他自己本身就有缺陷的靈魂。
融合了Voldemort無意識分裂出來的靈魂碎片,他是完整的。所以他依舊會說蛇語,所以他能夠讓法陣如此輕易地解除。並且由於兩個靈魂強度的不同,他依舊是Harry Potter。
Harry踏上地面走回原先的位置凝視著保護咒被解除的小木盒,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個老舊的盒子,打開。
一枚粗陋的黑石戒指靜靜躺在裡面。
77. R.A.B
趁著舞會過後的短暫假期拿到了位在小漢格頓的重生石戒指,Harry回到學校後便把戒指交給力量差不多恢復了七八成的日記本Tom,雖然依舊是靈魂狀態,但集中精神力也勉強還能夠碰觸到一些實體,更別提那枚戒指裡還含有一塊和他波長相同的靈魂碎片。
他倒是一點也不擔心十六歲稚嫩的黑魔王會被戒指版分靈體給吞噬掉,畢竟雖然被強行打包給扔來Hogwarts,但之前一兩年一直跟在自家Arkin Papa身邊的時候他肯定也連帶地獲得了不少能量。
Tom Riddle一直都是個很聰明的學生,懂得善用周圍的一切資源,懂得規畫懂得打算,當然發現了自己的錯誤與不足也會積極的修正補強。
所以要是被目前還算是沉睡中的戒指版分靈體給吞噬了,不僅Tom自己無法接受,Harry覺得自己大概也無法相信。
暫時解決了分靈體的問題,Harry先是回了Potter莊園一趟打算讓家長們看看自己還很健康,抵達的同時卻發現自家教父夥同曾經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捧著高階記憶水晶正在播放自己比賽時的情況給大廳裡的所有畫像們跟躲在各個角落的小精靈們看。
倒不是說不願意,只是他明明就記得在比賽結束的隔天就收到了來自父母親大力的讚揚,這證明比賽一結束自家教父就馬不停蹄地把記錄水晶給送過來播放過一次了,怎麼聖誕節過後再看還能看得這麼興奮呢?
摸摸鼻子踏了進去,恰好畫面播放到了尾聲。
「Hey, Harry!你幹得真漂亮!」率先發現畫面中的主角正走了過來,James朝著自家兒子大大豎起拇指。
Lily也是笑咪咪的,但算了算日期後她倒是想起了比較要緊的事情,「不過第二項比賽的時間快到了,寶貝你分析出第二項比賽的內容了嗎?」
Harry點點頭柔軟微笑,「要去黑湖底下找我的珍寶。」
不曉得這次在湖底等著自己的會是誰呢。陷入了自己的思緒當中,Harry評估著究竟評審們會如何判定自己的珍寶。每個人對親情友情愛情的比重都不一樣,上輩子評審們決定選擇他看重的友情,但這輩子……不知道被選上的會是Lucius還是Sirius。
和家長們聊了下近況,Harry最後跟著Sirius和Remus一起回到了Grimmauld Place。一反過去他記憶中昏暗陰森的老宅氣息,如今的Black祖宅雖然依舊感覺沉悶死板卻是窗明几淨,而做為過去最讓鳳凰社頭疼的Mrs. Black竟也雍容華貴地坐在畫像裡頭不吵不鬧不尖叫,只是用打量的目光看著顯然是生面孔的男孩。
Sirius拍了拍Harry的肩膀,語氣不若一般時候的狂放爽朗,而是顯得有些緊繃與不自然的僵硬語調,「母親,這是我的教子。」
「日安,Mrs. Black,我是Harry Potter。」乖巧地在畫像面前站定,Harry向著畫像裡的貴婦人行禮並主動做了自我介紹。
Walburga Black瞇起眼睛審視著眼前面色沉靜的黑髮男孩,過了一會兒才吭聲,「……Potter家主,歡迎來到Black祖宅。」
「我的榮幸。」
跟著Sirius和Remus在宅邸裡走了一圈,再次聽著教父介紹那些房間,Harry並沒有任何的不耐煩。從最上層的家主房間開始一路往下介紹,到了二樓,男孩的腳步停頓在某道房門前。
Sirius的弟弟,Regulus Arcturus Black的房間。
「我能進去看看嗎?」一直保持安靜聽著Sirius介紹宅子裡每個房間來歷的Harry突然開口,仰著臉看向自家教父。
握著門把,Sirius的表情看來有點掙扎,卻還是打開了那扇緊閉的房門,「當然可以,進來吧。」
房間被打掃得很乾淨,看起來就像是主人隨時會回來一樣。Harry放輕腳步走進去,站在書桌前望著那些整齊擺放著的書籍,「能和我說說他嗎?」
Sirius的表情空白了好一會兒,僵硬地邁開腳步走到了房間主人用來擺放小東西的櫃子前,隨手拿起了一架看得出製作者做的十分隨便但擁有者卻十分珍藏的紙飛機,生著薄繭的手指輕輕撫過一遍又一遍。
「Rell……我是說Regulus,從小就乖,是母親捧在手裡的寶貝。他很黏我、小時候總像是個小尾巴一樣跟著我,很煩。」
青年的聲音比平時還要更加低沉卻顯得有些柔軟,整間房間只有他在說話,因此聲音格外清晰。
「自從我進了Gryffindor,父親幾乎不跟我說話,母親只是不斷地責備我說我是家族之恥,但他還是一樣黏著我,跟在我後頭喊我哥哥,然後我在學校的時候會寫信告訴我家裡的情況。」
「他入學後進了Slytherin,我對他很失望。在那之後我除非必要幾乎不回家,但Regulus沒放棄我,不厭其煩地抓住每個機會告訴我父親母親只是拉不下臉,只要我肯回家,他們還是會接納我……是我自己親手拒絕了Black。」
「他從小就是個乖孩子,個性也軟弱,總是躲在我身後,被我惡作劇了就只會哭,在我印象裡他就是那個會哭得醜醜又死都要揪著我衣角的小Rell。」把紙飛機放回櫃子上,Sirius望著前方空白的牆壁,「直到我被逐出了Black。他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Sirius、我最親愛的哥哥,我放你自由。』」
「那天,我才發現他已經不再是那個跟在哥哥身後跑的小Rell了」從自己的記憶裡回過神來,Sirius揚起了個沒心沒肺的笑容,「我聽說他畢業後便加入了食死徒,這麼久都沒消息,大概死在不曉得哪個偏僻的地方了吧。」
Harry從青年沒心沒肺的笑容裡讀出了懊悔,手指輕輕劃過乾淨的木質書桌,「Sirius,Regulus也許曾經是個食死徒,但他最終還是由於反抗黑魔王而死的。」
注意到兩位長輩的目光一瞬間都落到了自己身上,Harry只是嚴肅地看著兩人,「爸爸媽媽跟你們提過嗎,我從未來回來的這件事。」
Sirius和Remus互看了一點,不約而同地點頭。十幾年後第一次在Potter莊園相聚的那一晚James跟Lily便告訴了他們這件事情,所以他們知道他們寶貝的Harry早就經歷過了一次戰爭的殘酷。
從Potter夫婦倆的敘述裡看,他們的Harry幾乎沒有享受過親情的溫暖,那是個被戰爭強迫著成熟的孩子。
所以即使明白Harry在心靈上已經是和他們差不多年紀的男人了,還是忍不住想要把他像個男孩一樣寵著疼著想把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捧到他跟前,想要徹徹底底讓他明白自己是被長輩們悉心照料疼愛著的。
實際上Harry所經歷過的未來,具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也不太明白,James和Lily雖然清楚卻也只是搖搖頭告訴他們若是Harry想說自然會講,如果他不想說,那就讓這些事情成為永遠的秘密。
「嗯,那麼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很重要,如果可以,別讓不相干的人知道這件事情,以免流到了現在的Voldemort耳裡,那對接下來的行動十分不利。」
見兩人都點頭,Harry從Voldemort製作分靈體開始說明起,再輔以當他六年級時白巫師帶他去的海邊岩洞跟七年級流亡時一連串的發現,把掛墜盒相關的事情完完整整敘述了一遍。
78. 掛墜盒Get
「……Kreacher!」沉默地聽完,Sirius在安靜了好一會兒以後大聲喚道。
被強制召喚的小精靈啪的一聲出現在所有人眼前,手裡還抓著一塊抹布,接著他因為發現自己所在的環境而瞪大了本來就大的眼睛,「這裡是Regulus小主人的房間!你們不可以進來!就算是Sirius少爺也不可以!」
無視了小精靈的尖叫,Sirius皺起眉瞪著正歇斯底里的小精靈,「Kreacher,Regulus呢?」
小精靈像是被掐住了喉嚨一樣發出了窒息的尖叫,網球般大的雙眼泛起了淚光,「Kreacher不能說、可憐的Regulus小主人命令忠心的老Kreacher不可以告訴家裡的任何人、Kreacher要聽Regulus小主人的話!」
「Kreacher,我和Remus都不是Black,你可以告訴我們。」Harry腦筋轉了轉這樣開口,「……我知道你還沒完成你親愛的Regulus小主人交給你的任務,我有辦法替你處理掉那個掛墜盒。」
「Potter小少爺可以替Kreacher完成Regulus小主人交代的任務?」小精靈停下了哽咽,顫抖著問道,「Potter小少爺真的辦得到?」
Harry做出了發誓的手勢,「我向你保證。但是你得先回答我們,Regulus在哪裡?」
即使明白放在海邊岩洞裡的那個分靈體掛墜盒是假的,但Harry明白Sirius堅持要問出弟弟下落的心情。那是唯一的弟弟,即使是死了,也要把他帶回Black家。
在小精靈伴隨著大聲抽泣、一些喃喃自語的小抱怨以及部分過於頻繁使用特定形容詞的描述下,他們拼湊出了一個詳細的故事。Harry從小精靈手裡拿到了Slytherin的掛墜盒,而Sirius則是毫不猶豫地打算立刻前往那個海邊的岩洞把Regulus Black給帶回家。
Remus立刻開口,「Sirius,我跟你一起去。」
當Harry也想跟進時卻讓青年給率先搶了發話權。
「Harry,乖乖待著,別和我爭,你該煩惱的事情夠多了,去接Regulus回來的事情你別管。」
Harry微微擰起眉,「……但是只有你們兩個太危險了,多找一點人比較好吧。」
他肯定Sirius絕對會連那個假造的掛墜盒也想帶回來。更別提水底下那些陰屍,還不能一燒了事,因為那裡面還有被拖進水了的、他們要尋找的Regulus Black,這樣任務的難度自然就會加大許多。
「你們會需要一個魔藥大師的。」撫著下巴Harry陷入了沉思,光是請他們壞脾氣並且異常厭惡自家教父的Snape院長本身就是個艱鉅的任務,而且要怎麼瞞過其他人的耳目不驚動任何人的進行也是個難題。
而真正的分靈體早就到手,他也不可能會交出去,這次的行動嚴格說起來是Black的家務事。當然他也可以打著找黑魔王碴的旗號去尋求白巫師的協助,商請外借個魔藥大師也不是什麼難事,但要怎麼解釋他所說的那些一個四年級生不該明白的東西。
……該來的還是得來。
「要不……你們等我一兩天,我一定會找出個安全的方法來。」如此說著,Harry走出房間來到了擁有對外壁爐的大廳,「你們別擅自行動,等我消息!」隨手抓了把呼嚕粉便扔進火焰裡同時喊了聲Malfoy莊園,離開以前他的目光掃過一旁牆上的族譜掛毯,隱隱約約有什麼東西猛地劃過思緒他卻沒來得及抓住。
下一秒火焰捲走了他。
跌跌撞撞從壁爐裡摔了出來,Harry嗆咳了幾下隨即一條白色的手絹溫柔地晃過來替他擦了擦臉。
「下次要小心點,不行的話還是用港口鑰吧。」
「我兩種方法都不喜歡……咳咳……」終於覺得氣管舒服了點的Harry揚起臉讓對方擦完臉上的髒污才問好,「午安,Narcissa表姊,要去哪裡嗎?」
Malfoy莊園一般通聯用的壁爐沒有放在大廳,一來是為了顧及每個不適應壁爐旅行的客人,二來是為了萬一有人擅闖,至少他會在第一時間先在龐大的莊園裡迷路。
「今天要去Grimmauld Place,看看那兩個總是不懂照顧自己的男人。」笑意盈盈,Narcissa眨眨漂亮的藍眼睛,「Lucius現在應該在書房。」
「啊、其實我是想回Hogwarts……」
「可憐的Lucius。」一點憐憫之意都沒有的Narcissa笑得十分優雅,「不過Harry,要去Hogwarts,你得用家主書房的那個去。」
「知道了。」男孩點頭,然後他看著對方拿起一小撮呼嚕粉,「Narcissa表姊,妳去Grimmauld Place的時候請替我看著Sirius,別讓他一時衝動就衝出去了。」
「發生了什麼事嗎?」
Harry斟酌了一下,最後決定這麼重要的事情不該瞞著Black家族裡的任何人,「我們發現Regulus在哪裡了,可是那個地方很危險,我現在要去Hogwarts找人幫忙,雖然已經要他們等我了,但我怕Sirius一時衝動就、」
「好,我知道了。」迅速計算了下情勢,Narcissa斂起了臉上溫柔的美麗微笑,「我會看著他們倆的,那你動作快點。」
熟門熟路地找到了家主書房,Harry才剛準備開口請畫像通報門便自動打了開,讓他看見正坐在書桌前處理著滿桌文件的鉑金貴族。
Lucius沒抬起頭,只柔聲問,「Love,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呃、其實嚴格說起來,我只是路過。」Harry走進書房,明明作為目標的壁爐就在不遠處,但還是主動走到男人身旁站定。
「只是路過而已?親愛的,你的答案真令人傷心。」放下手裡的羽毛筆,Lucius自然而然地把男孩摟到腿上親了親,「要回學校了?」
作為把救世主從Hogwarts偷渡出來的幫兇,Lucius自然是知道小愛人的動向的,只是他本以為對方會想要待在家裡多一點時間的,沒想到也才一天的時間他似乎就要回學校了。
「要回去找Dumbledore校長。」Harry如實回答,小小頓了下又說,「要跟他坦白了。」
本來正打算把眼前的文件繼續處理完的Lucius收回手,低頭看向伴侶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的表情,隨即他評估了一下眼前文件的急迫性,「等我五分鐘?我跟你一起去。」
嘴巴開開闔闔終究還是沒有吐出任何拒絕的單詞,Harry溫順地坐在男人腿上等待著,思考著稍後自己該怎麼做才好。
79. 歡迎來到校長室
校長室裡有四個人,各個面色凝重,並且以當代最偉大白巫師、現任Hogwarts校長Albus Dumbledore最為嚴肅。
他和Harry的交集不太多。一直以來,作為一個Slytheirn的救世主,他始終安份守己,偶爾闖點小禍、偶爾做點驚人之舉,但都不致於要鬧到校長應當要召見他的地步。
而那些曾經有意的試探也讓他有意無意地擦著邊避了過去,他唯一能確定的便是即使被分進了Slytherin,身上充滿了一堆謎團,但Harry依舊是個善良的好孩子,他能夠感覺得出來,透過他們曾經有的對話與那些他與朋友們相處的方式。
他確定Harry Potter不會走上Tom Riddle的老路。
經過這些年,其實他也想過如果那個溫柔的孩子真的不想當救世主,那麼辛苦一點也還是有辦法讓魔法界迎來和平。將拯救世界的重擔全壓在一個孩子的肩膀上,想來始終堅信著那個預言的自己也是過於偏執了。
而現在Harry告訴他,他已經經歷過一次了。
聽見男孩平靜的敘述裡自己做出的選擇與未來,Dumbledore看起來一瞬間蒼老了許多。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卻明白若是當年事情一如他所預想的那樣發展,他的確會做出那些決定。
「……Harry,我的孩子,我非常抱歉,讓你經歷了那些事情……」
「不,Dumbledore教授,也許曾經怨過,但現在的我並不怪您。」Harry搖搖頭,「那些對我而言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而現在我知道未來正朝著好的方向前進。即使是那時候,您也沒虧欠我什麼,您只是做了您認為該做的。」
他只是想要所有人都能夠擁有一個沒有那麼多遺憾也不那麼寂寞的未來。
「而我經歷過了一次,所以我想讓未來變得更好。」握著Lucius交叉在自己身前的手,Harry的目光在對面的兩位校長先生臉上來回巡視了會兒,調皮地眨眨眼,「像我看Gellert和您這樣就挺好的。」
Dumbledore被哽住了。
而站在一旁作為德國第一代黑魔王兼職現任Durmstrang校長的Gellert Grindelwald則是回以一個優雅含蓄的笑容,「如果Albus肯讓我再更進幾步那就更好了。」
看見自家校長有那麼一瞬間微微扭曲的表情,Harry明智地沒開口,只是偷偷傳達了個加油的眼神然後被對方愉快的收下。
決定忽略掉一旁的金髮魔王,Dumbledore輕咳了一聲,「那麼Harry,發生什麼事情讓你突然願意說出這些事情了?」
Harry簡單地說明了下有關分靈體的資訊以及Regulus Black目前的情況,為了保險起見他特別說了過去他跟著白巫師前往那個海邊岩洞時的情況,同時講解了他所知道的、用來藏匿分靈體的那種魔藥的效用,這讓他面前的兩個人同時陷入了沉思。
「總之,我會請Severus隨行的,我想這大概是你想要的?」從思考中回復,Dumbledore眨眨眼,拿起魔杖輕輕一揮放出了守護神,那是一隻銀白色的獨角獸,守護神出現的時候不只是Harry跟Lucius,就連顯然見過大風大浪的兩名老巫師也怔住了。
形成之際便明白自己任務的守護神扒抓了幾下地面,在Dumbledore身旁晃了晃又親暱地蹭了蹭一旁的Gellert便猖狂地無視了主人鐵青的臉色歡快地蹦跳著離去。
「Albus,你、」
「Mr. Grindelwald,既然您如此有空閒,那麼就麻煩您跟著我們學校的魔藥學教授一同前往那個充滿黑魔法的海邊岩洞吧,正好您也能做些研究。」
「……Albus,你知道我永遠不會拒絕你。」
敏銳地從兩人的反應裡捕捉到了一點什麼,目送金髮的第一代魔王離開,Harry眨眨眼,和身後的伴侶同樣聰明的什麼都沒說。
「另外,Dumbledore教授,分靈體的這一部分能交由我全權處理嗎?」
半月形鏡片後的湛藍眨了眨,「Harry,那是非常邪惡的東西,我相信你明白。如果你要銷毀它們,最好還是有其他人在旁邊守著。」
「不,我沒打算要銷毀分靈體。」Harry坦然地直視著那雙湛藍,「Dumbleddore教授,我想給Tom Riddle一次機會。」
是Tom Riddle,不是Voldemort。
感覺到伴侶摟著自己的力道加重了的Harry輕輕捏了捏男人的手,才又繼續說,「他不會走回黑魔王的老路,因為他已經知道這世界上有些事情比他曾經想要的權力地位還要重要。現在的他只會是Tom Riddle,絕對不會再成為那個殘酷暴虐的Voldemort。」
老人不發一語,神色複雜。
「Dumbledore教授,你知道你該給他一次機會。如果當年您曾經給過他機會,也許事情會完全不一樣。」Harry的語調十分平緩,絲毫聽不出任何強迫的味道,因為他只是陳述事實,「既然我有了重來一次挽救一切的機會,那我希望Tom Riddle也能有一個完全不同的結局。」
Dumbledore沉默了好久終於開了口,聲音有些沙啞,「……你能保證他不會再次成為Voldemort?」
「我可以。」
「……每個人都應當要有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老校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目光突然放得很遠,「那麼,我相信你,Harry。」
Harry不知道那時在對方的眼裡究竟看見了什麼,只看得出那雙湛藍的眼裡迷茫了一瞬間又恢復了原先的樣子,唯一的改變是Dumbledore看起來就像是把什麼揹了很久、很重的東西給放下了一樣,周身的氣息變得輕鬆許多。
告別校長,Harry和Lucius回到了Slytherin的學生寢室。才跨進交誼廳,Lucius便熟門熟路地牽著Harry進了正確的寢室,讓Harry狐疑地挑起眉。
「歷代的Malfoy都是住這間。」注意到伴侶的疑惑,Lucius如此回應。
「哦,那同時在Hogwarts上學的兄弟怎麼辦?」
「你得知道一件事,親愛的。」Lucius突然富含深意地笑了,「Malfoy一脈單傳幾百年了,當然若是未來真的出現了這個甜蜜的小困擾,我會非常樂意讓Hogwarts再多出幾間Malfoy專用的寢室。」
Harry看著他,沒說話。
Lucius摟著小伴侶坐下,吻了吻男孩粉嫩的唇瓣,「Potter專用的寢室也沒問題。」
救世主翠綠的眼睛望著男人,表情似乎有點滿意。但隨後他歪了歪頭,「萬一他或是她不是Slytherin呢?」
「親愛的,你是Slytherin,我也是Slytherin,當然她、或是他,會是個高貴優秀的Slytherin。」
似乎不小心窺見了鉑金貴族內心野望的男孩眨眨眼,最後決定暫時不繼續這個對他而言還太早的話題。
80. 啊、那顆石頭
他們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帶回了Regulus Black的身體。
接到訊息的當下Harry正好吃完早餐跟著好友們一起走在路上準備去上魔咒學的課程,然後他看見了朝自己極速飛來的小信鳥,不假思索便抓住拆了開。匆匆掃過上頭的文字後他停下了腳步。
「Harry?」
「幫我替Flitwick教授請個假,我教父家那裡突然有點事情需要我回去。」注意到好友們擔憂的眼神,Harry簡單地解釋了遍,「……不是什麼危險的事情,就是找到個失蹤很久的親人了。」
掐著變回單純紙張的小信鳥,Harry腳尖一轉朝著反方向快步離去。
「Harry的教父是Sirius Black吧?」
幾個小貴族立刻思考起Black家這幾年有沒有什麼人鬧失蹤,然後不約而同地搖搖頭,這幾年Black家族都沒落得差不多了,最大的新聞也就去年Sirius Black逃獄跟洗清冤屈而已。
最後是體內也流有一半Black血液的Draco提議,「不然我晚點寫信回家問我媽媽,如果重要到需要Harry過去,我媽媽應該也是知道的。」
※
匆匆忙忙用壁爐來到了Grimmauld Place的Harry,才剛出壁爐便看見自家教父正焦躁地在牆邊踱步,Narcissa手裡抓著絲絹眼眶泛紅明顯不知道哭了多久,跟著一起去做為支援的魔藥大師與第一代黑魔王兩人正嚴肅地討論著什麼,唯獨看不見Remus的蹤影,然而沒過多久便看他端著幾杯茶走了回來。
「發生什麼事?」從Remus手裡接過茶,Harry輕聲問。
「人帶回來了,現在在房間裡,Kreacher在顧著。」Remus把托盤放到桌上讓其他人自己拿,自己也捧了一杯在手心,才開始詳細說明,「我們發現Regulus並沒有真正的死亡,他的靈魂還在身體裡,所以發現的時候Mr. Grindelwald立刻先施了阻止靈魂散出體外的魔法,現在他們在討論讓Regulus醒來的方法。」
Harry把目光放到那標示著家族成員的掛毯上面,恍然大悟。
Black家的族譜有個特點,如果家族成員被放逐,他在掛毯上的位置會被燒掉,就像Sirius一樣,但由於Sirius繼承了Black家並且願意擔負起家主的責任,Black家重新接納了這個叛逆的孩子,所以被燒毀的部分便恢復回原先的樣子。
若是家族成員死亡,他在掛毯上的標記會變黯淡,並且隨著時間過去,他的圖像會慢慢失去活力最終變為單純的圖像一動不動。
Regulus則是另外一種情況,由於現在的Black家成員大多都死亡了,而在它旁邊的Sirius過去是被燒毀的狀態,因此誰也不會去特別注意到他的位置。在掛毯上,或許是因為本身個性的關係,Regulus的畫像始終安靜地一動也不動,偶爾才會微微轉頭看向身旁的兄長,他並沒有呈現死亡的黯淡,而是微光,不像明確活著的成員那樣明顯的亮度。
就像他如今的狀態,橫跨了生死交界。
過去他從沒認真看過那幅掛毯,頂多就是自家教父在跟他介紹的時候有看過。所以也不太會去注意上頭的情況,只覺得那裡總是陰陰暗暗,就像他們的姓氏一樣黑的彷彿沒有盡頭。
「那麼,一個復甦魔法。」終於討論出一個結果,魔藥大師皺起眉,「得先讓他的身體恢復活人的狀態,才能讓靈魂重新跟軀體結合在一起。」
「那可不是什麼簡單的魔法。」
從不知名的空間翻出了自己實驗專用的紀錄工具,老魔王手裡握著鋼筆迅速列下了項目清單,讓魔藥大師看了看,Snape瞇起眼看了幾遍,伸手指了指其中幾項。
「這幾樣我能弄到。」
Gellert在那幾個項目前頭做了標記,反覆看了幾回,又多做了幾個標記,而魔藥大師在他標記其中兩個項目時瞠大了眼,「你弄得到新鮮的獨角獸自願獻出的血跟眼淚?」
金髮藍眼的魔王笑而不答。他把剩下的清單複製了一份,「前面這些我估計這邊幾個大貴族家裡都有辦法弄得到,但是作為整個魔法儀式中心的能量源頭是最麻煩的東西。」
「黑曜石?」
「那不夠。」把複製好的清單扔到正在牆邊來回踱步、被勒令不得靠近干擾討論的Black家主頭上,Gellert開口,「你負責把清單上剩下的東西弄來。」
手忙腳亂地接住清單,Sirius研究了一會兒清單,定了定神,然後微微皺起眉,「……Cissa,這幾項Malfoy莊園裡有嗎?」
Narcissa紅著眼接過清單看了看Sirius說的那幾樣物品清單,「有點印象,但得回去看看。」
皺眉思索的魔藥大師又開口,「綠松石或丹泉石?」
「那些石頭的能量撐不到整個魔法完成,……我請Albus去問問Nicolas Flamel手邊有沒有多的魔法石好了。」
「……呃、不用那麼麻煩,魔法石我弄得到。」終於找到時機開口的Harry出聲,讓Gellert正準備施法要守護神傳話的手生生停在半空中。
「小Harry,你哪裡弄來的魔法石?」
救世主無辜地眨眨眼,「一年級在禁區裡拿的。」
那顆石頭現在大概在Malfoy莊園裡某個不知名的衣櫃裡,希望Lucius沒有什麼定期清理舊衣服的習慣。呃,希望家養小精靈們也沒有。向前走了幾步從Sirius手裡抽了那份清單看了起來。
「我想我應該也能幫上一點忙,有幾樣我記得Potter莊園裡有。」召喚出Potter家的小精靈,Harry撕了一小張白紙記錄了幾個東西才交給那名新冒出來的小精靈,「Willy,這些東西幫我拿過來,越快越好。」
激動地點點頭,小精靈霹啪一聲便消失在眾人眼前,沒過多久便又捧著一個精緻的木盒出現,「Willy拿來了,Harry小主人!」
「謝謝,真是幫上大忙了,Willy。」接過小精靈手裡的盒子,Harry微笑著道謝,「你可以回去了,替我向大家問好。」
把手裡的木盒放到桌上,Harry打開盒子讓Gellert清點數量與品質,最後老魔王滿意地點點頭,「那麼,各自行動?提醒各位,材料越快蒐集完全,復甦魔法便能夠越快進行,我的魔法能留住他靈魂的時間可不是太多。」
快速地分配好每個人負責的項目,魔藥大師在冷冷刺了Black家主幾句話後便大步跨進壁爐裡消失了蹤影,讓被諷刺的某人只能瞪著恢復正常火焰的壁爐朝著空氣揮拳。
Harry和Remus一左一右地把Sirius拉回椅子上坐好,「Padfoot,你可沒有多餘的時間在鬧小孩子脾氣上,Regulus還躺在樓上呢。」
「Sirius,我和Narcissa表姊回Malfoy莊園一趟,你也趕快去找你負責的那些材料吧。」
叮囑了幾句,在Remus的連連保證下Harry才終於放心跨進壁爐,跟著Narcissa一起回到Malfoy莊園。
Malfoy莊園裡頭,Lucius正聚精會神地思考著家族產業在法國南部臨時出現的天災意外該如何進行補救措施時,位在門口的畫像突然開了口,「Lucius,你的小朋友正朝著這裡走過來……不過這時間,他應該在Hogwarts上課的,不是嗎?」
「曾曾曾祖父,您別擔心,Harry懂得分寸的。」Lucius在屬下送來的報告上頭寫下指令,過沒多久,書房的大門緩緩打開,黑髮綠眼的男孩踏著極輕的腳步走了進來,「親愛的,我假設你是想我了?」
「唔,嚴格說起來,我只是來看看你的衣櫃而已。」
71. 與此同時
「Tom,想要一個新身體嗎?」手裡拿著羽毛筆搔了搔黑色日記本的封皮,寫信寫到一半的Harry突然開口問。
Tom瞪了明知故問的某人一眼,「我哪裡讓你覺得我很喜歡用這種型態存在?」
「我瞧你挺自得其樂的。」Hogwarts新出爐的勇士眨眨無辜的綠眼睛,「我知道你都有偷偷溜出去,現在力量應該至少恢復五成了吧?」
深深覺得自己的隱私受到侵犯的十六歲青少年瞇起眼,「……我要求保有個人隱私的權利。」
「Well,嚴格說起來,Tom,你還不能算是人。」
發現自己無法反駁的少年抿起唇,不吭一聲地縮回載體不肯再出來。明白自己是戳到了對方痛點的Harry聳聳肩,把正在書寫著的信暫時告一段落,才翻開了一旁的日記本,蘸了點墨水寫了幾句。
Tom縮進日記本裡他一樣可以和他交流,只是手會比較痠而已。墨水被吸收後Harry等了一會兒,卻沒有等到印象裡流暢華麗的花體字浮現,只得提筆又寫了幾行,才得到不乾不願的幾個單字。
救世主打的如意算盤很簡單,四年級是Voldemort正式復活的一年,但是一具新的身體造出來,只要是本人的靈魂都是相容的,而已經把自己切得七七八八的主魂搞不好分量還沒有最初切出來的日記本多,那麼這就有趣了。
不管是他還是Arkin都不會容忍小Tom奪取他人的身體,但是跟自己的靈魂搶身體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畢竟嚴格算起來他們都是Voldemort,總歸都是給自己用的。
「……就算我力量完全恢復,在過程中搶贏主魂的機率還是不夠大,我只是他十六歲的靈魂。」
終於還是嫌棄筆談太慢而再度冒出頭的少年虛影皺眉,兩人討論到一半時他即使不願意但仍是不情不願地指出計畫裡最重要的問題核心,承認自己不如另一個失去理智的自己對他而言還是有些糾結。
在羊皮紙上無意義的塗鴉了一會兒,Harry靈感乍現,「既然能切,應該也可以融合吧?……我是說,如果我弄到其他幾個分靈體,如果可以融合的話、你的贏面應該會大一些?」
「融合的話,倒是值得試試……但問題是我不知道在我之後的分靈體都給主魂藏去哪裡了。」
「不要緊。」救世主眨眨眼,露出了笑容。
──「我知道。」
※
由於比賽的第一個項目即將來臨,Harry拿分靈體的計畫也不得不暫時先打住,不過具體該做些什麼他倒是列好了一張清單。
對他而言最方便拿到的就是位在Grimmauld Place的掛墜盒,至於放在古靈閣Bellatrix金庫裡面的Hufflepuff的金杯也許他可以問問Narcissa或是Sirius有沒有辦法,至於Ravenclaw的冠冕二年級就被毀掉了,所以目前比較難取得的就只有位在Gaunt老家裡面的那枚嵌著重生石的戒指。
在隨身攜帶的小冊子上頭又做了幾個標記,仔細檢視過一遍後才把本子給收進書包裡。
現在本來是他上魔藥課的時間,但是由於勇士們要檢查魔杖以及進行一些例行的訪談,他才從教室移動到這裡。由於年紀最小,所以他的順序被排在最後,也才有了空閒的時間可以用來做點規畫。
在前面兩個人都拿回自己魔杖以後,Harry才從腰間抽出了一直都保養良好的魔杖交給Ollivander。
Ollivander溫柔地撫摸了會兒那把冬青木製的魔杖,先是拿到眼前認真地看了幾秒,又輕輕以指尖敲了幾下聽了好一陣子,「啊,我認得這孩子。冬青木、鳳凰尾羽、十一吋長……Mr. Potter,這孩子很喜歡你。」
Harry微笑,「我也很喜歡他,他是我的好夥伴。」
Ollivander緩慢地眨了眨眼睛,拿著魔杖施了幾個無傷大雅的小魔法,才無比莊重地將之交還給正微笑著的男孩,「看得出來您十分寶貝這孩子,請務必繼續維持,Mr. Potter。」
「我會的。」
Ollivander灰白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巫師界年輕的救世主,聲音很輕卻讓所有人聽得無比清晰,「……就如同第一次見面時我說的,您將會有一番了不起的成就。」
Harry伸手接過自己的魔杖,一股暖流再次竄進手裡裡逐步延伸到四肢百骸,感覺自己和魔杖之間的契合度又上升了一個層次。上輩子可沒有得到這種待遇的男孩微微瞠大了眼,但在意識到有很多雙眼睛正注視著自己時便恢復了原先的鎮定。
「謝謝您,Mr. Ollivander。」
「能為優秀的巫師服務,是歷代Ollivander最大的榮幸。」
檢查完魔杖,來自魔法部的官員們便讓三個勇士站在最中間而其他人各自找了地方站好拍了張合照,接下來便是勇士們的訪談時間。聽見官員們愉快地宣布訪談時間到來的Harry不明顯地抽了抽嘴角,目光投向正好推門而入、衣著十分鮮艷大膽的預言家日報首席記者,Rita Skeeter。
「這位想必就是我們最年輕的勇士了,介意我先從你開始嗎?來來來、我想這裡應該是個不錯的談話地點,別害羞,Harry,只是幾個小問題。」
再次面對難纏的女記者,Harry依舊連個代表拒絕的單詞都來不及開口就被拉進掃帚櫃,自我厭惡完以後回過神來,Rita Skeeter已經準備好了她的速記羽毛筆以及一大捲的羊皮紙準備挖掘出每一個她猜測裡的救世主的小祕密了。
「那麼Harry,第一個問題,你為什麼會想參加三巫鬥法大賽呢?我聽說你非常高調地在早餐時間朝火焰杯投入了你的名條,難道你不知道這個比賽的危險性嗎?」
目光習慣性地落到了自動自發書寫起來的速記羽毛筆上頭,Harry沒有開口。注意到男孩的目光所在,Skeeter揮了揮手,「別管它,我希望訪談是有效率的,你應該不會介意我使用速記羽毛筆吧?」
事實上,非常介意。
「當然不介意、」Harry朝著那支速記羽毛筆無比溫柔地揚起笑,眼神中的冷冽讓寫得正歡快的羽毛筆顫了顫,筆尖猛然一頓便再也不敢繼續寫下去,讓救世主滿意的笑容益發柔和。
「不過Miss Skeeter,妳的羽毛筆似乎遭遇到了一點小瓶頸。」
低頭看著竟停下了書寫工作的速記羽毛筆,試了幾種方式都無法讓其重新工作,資深的女記者抬頭看著眼前笑得溫文儒雅的十四歲男孩,不知為何竟被瞧得有些寒毛直豎。
「這、這樣啊,雖然要多花一點時間,不過我還是自己手動記錄好了,呵呵。」
「那麼就辛苦您了,就讓我們有效率地進行完這次訪問吧。」
72. 搶金蛋
「Harry,什麼時候了你還在看Quidditch雜誌?」
經過特殊渠道得知第一個項目是龍的幾個四年級生在萬應室裡來回踱步,除了正悠悠哉哉窩在沙發裡翻著Quidditch用品雜誌的事主、Ravenclaw的小女巫瘋狂地翻著書想找出打敗龍的辦法,其他幾個人都或坐或站的焦急著。
既然已經參加過一次就不打算再額外想辦法過關的救世主從讓他有點糾結不知道該選哪個的掃帚款式裡抬起頭,「Draco,你覺得這幾款哪個好?」
小鉑金不貴族地抽抽嘴角,正打算對一副事不關己模樣的室友曉以大義,卻被雜誌上頭的掃帚給吸引了注意力,「……銀綠的那款。」
「金紅的不好嗎?」
「Gryffindor的代表色?那可從來就不在一個Slytherin的考慮範圍內。」
含蓄地看了眼發話者的髮色,Harry用魔杖在選中的掃帚型號上輕輕點了點送出訂單,算了算日期確定趕得上比賽,才闔上雜誌。
由於沒有加入Quidditch隊也沒有展現出任何優於常人的飛行天賦,這次可沒有人在挑選禮物時會選擇送他一把掃帚。而平時他如果想飛也就只是隨手抽了把學校的老掃帚便跨上去,畢竟他只是想享受在空中的感覺,用一般的掃帚就能夠滿足他的需求,速度什麼的雖然喜歡但也並非必要,如果真的忍不住,跟Draco借掃帚他也是會借的。
「Harry,你想好怎麼對付龍了嗎?」連續翻出了幾個以未成年巫師而言絕對不可能施放成功的大型陣法,Hermione皺著眉轉頭看向沙發上的好友。
「再過一個禮拜就要比賽了!……眼疾咒也許能用,畢竟龍身上最脆弱的就是眼睛,可是如果看不見、龍可能會更加暴躁地進行無差別攻擊……噢我還是再找找其他方法好了,你們也過來幫忙!」
「Hermione、冷靜點。」走到女孩身旁坐下,強行鎮壓了對方進行地毯式搜索的研究狂模式,「我想好該怎麼做了,真的。」
Hermione狐疑地看著他。
「雖然項目是龍,但是他們肯定不會要我們擊敗那條龍的是不是?」Harry耐心地分析了起來,「所以那些真的會傷害到龍的咒語我自然都不需要,而既然不需要我們屠龍,比賽的內容就有百分之八十的機率是要我們想辦法通過龍,為了增加難度也可能是要我們從龍的爪子底下拿什麼出來。……不管怎麼說,難度都比和龍正面對決要簡單得多。」
「所以你的解決方法是?」
黑髮的Hogwarts勇士笑得胸有成竹,「我剛剛買了把火閃電。」
雖然Harry再三保證自己不會有問題,但這一點都不妨礙坐在觀眾席上的Hermione在比賽進行時由於過度緊張而死死扯住身旁男孩袖口的行為。
小心翼翼地覷了身旁的父親一眼,確定對方的視線確實專注在場上,Draco才伸手抓下了那正糟蹋著自己袖子的幼鷹爪子,改而用自己的手穩穩握住。
注意力被瞬間轉移,Hermione瞪著被穩穩收在鉑金少爺掌心裡的、屬於自己的手,有些不自在地眨了眨眼,「……Draco?」
「別折磨我可憐的袖子了,Miss Granger。」Draco直視前方的比賽場地,在女孩再度開口說話以前又搶先道,「專心看比賽,輪到Harry了。」
走出選手用的帳篷,Harry先把手裡正張牙舞爪的匈牙利樹蜂龍的模型收進口袋裡,接著甩了甩握著魔杖的手腕。
「Accio,火閃電!」
盤懸在空中,從未展現在眾人眼前的飛行技巧讓所有觀眾看得驚呼連連,Harry不斷地在匈牙利樹蜂眼前飄來晃去,為的就是吸引母龍的注意力讓牠離開盤據著的窩。
經過了幾分鐘的僵持後,原先堅持不肯移動得母龍終於緩緩升了空決心要把眼前打擾牠休息的生物給擊落,搧搧翅膀,張口就是一束猛烈的火焰朝著空中的男孩噴了過去。
在掃帚上側翻避過了火焰,Harry帶著被激怒的母龍越飛越高,一路上險險避過了幾束火焰跟幾次不耐煩的母龍甩過來的尾巴攻擊,直到飛到了讓Harry滿意的高度時他猛然調換了一個方向朝下俯衝。
他喜歡這種急速衝刺劃破空氣的感覺,幾乎是享受般地加快了速度,朝著巢穴裡顯眼的金蛋飛過去,在即將撞到地面時俐落地以右手操控轉變了掃帚飛行的方向同時左手靈巧地探出抓取。
然後Ludo Bagman的嗓門透過聲音擴大咒響遍了整個比賽場地,「看哪!我們最小的勇士在最短的時間裡漂亮地取得了金蛋、而且毫髮無傷!我敢打賭,他肯定會是個優秀的Seeker!」
回到場地就立刻被盛怒的醫療女巫抓進帳篷急切地上下左右翻看是否有任何傷口的Harry只是眨眨眼,主動且乖巧地伸手接過Pomfrey本來打算強行塞進他手裡的體力魔藥,再三保證他會乖乖喝完並且在帳篷裡坐下或躺下休息十分鐘才離開後,醫療女巫才終於放過他。
「你飛得很好。」Krum坐在一旁,手裡也是一杯體力魔藥,但旁邊已經有一個空了的杯子,應該是加速傷口復原的恢復藥劑。
「能被Viktor Krum誇獎真是我的榮幸。」抿了一口手裡味道總是那麼糟糕的魔藥,慢吞吞坐下的Harry吐吐舌頭小小做了個鬼臉,看見對方感同身受的表情,男孩眨眨眼,「看來你也體驗到Hogwarts醫院廂房的特產了。」
「令人……印象深刻。」
在女巫醫狠狠掃來的目光下苦哈哈地舉杯乾了手裡的魔藥,Harry看向重新回到帳篷已經換好一身整潔長裙的Fleur Delacour,友好的微笑,並且也得到了同樣友善的回應。面對Bill Weasley未來的妻子,他還是很願意展現友好的,即使他們現在是對手。
休息了一會兒,Pomfrey終於點頭答應帳篷外著急的親友們進入探訪勇士,於是三個剛從母龍懷裡奪得金蛋的巫師隨即被自家的親朋好友給團團圍住。
「我的小Prongs,你飛得簡直比你爸爸還棒!」做為教父自然擁有最先接近開口的特權,Sirius爽朗地笑著把自家教子舉起來轉了幾圈,「我和Moony有帶記憶水晶把比賽的過程錄下來,這可得好好收藏!」
Remus在旁邊輕輕點頭算是附和了Sirius的話,空氣中蜜金與翠綠短暫地交會了片刻,「好了,Sirius,把Harry放下來,Poppy在看你了。」
才剛被放下,幾個親近的好友便圍了上來。
「Harry、你飛得真是太棒了!」
「噢我真不敢相信,你剛剛的動作很有可能會摔斷你的脖子!」
「親愛的黃金男孩,我敢打賭要是Marcus還在,肯定今晚就會死死纏著你要你加入球隊了。」
聽著好友們你一語我一言,Hogwarts的勇士沒吭聲,翠綠的視線卻投向站在不遠處、由於還不能曝光彼此關係因而不能在第一時間靠近自己的伴侶。
而他無法說出口的是、其實奪下金蛋的瞬間他最想做的事情是撲進男人的懷裡。
「Harry?」
「啊,沒事。」Harry輕輕搖了搖頭,「好像要宣布成績了,我們出去聽吧?」
73. 舞會的序幕
隨著距離聖誕節的時間越來越近,Hogwarts隨處可見埋伏在角落等著心儀對象經過時跳出來邀舞的男男女女,做為要開舞的勇士,Harry自然也在路上被攔截了好多次,其中有男有女,但都在他表示已經有舞伴以後落寞地離去。
雖然也有人不依不撓地想逼問出他舞伴的名字,但都讓Harry一個個擋了回去絲毫不漏,只說舞會當天他們就能看見了。如此神秘的態度讓Hogwarts再度開了賭盤猜測究竟他們年輕的勇士在聖誕舞會當天究竟會挽著誰的手出席。
面對不熟的人,Harry當然有他一套方法帶過。但是當逼問他的人成了自己最親近的好友們時,綠眼睛的男孩兒只能反射性地朝著萬應室的門口移了移。
「Blaise.」
Pansy小公主扇子搖了搖,黑髮的Slytherin男孩笑得一臉抱歉長腿一跨便擋在了萬應室唯一的門前。
「Harry,小精靈新研究出來的奶酪很好吃,來試試吧?」坐在裡頭的Neville笑咪咪地朝著門口的好友招招手,比了比桌上看來十分美味的點心又指指一旁柔軟的沙發。
輕輕嘆了口氣,Harry最後還是坐進了沙發捧著點心面對眼前一群好友八卦的眼神,看著幾個人一副等著自己坦白招供的模樣,男孩思考了一會兒後低下頭專心致志地品嘗起家庭小精靈的手藝。
「Harry,平常也沒看你跟誰特別接近,你說有舞伴該不會是唬人的吧?」
吞下嘴裡的甜點,翠綠的目光投向不遠處一語不發的小鉑金,得到一個你自己解決我可什麼都沒說的眼神回應,「我覺得我和你們挺接近的。」
「所以你更應該告訴我們你邀了誰當舞伴啊,我們親愛的黃金男孩。」Pansy難得溫婉地替Harry斟了一杯紅茶,「看,與你如此親近的我們、Draco邀了Hermione,Blaise要跟Neville一起去,我答應了可憐的Ron,你卻拋下我們自己偷偷有了一個不知名的舞伴?」
一旁默默啃著小果醬圓餅的紅毛獅子納悶地抬起頭,「咦、Pansy,我們有說好要一起去──噢對,是我忘了!對!我們要一起參加!」
「親愛的Pansy,這聽起來比較像你們拋棄了我。」Harry挑起眉,「……賭金我要三成。」
對於Hogwarts如今的地下賭盤究竟在開什麼,Harry自然也是略有耳聞,甚至他也曾經隱身去看了當下的情況。好友如今的逼問,他也明白他們只是不想浪費一個能賺錢的好機會,畢竟對於他的舞伴究竟是誰,好友們雖然關心好奇卻也不會強迫他說出他不想回答的事情,反正舞會當天肯定能知道。
「……成交。」
「去押知名校外人士吧,Pansy。」Harry笑咪咪地給了指引,「不是院長,我每晚可都是老老實實地在做勞動服務的。」
替院長陪鉑金貴族打發時間也算是勞動服務的一種,大概。
※
聖誕節當晚,換好了自家伴侶提前寄給自己的禮袍的Harry和Draco打了聲招呼後便打算離開寢室。
「Draco,玩得愉快。」
「你也是……噢,等等、」早就知道室友會和自家父親一同參加舞會,只是在兩人的共同交代下守口如瓶的小少爺拉住室友的腳步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很不錯,只是Harry……」
男孩徵詢似的眨眨眼。
小鉑金選擇了一下措詞,「你……才十四歲。」
「不用擔心,我有準備。」顯然早就想到這一點的男孩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瓶淺藍色的魔藥,「祝你玩得開心,可別看Hermione看到失神忘了舞怎麼跳喔。」
把室友羞憤的不雅詞彙關在門內,Hogwarts的小勇士趁著所有人都在房間裡打扮自己的時間踏著輕快的步伐來到了魔藥教授辦公室。
「晚安,Harry,你今天看起來真美麗。」辦公室門口的蛇女畫像嘶嘶問著好,「看來Herpo殿下今天沒有跟著你?」
「如果妳用帥氣來形容我那就更好了。Herpo這幾天在蛻皮,我把他放回密室去了,過一陣子你就能再看見他了。」
「讚美偉大的Salazar Slytherin,願Herpo殿下蛻皮順利。」蛇女輕聲嘶嘶,即使Harry沒說出口令依舊笑著替Harry開了辦公室的門。Hogwarts的所有空間永遠歡迎蛇語者,這是從建校之初便訂下的規矩。
才剛踏進辦公室,便正好讓等在門口的自家伴侶給一把抱進了懷裡。
「Love,你穿這樣真可愛。」穿著與Harry同款同色的禮袍的Lucius抱著心愛的男孩走到了沙發旁坐下,途中親了對方軟嫩的臉頰好幾下。
跨坐在男人懷裡,Harry眨眨眼決定暫時不計較伴侶對自己使用的形容詞,而是從口袋裡再度抓出了準備已久的魔藥遞到男人面前,「給你。」
「嗯?」
「減齡劑。」
接過男孩手裡的魔藥,Lucius先是輕輕啄了下對方柔軟嫣紅的唇,然後原先擺在伴侶腰際的手摸上自己保養極佳的臉,認真思考起他的男孩遞來的魔藥是否在暗示什麼。
「……親愛的,你這是在嫌棄我的年紀嗎?」
Harry眨眨眼,看著鉑金孔雀似乎有點受傷的表情,立刻反射性地搖搖頭,然後在面對詢問的灰藍時默默垂下視線,「……你太高了。」
這樣在跳舞的時候我就會像個孩子,而不是你的伴侶。
他其實也很怨恨自己怎麼也長不高的身材,但是還在發育中的身體可不能隨隨便便就喝增齡劑,萬一傷到體質讓自己真的長不高就不好了,所以只好委屈一下已經過了成長期很久的自家伴侶了。
聽見小伴侶可愛的小理由後,Lucius挑挑眉又親了對方一下後才優雅地旋開魔藥瓶仰頭喝了下去。
「那麼,如你所願,my dear。」
幾個小時後,聖誕晚宴正式開始,被教師們花費了一個下午改造的大廳如今變得美輪美奐氣氛極佳。天花板上垂著美麗的緞帶與十分璀璨明亮的華貴水晶吊燈,大廳正中央被清出了一塊大大的空地做為舞池,周圍幾張長桌擺滿了食物,而原本教師席的地方如今的座位數是計算好的各方師長以及勇士與舞伴的數目。
而整個大廳的兩側豎起了高高的水牆,由水塑造而成的簾幕讓看見的人們接不由自主地發出驚嘆,而整個禮堂如今播放著輕柔悅耳的音樂,讓每個進入的參與者都能保持愉快的心情、個個笑容滿面不時輕聲交談。
當大廳的門再度慢慢開啟時,所有的視線同時朝著門口望了過去,畢竟那可是所有人都在期待的、今天的重頭戲──負責開舞的勇士們以及他們的舞伴。
74. 舞會(上)
最先進入的是Fleur,她挽著一個高大的Slytherin男生,臉上笑意盈盈,渾身不自覺地散發出Veela的氣息,吸引了無數癡迷的目光。隨後進入的是Krum,但這次挽著他的手的是一個Ravenclaw六年級的女孩子,其實Krum本來想約的是Hermione,他也依舊會為了多看Hermione一眼而進出圖書館,只可惜這次在Harry的提點下,Draco早早就把Ravenclaw的小公主給定了下來。
挽著伴侶的手站在最後頭,Harry在心裡暗自數了數時間,評估著自己什麼時候該走進去,自己手裡牽著的這個不曉得會掀起多大的驚濤駭浪。
「緊張?」即使喝了減齡劑恢復到十多歲的青少年模樣也依舊高了Harry一個頭的鉑金貴族挑眉,低沉柔和的嗓音在少年耳畔輕喃,「不然我抱你進去可好?」
「……不要。」手裡攢著的力道緊了緊,Harry眨眨眼又深深吸了一口氣,想著自己如今也無法臨時退縮甩手說棄權,於是他勾住身旁少年的臂彎又端起一個Slytherin該有的優雅儀態,踏著不急不徐的步伐進入了會場,只有Lucius察覺到小伴侶此刻的緊張。
Hogwarts的勇士與他的舞伴進場時讓整個會場沸騰了。
巫師界並不反對同性之間的戀情,但在子嗣繁衍困難的現在,異性之間的結合仍是大多數人會有的選擇,畢竟生子魔藥可不是什麼路邊隨處可見的東西,而能夠承受生子魔藥的男巫更是少之又少。
如今年僅十四歲的救世主挽著同性的鉑金少年走進來所代表的意義,所有腦筋靈活些的人都能想到,再加上那名少年顯眼的、全魔法界僅僅只有一個家族血脈才能擁有的鉑金色髮絲以及那不容錯認的精致容貌,讓全場驚呼聲不斷。
「Draco,那是你的親戚嗎?」Hermione眨眨充滿求知欲的褐色眼睛,看了看剛踏進會場的救世主好友身旁的舞伴又對照了下自己身旁的鉑金小少爺,「Merlin,你們長得可真像……巫師的傳承真是神秘。」
今天的Hermione穿了一件紫紅色的小禮服,平時蓬亂的頭髮也變得柔順並且盤了起來、甚至隱隱約約帶著光澤,臉上畫著淡淡的妝,並且在身上配戴了一些平時她認為是累贅的典雅飾品,整個人煥然一新,美麗高貴的幾乎讓人認不出這就是Ravenclaw那位總是埋首書堆的Hermione Granger。
「要是不像就糟糕了……」發現室友的解決辦法竟然是給自家父親喝下減齡劑,Draco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當然不能說這樣的方法不好,只是做兒子的突然看見外表沒大自己幾歲的年少版父親,心裡總還是會有一點違和感。
「嗯,你剛剛說什麼?」沒有聽清小少爺微弱氣音的Hermione又多看了幾眼,然後皺起眉,「不過我可從來沒在學校裡看過他,他是Hogwarts畢業的學生嗎?」
「是啊。」只是畢業的時間距離現在有段距離而已。Draco在心裡默默吐槽,然後看著那對讓整個大廳沸騰起來的情侶檔手挽著手一起坐進了屬於他們的座位裡。
忍耐了幾分鐘從四周投射而來的注目禮,Harry輕輕放下菜單,轉頭看向似乎一秒決定好自己要點什麼接著便一直把視線放在自己身上的大鉑金,「……已經很久沒這樣了。」
瞬間感覺到伴侶不滿的情緒,考慮到在大庭廣眾之下Harry不可能會願意讓他抱進懷裡哄,Lucius伸手抓過Harry冷涼的手納入掌心細聲安撫,「親愛的,他們只是好奇怎麼憑空多了一個Malfoy。……畢竟我們家族一脈單傳已經許多代了。」
Harry抿唇不語。
將救世主與舞伴間親暱的互動都收在眼裡的老校長眨眨湛藍的眼睛,笑得一臉親切和善,卻沒有立刻詢問,而是禮貌性地在用過餐後勇士們帶著舞伴準備要進入舞池中央開舞時才發了聲。
「Harry,大家都很好奇你的舞伴呢。」
正走向舞池的男孩腳步一頓,旋身看向自家校長。
他從那雙總是能洞察人心的湛藍眼眸裡看不見算計、陰謀以及任何隱瞞,有的只是長輩的關心。四年的時光裡他們的交集不算多,但除了一開始他被分進Slytherin的那一陣子那半月形鏡片後的目光總是帶著刺探、擔憂以及淡淡的防備以外,之後的每次當他們兩人視線對上,他看見的都是當年引導他愛護他的老人。
在他心裡Albus Dumbledore總是偉大而無私的,雖然曾經有怨懟,但面對一個為了正義與良善奉獻出自己所有的老人,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再苛求對方什麼。
沒有人是真正完美的,的確Dumbledore的方式太偏激、對自己對他人都同樣殘忍,人生總是這樣一個執念走錯路便導致了接下來步步皆錯,但他總是做了自己當下能夠做的最好決定,而戰爭即使殘酷最終也還是消滅了黑魔王。
一切都是為了最偉大的利益。各式各樣複雜的心情糾結成一團,讓他敬他愛他卻又不自覺疏遠他。
當年戰爭結束後他沒有這樣的心理問題,因為他已經連感受情緒那樣奢侈的能力都已經失去了,所以他只是冷靜地分析完自己的一生、黑魔王的一生、Dumbledore的一生,然後繼續埋首新的研究。
可現在他卻拿不準自己的情緒,只要一想起那些曾被自己理性看待的曾經便總是起起伏伏陰晴不定。即使他恨他、怨他、無法原諒他曾經做出地讓他抱憾終生的決定還有那些對自己的隱瞞,卻依舊真誠的希望重生的這一次對方也能夠好好的沒有遺憾地度過一生。
就算這次成了Slytherin,他還是擁有一顆天真的Gryffindor心。
思緒千迴百轉最後終止在對自己的嘲弄,Harry仰起頭回應般地眨了眨眼,望著正耐心等待自己答案的老巫師,然後轉頭看著自家在魔藥作用下年輕許多的伴侶,對方只是給了他一個支持鼓勵的眼神。
他當然知道手裡挽著的這隻大孔雀有多想向世界宣告他們屬於彼此。
Well……至少這樣他也能夠光明正大地撲進伴侶懷裡了,挺值得的。
「你們都知道他的、」Harry頓了一下,手裡的力道緊了緊,「他的名字是Lucius,Lucius Malfoy。」
75. 舞會(下)
由於救世主的舞伴令人太過震驚,Hogwarts的聖誕舞會集體當機了幾分鐘,才在迅速回過神的Dumbledore的引導下繼續了下去。
只是仍有很大一部分的人瞠大了眼注視著站在黑髮男孩身旁的金髮少年,不敢相信那就是那個傳言中不可一世的Malfoy家主,直到冷冽的灰藍狠狠掃過一圈,被瞪得寒毛直豎的人們才終於收回視線。
「……我們大概會成為明天預言家日報的頭版。」站在大廳中央擺好姿勢等待音樂開始演奏時才想起自己剛才一時衝動的行為將會造成怎樣的結果,Harry任由Lucius的手攬上自己的腰,懊悔的低喃。
「這樣挺好,全魔法界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誰都不敢再對你有非分之想。」
「噢Lucius,這樣全魔法界也就知道你跟救世主扯一塊兒了。……你不懂Rita Skeeter那女人有多會煽動人群,明天一大早我們就會被貓頭鷹雨給淹沒,一群你根本不認識的人對著你指手畫腳、指責你不該拐帶救世主接著指責我怎麼可以勾引有婦之夫。」
之前勇士們的訪談雖然成功的沒讓那位資深女記者多寫些什麼不該寫的東西出去,他卻不敢保證這次。
而且,這麼一來,Malfoy就正式和食死徒做切割了,那些食死徒們將會怎麼做、而正伺機等待復活的Voldemort──
Harry猛然抬起頭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讓Lucius輕輕以食指抵住了唇。
男人的眼神清楚明白地告訴他,他根本不擔心那些事。
「從我發現伴侶是你的那一天我就有這份覺悟了,Dear,我知道這些都是遲早的事,一個Malfoy自然是做任何事情都游刃有餘的。你現在該作的可不是自尋煩惱、」台上的魔法管弦樂團拉起了悠揚的小提琴曲,Lucius握著Harry的手滑開了舞步,「來,跟著我。」
被Lucius帶著在舞池裡翩翩起舞,由於開場舞是比較緩慢的旋律,於是鉑金貴族趁機一步一步領著Harry跳起了他過去從來沒見過的舞步。和一般的男女舞步不同,雖然被領著卻能感覺跳舞的雙方彼此對等。
一開始還踏著有些遲疑的腳步跟隨著,經過了幾次的重覆Harry也抓到了訣竅,兩人的舞步越來越融洽和諧,而始終將視線固定在下方不想踩到舞伴的腳的救世主也才有餘裕抬起頭。
「這是什麼?」
「同性巫師伴侶的標準舞,當然女巫們自己也有另外一套。」隨著旋律將伴侶輕輕扣進懷裡,Lucius在Harry耳畔溫聲道,「有機會再教你其他的。」
「好啊。」
在人群裡稍微搜尋了下自己幾個好友的所在位置,然後又看了看其他同樣他有在關注的人,Harry在開場舞結束後又多留了會兒才拉著Lucius出了舞池。
找了位置坐下,Lucius在路上順手替Harry拿了杯酒精含量極低的雞尾酒,自己則是拿了杯紅酒,兩人的高腳杯輕碰了下發出清脆的聲響。斜斜倚著伴侶,Harry望著舞會裡的人來人往,微微瞇著眼笑。
Draco和Hermione在跳舞,Ron跟Pansy也是,Neville則是紅著臉抗拒Blaise遞給他一杯又一杯動機看起來就不是很純良的酒精飲品。而經過某人這段日子以來的死纏爛打,Hogwarts的白鬍子校長終於還是在這歡騰的節日裡卸下了防備與來自Durmstrang的校長先生共舞。
然後他看見摟著Cho Chang笑得溫柔和善的Cedric Diggory,那位優秀的Hufflepuff學長這次也有投名條,當然被選為勇士的呼聲依舊那麼大,但當最後出來的結果是Harry時,他反倒是在一片錯愕中第一個走過來微笑著說恭喜的人。
Cedric Diggory是個真正的好人,他該擁有美麗的妻子、美滿的家庭,幸福地過完一生,而非喪生在一個天外飛來的致命綠光底下。
「看什麼呢,笑得這麼引人犯罪。」把身旁的男孩拉進懷裡抱抱蹭蹭,Lucius順著Harry原先目光的所在地望去,微微瞇眼。
「Cedric Diggory.」乾脆地給了答案,Harry喝了一口飲料,「他也有報名比賽,是個很優秀的學長。」
「不過就是個Hufflepuff.」
略顯訝異地看了伴侶一眼,Harry咬著杯緣觀察了會正在跳舞的那對情侶,左看右看沒看見任何代表對方學院的標誌,「……Lucius,那你說他女朋友是什麼學院的?」
鉑金少年挑眉,不屑的灰藍冷傲地掃過目標,「Ravenclaw.」
「Wow,你是分院帽嗎?」
Lucius側頭看著一臉驚訝的小愛人,嘴角不貴族地抽了兩下,「……親愛的,你的詞彙量有待加強。將我說成那頂髒兮兮的尖帽子有違Malfoy的華麗,而我恰好也對於替崽子們分析性格決定去向的這項工作興致缺缺。」
認真想像了下對方真的擔任了分院工作的模樣,被自己腦海中的想像給嚇到的男孩用力搖搖頭想把某人站在台前頤指氣使地讓所有非Slytherin學生滾出大廳別礙他眼的可怕畫面給甩出去。
「那你是怎麼分辨出他們學院的?」
「觀察、Harry,觀察。」細聲重複,「別只是看,要懂得觀察。一個優秀的Slytherin永遠懂得隨時隨地觀察自己身處的環境以及身邊每個人。」
看著男孩歪著頭看了又看,依舊看不出個所以然的苦惱表情,Lucius好心情的微笑了起來。
他的男孩在改變。
即使依舊沒有像正常的孩子有那樣明顯強烈的情緒反應,但和之前總是面無表情把情緒壓在最低起伏的模樣相比,至少現在的Harry不再面無表情,會開口問出自己好奇的事情、會想知道那些他所不熟悉的人事物、會說出自己的想法也會表達自己的渴望,會笑會苦惱偶爾還會臉紅。
那些過往帶給Harry的傷害太大,但是看得出來那個孩子正在逐漸變得完整、正在慢慢對著這世界撤下那些由於過去經驗而讓他不自覺築起的自我保護層。
看了幾分鐘卻還是不懂大鉑金怎麼看出那對情侶各別所屬學院的Harry最後索性一口乾了手裡的飲料,然後站起身,「我想出去走走。」
「嗯。」
在月光下漫步,Hogwarts連外頭草地都裝飾得滿是聖誕風情。伸出手接住了在空氣裡隨意飄動的光點,發現竟是長著透明翅膀抱著光球的小仙子,讓Harry忍不住用指尖輕輕戳了戳小仙子抱著的光球,「真可愛。」
隨著讚美的話語落下,光點更加明亮了些。
隨手也撈了一個光點收進掌心,Lucius看了幾眼便又把光點拋回空中,「這種裝飾用的小仙子最大的功用也就這樣了,多誇它們幾句就會心甘情願地當個稱職的裝飾品。」
把小仙子拋回空中,Harry看著伴侶想了想最後主動牽起了對方的手,「那樣也好啊,這樣的景象很美。」
更加握緊了Harry的手,Lucius沒再說什麼,只是點了頭勉強同意。
76. 小漢格頓
小漢格頓是個純樸的小鎮,位在小鎮偏僻之處的Gaunt宅是人人皆知的鬼屋,而曾經是鎮上大家族的Riddle莊園也在好久以前那件恐怖的滅門慘案後荒廢了,如今只剩一個老園丁。當然幾十年前Gaunt家的瘋女兒和Riddle家少爺那個可怕且令人震驚的愛情故事早已被人們漸漸遺忘。
小鎮外來了兩個旅人。
較年長的把小的抱在懷裡,寬大的兜帽因為恰好有風吹過而露出了一縷鉑金色的髮絲,然後被抱著的人伸出白嫩的手自然而然地將那綹金髮給塞了回去。
他們是Harry Potter跟Lucius Malfoy。
溫柔地放下男孩,男人望著眼前祥和寧靜的小鎮,「接下來我們往哪兒走?」
而實際上其實沒有真正用如今這樣的方式抵達目的地的男孩皺眉苦思,「唔、應該是在那裡。」粉嫩嫩的指尖有些遲疑地比了個大概的方向,兩人隨即消失在原地。
沿著記憶走著,隨著離目的地越來越近,Harry周身的氛圍越來越緊繃,讓跟在他身旁的Lucius微微皺眉,牽著的手微微一動,但他的小伴侶在他有動作以前便搖搖頭,拒絕了他想把男孩抱進懷裡安撫的行為。
「你要寵壞我了,Lucius。」
「我應該的。」
Harry沒有回頭看自家伴侶的表情,只是一個勁兒地往前走。而被死死牽著的Lucius也只好跟上,雖然他其實也挺樂意給男孩這樣緊緊抓著。
走沒多久,一棟看來廢棄了許久的屋子出現在兩人眼前。Lucius為著眼前廢宅的模樣而皺眉,Harry則是因為想起埋在這間屋子地底的東西帶來了怎樣可怕的後果而握緊了拳。
抬起頭,Harry一臉認真嚴肅,「Lucius,等一下進去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別讓我戴上那枚戒指,東西拿到了就把我帶出來。」
明白牽扯到黑魔王的事情一點也馬虎不得,Lucius沉默地點了頭。
進入Gaunt老宅的行動沒有預想中那麼困難,房子裡幾乎沒有設下任何攻擊性的魔法,一直走到最深處,Harry才感覺到了極為強烈的魔法波動。慢慢地走上前,Harry揮舞魔杖靈巧地用一個漂浮咒掀起了微微翹起的木質地板,地板下藏著一個破舊的小盒子,而強烈的魔法波動便是從那上頭傳來。
「等等。」拉住了正想走過去看的男孩,Lucius在記憶裡迅速地查找了一會兒才回應正瞧著自己的Harry,「別過去,我知道這個魔法。」
Harry眨了眨眼。
Lucius舉起魔杖輕聲唸了幾句聽起來彷若祭文的語言,一陣黑霧從盒子周圍浮現,在空中凝聚成了一個類似於圖騰的圓形小魔法陣。
「很古老的黑魔法詛咒,中咒者不僅魔力會極速衰退,還會遭受無比的痛苦,除了心靈上的幻象折磨還有身體上的,直到全身被魔法咒力腐蝕殆盡才能解脫。……這是Malfoy的祖先們發明的魔法,用意在守護家族的寶物,但是由於太過殘忍已經被列為禁術了。」
Malfoy家族的古老禁術被Voldemort用來保護分靈體,這代表什麼?代表Malfoy這個家族曾經是對著Voldemort張開雙臂熱烈歡迎的,也代表Voldemort不認為Malfoy會背叛自己。
Harry的視線順著Lucius的魔杖杖尖凝著光逐一滑過那個魔法陣,然後跟著一起在某個點停頓。
「嗯?」
「這裡不太一樣,被做了修改。」
相對於其他以古代文字書寫的部分來說,讓男人停下來的部分是以一種極為扭曲、無法判斷是不是文字的符號書寫而成。即使對眼前的詛咒並不熟悉,但曾經投入大把時間金錢與心力徹底研究各式各樣法陣的救世主依舊能判斷出那個地方是法陣最關鍵的所在。
微微往前傾,Harry盯著圖騰想找出任何足以提供辨識其意義的部分。
「Harry,這裡好冷。」從男孩的衣領微微冒出頭,縮得很小一直盤據在主人後頸補眠的蛇怪睡眼惺忪地嘶嘶說道,「你在看什麼?……唔、那些字寫得好醜,肯定是隻沒好好練過字的蛇。」
「你看得懂?」注意到Lucius的手不自然地抖了一下,Harry一面伸手讓Herpo爬到自己手上一面轉頭看向伴侶,「怎麼了?」
「Hmmm……Harry,我們這趟旅行是不是多了個你沒事先跟我提過的小參與者?」灰藍的冰冷視線直勾勾地射向正盤在男孩手上的綠色小蛇,腦海裡不斷重複的是對方從男孩後領冒出來的畫面。
敏感地察覺某人的視線毫無任何善意的成分,Herpo縮了縮,趕忙用尾巴尖點了點圖騰上的某個不起眼的點,「……Harry,你應該也能看得懂,從這兒開始用蛇語唸就行了。」說完便匆匆縮回男孩衣領裡。
本來想要先回答伴侶問題的救世主頓了一下,立刻轉頭盯著Herpo比的那個地方凝神細看,然後試著在腦袋裡將那些此刻在他眼裡看來完全是歪七扭八符號的圖案給轉換為蛇語。
「……Lucius,要是這詛咒沒被做更動的話,一般怎麼解開?」
「以家主而言,只要用血、」魔杖杖尖輕輕虛點過圖騰上頭的幾個元素支撐點,「滴上這幾個地方就能夠解開。」
Harry歪著頭評估了會兒,然後咬破了自己的指尖,依著Lucius原先的步驟點在了那個詛咒法陣上頭,動作快得連站在他身旁的男人也來不及阻止。
「Harry!」在法陣亮起光芒的瞬間把擅自行動的小伴侶一把撈進懷裡後便立刻先施下最強力的保護咒,然後護著Harry慢慢遠離正在閃爍的不安定法陣。
在伴侶懷裡掙扎了幾下,Harry含著指尖先止住血才開口,「沒事、Lucius,我把那個詛咒解開了。」
不得不說Voldemort真的學識淵博、對於魔法的使用相當得心應手,同時還把他的天賦靈活運用的相當廣泛。他不相信任何人,所以即使用了Malfoy家的禁咒卻仍是在最關鍵的部分做了修改,變成只有他本人才能夠用那樣簡單的解咒方式除去保護。
透過蛇語讓Harry明白法陣辨識來者的方式是藉由血液追溯上靈魂,所以某種程度上也得多虧Voldemort那拿自己切片的小小愛好,不管哪塊分靈體復活了都算是符合資格。
Harry本身說起來已經不算是分靈體了,因為他三歲重生時便把原本這世界的Harry Potter腦袋上那一塊靈魂碎片給融合掉了,而與此同時也順道完整了他自己本身就有缺陷的靈魂。
融合了Voldemort無意識分裂出來的靈魂碎片,他是完整的。所以他依舊會說蛇語,所以他能夠讓法陣如此輕易地解除。並且由於兩個靈魂強度的不同,他依舊是Harry Potter。
Harry踏上地面走回原先的位置凝視著保護咒被解除的小木盒,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個老舊的盒子,打開。
一枚粗陋的黑石戒指靜靜躺在裡面。
77. R.A.B
趁著舞會過後的短暫假期拿到了位在小漢格頓的重生石戒指,Harry回到學校後便把戒指交給力量差不多恢復了七八成的日記本Tom,雖然依舊是靈魂狀態,但集中精神力也勉強還能夠碰觸到一些實體,更別提那枚戒指裡還含有一塊和他波長相同的靈魂碎片。
他倒是一點也不擔心十六歲稚嫩的黑魔王會被戒指版分靈體給吞噬掉,畢竟雖然被強行打包給扔來Hogwarts,但之前一兩年一直跟在自家Arkin Papa身邊的時候他肯定也連帶地獲得了不少能量。
Tom Riddle一直都是個很聰明的學生,懂得善用周圍的一切資源,懂得規畫懂得打算,當然發現了自己的錯誤與不足也會積極的修正補強。
所以要是被目前還算是沉睡中的戒指版分靈體給吞噬了,不僅Tom自己無法接受,Harry覺得自己大概也無法相信。
暫時解決了分靈體的問題,Harry先是回了Potter莊園一趟打算讓家長們看看自己還很健康,抵達的同時卻發現自家教父夥同曾經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捧著高階記憶水晶正在播放自己比賽時的情況給大廳裡的所有畫像們跟躲在各個角落的小精靈們看。
倒不是說不願意,只是他明明就記得在比賽結束的隔天就收到了來自父母親大力的讚揚,這證明比賽一結束自家教父就馬不停蹄地把記錄水晶給送過來播放過一次了,怎麼聖誕節過後再看還能看得這麼興奮呢?
摸摸鼻子踏了進去,恰好畫面播放到了尾聲。
「Hey, Harry!你幹得真漂亮!」率先發現畫面中的主角正走了過來,James朝著自家兒子大大豎起拇指。
Lily也是笑咪咪的,但算了算日期後她倒是想起了比較要緊的事情,「不過第二項比賽的時間快到了,寶貝你分析出第二項比賽的內容了嗎?」
Harry點點頭柔軟微笑,「要去黑湖底下找我的珍寶。」
不曉得這次在湖底等著自己的會是誰呢。陷入了自己的思緒當中,Harry評估著究竟評審們會如何判定自己的珍寶。每個人對親情友情愛情的比重都不一樣,上輩子評審們決定選擇他看重的友情,但這輩子……不知道被選上的會是Lucius還是Sirius。
和家長們聊了下近況,Harry最後跟著Sirius和Remus一起回到了Grimmauld Place。一反過去他記憶中昏暗陰森的老宅氣息,如今的Black祖宅雖然依舊感覺沉悶死板卻是窗明几淨,而做為過去最讓鳳凰社頭疼的Mrs. Black竟也雍容華貴地坐在畫像裡頭不吵不鬧不尖叫,只是用打量的目光看著顯然是生面孔的男孩。
Sirius拍了拍Harry的肩膀,語氣不若一般時候的狂放爽朗,而是顯得有些緊繃與不自然的僵硬語調,「母親,這是我的教子。」
「日安,Mrs. Black,我是Harry Potter。」乖巧地在畫像面前站定,Harry向著畫像裡的貴婦人行禮並主動做了自我介紹。
Walburga Black瞇起眼睛審視著眼前面色沉靜的黑髮男孩,過了一會兒才吭聲,「……Potter家主,歡迎來到Black祖宅。」
「我的榮幸。」
跟著Sirius和Remus在宅邸裡走了一圈,再次聽著教父介紹那些房間,Harry並沒有任何的不耐煩。從最上層的家主房間開始一路往下介紹,到了二樓,男孩的腳步停頓在某道房門前。
Sirius的弟弟,Regulus Arcturus Black的房間。
「我能進去看看嗎?」一直保持安靜聽著Sirius介紹宅子裡每個房間來歷的Harry突然開口,仰著臉看向自家教父。
握著門把,Sirius的表情看來有點掙扎,卻還是打開了那扇緊閉的房門,「當然可以,進來吧。」
房間被打掃得很乾淨,看起來就像是主人隨時會回來一樣。Harry放輕腳步走進去,站在書桌前望著那些整齊擺放著的書籍,「能和我說說他嗎?」
Sirius的表情空白了好一會兒,僵硬地邁開腳步走到了房間主人用來擺放小東西的櫃子前,隨手拿起了一架看得出製作者做的十分隨便但擁有者卻十分珍藏的紙飛機,生著薄繭的手指輕輕撫過一遍又一遍。
「Rell……我是說Regulus,從小就乖,是母親捧在手裡的寶貝。他很黏我、小時候總像是個小尾巴一樣跟著我,很煩。」
青年的聲音比平時還要更加低沉卻顯得有些柔軟,整間房間只有他在說話,因此聲音格外清晰。
「自從我進了Gryffindor,父親幾乎不跟我說話,母親只是不斷地責備我說我是家族之恥,但他還是一樣黏著我,跟在我後頭喊我哥哥,然後我在學校的時候會寫信告訴我家裡的情況。」
「他入學後進了Slytherin,我對他很失望。在那之後我除非必要幾乎不回家,但Regulus沒放棄我,不厭其煩地抓住每個機會告訴我父親母親只是拉不下臉,只要我肯回家,他們還是會接納我……是我自己親手拒絕了Black。」
「他從小就是個乖孩子,個性也軟弱,總是躲在我身後,被我惡作劇了就只會哭,在我印象裡他就是那個會哭得醜醜又死都要揪著我衣角的小Rell。」把紙飛機放回櫃子上,Sirius望著前方空白的牆壁,「直到我被逐出了Black。他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Sirius、我最親愛的哥哥,我放你自由。』」
「那天,我才發現他已經不再是那個跟在哥哥身後跑的小Rell了」從自己的記憶裡回過神來,Sirius揚起了個沒心沒肺的笑容,「我聽說他畢業後便加入了食死徒,這麼久都沒消息,大概死在不曉得哪個偏僻的地方了吧。」
Harry從青年沒心沒肺的笑容裡讀出了懊悔,手指輕輕劃過乾淨的木質書桌,「Sirius,Regulus也許曾經是個食死徒,但他最終還是由於反抗黑魔王而死的。」
注意到兩位長輩的目光一瞬間都落到了自己身上,Harry只是嚴肅地看著兩人,「爸爸媽媽跟你們提過嗎,我從未來回來的這件事。」
Sirius和Remus互看了一點,不約而同地點頭。十幾年後第一次在Potter莊園相聚的那一晚James跟Lily便告訴了他們這件事情,所以他們知道他們寶貝的Harry早就經歷過了一次戰爭的殘酷。
從Potter夫婦倆的敘述裡看,他們的Harry幾乎沒有享受過親情的溫暖,那是個被戰爭強迫著成熟的孩子。
所以即使明白Harry在心靈上已經是和他們差不多年紀的男人了,還是忍不住想要把他像個男孩一樣寵著疼著想把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捧到他跟前,想要徹徹底底讓他明白自己是被長輩們悉心照料疼愛著的。
實際上Harry所經歷過的未來,具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也不太明白,James和Lily雖然清楚卻也只是搖搖頭告訴他們若是Harry想說自然會講,如果他不想說,那就讓這些事情成為永遠的秘密。
「嗯,那麼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很重要,如果可以,別讓不相干的人知道這件事情,以免流到了現在的Voldemort耳裡,那對接下來的行動十分不利。」
見兩人都點頭,Harry從Voldemort製作分靈體開始說明起,再輔以當他六年級時白巫師帶他去的海邊岩洞跟七年級流亡時一連串的發現,把掛墜盒相關的事情完完整整敘述了一遍。
78. 掛墜盒Get
「……Kreacher!」沉默地聽完,Sirius在安靜了好一會兒以後大聲喚道。
被強制召喚的小精靈啪的一聲出現在所有人眼前,手裡還抓著一塊抹布,接著他因為發現自己所在的環境而瞪大了本來就大的眼睛,「這裡是Regulus小主人的房間!你們不可以進來!就算是Sirius少爺也不可以!」
無視了小精靈的尖叫,Sirius皺起眉瞪著正歇斯底里的小精靈,「Kreacher,Regulus呢?」
小精靈像是被掐住了喉嚨一樣發出了窒息的尖叫,網球般大的雙眼泛起了淚光,「Kreacher不能說、可憐的Regulus小主人命令忠心的老Kreacher不可以告訴家裡的任何人、Kreacher要聽Regulus小主人的話!」
「Kreacher,我和Remus都不是Black,你可以告訴我們。」Harry腦筋轉了轉這樣開口,「……我知道你還沒完成你親愛的Regulus小主人交給你的任務,我有辦法替你處理掉那個掛墜盒。」
「Potter小少爺可以替Kreacher完成Regulus小主人交代的任務?」小精靈停下了哽咽,顫抖著問道,「Potter小少爺真的辦得到?」
Harry做出了發誓的手勢,「我向你保證。但是你得先回答我們,Regulus在哪裡?」
即使明白放在海邊岩洞裡的那個分靈體掛墜盒是假的,但Harry明白Sirius堅持要問出弟弟下落的心情。那是唯一的弟弟,即使是死了,也要把他帶回Black家。
在小精靈伴隨著大聲抽泣、一些喃喃自語的小抱怨以及部分過於頻繁使用特定形容詞的描述下,他們拼湊出了一個詳細的故事。Harry從小精靈手裡拿到了Slytherin的掛墜盒,而Sirius則是毫不猶豫地打算立刻前往那個海邊的岩洞把Regulus Black給帶回家。
Remus立刻開口,「Sirius,我跟你一起去。」
當Harry也想跟進時卻讓青年給率先搶了發話權。
「Harry,乖乖待著,別和我爭,你該煩惱的事情夠多了,去接Regulus回來的事情你別管。」
Harry微微擰起眉,「……但是只有你們兩個太危險了,多找一點人比較好吧。」
他肯定Sirius絕對會連那個假造的掛墜盒也想帶回來。更別提水底下那些陰屍,還不能一燒了事,因為那裡面還有被拖進水了的、他們要尋找的Regulus Black,這樣任務的難度自然就會加大許多。
「你們會需要一個魔藥大師的。」撫著下巴Harry陷入了沉思,光是請他們壞脾氣並且異常厭惡自家教父的Snape院長本身就是個艱鉅的任務,而且要怎麼瞞過其他人的耳目不驚動任何人的進行也是個難題。
而真正的分靈體早就到手,他也不可能會交出去,這次的行動嚴格說起來是Black的家務事。當然他也可以打著找黑魔王碴的旗號去尋求白巫師的協助,商請外借個魔藥大師也不是什麼難事,但要怎麼解釋他所說的那些一個四年級生不該明白的東西。
……該來的還是得來。
「要不……你們等我一兩天,我一定會找出個安全的方法來。」如此說著,Harry走出房間來到了擁有對外壁爐的大廳,「你們別擅自行動,等我消息!」隨手抓了把呼嚕粉便扔進火焰裡同時喊了聲Malfoy莊園,離開以前他的目光掃過一旁牆上的族譜掛毯,隱隱約約有什麼東西猛地劃過思緒他卻沒來得及抓住。
下一秒火焰捲走了他。
跌跌撞撞從壁爐裡摔了出來,Harry嗆咳了幾下隨即一條白色的手絹溫柔地晃過來替他擦了擦臉。
「下次要小心點,不行的話還是用港口鑰吧。」
「我兩種方法都不喜歡……咳咳……」終於覺得氣管舒服了點的Harry揚起臉讓對方擦完臉上的髒污才問好,「午安,Narcissa表姊,要去哪裡嗎?」
Malfoy莊園一般通聯用的壁爐沒有放在大廳,一來是為了顧及每個不適應壁爐旅行的客人,二來是為了萬一有人擅闖,至少他會在第一時間先在龐大的莊園裡迷路。
「今天要去Grimmauld Place,看看那兩個總是不懂照顧自己的男人。」笑意盈盈,Narcissa眨眨漂亮的藍眼睛,「Lucius現在應該在書房。」
「啊、其實我是想回Hogwarts……」
「可憐的Lucius。」一點憐憫之意都沒有的Narcissa笑得十分優雅,「不過Harry,要去Hogwarts,你得用家主書房的那個去。」
「知道了。」男孩點頭,然後他看著對方拿起一小撮呼嚕粉,「Narcissa表姊,妳去Grimmauld Place的時候請替我看著Sirius,別讓他一時衝動就衝出去了。」
「發生了什麼事嗎?」
Harry斟酌了一下,最後決定這麼重要的事情不該瞞著Black家族裡的任何人,「我們發現Regulus在哪裡了,可是那個地方很危險,我現在要去Hogwarts找人幫忙,雖然已經要他們等我了,但我怕Sirius一時衝動就、」
「好,我知道了。」迅速計算了下情勢,Narcissa斂起了臉上溫柔的美麗微笑,「我會看著他們倆的,那你動作快點。」
熟門熟路地找到了家主書房,Harry才剛準備開口請畫像通報門便自動打了開,讓他看見正坐在書桌前處理著滿桌文件的鉑金貴族。
Lucius沒抬起頭,只柔聲問,「Love,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呃、其實嚴格說起來,我只是路過。」Harry走進書房,明明作為目標的壁爐就在不遠處,但還是主動走到男人身旁站定。
「只是路過而已?親愛的,你的答案真令人傷心。」放下手裡的羽毛筆,Lucius自然而然地把男孩摟到腿上親了親,「要回學校了?」
作為把救世主從Hogwarts偷渡出來的幫兇,Lucius自然是知道小愛人的動向的,只是他本以為對方會想要待在家裡多一點時間的,沒想到也才一天的時間他似乎就要回學校了。
「要回去找Dumbledore校長。」Harry如實回答,小小頓了下又說,「要跟他坦白了。」
本來正打算把眼前的文件繼續處理完的Lucius收回手,低頭看向伴侶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的表情,隨即他評估了一下眼前文件的急迫性,「等我五分鐘?我跟你一起去。」
嘴巴開開闔闔終究還是沒有吐出任何拒絕的單詞,Harry溫順地坐在男人腿上等待著,思考著稍後自己該怎麼做才好。
79. 歡迎來到校長室
校長室裡有四個人,各個面色凝重,並且以當代最偉大白巫師、現任Hogwarts校長Albus Dumbledore最為嚴肅。
他和Harry的交集不太多。一直以來,作為一個Slytheirn的救世主,他始終安份守己,偶爾闖點小禍、偶爾做點驚人之舉,但都不致於要鬧到校長應當要召見他的地步。
而那些曾經有意的試探也讓他有意無意地擦著邊避了過去,他唯一能確定的便是即使被分進了Slytherin,身上充滿了一堆謎團,但Harry依舊是個善良的好孩子,他能夠感覺得出來,透過他們曾經有的對話與那些他與朋友們相處的方式。
他確定Harry Potter不會走上Tom Riddle的老路。
經過這些年,其實他也想過如果那個溫柔的孩子真的不想當救世主,那麼辛苦一點也還是有辦法讓魔法界迎來和平。將拯救世界的重擔全壓在一個孩子的肩膀上,想來始終堅信著那個預言的自己也是過於偏執了。
而現在Harry告訴他,他已經經歷過一次了。
聽見男孩平靜的敘述裡自己做出的選擇與未來,Dumbledore看起來一瞬間蒼老了許多。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卻明白若是當年事情一如他所預想的那樣發展,他的確會做出那些決定。
「……Harry,我的孩子,我非常抱歉,讓你經歷了那些事情……」
「不,Dumbledore教授,也許曾經怨過,但現在的我並不怪您。」Harry搖搖頭,「那些對我而言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而現在我知道未來正朝著好的方向前進。即使是那時候,您也沒虧欠我什麼,您只是做了您認為該做的。」
他只是想要所有人都能夠擁有一個沒有那麼多遺憾也不那麼寂寞的未來。
「而我經歷過了一次,所以我想讓未來變得更好。」握著Lucius交叉在自己身前的手,Harry的目光在對面的兩位校長先生臉上來回巡視了會兒,調皮地眨眨眼,「像我看Gellert和您這樣就挺好的。」
Dumbledore被哽住了。
而站在一旁作為德國第一代黑魔王兼職現任Durmstrang校長的Gellert Grindelwald則是回以一個優雅含蓄的笑容,「如果Albus肯讓我再更進幾步那就更好了。」
看見自家校長有那麼一瞬間微微扭曲的表情,Harry明智地沒開口,只是偷偷傳達了個加油的眼神然後被對方愉快的收下。
決定忽略掉一旁的金髮魔王,Dumbledore輕咳了一聲,「那麼Harry,發生什麼事情讓你突然願意說出這些事情了?」
Harry簡單地說明了下有關分靈體的資訊以及Regulus Black目前的情況,為了保險起見他特別說了過去他跟著白巫師前往那個海邊岩洞時的情況,同時講解了他所知道的、用來藏匿分靈體的那種魔藥的效用,這讓他面前的兩個人同時陷入了沉思。
「總之,我會請Severus隨行的,我想這大概是你想要的?」從思考中回復,Dumbledore眨眨眼,拿起魔杖輕輕一揮放出了守護神,那是一隻銀白色的獨角獸,守護神出現的時候不只是Harry跟Lucius,就連顯然見過大風大浪的兩名老巫師也怔住了。
形成之際便明白自己任務的守護神扒抓了幾下地面,在Dumbledore身旁晃了晃又親暱地蹭了蹭一旁的Gellert便猖狂地無視了主人鐵青的臉色歡快地蹦跳著離去。
「Albus,你、」
「Mr. Grindelwald,既然您如此有空閒,那麼就麻煩您跟著我們學校的魔藥學教授一同前往那個充滿黑魔法的海邊岩洞吧,正好您也能做些研究。」
「……Albus,你知道我永遠不會拒絕你。」
敏銳地從兩人的反應裡捕捉到了一點什麼,目送金髮的第一代魔王離開,Harry眨眨眼,和身後的伴侶同樣聰明的什麼都沒說。
「另外,Dumbledore教授,分靈體的這一部分能交由我全權處理嗎?」
半月形鏡片後的湛藍眨了眨,「Harry,那是非常邪惡的東西,我相信你明白。如果你要銷毀它們,最好還是有其他人在旁邊守著。」
「不,我沒打算要銷毀分靈體。」Harry坦然地直視著那雙湛藍,「Dumbleddore教授,我想給Tom Riddle一次機會。」
是Tom Riddle,不是Voldemort。
感覺到伴侶摟著自己的力道加重了的Harry輕輕捏了捏男人的手,才又繼續說,「他不會走回黑魔王的老路,因為他已經知道這世界上有些事情比他曾經想要的權力地位還要重要。現在的他只會是Tom Riddle,絕對不會再成為那個殘酷暴虐的Voldemort。」
老人不發一語,神色複雜。
「Dumbledore教授,你知道你該給他一次機會。如果當年您曾經給過他機會,也許事情會完全不一樣。」Harry的語調十分平緩,絲毫聽不出任何強迫的味道,因為他只是陳述事實,「既然我有了重來一次挽救一切的機會,那我希望Tom Riddle也能有一個完全不同的結局。」
Dumbledore沉默了好久終於開了口,聲音有些沙啞,「……你能保證他不會再次成為Voldemort?」
「我可以。」
「……每個人都應當要有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老校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目光突然放得很遠,「那麼,我相信你,Harry。」
Harry不知道那時在對方的眼裡究竟看見了什麼,只看得出那雙湛藍的眼裡迷茫了一瞬間又恢復了原先的樣子,唯一的改變是Dumbledore看起來就像是把什麼揹了很久、很重的東西給放下了一樣,周身的氣息變得輕鬆許多。
告別校長,Harry和Lucius回到了Slytherin的學生寢室。才跨進交誼廳,Lucius便熟門熟路地牽著Harry進了正確的寢室,讓Harry狐疑地挑起眉。
「歷代的Malfoy都是住這間。」注意到伴侶的疑惑,Lucius如此回應。
「哦,那同時在Hogwarts上學的兄弟怎麼辦?」
「你得知道一件事,親愛的。」Lucius突然富含深意地笑了,「Malfoy一脈單傳幾百年了,當然若是未來真的出現了這個甜蜜的小困擾,我會非常樂意讓Hogwarts再多出幾間Malfoy專用的寢室。」
Harry看著他,沒說話。
Lucius摟著小伴侶坐下,吻了吻男孩粉嫩的唇瓣,「Potter專用的寢室也沒問題。」
救世主翠綠的眼睛望著男人,表情似乎有點滿意。但隨後他歪了歪頭,「萬一他或是她不是Slytherin呢?」
「親愛的,你是Slytherin,我也是Slytherin,當然她、或是他,會是個高貴優秀的Slytherin。」
似乎不小心窺見了鉑金貴族內心野望的男孩眨眨眼,最後決定暫時不繼續這個對他而言還太早的話題。
80. 啊、那顆石頭
他們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帶回了Regulus Black的身體。
接到訊息的當下Harry正好吃完早餐跟著好友們一起走在路上準備去上魔咒學的課程,然後他看見了朝自己極速飛來的小信鳥,不假思索便抓住拆了開。匆匆掃過上頭的文字後他停下了腳步。
「Harry?」
「幫我替Flitwick教授請個假,我教父家那裡突然有點事情需要我回去。」注意到好友們擔憂的眼神,Harry簡單地解釋了遍,「……不是什麼危險的事情,就是找到個失蹤很久的親人了。」
掐著變回單純紙張的小信鳥,Harry腳尖一轉朝著反方向快步離去。
「Harry的教父是Sirius Black吧?」
幾個小貴族立刻思考起Black家這幾年有沒有什麼人鬧失蹤,然後不約而同地搖搖頭,這幾年Black家族都沒落得差不多了,最大的新聞也就去年Sirius Black逃獄跟洗清冤屈而已。
最後是體內也流有一半Black血液的Draco提議,「不然我晚點寫信回家問我媽媽,如果重要到需要Harry過去,我媽媽應該也是知道的。」
※
匆匆忙忙用壁爐來到了Grimmauld Place的Harry,才剛出壁爐便看見自家教父正焦躁地在牆邊踱步,Narcissa手裡抓著絲絹眼眶泛紅明顯不知道哭了多久,跟著一起去做為支援的魔藥大師與第一代黑魔王兩人正嚴肅地討論著什麼,唯獨看不見Remus的蹤影,然而沒過多久便看他端著幾杯茶走了回來。
「發生什麼事?」從Remus手裡接過茶,Harry輕聲問。
「人帶回來了,現在在房間裡,Kreacher在顧著。」Remus把托盤放到桌上讓其他人自己拿,自己也捧了一杯在手心,才開始詳細說明,「我們發現Regulus並沒有真正的死亡,他的靈魂還在身體裡,所以發現的時候Mr. Grindelwald立刻先施了阻止靈魂散出體外的魔法,現在他們在討論讓Regulus醒來的方法。」
Harry把目光放到那標示著家族成員的掛毯上面,恍然大悟。
Black家的族譜有個特點,如果家族成員被放逐,他在掛毯上的位置會被燒掉,就像Sirius一樣,但由於Sirius繼承了Black家並且願意擔負起家主的責任,Black家重新接納了這個叛逆的孩子,所以被燒毀的部分便恢復回原先的樣子。
若是家族成員死亡,他在掛毯上的標記會變黯淡,並且隨著時間過去,他的圖像會慢慢失去活力最終變為單純的圖像一動不動。
Regulus則是另外一種情況,由於現在的Black家成員大多都死亡了,而在它旁邊的Sirius過去是被燒毀的狀態,因此誰也不會去特別注意到他的位置。在掛毯上,或許是因為本身個性的關係,Regulus的畫像始終安靜地一動也不動,偶爾才會微微轉頭看向身旁的兄長,他並沒有呈現死亡的黯淡,而是微光,不像明確活著的成員那樣明顯的亮度。
就像他如今的狀態,橫跨了生死交界。
過去他從沒認真看過那幅掛毯,頂多就是自家教父在跟他介紹的時候有看過。所以也不太會去注意上頭的情況,只覺得那裡總是陰陰暗暗,就像他們的姓氏一樣黑的彷彿沒有盡頭。
「那麼,一個復甦魔法。」終於討論出一個結果,魔藥大師皺起眉,「得先讓他的身體恢復活人的狀態,才能讓靈魂重新跟軀體結合在一起。」
「那可不是什麼簡單的魔法。」
從不知名的空間翻出了自己實驗專用的紀錄工具,老魔王手裡握著鋼筆迅速列下了項目清單,讓魔藥大師看了看,Snape瞇起眼看了幾遍,伸手指了指其中幾項。
「這幾樣我能弄到。」
Gellert在那幾個項目前頭做了標記,反覆看了幾回,又多做了幾個標記,而魔藥大師在他標記其中兩個項目時瞠大了眼,「你弄得到新鮮的獨角獸自願獻出的血跟眼淚?」
金髮藍眼的魔王笑而不答。他把剩下的清單複製了一份,「前面這些我估計這邊幾個大貴族家裡都有辦法弄得到,但是作為整個魔法儀式中心的能量源頭是最麻煩的東西。」
「黑曜石?」
「那不夠。」把複製好的清單扔到正在牆邊來回踱步、被勒令不得靠近干擾討論的Black家主頭上,Gellert開口,「你負責把清單上剩下的東西弄來。」
手忙腳亂地接住清單,Sirius研究了一會兒清單,定了定神,然後微微皺起眉,「……Cissa,這幾項Malfoy莊園裡有嗎?」
Narcissa紅著眼接過清單看了看Sirius說的那幾樣物品清單,「有點印象,但得回去看看。」
皺眉思索的魔藥大師又開口,「綠松石或丹泉石?」
「那些石頭的能量撐不到整個魔法完成,……我請Albus去問問Nicolas Flamel手邊有沒有多的魔法石好了。」
「……呃、不用那麼麻煩,魔法石我弄得到。」終於找到時機開口的Harry出聲,讓Gellert正準備施法要守護神傳話的手生生停在半空中。
「小Harry,你哪裡弄來的魔法石?」
救世主無辜地眨眨眼,「一年級在禁區裡拿的。」
那顆石頭現在大概在Malfoy莊園裡某個不知名的衣櫃裡,希望Lucius沒有什麼定期清理舊衣服的習慣。呃,希望家養小精靈們也沒有。向前走了幾步從Sirius手裡抽了那份清單看了起來。
「我想我應該也能幫上一點忙,有幾樣我記得Potter莊園裡有。」召喚出Potter家的小精靈,Harry撕了一小張白紙記錄了幾個東西才交給那名新冒出來的小精靈,「Willy,這些東西幫我拿過來,越快越好。」
激動地點點頭,小精靈霹啪一聲便消失在眾人眼前,沒過多久便又捧著一個精緻的木盒出現,「Willy拿來了,Harry小主人!」
「謝謝,真是幫上大忙了,Willy。」接過小精靈手裡的盒子,Harry微笑著道謝,「你可以回去了,替我向大家問好。」
把手裡的木盒放到桌上,Harry打開盒子讓Gellert清點數量與品質,最後老魔王滿意地點點頭,「那麼,各自行動?提醒各位,材料越快蒐集完全,復甦魔法便能夠越快進行,我的魔法能留住他靈魂的時間可不是太多。」
快速地分配好每個人負責的項目,魔藥大師在冷冷刺了Black家主幾句話後便大步跨進壁爐裡消失了蹤影,讓被諷刺的某人只能瞪著恢復正常火焰的壁爐朝著空氣揮拳。
Harry和Remus一左一右地把Sirius拉回椅子上坐好,「Padfoot,你可沒有多餘的時間在鬧小孩子脾氣上,Regulus還躺在樓上呢。」
「Sirius,我和Narcissa表姊回Malfoy莊園一趟,你也趕快去找你負責的那些材料吧。」
叮囑了幾句,在Remus的連連保證下Harry才終於放心跨進壁爐,跟著Narcissa一起回到Malfoy莊園。
Malfoy莊園裡頭,Lucius正聚精會神地思考著家族產業在法國南部臨時出現的天災意外該如何進行補救措施時,位在門口的畫像突然開了口,「Lucius,你的小朋友正朝著這裡走過來……不過這時間,他應該在Hogwarts上課的,不是嗎?」
「曾曾曾祖父,您別擔心,Harry懂得分寸的。」Lucius在屬下送來的報告上頭寫下指令,過沒多久,書房的大門緩緩打開,黑髮綠眼的男孩踏著極輕的腳步走了進來,「親愛的,我假設你是想我了?」
「唔,嚴格說起來,我只是來看看你的衣櫃而已。」